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力打力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霜兒，快告訴朕！」普陽帝臉色凝重的看著凝霜。

「皇上，臣妾其實也不知道，可是，可是昨夜臣妾的未央宮外，確實有一條鬼影不停地晃動著，臣妾實在是嚇得驚魂未定了一夜。」

「鬼影？呵呵，皇後娘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是想告訴皇上，咱們這皇宮內院之中不幹凈？有那種東西？」

聽著黎貴妃譏笑的聲音，凝霜卻是又搖著頭：「皇上，臣妾分明就是聽到了腳步的聲音，試問，若是鬼影，又怎會發出那種聲響？」

「腳步的聲音？霜兒，你是說……有人想要故意嚇唬你？」普陽帝此刻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黎貴妃看到這裡，馬上又掩嘴兒一笑，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卻是讓人有些惱怒。

普陽帝第一個面露不悅之色，「黎貴妃，如今皇后受到驚嚇，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皇上，臣妾哪裡敢啊！只不過，臣妾是今早剛剛聽到了一個謠言，聯想起皇後娘娘的事情，所以臣妾似乎是有些明了了！」

「謠言？何時的謠言？宮中什麼時候會如此無聊了？」普陽帝有些惱怒的盯著黎貴妃，這才將她囂張的氣焰打壓下去。

「皇上，臣妾也不過就是無意間聽到的，本來還只是當做玩笑，可如今皇後娘娘說起昨夜的事情，臣妾這才想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說？」普陽帝吼了幾聲。

黎貴妃顯得十分委屈，而後就嚶嚶的低聲說道：「皇上，臣妾……今早在來淳于宮的途中，聽到幾個宮人議論紛紛，說是……說是……」

那雙似乎生來就會勾人的眼眸瞟了一眼凝霜，而後又轉身低聲說道：「皇上，臣妾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不然……皇後娘娘的清譽！」

「黎貴妃，你何出此言？本宮清清白白的做人，豈容別人污衊，今日當著皇上的面兒，你是說也要說，不說……也要說……」

「皇後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呢？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黎貴妃嗤嗤一笑。

「皇上，黎貴妃越是如此，本宮就越要她說出來，本宮行的正，坐得端，絕不允許任何人隨意侮辱本宮，本宮潼關後宮，若是連以身作則都做不到，皇上也大可不必再讓我當這個皇后了！」

突然聽到凝霜如此嚴厲的聲音，普陽帝有些意外的抬眸，那雙此刻充滿了火焰一般的眼眸，卻顯示出與昨日那彎清水般柔情不一樣的風采，一瞬間再次吸引了普陽帝的注意。

「……霜兒，不必著急，朕相信你！」說完這句話，就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

可黎貴妃看在眼中，充滿了惱火，輕輕扯著普陽帝的袖口，低聲說道：「皇上，您還不知道臣妾都聽到了什麼！」

「不過就是宮中的下人們亂嚼舌根子，你身為皇貴妃，難道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嗎？咳咳，你可真是，越老越沒有分寸，咳咳……」

聽到普陽帝口中傳出來的這句話，簡直就好似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砸中了黎貴妃的頭顱：越老？她不過三十五歲，咱們就老了？

可說話間卻又抬眸看著眼前水噹噹的十三歲的正宮皇后，這讓她心中嫉妒的火焰再次助長，不覺脫口而出：「皇上，臣妾沒有瞎說，昨日晚上，有人親眼看到太子去了皇後娘娘的寢宮……你說這……」

「太子？你，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太子為何要去未央宮？你，你……多海，多海，給朕掌嘴，掌……咳咳，咳咳咳……」

普陽帝不知為何，突然情緒大變，剛剛穩定的病情再次爆發開來，不停的咳嗽著，那已經開始泛白的瞳孔還在不停的瑟縮著。

凝霜上前一把掐住普陽帝的人中，手上的力道之大，眼見著指甲已經印出了血，普陽帝這才一口氣緩了回來。

可抬起的右手卻還是陰狠的指著黎貴妃，似有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意味。

「皇上，皇上，臣妾句句屬實，臣妾可是不敢胡說啊！」

「黎貴妃，你說太子跑到本宮的未央宮去了？你可有人證物證？再說，太子無端三更半夜跑到本宮的宮裡去做什麼？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皇後娘娘，你看看你，這是著什麼急啊？這樣子，似乎倒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哦？皇上！」

可那雙染了通紅的丹寇的白嫩手掌還沒等碰觸到普陽帝的胸口，就被他一把揮開，普陽帝低聲吼道：「你給朕滾出去，滾！」

「皇上，臣妾也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你怎麼就這麼對待臣妾？你不是曾經跟臣妾說過，你最喜歡的就是臣妾的直白嗎？皇上……」黎貴妃甚是委屈的眨著一雙大眼說著。

「滾，呼呼，你給朕滾……」

「皇上，這件事不能這麼輕易算了，黎貴妃她這張嘴一開一闔的，本宮與太子的清譽可就蕩然無存了，這件事若是在宮中擴散開來，那臣妾到底是還要不要做人了？」凝霜也一臉含悲代怨的說著。

「霜兒，那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普陽帝看著眼前的新寵，聲音總算是和緩了許多。

凝霜抬眸看著普陽帝，一臉真誠的問道：「皇上，你相信臣妾嗎？」

「霜兒，朕相信霜兒是清白的！」

「皇上……」那婆娑的淚眼，似乎滿是對普陽帝的感激之情，而後又擦掉眼角的淚珠，低聲說道：「皇上，臣妾剛剛也說了，昨夜宮外確實有人，而剛剛黎貴妃又說有人看到太子，那皇上不妨……」

「……算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朕相信你就好了，至於太子那邊，朕也不想再繼續追究……也許又是他那個混賬東西喝醉了酒!」

「額呵呵，對對，皇上所言甚是，奴才就聽說這幾日太子又在民間找了幾位美人玩鬧，也許真的是又喝多了……」多海也跟著附和著說著。

凝霜看著普陽帝的臉色又暗淡了幾分，抬眸看了多海幾眼，看樣子平日這顆釘子倒是沒少在皇上面前說那紅狐狸的壞話了。

想到這裡，就在普陽帝正準備開口之際，凝霜卻異常強硬的說道：

「皇上，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說本宮的身份現在關乎後宮，那就是身為太子的嫡母，若是他有哪裡做得不對，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應該嚴加管教才是，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聽到凝霜一口一個嫡母，黎貴妃扇著扇子譏誚的小聲嚅囁道：「嫡母？也不瞧瞧你自己個兒的身份！」

「黎貴妃，你剛剛說什麼？」凝霜的眸子開始慢慢的變冷，就連四周的空氣似乎也在一瞬間降低了許多。

而此刻的普陽帝除了惱怒，更多的卻是身體的疲乏，抬頭看著凝霜，又看向四周，最後低聲說道：「霜兒，朕覺得有點累……」

「皇上，這件事既然發生在後宮，那就請皇上交由霜兒處理，不知皇上可否信任霜兒？」

耳畔的聲音已經開始逐漸出現幻聽，嗡嗡作響的有些吵鬧，普陽帝揮揮手說道：「准了！」

凝霜看向四周，而後抬眸冰冷冷的說道：

「多海，皇上乏了，你伺候皇上歇下，另外，即刻派人去本宮的未央宮，把里裡外外都給我搜個徹底，若是遇到什麼可疑的人或是可疑的事情，馬上通稟！」

「……喏！」多海先是看了一眼黎貴妃，而後這才又平靜的退了下去。

凝霜服侍普陽帝躺下休息之後，一個人緩緩起身站到了窗子邊上，而黎貴妃也是風騷的伸手攏攏髮髻，抬眸說道：

「皇後娘娘，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這勾人的本事倒是不一般，先是皇上，再來又是太子……」

「黎貴妃，本宮現在仍是這東離的皇后，你忘記了嗎？還是說……昨日的教訓讓你這麼快就拋到腦後去了？」

一說到這句話，黎貴妃就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臉頰，而後眼神陰鷙的說道：「咱們走著瞧！」

就在淳于宮中一片寂靜之時，那邊的未央宮卻是熱火朝天，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仔細查找，按照多海公公的意思，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就連地上的一根草，也要撿起來瞟一瞟……

就在大家都熱火朝天之際，突然有人從皇后的窗子下面起身，滿眼都是驚喜的大聲喊道：「多海公公，找到了，找到了！」

多海聞聽，心下一個激動，看樣子這次那位浪蕩太子是必死無疑了。

不多時，多海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的走了進來，抬頭看了幾眼凝霜，臉色有些難看，而後低聲說道：「娘娘，剛剛奴才在未央宮……」

「多海，本宮看這件事還是等皇上醒來再做定奪吧！」黎貴妃志得意滿的說著。

而此刻那床上一直沉睡之人，似乎也感受到大家的期待，慢慢的睜開了眼眸。

「怎麼回事？怎麼都在這裡？」普陽帝似乎有些健忘的問著。

「皇上，剛剛奴才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已經徹查了未央宮，而就在娘娘的窗戶下面……奴才發現了這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