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相見
第一三三章、不相見
李晏晏醒來第二天，大端皇朝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內閣侍讀周棠周大人御前狀告宰相陷害忠良，當場列出了宰相高鶴的七大罪狀。
皇帝震怒，一邊關押周棠，一邊調查審問高鶴。
朝中大臣分兩派，一派保宰相，另一派一天天把不同的證據找出證實高鶴有罪。
三天時間過去，證據一次次增加，為高鶴喊冤的人聲音一次比一次小。
好些人從百姓群里走出，狀告高家子弟欺男霸女，強買強賣，倒賣官職。
先帝時期冗官，凡是有錢的人都能買到一個官職，不管大小都是官。新帝登基后，大力裁撤官員職位，精簡官員職位還朝堂清明。
如今聽說高家人倒賣官職，即便高鶴再有才幹皇帝也不想留。
待查明證據真實，皇帝下令讓周棠帶人去抄了高家，僕人發賣，高家婦孺以及十三歲以下男丁發配邊疆，其餘男子盡殺。
高家子弟永不錄用。
仇人覆滅，周家放鞭炮慶祝，沿街撒銅錢。
京都的人在議論：
「對待敵人，要斬草除根，不然永留後患，周家與高家就是例子。高鶴一直以為自己當年在的事很隱秘，借刀殺人沒人知道，其實周棠早已清楚。
哼，周棠這人會忍，剛進京時帶著禮物上高家求庇護，兩年前唯高鶴馬首是瞻，如今親自推到了高鶴。果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一仗周家人手盡顯，周棠的能忍，周桂的能辯，周柏的能算，一處連一處把高鶴的布局全打散，有大家風範。」
「名門望族之後，不容小覷。」
「周家崛起，指日可待。」
將近二更天
因為高鶴的死，讓周母興奮得睡不著覺，在自家裡走走。
遠遠看著周越提著燈籠送周棠出去。
周母自言自語，「就要二更天了，他還出去作甚？」
嬤嬤勸慰說：「怕是公務上的事需要緊急處理。」
「哼，他就是一個內閣侍讀，動動耳朵，動動嘴巴的事，有什麼公務。」
孩子長大了，官位高了，不好管。改日提點他一下，讓他在成親前少出去，免得沾花惹草給家族丟臉。
……
李晏晏喝著葯皺著小臉，萬分想念西藥，要是有藥片多好啊，含一口水骨碌一下就咽下去了。
周棠帶著街邊的小吃來，這是李晏晏醒來后他第一次來看她。
她的精神頭好了些，能坐能側躺，還能說話。
兩人相顧無言，還沒見面又很想見，見了有不知該說些什麼。
周越帶周老大出去，讓兩人獨處。
周棠過去，想要抱她一下。
李晏晏拍開他的手，「人生四大喜，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連升三級，他鄉遇故知。周大人暫且佔據了兩樣，不久佔三樣了啊。」
這是諷刺他不久之後要娶妻了。
在床沿坐下，摸下她的手，「你能留下嗎？」
「留下來做什麼？」她抬起小腳放在他手背，他拿了過去捏上幾把。
「做周夫人，做誥命夫人，沒人能欺負你。」這是他能給她的承諾。
「徐家小姐呢？」
「正室的位置先讓她坐著，過幾年就是你的。」
這番哄人的話也就他這種無情的人敢說。
「一對姻緣兩個人在一起，不求生死相依，只求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你的心既然不在徐家小姐身上，為何還要娶她？辜負了她對你的情，辜負了你的妻子對你的愛，你就是負心的人，負心的漢子。」
既然娶了妻子，就要對妻子負起責任，對這個家負起責任，營造一個幸福的家庭。如果是兩人都離心，那就另當別論。
「你能做到只要我一個人嗎？不納妾，沒通房，無外室。」
周棠對上她的視線，不敢說以後單說現在他做不到。這種承諾他給不了她，他要肩負起周家的昌盛，為了增加各方的聯繫，姻親是必須的。
他說：「我不能保證，但我盡量做到。讓內室清明，讓你自在。」
她把腳收回去，坐好了。
她鄭重地與周棠說：「我們分手吧。」「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走我的鬼門關。」
分開是他不願意的，但他從不願強迫女人。「你決定了嗎？」
她拉開與周棠的距離，坐到周棠對面的凳子去，「男人就是一個人，真心只有一顆，給了別人就不再有，如果是我的就不會再讓給別人。我不想跟別的女人爭奪一個男人，謙卑地求你回頭看，求你多看我一眼，分我一個目光。」
她喝口茶漱漱口，嘴巴苦，她心裡更苦。「我不想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受不了。」
放下茶杯，「周棠，你走吧。你我之間永不相見。」
她是驕傲的，他也是有尊嚴的，一旦說開了的事，沒人低頭再也難圓。
他走，她不叫停。他想停，她不叫。
兩人自今日此分手不再相見。
等病好了一些，李晏晏搬出怡紅院，搬進柳筠瑛的宅子。
柳筠瑛搬離了覃府，再外面買了一處宅子，自己居住。鬧中取靜，既能受到外界的消息，又沒打擾，生活自在。
咳嗽的柳筠瑛問她，「你回來不就是為了他，你為何又不願留下呢？你可知得到一人心有多難嗎？」
或許吧，她不想再討論有關於周棠的事。
柳筠瑛見她不言不語，焦急地問：「你回來是為了什麼？」
「報仇。」她說，「我背上的刀傷是胡明鏡弄的，我得要回來找他復仇。」
那日李晏晏被拋下水中，還好有水鬼幫忙扯斷了繩索，她能得以逃生。
被水底的暗流一下帶到通州下游去，被一戶農家救起，修養了好些日子。傷寒好了之後不知去哪，就到外面去走走。
遇到出差益州的胡明鏡，胡明鏡深深念著郎鈺，瞧李晏晏長著一張跟郎鈺很像的臉不順眼。
讓人殺她，她一路逃還是被重傷了。她還真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成鍾老大及時來到，把只剩一口氣的她給救活了。
鍾老大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鍾老大殺了她一次，又救了她一次。她與鍾老大之間的恩怨算是了了，大家誰也不欠誰。
「你想怎麼做？」
「把這一刀還給胡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