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這話一說,楊副總管又躊蹴起來了,那日他自然是瞧見了王爺,才跑了,至於是誰送她回去的,他確實不知曉,但她底氣十足,於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瞧那美人橫眼冷笑著,明月般的眸子微微斜睨著,又有了一番別樣風情,令男人的征服欲蠢蠢欲動。

於是不管不顧地衝撞了上來,沈清也暗自著急,拚命掙扎,沒想到這楊副總管,如此色膽包天。

兩人掙扎間,外面傳了一聲:「是誰,還不快滾出來。」

這聲音中氣十足,氣勢威嚴,嚇得楊副總管心驚膽戰,什麼都顧不得了,拔腿就跑。

他剛跑沒多久,就見衛河身著墨綠色侍衛裝從假山後面走出。

見沈清臉色虛弱,眸色含淚地倚在山壁上,本是整整齊齊鵝黃色衣裙也有幾分凌亂。

一時擔憂問道:「沈姑娘,這是怎麼?」

沈清心裡本就委屈難受,現在一聽見有人關心她,眼眶處又嫣紅了幾分,眼淚幾乎溢出眼眸,聲音也哽咽道:「沒,就是天氣太熱了。」

其實她是有想過將這件事和盤托出的,可是轉念一想,衛河就只是一個侍衛,那裡能與管家相比,就算是他有那個能力,又憑什麼為了她去和一個副總管卵上勁。

衛河抬頭瞧了一眼天空,的確,驕陽似火,正值午時,熱氣騰騰,也就沒說什麼了。

他蹲下將沈清的食盒撿了起來,用手輕輕拍了拍灰,手中掂量著盒子的重量,「可是去取飯?」

沈清這時已是將那些情緒收斂了樣子,低著頭又整理了她的衣裙,「正是,就是天氣太熱了,又迷了路。」

聽見衛河打開她食盒的聲音,抬眸瞧見,衛河竟將不知哪來的食物和糕點放進了食盒了。

沈清詫異地睜開了雙眼,眼眸圓圓的,衛河眉宇間染了幾分笑,「這鹵燒雞與蓮花糕點,送你了,你眼下這個時辰去廚房,估計只余些殘羹剩飯。」

「那怎麼能這樣,這是你專門從外面買的吧。」紅暈爬上了沈清的臉頰,連耳根處也粉粉嫩嫩的。

「無礙,我先走了。」

沈清本欲拒絕,可衛河直接將食盒擱在地上,她拿起食盒,想要退還。

可衛河本就身高腿長,幾步走過,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拿著手中的食盒,沈清心裡像是有了一隻小鹿,心跳地很快。

拿著食盒回了筠音閣,老遠就瞧見易青在院子門口轉悠著,步伐焦急,一直打轉。

眼前情景,沈清那裡還能不明白,這易青必然是與這楊副總管狼狽為奸,珠胎暗結,將她的行蹤告訴了楊副總管,心裡冷笑了幾下,便又收斂了神情,自然地走進院子。

遠遠瞧見沈清過來,易青是有些不大相信的,馬上又袖子擦擦眼睛,仔細觀察,發現真的是她。神情全是驚愕和難以置信。

沈清沒有理會她,徑直回了屋子,打開食盒,拿出一包用荷葉密密實實包裹的鹵燒雞,還有一包草綠色的糕點。

將這些都拆開后,食物的香味立刻就撲面而來,令她胃口大開,一邊吃著,她一邊盤算著該怎麼收拾易青和甩開楊副總管。

下午的時辰,謝燃又在花園附近轉悠,這會正在湖面的小舟,蕩蕩悠悠地斜躺在舟上,本是一番悠然美景,可他卻是俊逸的眉間蹙著三分。

衛河正划著木漿,一言不發。

「真是無趣。」

「今日屬下遇見了沈姑娘,她似乎受了傷。」衛河忽然在他身旁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

謝燃把玩腰間玉佩的手指微微一頓,又滿不在乎道:「那個沈姑娘?與我無關。」

只是骨節分明的手指卻不再動,耳朵也似乎立了幾分,全神貫注地傾聽。

衛河本想將今下午的事情說出,順便告訴他,自己還將侍衛所收繳的食物給了她。

但見王爺這般回答,就沉默了幾息后,傳來了一聲,「哦,是屬下記錯了。」

謝燃心裡無故地急躁了起來,「把注意力放在你應該操心的地方,還有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少賣關子,不要偷懶,快點划。」

「是。」還是無趣的一聲。

謝燃覺得他若是繼續跟衛河呆在一起,以後估計要成為一個傻子。

「回岸上了。」

「是。」

「……」

回了岸上,進了院子里,換了一身衣袍,覺得心情終於暢意了不少。

「去喚筠音閣。」喝著茶,翹著腿的王爺說了一句。

「是。」身邊候著的阿恆馬上應了。

「沒叫你,某人知道。」謝燃斜了一眼衛河。

「是。」

謝燃總覺得這衛河今天是存心作怪,給他添堵。

衛河前腳跨進院子,後腳院子里的姑娘就來了大半,掌事姑姑自然也被驚動了過來。

環視這一圈人,衛河沒瞧見沈清在這兒,旁邊有人與他搭話,他沒回答,還是挺拔站在那兒。

「衛大人,可是有事?」掌事姑姑用眼神狠狠剜了一圈。

圍圈的婢女們都紛紛散開了一會,這時候他終於在外邊角落裡瞧見了沈清。

「王爺命我來傳喚筠音閣。」

「是,奴婢一定好生準備。」近日來王爺傳喚筠音閣的次數越來越多,頻率也越來越高了,掌事姑姑自然也臉上有光。

傳完指令后,衛河還是杵在那兒,沒有走。

姑姑有些迷惑,偷偷覷了一眼,見衛大人正直視著她,呼吸都被嚇停滯了一下。

衛河直視地盯著她,忽然又扭頭向沈清那裡瞟了幾眼,又繼續瞧著她。

她心裡恍然開朗了幾分,嘴角帶了几絲意味不明的笑,「大人放下,奴婢,懂的。」

這一聲『懂的』,故意壓低了嗓音,彷彿還透露了絲絲猥瑣。

見她已經領會,衛河就轉身走了。

「素雲,易青,沈清……你們幾人準備,待會去演奏。」

「我?」沈清難以置信地回問道,她手受了傷,怎麼可能去演奏。

下面的人,也是紛紛附和道:「就是,就是。」人群里滿是不忿。

掌事姑姑冷眼瞧了下面一圈,「怎麼以後還想去不?」

下面人都沉默,沒法反駁,但都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沈清。

輕嘆一聲,沈清就跟著人去了辰王的院子,卻是偷偷發現,這素雲似乎十次有九次都能去。

進了裡面,這次上首處的珠簾未曾散開,將上首通通顯露了出來。

辰王穿著寶藍色暗雲紋衣袍,顯得器宇軒昂,凌厲的眼眸,嘴角淡淡噙著笑。

樂手們瞧了,都紅了臉龐。

在上方的謝燃終於在接近末尾處瞧見了那人,已是夏初的時節,沈清穿了襲水紅色的紗裙,樂手們都是穿著統一的紗裙,只是沈清的腰肢纖細柔嫩,走路時如楊柳折腰,可讓人盈盈一握。在人群中能夠一眼識出。

掌事姑姑故意將易青安排在了沈清後面,許是擔心易青搗亂,亦是其他。

走在前面的沈清,瞥見易青見了王爺,似乎神情激動,腳步也走得風快,都幾乎與她緊密相挨。

趁著她眼睛偷偷向上瞟時,沈清不動聲色地快速伸腿,這個動作很快,幾乎只在一剎那,而且這會兒人都在走動,層層紗衣,誰也看不清。

果然,易青被成功絆倒,立馬以狗吃屎的姿勢倒在了大廳上。

聽見了這『咚』一聲,大家紛紛佇立不動,轉過身看發現了什麼。

易青被摔懵了,一時間趴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腦袋也是緊緊埋在地上。

有人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坐在上方的謝燃自然是將所有收進眼中,包括剛剛沈清的小動作,剛才她靈敏得像只小野貓,亮出了爪子,奶凶奶凶的。

「易青,還不爬起來。」姑姑怒斥一聲,然後跪在了殿前磕頭,「是奴婢管教無妨,請王爺責罰。」

見姑姑跪下,大廳里的人也都連忙跪下。

「她如此失儀,自然是該罰,就罰她以後做個粗活丫頭,本王也不是不明賞罰之人,你們就免了。」

「多謝王爺。易青還不謝王爺。」姑姑長鬆一口氣起來,眾人也站立了起來。

聽了這個結果,易青卻傻眼了,連連辯解道:「王爺,姑姑,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是被她絆倒的。」她指著沈清喊冤,臉上全是憤怒。

沈清一臉鎮定地跪下道:「奴婢沒有。」

「就是,就是你,你剛剛絆了我一下。」說話,易青情緒愈加激動,說話也不清楚了。

「我在你前面,怎麼可能絆倒你?我眼睛又不長在後面。」沈清慢慢分析,嘴角上翹,眸色清純,令易青無話可說。

倏然,易青氣急了,想要猛地撲上來,廝打沈清。大廳里的衛河立馬一招就制止住。

「拖下去。」謝燃用手一揮,眼裡的興趣又濃烈了幾分。

沈清心裡也忍不住小小雀躍了一番,眼眸了帶了笑意,像是吃到糖的小孩,滿臉幸福。

這件事就過去了,開始演奏了,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大,本就特製輕薄的紗衣,立馬向後蜷縮了不少,露出了完整的,如蓮藕般白嫩的手腕。

左手腕皓白似雪,右手腕上面卻是用繃帶細細纏繞著。

演奏漸入佳境,動作也越加迅速,沈清卻覺得越來越費勁。

她本就用手受傷,應該修養,更何況是如此高節奏的演奏。

原本光潤飽滿的額頭上不斷有細汗滲出,她也感覺到手腕處的疼痛加劇,似乎水泡破了一些,連帶著血水浸濕雪白纖細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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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寵是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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