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功敗垂成
「廢話少說,今日你若不打開城門,咱們就刀劍無情。」
「舅父,你真的以為單憑你這點兒兵力,就能將朕怎樣嗎?」
「你,你什麼意思?是瞧不起老夫?老夫當年與先皇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好漢不提當年勇,舅父,你老了!」
「你給我閉上嘴,你這個黃口小兒,所謂兵不在多,貴在精銳,老夫身後的兵馬各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你以為用你那些烏合之眾的兵力能夠奈我何嗎?」
「舅父這番話頗有些道理,只不過……舅父已經多年未曾興兵打仗了,你真的覺得……你的這些兵,還好用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嘲諷老夫?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夫當年……」
「舅父,朕看著這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早早投降,免得真傷了和氣,朕也無法讓你下台。」
「你說什麼?你這個無知的狂妄小子,來人,給我沖……」
在魏宇楠一聲號令之下,他魏家先行軍已經朝著城門開始進攻,而受到驚擾的百姓早已不知所措。
「沖,一舉攻下皇城,待到明年的今日,各位就都是我東離的新一代開國元勛了。」
隨著他的喊殺聲,魏家軍的人興緻高昂,但反觀皇城北門,卻仍舊巍然不動,而站在上面的玄玉邪也是紋絲未動。
「衝上,後備軍,都給老夫沖,沖……」
魏宇楠雙眼冒著血腥的十分得意,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很快的他就要在萬人之上了。
冰冷的目光,似是嘲諷的睥睨著天下,那與生俱來的霸氣渾然天成,讓魏宇楠與之相視之間,仍舊是遲疑中略帶緊張。
眼見著久攻不下的城門,魏宇楠很是著急,轉身卻發現渭水營與淮陽舊部此時穩如泰山的站在身後,無一兵一卒加入戰爭。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進攻?」
身後之人仍舊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城門上的玄玉邪輕聲嗤笑:「舅父,朕不是剛剛說了嗎?你老了,有許多事情你已經趕不上進度了。」
「你想要說什麼?」
「你覺得這些人都是你的舊部,但你也不該忘了,他們始終都是東離的兵馬;與其投靠你這個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的謀逆之臣,還是朕這邊更加能夠讓他們安居樂業吧?」
「你,你……」魏宇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盯著那群人,再次嘶吼著:「我命令你們去攻打北門,去啊!」
「……」無一人動彈的大軍看起來著實令人搞笑。
而玄玉邪似乎也已經厭倦了眼前的猴戲,慢慢在城牆上揮揮手,開口道:「我東離的各位將士,如今也該是你們守衛疆土的時候了。」
嘩啦一聲,原本整裝待發的軍隊終於有了反應,魏宇楠在預感到大事不妙之時,正準備逃離之間,卻已經被人用劍架在了脖子上面。
「魏太師,皇上宅心仁厚,並不想要傷害你這個骨肉至親,但假若你要是不夠老實,這劍一不小心劃破了脖子,可就不好說了。」
「你們,你們……昔年老夫曾有恩於你們,你們竟敢如此忘恩負義?」
「魏太師對咱們的恩情,這些年咱們也該還清了,既然身為東離的將士,咱們報效朝廷那是為人臣所該做之事。」
「你們這群小人,小人……」
儘管他的吶喊聲是那麼的震耳欲聾,但卻始終都泯滅不了他已經失敗的結果。
凝霜在蕭凝宮中昏昏欲睡了許久,夢境之中,她似乎聽到了隱隱的笑聲。
順著笑聲追了過去,在那茫茫無際的黑暗之中,她隱隱的一個素白衣衫的女子,她溫和的笑容,那熟悉的身影……
「蘭馨,是你嗎?蘭馨……本宮替你報仇了,本宮讓魏夢璇也自食惡果了,你看到了嗎?蘭馨?」
女子轉身回頭,手上卻抱著一個襁褓,朝著凝霜微微一笑:「娘娘,奴婢會守著小皇子的……」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平兒有些焦慮的看著此刻躺在床上,滿頭大汗的凝霜。
一個激靈,凝霜猛然睜開眼,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娘娘?您沒事吧?」
「蘭馨,蘭馨……」嚅囁了幾聲之後,凝霜轉身才看到平兒,慢慢的長吁了一口氣。
「平兒……什麼時辰了?外面如何了?」
「娘娘放心,已經到了傍晚,適才福安公公已經過來報了平安,那魏太師的內亂已經平息,如今皇上已經將他送入天牢,不日再進行審判。」
「這麼快就結束了?本宮還以為他要折騰好幾天呢!」
「娘娘,要不怎麼說咱們皇上是天縱英才,那魏太師身邊的人早就已經投靠了皇上,咱們幾乎是沒費一兵一卒就將魏太師拿下了!」
「皇上呢?」
「如今皇上還有些事情要做善後的處理,所以特意吩咐過奴婢,要好生照顧娘娘!」
凝霜點點頭,又坐了下來,平兒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奴婢給您準備夜宵?」
「去吧,本宮也著實是有些餓了!」
趁著平兒走出去這段時間,凝霜的腦海中一直縈繞著剛剛的夢境,蘭馨手中的襁褓……她那被申屠柔媚與玄玉麒害死的孩兒……
如今她以為大仇得報,是不是太過幸福的日子讓她有一瞬間連自己的仇恨都已經忘卻了?
為何會再次夢到那個孩子?也許是因為前不久剛剛見了玄玉麒的緣故……玄玉麒,他終究是自己心頭上那根難以拔除的倒刺,動一下就會牽連全身,痛得無法呼吸……
深沉的暗夜之中,風中吹來一陣狂躁的躁動不安,身後一人屈膝跪倒在地:「主子,是屬下的錯,屬下沒想到他會……」
「魏宇楠那個老東西,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價值,他以為不與我合作就能獨佔這天下?他簡直就是做夢!」
「主子,真是萬萬沒想到,那玄玉邪竟然沒費吹灰之力就將魏宇楠扳倒!」
「他原本就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當年我也是因為太小看了他,才會功敗垂成,如今在這世上,我是絕對不敢再小看與他了。」
「那現在咱們又該怎麼做?少了魏家的勢力,是否會對主子日後的安排有影響?」
「不可謂是影響頗深……」
「那怎麼辦?要不然屬下現在派人去天牢將魏宇楠劫出來?只要咱們在這時候救了他,那他對主子你日後一定會言聽計從!」
「慢著,不要去救他!」
「主子?」
「他這種陰險的老狗,今日可以在你面前陽奉陰違,他日也一定不會全然順從……」
「可主子不是需要……」
「沒有他雖然有些棘手,但卻也未必是沒有可替代之人……你去告訴他,他的計劃,也該開始行動了!」
「主子是說……」
「去吧!」
地上之人聞言,轉身百年退了下去。
抬起頭看著月色,此人輕聲低吟:「快了,快了,很快的……你就會為了你自己的輕敵而付出代價。」
魏宇楠坐在天牢之中,表情仍舊是不可一世,那前來給他送飯之人,冷凄凄的開口道:「喂,老頭兒,給你飯吃!」
「放肆,老夫可是皇上的舅父,是皇后的生父,你們竟敢如此怠慢?」
「舅父?生父?恐怕你現在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了了,謀逆造反,那是什麼罪名?那可是要抄家滅門的!」
「滅門?我與皇上同出一門,他要滅我的門,那豈不是連他自己也要滅了?哈哈哈……」
何時見過這般猖狂的階下囚,那獄卒滿眼不忿的朝著牢籠狠狠的甩了幾鞭子,讓他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
「去,就說老夫要見皇上,讓他來見我!」
「嘿,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還以為你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師爺呢?你看清楚,你現在是階下囚,是死囚!」
「你這狗東西,老夫叫你去傳達你便去傳達,否則待到他日老夫出來之時,絕饒不了你!」
牢頭看了魏宇楠那副趾高氣揚的架勢,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冷哼了幾聲之後,便轉身離去。
「頭兒,那老東西的話……」
「他一個罪臣的話,難道你還當真了?」
「可,可他畢竟還真就是皇上的親娘舅,我可是聽說皇上是他養大的,連皇位都是他給的,你說這要是哪一天他真的翻身了……」
聽到那小獄卒的話,牢頭也開始犯了嘀咕,慢慢的眨巴著眼睛,最後開口道:「要不然,你就去宮裡報個信兒,反正到時候見不見,那都是皇上說了算。」
「可不就是,那說出去,咱們也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
「嗯,快去吧!老子也沒這個閒情逸緻一天到晚的盯著他。」
待到小獄卒離去之後,牢頭又回到自己的房中端起那二兩小酒美滋滋的享受去了。
龍御殿內,玄玉邪手上拿著硃批卻幾次無法下手,福安站在他身後,也是心頭慢慢的嘆息著。
殿門外傳來一聲知會:蕭貴妃到……,玄玉邪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