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小意

溫柔小意

「嗯?」香香眨了眨眸子,一時沒懂春梨的意思,后見春梨小臉羞紅不敢朝她多看一眼,慢吞吞得,似有所悟。

剎那,香香白嫩的小臉上飄上了一抹紅暈,緋紅暈在她賽雪嬌白的肌膚上甚是好看,像三月春雨後的山桃花,精緻嫣紅的花瓣上墜著晶瑩的雨珠,軟□□嫩,又嬌艷欲滴。

等春梨為香香綰髮時,香香幾次張口又頓住,想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香香想了想算了,春梨這丫頭還小沒必要告訴她太多,卻又忍不住擰著襦裙的裙帶,咬著自己的粉唇,櫻唇粉嘟嘟撅起看著像是在嬌嗔。

春梨仔細得挽好朝雲近香髻,插上一支累絲牡丹纏枝嵌紅玉金釵,細細端詳後放手,深吸一口氣對香香小聲道:「小姐,好了。」

香香聽言抬眸望了眼銅鏡,一下子愣住了,她剪水眸子圓溜溜得望著春梨,眸光中有些不可置信。

春梨低下了頭,小手捏在裙擺上不住得顫抖,不敢看香香。

香香眸中閃過一抹流光,倏爾,莞爾輕快道:「特別好看!春梨你手真巧你以後就為我梳妝吧?」

她語氣興奮道,還不待春梨回答,她又貼近鏡子抬手撫了撫耳邊金嵌紅玉流蘇耳墜,這耳墜與發間的累絲牡丹纏枝嵌紅玉金釵相得益彰,似是愛不釋手。

「嗯!」春梨重重點頭,抬眸亮晶晶望著香香,她剛才可怕了,怕香香不喜歡她的造型,更怕香香追究她前幾日失責之過。

香香像是沒有察覺春梨方才的緊張和這會兒的放鬆,她饒有興緻得側臉端詳自己的妝容,又笑盈盈拎著裙角旋了一個身,笑問道:「好看嗎?」

番石榴紅的牡丹綉錦上襦,緋紅色的花開富貴下裙,六尺的裙擺層疊交錯,繁複華麗,外披一襲薄粉色菱紗大袖衫,回身輕旋時裙擺微微綻開,如萬千的牡丹花次第開飯,美得驚心動魄.

「好看!」春梨重重點頭,見香香如此喜歡,她心口懸著的心又放下了些。

香香唇角也慢慢揚起了一抹笑意,笑得不動聲色,她看到了春梨方才的局促,因為今日春梨梳妝搭配的技巧異常嫻熟精湛,較之前幾日是天上地下之別。

無論春梨今日轉變為何,是感她昨日恩賜,或是想明白了來了將軍府只能依靠於她,她多了一個得力助手,不是?

膳廳。

香香慢條斯理喝著山藥百合銀耳粥,白瓷小碗放下時微不可查泄出一聲清脆的「叮嚀」聲。

旁邊的一個丫鬟戰戰兢兢垂頭,涼風習習,她卻額角冷汗泠泠,雙腿也微微有些發顫。

管家急匆匆趕過來,兩三步上前,站在旁邊丫鬟跟前朝香香淡聲道:「夫人。」

香香細嚼慢咽將小碗中的粥慢悠悠喝完,才抬眸朝管家嫣然一笑,皺著瓊鼻抿著小嘴軟聲道:「還不知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夫人折煞奴才。」管家拭了拭不知不覺鼻尖沁出的薄汗,朝香香深深鞠躬,態度較之此前更加恭謹道:「小人姓石,府中管家。」

「原來是管家大人,怨不得這麼難請。」香香頰邊的梨渦淺淺,巧笑倩兮,溫婉嬌柔卻生生讓石管家背後汗毛聳立。

「撲通!」石管家直接跪在了地上,抹了抹額角的細汗,聲音有些忐忑不安訕笑道:「夫人折煞奴才,奴才剛在理府中的賬冊,聽了夫人傳話,立刻就到了。」

香香笑而不語,接過春梨遞過的白瓷小蠱漱了下口,玫瑰薄荷的清香徐徐散在膳廳。

「石管家快快請起,府中財務畢竟是大事。」香香像是才發覺石管家還在跪著,起身上前扶起了他,柔聲細語道。

石管家順著香香的力道站起身,卻此時腿肚子又是一個哆嗦,他本不將這個將軍夫人放在眼裡,他是原衛將軍府大火覆滅后聖上派來的人,自是知曉東陵侯府與衛將軍府間的糾葛。

且,據他觀察,顧恩澤性子極其清冷,根本不盡女色,更何況這仇人之女?

昨夜聽聞正院里四個丫鬟被杖責了百下,今日起不了床,他還不以為然,顧恩澤性子暴戾,發作府中的僕從是尋常之事,所以今日對香香便有了幾分怠慢之色。

可剛才他望著坐在主位進餐的香香,彷彿看到了平日里慢條斯理的衛將軍顧恩澤,一顰一動極為神似,嚇得他脊背發寒。

「石管家可是不願?」香香目光灼灼望著兀自出神兒的石管家,淺笑又喚了一聲。

石管家身子一顫,忙躬身應道:「夫人,奴才這就去辦。」

石管家不知,香香最善模仿,昨夜她與顧恩澤共餐時覺得顧恩澤舉止優雅清雋,便餘光細細端詳著顧恩澤的一舉一動,將顧恩澤的舉手投足記在了心中。

等春梨扶著香香走遠,石管家長舒一口氣才恍然想到自己應了什麼,可他剛才正在走神,哪裡知曉香香說了什麼?

石管家鼻尖又不自覺沁出了冷汗,他目光環視一周,強作淡定問道:「並蒂,剛夫人交代了什麼?」

「夫人讓您請將軍回來吃午飯。」剛才畏畏縮縮站在一旁的丫鬟並蒂,此時挺直了腰板,半抬眸子淡聲道。

「瞧你那態度,怎麼和我說話得!」石管家蹙著眉冷聲怒吼,並蒂卻眼神也沒甩她一下,扭著腰身離開了。

石管家恨恨得瞪了一眼並蒂,又無可奈何,待膳廳里沒了人,他垂頭喪氣嘆了一聲,心想這將軍能是說叫回便叫回來的?

顧家有「兵,不可一日不練」之傳統,顧恩澤更是熱忱練兵,他接管衛將軍府這半年,顧恩澤早出晚歸,響午與士兵同食,從不歸家。

石管家抓頭搔耳半響,突然眯起的細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咧開嘴笑得意味深長,低低喃道:「信兒我是送了,可將軍歸不歸家豈是我一個奴才做得了主的?」

「嘁。」膳廳里響起一聲不懷好意的冷笑,倏爾,石管家大搖大擺走出了餐廳,隨手拉住了府中的一個奴僕吩咐道:「去城外請將軍,就說夫人請他共進午膳。」

不一會兒,整個衛將軍府便竊竊私語傳開了,說是新來的夫人不自量力要請將軍回府用膳。

衛將軍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衛將軍顧恩澤性子嚴謹,規矩森嚴,日日練兵,一日不可廢。

又不是沒聽說,衛將軍昨日做了新郎官,午後沒有大宴賓客,而是去了城郊軍營練兵,就這今日能為一句話巴巴回來吃午飯?

「嗤!」下人房裡,連枝趴在床上,啐了一口,話音牽動紅腫輕脹的腮幫子,痛得她淚珠子打轉。

她痛得牙冠打顫,還是咬著牙恨恨道,語氣甚是輕視鄙夷,恥笑道:「將軍才不會為了一頓飯回來,她以為她做的瓊漿玉液!」

聲音太大牽動了屁股上的傷,直接讓她臉色劇變,「砰」得一下摔在床上,咬牙伏在床上咬著被角「嗚嗚」得哭,面容扭在一起,青腫交錯,奇醜無比。

並蒂擰了一方冰水裡鎮著的帕子遞給她,蹙著眉輕聲道:「臉還腫著,身上還傷著,你就少說兩句。」

連枝接過帕子敷在臉上,想換個姿勢,又牽動了屁股,痛得她面容扭曲,淚珠子簌簌得落,額角冷汗淋淋。

她咬牙切齒,腮幫子腫得話都說不清楚,還不甘含糊道:「不過是個擺設,裝什麼架子!」

「閉嘴!」並蒂蹙著眉打斷她,聲音淡漠,面色霜冷。

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並蒂蹙眉又嘆了口氣,又從冰盆里新擰了一個帕子掀開她腰間的薄被為她擦拭,低聲道:「她是不是擺設,我們都是奴才,想活著,就老實些。」

屁股上的傷痛得連枝牙齒髮顫說不上話,卻還是從鼻子中不甘得擠出一聲冷哼,她且等著一會兒那將軍夫人吃癟。

半年多,她可從未見過衛將軍回府用午膳。

小廚房中,香香可不知曉連枝等人的小心思,她遣了大廚房送了食材道小廚房,自娛自樂自己搗鼓了半天,做出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木耳肉絲麵,上面還為自己煎了一個金黃圓潤的荷包蛋。

她以前在鄉下時就喜歡做飯,可是家窮,食材不足,到了東陵侯府三日,也不敢有什麼大舉動,這會兒便開放了自己的性子。

她遣人去請顧恩澤不過作個樣子,身為新媳婦,該有的溫柔小意還是要有的。

香香眯著月牙眼笑意深深,她要在顧恩澤心中樹立一個「下得廚房,上得拔步床」且嬌且柔,又蘇又媚的性子,撩到他床上床下神魂顛倒,勾得他百鍊鋼成繞指柔。

她洗凈了手,坐著小几案前,雙目發光得望著几案上的兩碗木耳肉絲麵,閉著雙目深深吸了一口氣,香!

看著簡單,可香氣撲鼻,比山珍海味還讓人口饞,香香睜開眼睛,搓搓手,正要拿起筷子開吃。

「你請我回來吃飯?」門口響起一聲清冷好聽的聲音。

香香愣愣得轉頭,只見顧恩澤身著一身銀白色竹枝紋錦袍,立在小廚房門口,面上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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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暴戾將軍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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