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榮寵六宮

「麒兒做了什麼？咳咳咳……」此刻的普陽帝臉色似乎有些令人猜不透的表情。

黎貴妃馬上叫道：「皇上，你可要替六皇子做主啊，不……皇上，你也要為臣妾做主，你瞧瞧，臣妾的臉……臣妾每日精心保養，都是為了皇上，可皇後娘娘她這一下手……」

「黎貴妃，本宮若是記得沒錯，皇上昏迷期間你不曾出現過一次，既然不曾出現，那你臉上的妝容，身上的綵衣，到底是要給誰看的？」

順著申屠凝霜的話語，普陽帝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黎貴妃，聽到凝霜剛剛那句從未曾出現，表情逐漸沉澱下去。

凝霜趁機接著說道：「再說六皇子……本宮雖說只是個沖喜的擺設，但畢竟聖旨已下，本宮就是這六宮之主，六皇子竟然在本宮照料皇上的時候，不審時度勢，公然在御花園叫本宮的閨名……？」

「嗯，麒兒，皇后所言，可有此事？」

此時已經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玄玉麒僵在那裡，而後嚅囁道：「父皇，兒臣只是因為與皇後娘娘是舊相識，所以才會一時口誤……」

「六皇子，你的一時口誤，可是會讓本宮蒙受不白之冤；你的口不擇言，又會讓皇上陷入無謂的流言蜚語之中，難道身為一個皇子，該有的常識都沒有嗎？」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日後再也……」

「你，咳咳……」普陽帝氣得微微顫抖，不停的咳嗽了幾聲。

凝霜馬上走過去，很是體貼的為他捶打後背，按壓肩頭……

似乎只是一瞬間的動作，可普陽帝卻愣了一下，伸手扣住肩頭那雪白柔軟的葇荑，有些感懷的說道：「朕這幾日一直感到有人在為朕揉捏身子，精心伺候著朕……皇后，可是你？」

略顯驚慌的低下頭，凝霜就像是未見過世面的孩子一般，低聲說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其他的法子，也就是想要讓皇上的身子舒服一些……」

似乎是有些感動於她質樸的話語，普陽帝拍著她的手安撫道：「莫怕，朕這是感動的，朕這次疾病突發，來勢洶洶，可卻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讓朕清楚的看到了身邊的人都是個什麼德行！」

這句話很明顯的意有所指的射向黎貴妃，就見她肩頭瑟縮了一下，而後低聲說道：「皇上，臣妾那也是日日夜夜都在為你吃齋念佛，祈求你……」

「吃齋念佛？你就穿著這幅德行去拜菩薩，難怪他惱怒的不肯放過朕了。」明顯不悅的語氣讓黎貴妃顯得有些惶惶不可終日。

普陽帝轉身看著凝霜，低聲說道：「你……皇后的閨名……」

「申屠凝霜！」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這分外討喜的模樣讓普陽帝的心情也變得瞬間愉悅起來。

「皇上，臣妾真的是時時刻刻都在為皇上……就連六皇子也是在為皇上殫精竭慮的，他可是已經……」

「六皇子有沒有擔心皇上，本宮是不知道，倒是太子殿下，日日都會來淳于宮給皇上請安呢，臣妾以為，百善孝為先，太子倒是以身作則了呢！」

「太子？玉邪每日都來看朕？」

似乎很是訝異的抬頭看著凝霜，卻見凝霜疑惑的看著自己，卻又規規矩矩的點著頭：「是啊，太子每日都會來看看皇上，有時候會跟您說兩句話，有時候就是遠遠的看看您……」

「玉邪？他……」似乎是有些大吃一驚的表情，凝霜心底這個鬱悶，這太子到底是怎麼當的？怎麼皇上一聽到他的作為竟然會如此震驚？

此刻迴廊上的男子叫道：「太子哥，你什麼時候去見父皇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十三，閉上嘴……」。那兩條硬挺的眉頭緊緊疊皺在一起，不明白眼前這個口蜜腹劍的美人皇後到底是為何要為自己撒謊，他除了三日前去過淳于宮，似乎這幾日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

而眼前似乎並不想屈居下方的黎貴妃卻馬上嘲諷的說道：「皇後娘娘，您是不是眼花了？還是說……你這是故意在為太子說好話？」

「我？怎麼了？」凝霜疑惑的看著黎貴妃，那表情全程都是一副懵懂無知，普陽帝看在眼中，似乎更是相信她的話語。

「嗯，黎貴妃，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太子去探望朕，這有何不可？難道你與你的皇兒早早的將朕摒除腦後，就不許其他的皇子來看看朕？」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皇上啊……您可不要忘了，太子他……他行為放蕩，而皇後娘娘又年輕貌美，這指不定……」

「放肆！多海，給我掌嘴，一國皇貴妃竟然如此齷齪……咳咳，咳咳……」普陽帝不停的劇烈咳嗽著。

凝霜一邊局促的為他拍打這後背，卻又一邊探究的抬眸看著黎貴妃。

此刻多海已經上了手，那一耳光下去，倒是又急又快，然而凝霜卻在她的嘴角看到那一閃而逝的冷鷙笑容，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黎貴妃是故意激怒皇上的？

多海扇了黎貴妃幾記耳光之後，又轉身回到普陽帝身後，輕聲說道：「皇上，外面風大，要不奴才扶你……回宮？」

普陽帝略微頜首，臉上的神情很是耐人尋味，剛剛凝霜一番對太子的好話，卻在黎貴妃的一句話之後變得蕩然無存。

凝霜看了看黎貴妃，眼神微微眯縫起來，看來這皇宮之中還藏著很多秘密呢。

就在此時，普陽帝突然轉身，對著凝霜招手說道：「霜兒，扶朕回宮！」

如此親切的聲音，是普陽帝從來不曾用到其他嬪妃身上的。只這一句話，多海那雙芝麻綠豆大的眼睛就不停的轉動了幾下，看來日後這位皇后可是要扶搖直上了。

凝霜很是乖順的上前，可普陽帝卻略微不悅的隆起眉頭，看向她的身後：「霜兒？你貴為一國之後，為何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凝霜略微遲疑了一下，卻笑的有些牽強的說道：「皇上，臣妾不過就是進宮來為皇上沖喜，都是……」

「荒唐，什麼沖喜不沖喜的，你就是朕的皇后，是東離的皇后，再說，若不是你為朕擋下的煞星，恐怕朕這次就要九死一生了，你是朕的福星，是東離最尊貴的女人，誰敢怠慢你？」

這麼一句話出口，申屠凝霜明白，自己東離皇后的地位已經無人可以撼動了。

多海抬頭又看了凝霜幾眼，又轉身看著那四周被皇后打得落花流水的眾人，皇上似乎是打算要視而不見，這也說明在皇上的心中，眼前這位新后要比他們得了龍心。

「多海……你去司禮監調派些人手，堂堂一國的皇后，身邊豈能就幾個上了年紀的嬤嬤伺候著？」

「喏，奴才一會兒就……」

「霜兒，你府上的伺候丫頭呢？也一併讓她們入宮……」

聽到這句話，凝霜臉上露出苦笑，卻馬上努力的遮掩過去，低聲說道：「皇上，臣妾……是妾室所生，而且我娘早已過世……所以，我……臣妾一個人，也不用什麼丫頭伺候！」

雖然這句話說得很是隱晦，但普陽帝瞬間就明白過來，冷著臉說道：「朕只到平日護國公出入的時候都是大肆風光，卻沒想到……朕這位堂堂的皇后，卻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皇上，不是，你不要誤會爹，是霜兒自己……」急於為父親脫罪的表情，配上那張柔弱而精緻的面孔，普陽帝心中怒火更甚。

「霜兒，日後你可是東離的皇后，你的身份、你的權勢……那是僅次於朕的，你可明白？」

嘶，一陣陣抽吸的聲音從四周傳來，連多海也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這位新後手段如此了得，簡簡單單的幾個眼神與柔弱的表情，竟然就會得到這至高無上的權力。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又有了些計較，抬頭多看了凝霜幾眼。

「皇上……臣妾不過就是個無知的弱女，臣妾只知道既然入了宮，那這後宮的事情臣妾一定努力學習，決不讓皇上丟臉，至於權力這東西……只要皇上有就好了，臣妾不需要的！」

如此柔順體貼的話語，加上那張絕色的面孔，讓病重許久不曾再動凡心的普陽帝有些呼吸急促，伸手抓住凝霜的手說道：「霜兒放心，朕一定會把你這個福星好好的放在身邊疼愛的。」

凝霜似乎從他那雙眼眸之中讀懂了什麼，心中不覺抽動了一下，難道她還真要跟老皇帝……？

想到這裡，心中不覺一陣惡寒，可臉上卻始終是一副羞臊的表情，低垂著頭，溫柔的嗯了一聲。

眼見著皇后與多海公公攙扶著普陽帝折返回了淳于宮，十三皇子玄玉碩低聲說道：

「太子哥，公公若不是黎貴妃，想必父皇已經對你開始改觀……我看這位母後人還不錯，不如……咱們跟她……多多親近，也許父皇對你的誤會就會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