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日游

第18章 春日游

柳絮飛,梨花白,一抹相思何處來。

顧景蕪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今日是她和張昭奕約好出遊的日子。

外面天才放亮不久,屋裡光線有些暗,她起身推開窗戶,讓清晨清爽芬芳又帶著一絲霧氣濕潤的空氣湧進房間。

窗台上擺著幾盆美名其曰是「花」的植物。都是顧子桓不知道打哪兒弄來的珍品,說是為了讓他妹妹的房間看起來更雅緻一些,所以不問顧景蕪的意見,就強行把這些東西塞了過來。反正平時也不需要顧景蕪照看,她便也沒說什麼,擺著就擺著了。

直到某一天,其中一個盆里的冒出了一個花骨朵兒,模樣俏生生地被眾綠葉圍繞,顧景蕪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從此注意起這些花來,動不動就盯著花盆。

可惜的是,除了那盆開了花,其他盆里依舊全是綠葉,沒有任何開花的動靜。

顧景蕪餘光無意中瞟向那綻放的粉紅色的花。花瓣層層疊疊,柔軟而有彈性,裡面綴滿了許多金黃色的小顆粒,這就是孕育這新生命的種子。色彩猶如天邊的朝霞,不是很鮮艷,卻能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她越看越眼熟,總覺得是在哪兒見過。

想了半天,忽然記起,前兩日寶琴給她做了一件天青色的褙子,那褙子上面就綉了這種模樣的花。那時候,寶琴還高興的和她炫耀自己的綉工如何精湛呢。寶琴綉工極好,綉出來的圖樣栩栩如生,那花落在褙子上活靈活現,彷彿隨時能夠吸引來蝴蝶蜜蜂一樣。

她記得寶琴好像說,這花是山茶花,好多個顏色,開在春天,寓意謙讓。寶琴希望透過這花,表達祝福,希望她性子能夠真的變得沉穩,待人謙讓,不那麼驕橫吧。

這山茶花好看是好看,卻並非罕見的。看這花的顏色,也不並非山茶花中的珍品。

二哥送她的東西從來都是名貴或少有的,這次卻拿那麼些個冠冕堂皇的話,只為了將花送到她房間里。顧景蕪覺得,她一向精明的二哥說不定被人騙了,才誤以為這些都是珍品。

瞧瞧,好不容易開了一朵,竟是如此普通。這還是開了花的呢,其他的,養了那麼久,竟一點都沒變化。

二哥可不是讓人給騙了么!

她下次見著二哥了,可得提醒他長點心眼,別什麼人的話都信。

不過,她對花不挑,這山茶花看著清新秀雅,在窗台上擺著還是蠻不錯的。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山茶花瓣上捻了捻,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

天空蔚藍,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若是望得久了,彷彿自己便陷了進去一樣。太陽沒有出來,晨間的風拂過耳畔,帶來鳥雀輕快的歌聲。從窗戶里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那棵古老的梧桐樹,枝幹粗壯,樹葉濃密,像是一個老者,卻又煥發著無限的生機。

春天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季節,萬物都復甦了,看的人也生氣盎然。

她深深吸了一口自然的氣息,彷彿身體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

困意不知不覺褪去,她轉身回到床邊,整理好衣著,換來丫鬟梳頭洗臉,喝了一碗銀耳粥,又吃了好一些糕點。

寶琴在旁邊服侍著,驚奇道:「姑娘今兒倒是精神許多。早知張公子能夠讓姑娘如此精神,前兩日就該讓他帶您出去玩一圈,說不定病早就好了。」

話里那濃重的醋意倒是一點沒減。

顧景蕪不和她一般計較,這丫頭就是嘴上說說,心裡卻還是關懷她的。

她吃完,讓人將屋子整理乾淨。

前院,馬車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

周氏正在屋裡翻看府里的財務賬簿,聽靈芝說:「夫人,今兒姑娘要出門。」

「蕪兒素來愛動,不是三天兩頭就跑出去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周氏翻看賬簿的動作繼續,眼睛都沒有抬起來一下,語氣平淡,彷彿對這件事都見怪不怪了。

「我聽下人說,是那張家的大少爺下帖子約姑娘去郊遊的。」靈芝頓了頓,話鋒一轉,「夫人,姑娘已經十四歲了,年後就可行及笄之禮了。夫人可曾想過給姑娘相看人家?」

周氏哪能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不過是說,顧景蕪和張昭奕相處太過親密了,若是日後他們倆能夠成為一對,倒也無妨;若是顧景蕪要相了其他人家,再與張昭奕如此相處,怕是不太妥當的。

周氏放下賬簿,道:「我懂你的意思。你覺得蕪兒和張家那個孩子相處太多了。可是他倆是一塊兒長大的,打打鬧鬧早就成了習慣。你若是刻意分開他們吧,反倒有些殘忍了。且看著吧,反正蕪兒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成家的心思,就讓她自己處理這些事情吧。」

「夫人,您對姑娘太縱容啦!」靈芝無奈的說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後的路不都得她一個人走么!我只是提前讓她接觸接觸,有個心理準備罷了。」周氏笑了笑,眼角冒出幾道細紋。

「哎,人家府里的爹娘,恨不得將自家孩子的一輩子都掌控得細緻入微。我們府里倒好,姑娘公子,個個都是放養型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就您和老爺心寬!」靈芝也笑了。

她並不反對顧府對子女教養的作風,這樣反而能讓孩子和爹娘更親厚一些,不似其他府里那般呆板約束。她只是適當提醒一下夫人,當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時,便會瑾口默言。

「靈芝,你去送些銀子給蕪兒,讓她好好玩。」

「是,夫人。」

顧景蕪帶著寶琴出門,其他丫鬟婆子呼啦啦一大群也想跟著的,不過她覺得麻煩,就屏退了那些下人。到了府門口,寶琴為她打起車簾,她提起裙裾,踩著小凳子走了上去。馬車才走了一下,就停住了。

「怎麼回事?」寶琴從車窗往外望,看見夫人身邊的靈芝姑姑過來了,「靈芝姑姑?」

「寶琴,夫人知道姑娘要出遊,讓我給姑娘送些銀票過來。」靈芝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個淡黃色的錦囊,從窗口遞給寶琴。

寶琴謝過靈芝,轉頭對顧景蕪道:「姑娘,夫人讓靈芝姑姑給您送銀票來呢。」

透過車窗的縫隙,靈芝正與顧景蕪對視了一眼。

顧景蕪向她點了點頭,「勞煩姑姑特地跑一趟了。」

「姑娘客氣了。不知姑娘幾時回來?」靈芝問。

寶琴讓了位置,好讓兩人面對面說話。顧景蕪來到窗邊,思量著答道:「天黑之前就回。今兒天氣不錯,應有不少可看可玩的。姑姑莫要擔心。」

「姑娘注意著身子就行。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姑娘快些去吧。」靈芝退了一步,讓馬車離開。直等馬車消失在了路的盡頭,她才轉身回去。

馬車裡,寶琴把錢袋子遞給顧景蕪,道:「姑娘,靈芝姑姑拿了不少銀票給您呢。」

顧景蕪打開錦囊,將裡面的銀票拿出來數了數,足足有五百兩。「娘親愈發大方了,一給就五百兩。我每月的月錢也不過是幾十兩罷了。」

「夫人那是怕姑娘在外面吃虧。」寶琴笑道,幫她收起銀票,仔細放好。

「吃虧倒無妨,就不怕把我養成個揮金如土、敗家的性子?」顧景蕪往後倚靠在靠枕上,閉目小憩。

馬車晃晃悠悠往城門駛去,途徑鬧市,小販吆喝的聲音不絕於耳。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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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貴安:為夫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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