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魏家反了

「娘娘，娘娘，你剛剛說過，說過要放過奴婢的，你說的！」梅若哭喊著跑到凝霜身前跪倒在地。

俯身看著這個當年跟在多其身後耀武揚威，將蘭馨與自己逼上了絕路的女人之一，凝霜面無表情的抬起她的下頜。

「我是說過！」

「娘娘一言九鼎，娘娘，梅若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求娘娘放過美若，求娘娘……」

「本宮說要放過你，但是西陵中的太后……卻等著你們等的太久了。」

梅若渾身打了個激靈，抬起頭，大聲慘叫著。

「娘娘，這件事不怪奴婢，都是魏皇後下的旨意，她說，不，是魏太師，魏太師打著皇上的名號賜死太后，他們就是怕你，你跟皇上……」

「當年，哪怕你們之中有一人動了惻隱之心，那玉漱宮中的宮人也不會被燒成焦炭，你的命……是命，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了嗎？」

「不，不，娘娘，這件事不管奴婢的錯，都是魏太師下的命令，玉漱宮不能有活口，誰也不能活著，這不是奴婢的錯，不是……」

「倘若當年你們之中有一個人願意去找皇上，那場大火不會發生，人……不會死……」

「娘娘，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

「是啊！我是會開恩，怎麼不開恩呢？畢竟你也幫了我許多不是？」

「是，娘娘，奴婢以後對你忠心耿耿！」

眼見著梅若匍匐在自己腳下，凝霜用眼尾的餘光掃視，慢慢冷笑出聲。

「若不是你告訴我魏皇后李代桃僵，若不是你將未央宮的一舉一動通知我，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把她拉下馬，不是嗎？」

魏夢璇口中又嘔出一口鮮血，抬起頭看著前面的女子，那股他從來都沒有受過的惡氣堵在心窩讓她喘不上來。。

不知不覺間沉重的喘息著，就在梅若仍舊俯首叩拜之間，突然身後之人掙扎著起身。

平兒一陣驚呼，只怕那人傷了自家的主子，而凝霜卻始終冷笑著盯著那踉蹌歪斜的身影……

「貴妃娘娘，梅若願意為你赴湯蹈火，梅若會忠於你……」

這最後的話語還未說完，可心窩處卻是一陣冰涼刺骨。

梅若低下頭，眼見著一根金釵已經穿胸而過，那染紅了血水的尖頭已經從前胸穿了過來。

「你，你……」

「賤，賤人，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背叛我的人，我絕不會讓你活著，絕不會……」

話說到這裡，她心頭一痛，一口黑血嘔了出來，身子仰面朝天的向後栽倒，緊握在掌心的金釵也隨之被拔了出來。

噗的一隻血劍迎面噴到了魏夢璇的臉上，也終於讓她這可悲的一聲畫上了一個句號。

看著那死不瞑目的女人屍身栽倒在地，凝霜又看著此時捂著胸口站在她面前的梅若，哼了幾聲。

「看來你這主子倒是十分中意你，她連死都捨不得丟下你呢！」

「我，不，不想死！」梅若指縫中透出來的鮮血讓她雙眼迷離，心有不甘的瞪大了圓眼，而後也跟著倒在地上……

「娘娘，這，這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冷宮裡這些年死的人還少嗎？又有誰會在乎？」

「那，這，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皇上？」

「……我會親自說的，你們把屍體用草席裹上，隨意處置了便是。」

平兒這叫一個心驚膽戰，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從來還沒見過她家娘娘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也不知道這位魏皇後到底是怎麼得罪了自己的娘娘。

凝霜從冷宮走出來，心情卻並沒有平復，只是雙眸冷冷的盯著半空的上弦月，以前滿腔的憤恨與惱火，現如今卻成為了枉然與惆悵……

「娘娘，蕭貴妃娘娘！」

不遠處看到那依稀的燈火，聽著那焦慮的呼喊聲，平兒愣了一下。

凝霜轉身開口：「福順，去看看是何人？」

福順快步走了過去，而後又一路小跑著回來。

「娘娘，是福安公公，說是皇上在蕭凝宮沒看到你，甚是擔憂！」

「出了什麼事？何事擔憂？」

還沒等福順開口，福安已經跑了上來。

「娘娘，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可是要嚇死奴才了。」

「怎麼？這幾年不在我身邊，膽子倒是越發的小了？」

福安擦擦臉頰上的汗水，一臉愁苦大眾的開口道：「娘娘，您就別再繼續損我了。」

「行了，一點兒玩笑也開不得，說說吧，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娘娘，剛剛城北傳來探子密報，說是魏太師集結了渭水營、淮陽舊部，還有他魏家的兵馬，正朝著皇宮逼近。」

「哦？老頭子是憋不住他那好人的假臉，準備造反了？」

「娘娘，奴才怎麼瞧著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呢？」

「從皇后被打入冷宮那一刻開始，他魏宇楠就已經沒了退路，讓他告老還鄉將一輩子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勢地位交出來，你覺得他會甘心？」

「……娘娘早就知道他要反？」

「驕兵必敗，他那每天趾高氣揚的德行，都不用想，只要看他一撅屁股，想必皇上就知道他要……」

「咳咳，娘娘，咱們還是清著點兒，千萬別髒了您的嘴！」福安擦著頭頂冒出來的冷汗。

「嗯，行了，回吧，告訴皇上，本宮就在蕭凝宮等著，不礙事！」

「娘娘，也只有你安全了，咱們家皇上那才能放心啊！」

「知道，知道了，下去吧，我也乏了，告訴皇上，本宮就帶著小皇子在蕭凝宮等他。」

「哎，得嘞，有你這句話，咱們家皇上也就放心了。」

看著福安又是一臉憨笑的跑了下去，凝霜攏緊眉頭：「回宮！」

這一天的早朝還沒有盼到，皇城北門卻已經發生了械鬥。

此時那穩如泰山般的皇上仍舊坐在那裡，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一觸即發的威嚴，御林軍站在殿外伺機而動。

「皇上，娘娘已經回了蕭凝宮，說是讓皇上放心！」

「嗯，看來朕也要速戰速決了，還真是沒想到，真的就遇到了這麼一天的來臨。」

「皇上，您說這魏太師也年紀一大把了，他來個卸甲歸田頤養天年難道就不好嗎？」

「若是每個人都知道安逸為何物，這世上也不會有這麼多打打殺殺了。」

「皇上……」

「這龍椅，他從朕年幼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守著，時間久了，恐怕連他自己都已經忘了這本不是屬於他的東西，人心的貪婪啊！總是這麼可笑。」

看著玄玉邪坐在那裡，臉上是一徑的譏笑與無奈，福安除卻站在他的身後，根本就是無計可施。

北城門下越來越混亂的狀態，卻始終看不到任何人出現。

難得過去這麼多年之後，仍然還能找到自己鎧甲的魏宇楠高聲斷喝：「讓皇上出來見老夫！」

「魏太師，你今日諸般種種，對得起先皇后嗎？」

「是他們玄家先對不起我魏家的，當年的普陽帝對先皇后寡情薄義；如今的皇上對璇兒亦是如此……」

「太師這是什麼話，難道說廢后對皇上做出來的事情，你們魏家就沒有責任嗎？」

魏宇楠每每思及此事，也是一臉的臊得慌，卻馬上又狡辯道：「若不是皇上先對璇兒不公，她又怎會走上歧路？」

「太師，皇上顧念著你與先皇后的骨肉親情，若是此時你退下，皇上說了，他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呵呵呵，退下？如今我哪裡還有什麼退路了？這件事，沒得退了……既然他忘恩負義在前，那老夫就捨棄親情在後。」

說話間魏宇楠已經朝著身後的軍隊擺擺手。

一副攻城略地的景象展現，身後的人已經朝著北城門搭上了木梯。

「魏太師，如今咱們可是良言相勸，你若再執迷不悟，就休怪皇上手下不留情了！」

「廢話少說，他玄玉邪為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現如今連自家的祖宗怕是都已經忘了吧？」

「魏太師，那蕭貴妃可是大涼的長公主，你說這種話，難道是要再次引起兩國的紛爭不成？」

「老夫只是直言不諱，皇上已經被女色迷昏了頭，他如今已經不是我東離的明君，既然是昏君，那就該人人得而誅之！老夫替天行道，取而代之……」

「魏太師這話說得朕可就不愛聽了！」

「你，好好好，你還算有種，今日老夫就告訴你，這東離的天下，老夫我要……」

「舅父，幼年時朕承蒙你的關愛，在你的庇佑下長大，可這也助長了你的野心，自從朕登基之後，你幾次三番想要奪權，讓朕成為這皇位上的傀儡，朕可是一讓再讓……」

「廢話少說，老夫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你，你卻不知心疼，終日沉迷於女色之中，是你先對不起我魏家的列祖列宗，你也對不起東離的歷代先皇……」

「呵呵，舅父，口口聲聲朕沉溺女色，可如今我東離強盛不衰；朕更是沒有一日膽敢荒廢政務，敢問你所說的朕對不起歷代先皇，又是從何而來？」

被玄玉邪嗆得啞口無言，魏宇楠終於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