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狹路相逢
聽到這句話，蘭軒先是畏懼的縮了縮脖子，而後又馬上低頭說道：「奴婢……皇後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不過……這次的錯，你還是要受罰；蘭馨，再掌嘴三下！」
「娘娘，要不……」蘭馨想要開口，但是一接觸到凝霜那雙冰冷的眸子，卻馬上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去，掌嘴！」凝霜繼續督促著。
到了如今，蘭馨就是想要罷手，但卻也沒有那個膽量，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低聲說道：「對不起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抬起了手。
耳邊清脆的巴掌聲，雖不及凝霜那一下的萬分之一，但是卻比剛剛那一下要有力度的多。
微微眯上眼眸，似乎很是享受的聆聽著耳邊的聲響，而後終於在蘭軒那嗚咽的抽泣聲中，凝霜慢慢的睜開了眼眸，沉聲問道：「蘭軒，你可會埋怨本宮，埋怨蘭馨？」
「奴婢不敢，皇後娘娘都是為了奴婢好！」蘭軒捂著臉，臉上掛滿了淚珠。
凝霜這才點點頭說道：「你明白本宮的苦心就好；蘭馨，你也記住，本宮的未央宮中，決不允許有一絲的怠慢，懂了嗎？」
「喏，娘娘！」此時的蘭馨掌心也有些火燒燒的炙痛感，但她卻沒有膽量說什麼。
凝霜再次抬眸，那一雙卧蠶的大眼又浮現出一絲溫情，嘆口氣說道：「如今已經夜深了，你們二人下去休息吧！蘭馨，你住在偏殿，蘭軒，你去右園，都下去吧，本宮也要休息了。」
聽到這句話，蘭軒眼神之中又浮現一絲嫉恨，她就不明白，眼前這個說不上漂亮，更說不上機靈的蘭馨究竟是哪兒得了皇后的心，偏偏要讓她做了大宮女？
可蘭馨此刻卻還是恭恭敬敬的低聲說道：「娘娘，您的床鋪，奴婢給您鋪好就下去！」
「不必了，本宮今夜實在是乏得很，你們都下去吧！」
看到凝霜的眼眸之中似乎真的浮現出一絲疲憊，蘭馨倒是乖巧的退了下去。
眼看著身前的兩道背影，凝霜無意識的伸手撫摸了一下左手腕的玉鐲：蘭軒，上輩子為了爬上玄玉麒的床，不惜賣主求榮，那這輩子……我一定讓你後悔再次遇到我。
抬眸又看了幾眼蘭馨的背影：這個上輩子對自己忠心耿耿，最後卻被蘭軒害死的小丫頭，這輩子……我會連你的仇，也一併替你報了！
窗外一陣孤風吹來，宮中的夜燈搖曳生輝，凝霜此時卻是久久難以回神……上一世的種種與這一世的交融，她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白痴女人，這輩子，她只想報仇，只想……
沙沙的聲響，讓一向警覺的凝霜瞬間回神，眉頭深鎖，注視著窗外的夜色，但是異常平靜的說道：「誰？」
「呵呵，沒想到……真沒想到，母后今日倒是讓兒臣大飽了眼福，看來這護國公府的小姐，不止人美，這心腸也……好似那五彩斑斕的毒蛇一般，讓人真是望而卻步，就不知道父皇若是知道……」
「皇兒……我想，你是不會讓你父皇知道的，畢竟……母后還想幫著你登上皇位呢！」凝霜笑眯眯的朝著窗外說著。
翻身進了房間，玄玉邪嘖嘖稱奇的說道：「母后，兒臣還以為，今夜你會跟我父皇夜宿在淳于宮呢！畢竟，今兒我父皇那雙眼睛，可是時刻都盯在你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凝霜冷笑著抬眸：「太子殿下，難道沒聽過欲擒故縱這句話嗎？」
「呵呵，母后的話，兒臣今日又受教了！」
看著眼前的大狐狸那張亦真亦假的笑臉，凝霜似乎也沒了興緻，低聲說道：「皇兒深夜前來，不知到底有何貴幹？」
此刻正把玩著手上的琉璃玉石的玄玉邪笑望著凝霜，而後一步步朝著她逼近，凝霜有所警覺的想要起身逃離，卻不料下一刻手臂被他握住，身子不停的後退著。
將凝霜壓在屏風之上，玄玉邪邪魅的笑著撫摸著凝霜的臉頰，可下一刻，臉上的笑容卻變得陰冷而幽暗，低聲說道：「今日下午，母后在御花園中為何會突然提及本宮？」
「……你，監視我？」凝霜眼中似乎也盈滿了怒吼。
可下一刻，玄玉邪卻是無所謂的笑著聳聳肩頭：「母后這話說得，今日不過就是偶然相遇，本宮又怎敢監視母后？」
似乎是想從他的面目表情中看出真假，但凝霜卻發現，眼前的男人不知是真的無所事事，碌碌無為；亦或者他就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總之不管是怎麼去探究眼前的男人，你永遠看到的就是他表明的紈絝與放蕩不羈。
有些頹廢的嘆口氣，低聲說道：「皇兒，母后勸你一句……要好好在你父皇面前表現……母后也會……」
那雙細白的玉手剛剛安撫的拍在玄玉邪的肩頭之上，就被他一把握在手中，身子整個毫無縫隙的壓在她的身上，低聲笑道：「母后……你這是在幫我？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上輩子欠你的；因為我這輩子絕對不允許玄玉麒做皇帝……凝霜心中吶喊著，可臉上卻還是溫和的笑道：「因為你是太子，是本宮的嫡子啊！」
「嫡子？呵呵，我怎麼不知道，母后這十三歲的奶娃能生下本宮這個二十五歲的皇太子呢？」
凝霜被玄玉邪那只有些冰冷的指尖騷擾的迷眩了心房，一時之間氣息不穩，慌忙將他推開：
「皇兒，你這話說的，雖說我不是你親生母親，但如今……你就是本宮的嫡子，本宮最疼愛的兒子……」
「最疼愛的兒子？呵呵，本宮還以為你最疼愛的，該是六皇弟呢！」
聽到這個名字，凝霜的臉色又變得詭譎雲波，有些煩躁的將他的手揮開，冷聲說道：「太子，本宮早就說過，本宮是東離皇后，與六皇子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與本宮就有關係了嗎？還是說……母后自從見到本宮這副皮囊之後，就對本宮產生了什麼不一樣的……」
臉頰抽動不知，凝霜現在氣得只想撓牆：拜託，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戀？
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而後凝霜低聲說道：「皇兒，你想多了，其實母后真的只是想要幫著你登基為帝，那樣母後於願足矣！」
「幫我登基？呵呵，哈哈哈……這似乎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這世人皆知，本宮是東離的太子，而且是個不受待見的太子，日後，也必定永遠只會是東離的太子而已，可母后卻說……」
「不會，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幫你登上大寶，本宮會祝你扶搖直上！」凝霜眼神異常堅定而又冰冷的眼神回復著他。
「幫我？呵呵，母后，為何要幫我？總要告訴我一個答案吧？」
被玄玉邪逼得有些慌不擇路，凝霜身子一轉，而後低聲說道：「因為我只想當一個閑涼無所事事的皇太后……」
「什麼？」整個人愣在那裡，玄玉邪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有些疑惑的再次啃著凝霜。
凝霜翻翻白眼，伸手安撫的拍拍他的頭頂：「皇兒，母后只想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過完這輩子，所以……呵呵，幫你登上皇位，本宮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想當太后？」玄玉邪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眼前只到自己胸前的小女子，她才十三歲吧？怎麼就想起來要當太后？
凝霜很是肯定的點著頭，笑著說道：「皇兒，沒有人生目標的人生那就是操蛋的人生，母后的終極目標就是成為太后……所以，咱們二人合作吧!」
看著眼前那笑眼彎彎的美人對他露出毫無防備的笑臉，可玄玉邪心底卻發出莫名的惡寒，下午那一場狠辣的對決；如今眼前的溫和笑靨，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申屠凝霜？
想到這裡，玄玉邪皺眉，又是一陣邪笑：「母后，你想當太后，這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嗎？如今看來，父皇對你這個福星可謂是榮寵至極，倒不如你誕下皇子，到時候將我取而代之……」
聽到這句話，凝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就連剛剛的笑容也漸漸的隱去，下一刻卻又譏誚的揚起笑容，「太子殿下，你這是在與本宮玩笑？如今皇上的身體，想必你不會不知吧？」
「怎麼？母后這是在嫌棄父皇？這若是讓父皇知道了……」玄玉邪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但口中吐出來的話語卻是冰冷如刀。
原本以為凝霜會有所畏懼，卻不知為何，她也陰測測的笑了出聲：「皇兒，你最聰明了，母后料想，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你當明白才是！」
「哦？那若是本宮不明呢？」玄玉邪也不甘示弱的瞟著凝霜。
「皇兒，若是你不明白？那到時候等你明白的時候一定會後悔的！」
眼前的二人似乎是在針尖對麥芒之間，窗外一個細微的聲響，凝霜背肌僵直，這次倒是玄玉邪首先反應過來，扯著凝霜閃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