第 7 章

第 7 章

演奏時,謝燃的視線忍不住左右搜羅著,依舊沒瞧見那道身影。

他聽著下面的音樂,便更加覺得心煩氣躁,於是便命人撤了。

自那日後,無事的時候,他就甚是喜歡去花園及附近散步,似乎是期盼些什麼。

「易青,我的手受傷了,你能替我去提食盒回來嗎?」沈清叩門問道。

正在屋子裡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的易青,立馬啪得一聲開了門,臉上卻是難看得很。

但眾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轉身去了,不過她心中有氣,自然要狠狠出口惡氣的,故意等著飯菜都涼了才拿過來。

沈清瞧了也沒說什麼,還臉上帶笑道:「謝謝易青姐姐了,不過我這傷口不能輕易碰水,還請姐姐再幫我打些水。」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理由又如此充分,她自然只能咽著這口氣去打水。

可萬萬沒有想到,沈清竟然叫她去倒洗腳水。

見到那盆水,易青傻傻愣在那了,「沈清,你不要太過分。」

「怎麼了啦?我也不想的,只是我受傷了。」沈清眨巴眨巴那無辜的眼眸,也不忘提醒自己手被她傷了的事。

猛地端起水盆,易青轉身,再也不想看見沈清那張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向前衝去,抓花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在院子外面倒水的時候,易青看見了正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楊副總管,連忙請安問安。

本來瞧見有人過來,楊副總管想要躲一躲,結果瞧見是易青,立馬又正氣蔚然的樣子,理了理衣袍,咳嗽一聲。

見楊副總管過來,易青皺著眉頭,有些不開心,這楊副總管總是愛動手動腳的,不是個好東西。

「楊副總管,在外面可是有事」易青想起這幾日里,有不少小姐妹都說了這事,有些迷惑。

「嘿嘿,不過就是閑逛。」

「楊副總管,您福氣就是好,那裡像奴婢,還要伺候人。」瞧見楊副總管,易青動了歪心思。

「你們筠音閣,那裡用伺候人。」

「唉,這筠音閣里新來了個沈清姑娘,可是嬌貴得很呢。」

「哦?沈清。」

聽了這話,易青頓時好奇道:「楊副總管,您認識她?」

「不過就是個揚州瘦馬,家裡犯了事,收為奴籍,發配到咱們府來了,還是我領進來的,就是讓她給你提鞋,也是不配的。」說著這話,楊副總管用自己肥膩的手悄悄咪咪抓住易青的手,手並不老實,不斷向上遊動著。

易青忍住她心中的噁心勁,耐著性子想著,以這楊副總管的性子,定然是對沈清動了心思,雖然她不喜歡沈清,不過對於沈清的容貌身段,她還是認可的。

「那這般說來,這沈清與您還是老相識,受過您的恩惠,也應該好好報答一下。」

「哼,她眼高於頂,那裡瞧得上咱們這些人。」說話間,楊副總管的大嘴不斷地向上湊著。

「怎麼會呢?不然,我替您叫她出來,你們好好聊聊。」瞧見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易青想出了這個好主意,既可以自己脫身而出,又可以收拾那個小賤人一番,若是讓楊副總管收了她,對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當真?」楊副總管沒想到這易青這麼好心,他在這外面連著蹲守了今日,想著筠音閣在府里也是得臉的,也不敢太過輕舉妄動。

「楊副總管想做的事,奴婢自然都會幫您實現的,何況這沈清本就是個伺候人的東西,您對她有恩,是她的福氣。」易青意有所指道。

拿著盆子回了沈清房裡,沈清有些疑惑,倒個水竟然用了這麼久?

「我在外面碰見有個人,找你,叫你出去一下。」易青臉上坦蕩說道。

「找我?男的,還是女的。」沈清有些不信,她無親無故,怎麼會有人找她。

瞧見了沈清眼中的不信,易青不由得地緊張起來,但又強裝無事,「男的,就在院子的門外,愛信不信。」

拋下這句話,易青就走了。

沈清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去。

易青並未走遠,躲在暗處,偷貓著身子觀察著。

想了片刻,沈清決定還是不出去了,這天色已經黑了,外面伸手不見五指,若是出了事,也太危險了。若是真的有人找她,相信明天也還會來,於是就歇了燭火。

易青瞧見屋裡的燭火滅了,氣地直跺腳,但又無奈,總不能硬綁,只好偷偷溜到門外,與楊副總管說了。

誰知那楊副總管,竟然大方得賞給了她一塊小金子,還安慰她說「有心了。不過,以後有的是時間。」說話間還猥瑣地搓搓手。

得了賞賜的易青,也連連保證道:「以後定會好生安排的。」

到了第二天時,沈清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眼睛偷瞟著她,竊竊私語著。

她覺得很是奇怪,只要她稍微一靠近那些人,這些人就立馬後退,彷彿她就是瘟疫般,害怕被她傳染。

瞧見沈清那迷茫的眼神,易青嘴角的笑意又濃烈了幾分,心中甚是暢快。

「易青姐姐今日還是麻煩你了。」沈清嬌滴滴地對易青說道,身體甚是虛弱的模樣。

旁邊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又大了幾分,彷彿聽見「真不要臉」,「怎麼好意思」等等話語。

沈清的眉頭微微蹙著,冷眼瞧著這些人,眼神彷彿像是一把刀,直視這群說話的人。

那群人說話的聲音又小了幾分,便嘴臉卻是更加醜惡。

「沈姑娘,我那日燙傷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昨日我已經伺候你一日了。」易青對她俯身道歉。

「所以呢?」沈清不知為何,這易青一夜之間,底氣十足的模樣。

「這以後還是請你自己照看,雖然我們都身份低賤,可是要讓人知道我去伺候一個揚州瘦馬,我可是以後連我們家祖祠都進不了的。」易青臉上一副十足為難的模樣,但說話的聲音卻是不小。

旁邊的人聽了,也都點頭贊同,至於剛才那幾個被沈清盯著的人,也立馬為易青鳴不平道:「易青姐姐,要我們說,你也太善良了,這種人也配讓人伺候,而且誰知道那湯怎麼倒的,那些地方的人學的不就是這些腌臢東西。」

聽了這番話,沈清明白了大家這態度何為轉變如此之快,「你怎麼知道的?」眼眸不含感情,直勾勾看著易青。

瞧見這眼神,易青有些犯怵,又瞧見身邊這麼多人,底氣又足了幾分,「怎麼?我污衊你了?」

沈清搖搖頭,「那又怎樣?我們都是奴籍。」

這番話可謂是引起眾怒,這自古以來大家都喜歡自己身居高處,俯視下面,雖然大家都是奴籍,可眼下知道沈清以前是揚州瘦馬,不少人又認為自己高貴起來,姿態也有了幾分得意洋洋,眼下被人這般說,自然是不樂意的。

「揚州瘦馬,狐狸精不知道為了進這王府,渾身使出多少本事?」有人暗暗諷刺。

「呸,也配和我們相提並論。」有人輕啐

「就是,不就靠著那張臉,和那些窯子里的,有什麼區別?」話越說越難聽。

「大家別說了。」安葉打著摻和說道。

沈清卻笑了,不僅僅是嘴唇笑了,露出幾顆潔白整齊的牙齒,連眼眸里也染了笑意,本就姣好的容顏,更顯得熠熠生輝,令人不自覺得痴迷了。

「你,你笑什麼?」有人期期艾艾說道,不明白這般被人說道,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笑一群人,自以為高貴得很,卻還是與我這個揚州瘦馬,與窯子里無甚區別的人呆在同一個地方,住在同一個院子,那你們說,你們與我又有什麼區別?」說了這番話,沈清轉身就走了,再未多看這些人一眼,身影決然。

留下一群人在哪裡氣憤滔天,卻又無可奈何。

「咱們何必與她計較?」素雲撫了撫手絹,臉上卻沒氣憤,一臉淡然。

「對,跟她計較,她也配。」大家紛紛附和道。

因著需要她自己去取飯,沈清出了院子,易青轉眼就將消息傳了出來,早在外面守株待兔的楊副總管,自然是興奮得很。

走在樓邊的沈清,忽然就被人抱住,然後楊副總管想要將沈清拖進了假山後面,假山層層疊疊,大小不動,此間又相互交叉,是個隱蔽人少的好地方。

眼下太陽正掛在高空,日光猛烈,照在地上,炙熱得很。

感受到哪熟悉的氣息,沈清暗呼一聲糟糕,又遇上了楊副總管了。

一番大力氣終於沈清拖了進來,沈清聞著那強烈的汗臭味,幾欲嘔吐,心裡也暗暗想著對策。

瞧見美人無力虛弱地靠在假山上,小嘴卻是殷紅殷紅的,楊副總管興奮地搓手道:「美人好久不見?想爺了沒?」

沈清見她被楊副總管堵在一處角落裡,前方出口也被這龐大的身軀堵死了,眉梢處又皺了幾分。

「美人,別不開心啊。」豬蹄般的手也按在了沈清臉上。

沈清推開那雙手,啪得一聲,扇在了那豬頭大耳上,「滾。」,這一巴掌,使出了沈清渾身力氣,自己也癱在了那兒。

楊副總管竟然被扇傻眼了,半響才回過神。

「賤人,你竟敢打本大爺,定然讓你好看。」楊副總管抹了一下他嘴角的鮮血,然後擼起袖子。

沈清神情冰冷凝視著他,嘴邊帶笑,嘲諷說道:「你敢嗎?你那日怎麼跑了?你知道是誰救我的嗎?又是誰送我回去的嗎?你是個什麼東西,不怕死就過來,我定讓人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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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寵是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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