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廢后的掙扎

「為何？」

「皇上如今身邊已經有了蕭貴妃，再來這裡，怕是不好吧？」

凝霜伸出手接著天上的雨滴，耳畔響起這麼一句話來，讓她心底陡然升起一絲冷笑。

看來她當年還真是留下一個禍害，如今看來，顯然這禍害即便是廢了身子也仍舊沒有廢了心。

「皇上，其實臣妾也覺得小六說得對，你看這裡，原本天空還萬里無雲的，可是一到了這裡就下起了雨，臣妾總覺得不舒服！」

「……凝兒不過就是在心理作祟，你若不願意，日後不來便是！」

「嗯，臣妾謝皇上！」

嬌憨的容顏看向玄玉麒，略有惋惜的說道：「小六，那日後咱們可就不能再見了，你要在這裡好好的調養身體。」

玄玉麒看著凝霜，總是有一瞬間的晃神，慢慢的又回過頭看著她，臉上略顯尷尬的說道：「謝貴妃娘娘惦記！罪民也祝願娘娘能夠早生貴子！為皇上延續骨血！」

「嗯，我一定會的，謝謝！」

玄玉麒又看了幾眼身前黃袍加身，目光有些游移徘徊與外面的玄玉邪，不覺低聲開口道：「皇上，除卻這性格以外，罪民剛剛還真的是以為……申屠太后回來了呢！」

玄玉邪的眼睛回過神來，表情略有尷尬：「這只是巧合而已！」

「呵呵，是啊，我看這一定是上蒼感念皇上對申屠太后的一片……孝心！」

這最後兩個字說得極具嘲諷意味，而似乎又好像是在對凝霜發出什麼警告一般。

可眼前的蕭貴妃卻仍舊是稚嫩的笑容，似乎不明所以的對他袒露出毫無介懷的笑容。

天邊的火燒雲已經染紅了天際，雨後的皇陵充斥著一味泥土的芳香。

玄玉邪似乎已經有些坐不住的起身說道：「凝兒，時候不早了，咱們下山吧！」

「啊……好，皇上！」凝霜臉上似乎也露出了略帶疲倦的表情，勉強支撐著眼皮，微笑著開口。

玄玉麒仍舊是一臉平靜的將二人送出了門外，眼見著那車水馬龍的皇家車碾朝著山下而去，慢悠悠的攤開手掌。

掌心處一隻耳環讓他摩挲著開口道：「申屠太后，蕭貴妃……難道說這世上真有這種面容相似，但脾氣秉性卻截然相反的巧合嗎？」

凝霜趴在玄玉邪的腿上，頑皮的眨巴著眼睛，開口道：「皇上，剛剛我裝得可還像？」

「……朕覺得，他似乎已經完全被你所矇騙了！」

「要不怎麼說女人的皮囊，萬花的嘴，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的話！」

看著此時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玄玉邪很是無奈的開口道：「那是不是說，日後朕也不能相信你了？」

「那你準備相信誰？」

寵溺的笑笑，玄玉邪將凝霜的位置調整了一下，讓她更加舒適的躺在自己的懷中。

「皇上，這位昔日的六皇子在做些什麼，原本我是不知道，不過今日聽到他的話，我倒是絕對皇上也該關注一下他了。」

「又聽出些什麼門道？」

「我有了身孕這種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就十分納悶，他一個守陵人，知道的還真多……」

悵然若失的嘆口氣，玄玉邪搖著頭說道：「父皇的遺詔留了他一條性命，為何他仍舊要死不悔改嗎？」

「既是如此，皇上……他的命，是否能留給我？」

不自覺握緊的拳頭，讓那許久之前的記憶再次浮現。

他是她重生回來的首要仇人，但終究自己還是為了普陽帝那點兒恩情留了他一條性命，但假若他仍舊死性不改，威脅了玄玉邪的地位，也休怪她無情了。

「凝兒，先皇遺詔仍舊有效，只要他安分守己，朕終究還是會顧慮與先皇的！」

「……我明白！」凝霜慢慢的將頭枕在玄玉邪的膝蓋上面，但二人似乎都已經心照不宣，這位昔日的六皇子，似乎從來就不是一個知道進退之人。

夜晚慢慢的降臨，玄玉邪看著躺在床榻上已經安然入睡的女子，起身披上了單衣，推開蕭凝宮大門。

「皇上！」福安規矩的站在門外。

「去龍御殿，朕要看看今日的奏摺，順便也要好好想想一些事情。」

「那娘娘這邊……」

「不必將她吵醒，如今她腹中孩兒還小，本就該多休息才是！」

福安點點頭，靜悄悄的挑了一盞小夜燈，帶著幾個宮人隨著玄玉邪去了龍御殿。

少了身邊的溫暖，凝霜也慢慢的睜開眼，轉身看著那空蕩蕩的床榻，果然今天見到玄玉麒，多少仍舊對玄玉邪有些影響。

幽幽的嘆口氣，凝霜起身也靠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忽而門外傳來略顯焦慮的腳步聲，凝霜開口問道：「平兒，出了什麼事？」

「娘娘，您醒了？」

「進來吧！」

平兒惴惴不安的走了進來，低著頭沉默不語。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也，也沒發生什麼！」

「這般吞吞吐吐的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娘娘，就是剛剛，剛剛有人來報，說是那廢后又在冷宮點火，這一次又差點兒……」

「哦？她是不想活了？這倒是新鮮，隨本宮去瞧瞧。」

「娘娘，白日下過雨，現在地面濕滑，您剛剛懷有身孕，要不奴婢瞧著，咱們明早再去……」

「不必，本宮還不至於那麼矯情，去看看她在鬧什麼幺蛾子。」

說完這句話，凝霜已經起身，平兒乾淨上前為她添上衣衫。

雨露潮濕的地面，平兒幾人惴惴不安的攙扶著凝霜小心翼翼的前行，身後一大尾的宮人們片刻不敢怠慢，將地面照得猶如白晝般明亮。

冷宮近在咫尺，就聽見裡面傳來類似瘋癲的狂笑之聲。

「蕭凝霜，蕭凝霜，你不得好死，本宮在這裡給你燒紙，哈哈哈，本宮給你燒紙了！」

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人冷笑開口：「我看你還是留著給你自己用吧！本宮這輩子必定會跟皇上活到白首齊眉，這紙錢，一時半會兒還用不上！」

魏夢璇此時已經凌亂的髮絲，雙目赤紅的盯著門口，而後大叫著朝著她撲了上來。

平兒一揮手，門外衝進來幾名御林軍，一把將魏夢璇推倒在地。

「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宮可是皇后！」

「錯了，是廢后，你可別忘了你自己做了什麼腌臢的事情！」

「你……蕭凝霜，本宮沒有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是你，是你對不對？小公主一定就是皇上的孩兒，是你……」

「夠了，這種話你有本事就繼續跟皇上哭喊去，只不過……我想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幫你說話，畢竟你那女兒……跟皇上可真是，天差地別!」

「你……」魏夢璇一口氣沒提上來，翻著白眼倒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著。

「你什麼你？本宮今夜是大發慈悲來看看你，勸你日後安分守己一些，還能活得長久，否則……」

「否則？否則又會怎樣？皇上不會傷害我的，皇上心中還是有我的！」

「有你？呵，魏夢璇，你跟皇上成親三年，他與你如何？」

赤裸裸的嘲諷讓魏夢璇紅了眼，掙扎著要起身，卻又被人推倒在泥窪的水泡之中。

看著凝霜站在她面前如此得意的神情，魏夢璇突然斷斷續續的笑出聲，繼而仰天大笑。

「嘻嘻，呵呵呵……蕭凝霜，你以為皇上是在寵愛你？你以為皇上對你有心？我告訴你，你不過就是個替身，你是個影子，你這輩子都註定是個悲劇。」

「娘娘，她瘋了，您千萬不要聽她的話！」平兒略有擔心的開口。

「我瘋了？呵呵呵，蕭凝霜，要說這世上最可憐的人，那就是你，你以為皇上是寵愛你？是喜歡你？我告訴你，在皇上心中，你就是個影子，你將永遠都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凝霜任由她發泄，看著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慢悠悠的推開身前的眾人，緩步來到魏夢璇的切近，慢慢蹲在她的身前。

「替身？呵呵呵，哦？本宮還不知道這世上會有什麼人能讓本宮淪為替身呢，不如……你告訴我？」

「呵呵呵，嘻嘻嘻，蕭凝霜，蕭凝霜，你以為我可憐？其實你才是最可憐之人，你以為的寵愛，你以為你的蕭凝宮，都是皇上對你的賞賜？錯，大錯特錯，那是皇上對那個女人的懷念！」

嘴角慢慢上揚，凝霜緩慢而張弛有度的抬起魏夢璇那張滿是泥濘的面孔，陰森可怖的露出一口白牙：「願聞其詳，本宮倒是好奇，皇上是在懷念誰？」

「呵呵，嘻嘻，懷念誰？我告訴你，皇上至始至終都是透過你在找尋那個女人的身影，那個他永遠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她的替身，替身！」

「替身？不知你在說誰？」

「你想知道？呵呵，那我告訴你，皇上最愛的女人叫……申屠凝霜，她是這東離的太后，只不過……她死了，呵呵呵，我殺的，我殺的，任何想要跟我爭奪皇上的女人，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