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選宮人

「化解？呵呵，誤會？小十三，這宮裡的事情你還是懂得太少，再說，現在我不是挺好的嗎？高高興興快快樂樂……」

「太子哥，你怎麼……？」

「行了，十三，咱們走。」

「太子哥，你看，那不是大皇兄他們嗎？他們怎麼也躲在那裡？太子哥，眼下父皇已經醒過來了，你必須要做點什麼啊！不然若是哪天他又……」

皇十三子玄玉碩有些踟躕的說著。抬眼看著似乎根本就什麼都不在意的太子，想要再次開口規勸，卻看到太子殿下已經瀟洒的衣袂飛飛，像只花蝴蝶一般翩然而去。

凝霜一直侍奉在普陽帝身邊直到深夜，眼見著那一臉衰敗的灰白臉色終於再次沉睡過去，這才悠然的起身。

「皇後娘娘，夜深了，您這是打算去哪兒？」多海如今的臉上掛著的笑容，足足將他的眼睛徹底的從五官上擠沒了。

凝霜伸手比了一個禁口的手勢，而後慢慢的退出了大殿，轉身輕微的將房門關閉。

「多海公公，皇上已經醒過來了，但如今他還需要多休息，你平日要多多照顧才是！」

「喏，娘娘放心，多海一定好好伺候皇上！」

凝霜略微點頭，而多海卻馬上笑著說道：「娘娘，奴才今兒晌午去了司禮監為娘娘選了些宮人，也不知是不是符合娘娘的心意……」

聽到這句話，原本已經打算轉身離去的凝霜卻突然駐足，轉身看了幾眼多海，嘴角再次掛上高深莫測的笑容，「伺候的宮人啊！還真是有勞你了，既然你都找來了，那本宮瞧瞧便是！」

多海點著頭，將凝霜引到一旁的偏殿之中，伸手拍拍巴掌，殿門外絡繹不絕的走進來十幾個宮女和五六個內侍。

凝霜打眼瞟了一圈，突然發現人群中站著的兩個女子，不覺心底一陣激動，來了，來了……

伸手指著其中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冷笑著勾勾手指說道：「你出來，本宮問你，叫什麼？」

那女子顯得十分受寵若驚，低著頭扭著手指緩緩走出來：「奴婢蘭軒見過皇後娘娘！」

「嗯，不錯，不錯，長得不錯，人也乖順；本宮問你，若是將你留在本宮身邊，你可願意？」

臉上全是驚喜之色，蘭軒慌忙激動的說道：「奴婢願意，奴婢願意伺候皇後娘娘！」

凝霜的臉上再無過多的表情，只是挑挑眉頭，朝著多海說道：「蘭軒我留下了；然後……那邊那個，你叫什麼？」

那躲在角落之中，似乎很是膽小怕事的丫頭一聽到凝霜的問話，下意識抽動了一下肩頭，低聲顫巍巍的說道：「奴婢，奴婢蘭馨……」

「蕙質蘭心，好名字，你……過來本宮身邊！」

聽到這句話，多海也愣了一下，抬頭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眼前的凝霜，卻見她臉上此刻掛著的是一副溫柔的神情。

轉身又看到那膽小的丫頭，有些惱怒的吼道：「皇後娘娘叫你過來，難道沒聽到她的話嗎？」

「奴婢，奴婢……」蘭馨嚇得腳下一個踉蹌，卻還是急匆匆的跪倒在地：「奴婢有罪！」

看著她不安抖動的肩頭，凝霜卻仍是沒有惱怒，只是輕笑著說道：「起來吧！以後你就貼身跟在本宮身邊伺候，本宮這未央宮的大宮女，你可要擔起這個責任！」

「什麼？」蘭馨愣了一下，就連剛剛那驚喜連連的蘭軒也愣在當場；剛剛皇後娘娘不是還很喜歡她嗎？怎麼轉眼就讓那小賤人當了掌宮大宮女了呢？

看著蘭馨還尚處在震驚之中，凝霜卻只是寬容的笑望著她；反觀多海則是有些沉不住氣的粗聲粗氣的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叩謝皇恩？」

「啊？奴婢，奴婢……奴婢謝皇後娘娘賞識！」

「行了，起來吧！多海，本宮就挑這麼兩個貼身的，其餘你做主吧！記住，本宮討厭多嘴之人……」

一句話恫嚇全場，讓那些原本有些沾沾自喜之人瞬間又都寂靜下來。

多海馬上哈著腰，一臉討好的說道：「娘娘，奴才明白，你們可也聽好了？伺候娘娘就跟伺候皇上一樣，那是怎麼精細怎麼來，若是讓我知道你們誰敢怠慢了皇後娘娘，那就等著皇上哪兒吃板子吧！」

眾人都俯身行禮，而後凝霜不經意的打了個呵欠，低聲說道：「多海啊，今兒我也實在是累了，不如……我先帶著她們回未央宮去了，明早還要過來服侍皇上呢！」

「是是，奴才恭送皇後娘娘！」多海一副乖孫子的模樣，將凝霜一路送出了淳于宮。

這邊剛剛回了未央宮，凝霜便低聲說道：「去鋪床吧！」

蘭馨顫巍巍的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為凝霜整理著床鋪，而一直站在凝霜身後的蘭軒看到那個礙眼的背影，心中有些惱怒，嘴裡假意低聲說道：「蘭馨，我來幫你！」

凝霜一個人打理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卻從鏡中隱約看到背後二人的行動。

那一向膽小的蘭馨聽到蘭軒的話語，微微的將身子挪開了一條縫隙，而蘭軒卻並沒有快步上前，反而是從一旁的桌上端了杯熱茶，又輕聲回道：「娘娘，奴婢給您斟茶……」

說話見蘭軒已經端著茶杯磨蹭到蘭馨的身側，卻突然將手上的熱茶潑了出去，而後隨著蘭馨一聲驚叫，她卻反而先跪倒在地：

「娘娘饒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蘭馨大宮女，你，你為什麼要撞我？」

「奴，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不是故意的！」撲通一聲，蘭馨就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

映照在鏡中的那張絕色嘴角逐漸浮現出一絲陰鷙的冷笑，放下手中的梳子，緩緩轉身，看著此刻跪在地上的兩個宮女，眼睛也未挑一下，直接說道：「蘭馨，掌嘴蘭軒！」

「是，奴婢……」可後面的話卻是傻愣愣的半晌無法反應。

什麼？不是自己掌嘴？而是掌嘴蘭軒？這，這是為什麼？

看著蘭馨猶豫不決的神情，凝霜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低聲說道：「蘭馨，身為本宮的大宮女，難道連本宮的話你也不聽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緊接著又是幾個磕頭，凝霜實在看不下去，冷聲說道：「去掌嘴！」

「喏……」蘭馨此刻顫巍巍的抬頭，看著對面臉色猙獰卻又驚恐的蘭軒，最後咬咬牙，閉上眼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蘭馨……是晚上沒吃飯嗎？掌嘴要這樣的，你給本宮學著點！」說完這句話，一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耳邊一個冰冷清脆好似玉石落地的鏗鏘聲音響起。

蘭馨傻眼的看著一耳光被抽飛的蘭軒，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而蘭軒此刻顯然也是被嚇得不輕，一邊捂著臉頰，一邊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耳邊卻響起她譏誚的冰冷嗓音：「蘭軒，知道本宮為何要掌嘴嗎？」

「奴婢，奴婢……錯了！」

「哪兒錯了？」凝霜慢慢的掏出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著筍尖般的白玉手指，似乎對於剛剛打了蘭軒那一下，感到十分的厭惡一般。

「奴婢……奴婢……」顫巍巍的不敢繼續再說下去，難不成還要她直接說出來，是她故意拿著杯子去撞蘭馨的？

凝霜看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而後轉身又看著蘭馨，這才又慢慢坐了下來，將帕子丟在桌上，低聲說道：「本宮早已說過，我喜歡聽話乖巧之人，剛剛你做了什麼？難道還要本宮說明嗎？」

蘭軒聽到這裡，趴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皇後娘娘，奴婢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你還想有以後？」

「不，不不，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敢了！」每說一句話，都感到后槽牙一陣鬆動，蘭軒此刻有些被嚇破了膽子。

凝霜這才又轉身看著跪在一旁的蘭馨，輕聲說道：「蘭馨，你起來，本宮口渴了，給本宮斟茶！」

「……喏！」蘭馨扯著裙角身子不停的抖動著站了起來，就連給凝霜斟茶的時候，那水流還是一顫一顫的，可見她被嚇得不輕。

伸手接過茶杯，凝霜挑眉說道：「蘭馨，給本宮捶捶肩頭！」

「喏！」蘭馨此刻心底更加的顫抖不安，若是她伺候的稍不順心，那是不是日後就要經常……

「蘭馨啊！你記住，在這宮裡，除了本宮就是你最大，有些奴才的規矩不好，本宮看不到的時候，你就要幫著督促；知道了嗎？」

「……喏，皇後娘娘！」蘭馨的手顫巍巍的打在凝霜的肩頭，卻是不知道這下手的輕重到底會不會讓這位皇后惱怒。

「還有你……蘭軒，你可知錯？本宮雖出身寒微，但畢竟如今位居六宮之首，自然我宮中的人更加要懂規矩，不然若是被其他宮裡的亂嚼了舌根子，你是打算讓本宮丟臉嗎？」

「娘娘，奴婢……知錯了。」

「嗯，今兒晚上，本宮尚未讓你行動，蘭馨也沒有讓你上茶，你就敢公然為本宮上茶？這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