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帶著桑榆在仁義堂滿眼沉思的瞎逛著。
二丫一身圍兜,滿身木屑的跟念善撞了個滿懷。
「你想嘛呢!」
二丫不悅的撿起被撞頭手的小刀。
「沒什麼呢!」
「那魂不守舍的!」
「你····你看竺懷幽像不像對那種素未謀面的女子而獻出關懷的人?」
念善一雙眸子看著二丫。
二丫眉頭一皺。
「你覺得呢?」
「我要是能覺得還問你!?」
念善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那就從自我身上做辨別!」
二丫小刀靈活的在手中靈活的輕轉一圈後放進腰間的工具帶中。
從自身找辨別?
念善眉頭緊鎖,仔細想來好像竺懷幽應該是那樣的人沒錯了。
她跟他也是素未謀面,他便能這邊挑撩她。
念善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看來男人果然信不得,她也真是的,還真就差點沉淪了。
深吸一口氣念善扯著嘴角,眼中的淚流出都不自知。
「你為何哭!」
齊淮先輕柔的語調響起。
念善眉眼帶笑淚水卻依舊停不下來。
「什麼?誰哭了?堂主真是會開玩笑。」
「哎~~」
齊懷先洗不可聞的一聲輕嘆。
「不管如何,懷幽絕不會那般人,所以如何都別隨意動搖!」
齊懷先說著越過念善。
念善眨巴著眼,淚水戛然而止。
堂主····
這是在為她解惑嗎?!
「啊啊啊~~~你放開我!」
一名女子凄慘的喊著。
「你給我閉嘴!」
唐凌隱忍的暴怒。
「怎麼回事?」
齊懷先瞧著唐凌肩頭扛著一個紅衣女子。
「就是這個臭丫頭差點壞了我的大事,一路還敢尾隨而來,我瞧見了「請」她來咯!」
唐凌臉色難看的很。
念善擦乾眼淚扛著桑榆就走了過去。
待看到唐凌肩上的女子后不驚大驚。
「嘖嘖!這是我認識的那個不近女色的唐凌?」
念善滿眼驚奇。
唐凌氣的漲紅了臉。
一把將肩上的人給丟了下來。
「啊啊~~你這個莽夫,懂不懂憐香惜玉。」
女子抬頭怒罵。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心一緊。
這不是呼衍琳····嗎?
「你給我閉嘴,若不是你,我也沒必要受那般重的內傷!」
唐凌的臉色看起來卻是不好看。
「我有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半夜了還鬼鬼祟祟的!」
呼衍琳理直氣壯的環胸站起。
「我鬼鬼祟祟?你那叫光明正大?」
唐凌指著呼衍琳。
呼衍琳眼神閃躲顯然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互相被撞上了。
「堂主~!坊隨那邊外面喊著讓咱們還人!」
齊懷先皺眉。
唐凌忽然神色一悅朝著呼衍琳而去。
呼衍琳急急逃去。
「追···追····」
桑榆口齒不清的說著開心的拍著手。
「我不去,你就說我半路跑了就行了!」
呼衍琳哀求著。
唐凌皺眉。
「我保證不跟人說那件事!」
呼衍琳舉手發誓。
「你說也沒事,我只求你被煩我了!」
唐凌一把拽過呼衍琳。
呼衍琳拉著齊懷先,齊懷先的肩頭被拉扯露出。
肩頭深可見骨缺了一塊肉的舊傷讓唐凌和呼衍琳皆是一愣。
齊懷先眼中溫和淡淡的笑著。
「啊~~」
呼衍琳和唐凌二人狠狠被甩了出去。
唐凌重傷男人暈倒了過去。
「喂,傻正經,你怎麼了?」
呼衍琳急急的坐起拍著唐凌。
齊懷先眉頭緊鎖。
「叫清風了來!」
念善不敢怠慢,扛著桑榆急急跑去將廖清風喚來。
廖清風不止腦子好使而且醫術高超。
幾乎堂內多內外重傷都是廖清風看好的。
按照廖清風自己的話就是他原本就是個走鄉看畜病的,因為仁義堂兄弟的信任讓他的醫術得意精進終於可以看人了。
「唐獃子怎麼了?嚴重不嚴重?怎麼受的傷?內傷外傷?人在哪裡?都說要他小心些小心些,就我這醫術也經不起他肆意折騰自己i啊!」
廖清風邊跑邊念叨著。
念善額間的青筋跳動。
「我哪知道,我怎麼知道,你要想知道自己救好了自己問!」
「哎,你為什麼可以不知道!你也是堂中主力之一,好歹大家都是兄弟一場,你怎麼可以一句不知道就將責任推卸了!」
「對不起,怪我,所以能先別說了嗎?」
如果可以,念善是不會隨意跟廖清風單獨接觸的。
「堂主你也在啊!」
廖清風終於不再念叨而是直奔齊懷先,看著臉色發白躺地不起的唐凌臉色一變。
「這傢伙,上次的內傷沒好,這次又是為哪般!」
廖清風急急取下藥箱。
「···是···是為了救我!」
呼衍琳低低的說著。
廖清風這才注意到一身紅衣的呼衍琳。
「姑娘,你誰啊?你在這幹嘛啊?仁義堂····」
「趕緊救人!」
齊懷先眉頭微微跳動,淡淡的說著。
廖清風二話不說取出藥箱一陣戳插,將各種葯中和喂進唐凌的嘴裡。
「要···」
桑榆奶聲奶氣的伸著手。
「乖,那是葯葯,不能喝的!」
念善將桑榆的手拉回來。
桑榆流著口水癟著嘴眼巴巴的看著唐凌喝完一碗的葯。
呼衍琳一雙眸子緊張的看著昏迷中的唐凌。
「堂主,坊隨的人說了,若是再不交出人來,便只能硬闖了!」
念善皺眉跟著齊懷先一同走了出去。
「千萬不要說我在這,就說沒看到我就可!」
呼衍琳哀求著。
齊懷先看了一眼后便直接走去。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慵懶眼中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喲,還是堂主親自接待!」
齊懷先淡淡一笑。
「不知道這位將軍為何叫我還人!」
「為何,堂主自然是清楚的!」
「將軍在門口大喊還人,不知是何人,我仁義堂皆是江湖粗人,不知何人是將軍還要找的!」
「我不找男人找女人。」
「我整個仁義堂就廖副堂主娶一妻子是女人在堂中之外,沒有任何女子!」
這話讓那人眉頭緊鎖。
「那這會進出的就沒有人挾持女子進去!?」
「從未!將軍不信大可以自己進來查看!」
齊懷先身子一偏朝著堂中做了個請的動作。
男子慵懶一笑。
「堂主認真了,既然堂主都說沒了,我自然是信得的,如果若有發現穿紅衣的女子還望堂主記得倆坊隨聯繫我!」
眼中帶著看不透的笑。
齊懷先雙手抱拳。
「自然!」
「那就告辭了!」
男子抱拳後上馬離去。
「你是何人,為何跟著唐凌!」
齊懷先問著毫不客氣的呼衍琳。
呼衍琳好似房間的主人般竟然自覺的為自己沏茶飲了起來。
「我叫呼衍琳,因為他救了我,我便跟著了!」
一雙眸子清澈的看著齊懷先。
齊懷先看了看呼衍琳二話不說便走出了房門。
「這樣就可以?」
那女區別要不要這麼大?
她當初為了留在這仁義堂可是受了不少苦和委屈的啊!
「呼衍家的人從古至今都是善大義行善事的家族,沒什麼問題!」
念善獃獃的看著齊懷先。
似乎齊懷先什麼都知道般。
「你怎麼就知道她沒問題?」
念善問著。
「我不知道,你會不知道?」
齊懷先轉過身靜靜的看著念善。
「是的,我知道,她沒問題!」
念善低低的垂著頭。
竟然忘了堂主也是知道她身份的人。
「餓···娘···餓」
桑榆委屈的說著。
「好的,乖,這就回家吃飯去了!」
念善將桑榆從脖子上取下抱在懷裡。
望著念善的背影,齊懷先眼中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複雜。
開心的逗著桑榆來到了大廳。
看著大廳餐桌上的場景念善微微一愣。
孩子們都紛紛的看著竺懷幽。
飯桌上的菜已經吃了些許。
孩子們都沒有吃,竺懷幽跟著那個救回來的女子已經吃過半旬。
「怎麼不吃飯啊!」
念善笑盈盈的走過來看著碗筷不動的孩子們。
「姐姐!」
孩子們紛紛委屈的喚著,這份委屈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念善。
「幹嘛呢,這是,趕緊吃飯!不許浪費食物!」
念善嘟著嘴毫無威力的威脅著。
「一個個,我看你們好日子過的忘記自己之前是怎麼樣的了!趕緊吃」
念善溫和的說著。
徑自坐下,只是不在坐在竺懷幽的旁邊,坐在了竺懷幽的對面。
逗著桑榆,自顧自的不停的扒著飯。
「冷了,叫人熱熱!」
竺懷幽終於淡淡的開口。
「無礙,餿了都吃過,還怕什麼冷不冷!」
念善憨憨一笑。只是眼神從未落在過竺懷幽的臉上。
「趕緊吃,不許給我浪費了」
這事念善餐餐必說的話,此時更像是催促。
孩子們一顆也不敢耽誤狠狠的扒著。
知道桌上沒有浪費一顆米粒。
念善才滿意的點頭。
「趕緊回去洗洗睡覺,明日早起給先生請早!」
念善催促著。
桑榆早就吃飽了睡在了念善的懷裡。
「姐姐!」
那名女子柔柔的喊著。
念善轉過頭笑著看著女子。
「何事?」
「多謝姐姐救了我!」
女子嬌羞的低垂著頭。
「說什麼救不救的,我這人就是好管事,只能是緣分!好生養著,我也該歇息了!」
念善越過竺懷幽直直朝著卧室走去。
「姐姐這是怎麼了?為何不看哥哥你呢!」
女子不解的眨眨眼。
「她向來如此!」
竺懷幽淺笑著。
女子淺笑也不再說什麼。
將桑榆請放下,念善坐在床邊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
她似乎太依賴竺懷幽了,什麼都往這邊帶,孩子也好主持也好。
連姐姐的孩子她竟然都在妄想著可以讓竺懷幽照顧一輩子。
可是算什麼?平城侯府在外界看來早就沒了,她是平城侯的妻子,雖然沒有與平城侯拜堂,可終歸是平城侯八抬大轎抬進平城侯的。
她跟竺懷幽算什麼?他是幽若王,她在外人看來只是被一個攻陷郡都的王給看上的擄妃而已。
她竟然真的就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做起了這個幽若王妃來。
呵呵~
念善你這腦子是怎麼想的?
這就把自己那麼當一回事?
念善忍不住的自嘲一笑。
念善開始打算著以後的路,去哪裡?總不可能再回岳陽吧!
如今這世道哪裡都不安全。
仁義堂····
堂主定然會連人帶包袱的給她甩出來,還一大家子的老小。
既然決定了,就一定一個都不能漏下的走開。
是的。
念善決定離開了。
她也明白了,忽然出現的人怎麼會對你好一輩子。
對你的好只不過新鮮罷了。
像及了青樓里的客主,誰也不會永遠都指定一個花娘。
想明白后心也沒有那麼堵了。
好在她那麼多年也有積蓄,為了留有後路她自然也藏了一部分。
想著那些錢在,帶著這麼多的人這輩子也是不愁吃穿的,還能照顧好桑榆。
想來也更有信心了些。
只是哪裡才是安全的落腳處才是最難的事。
林雲山?
萬一竺懷幽找來····
怎麼可能會找到來。
不管會不會找來念善都不會去選擇,一是怕自己失望,二是怕讓自己陷入猶豫。
回頭還得去問問老住持。
天剛亮,桑榆剛醒。
念善便頂著桑榆在大廳的餐桌上抓了兩個饅頭一個塞進自己嘴裡一個遞給桑榆。
「去哪!?」
竺懷幽淡淡的問著。
「去主持那,今天飯別給我留了,我今天在主持那吃齋!」
念善頭也不回的大聲說著。
吃齋二字再府里回蕩著。
竺懷幽面上無表情。
在碗放進嘴邊的時候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上揚。
方才那一刻像及了平日的過往。
竺懷幽提心弔膽的心算是平復了下來。
「老禿子,當今天下哪裡最安全,這郡都怕也是待不下去了!」
念善急急將桑榆放在蒲團上。
「心不安,處於安華也紛亂!」
「別扯這些!得趕緊了!」
念善有點著急。
「怎麼了?」
老主持看著念善換下了一支香。
念善低垂著頭淡淡一笑。
「想明白了唄,混了那麼久的日子也該清醒了!」
老住持看著念善,拔下一根燃盡的蠟燭。
「齊勝大亂之後便哪裡都不安了,唯有新月屬安定!」
新月?
念善是知道的,可是去新月要跨域整個蠻夷,這可是頭疼的事,況且決定去新月的話就代表著以後若有什麼她便真的就孤立無援了。
看來還是不行,好要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