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離開郡都多時的胡斐一臉的哀愁。
胡爺一個勁的關懷著。
最終在胡斐擺擺手下和桑榆不停的要抱抱下離開。
「王,我就不明白籬落那男女不近身的人是怎麼做到被一個這麼怪裡怪氣一看就是裝的女子給勾搭走的!」
胡斐找著竺懷幽抱怨著。
竺懷幽批准文閱的手一停,眉眼一抬看著滿臉想不明的胡斐。
「各人各好,我哪知道,就像你當初都想不明白我為何就這麼接受夫人一般!」
竺懷幽眼尾一眨。
胡斐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好似竺懷幽對他說「你是無法體會那種感受的!」
「這···什麼意思?」
「自行體會!」
胡斐雙手環胸看著竺懷幽。
「我還是覺得籬落不是那般膚淺的人!」
「人心隔著那麼厚的肚皮,誰知道呢!」
竺懷幽低頭批閱著頭也不抬的說著。
「在說什麼呢!」
念善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
「說籬落呢!」
竺懷幽提筆指了指胡斐。
「哦,也不奇怪,那麼久都是籬落守著那女子。在冷漠的鐵漢子也遭不住的!」
念善一副你懂得懂笑看著胡斐。
胡斐一臉的「我哪懂」的回應著。
「這····給胡將軍也安排個女的日夜守著,我覺得這樣他自然就懂了!」
念善壞壞一笑。
「那可不行,我的籬落已經被人拐走了,要是我的胡斐被人也拐走了,那這郡都我一個人應付著多累啊!」
竺懷幽抬頭一臉拒絕。
「就是,女人那麼麻煩的存在還是算了,不是吵吵鬧鬧就是哭哭啼啼的!」
胡斐一臉的害怕。
「女人怎麼就吵吵鬧鬧、哭哭啼啼的!」
念善很是不明白鬍斐的想法哪裡來的。
「夫人雖然不哭哭啼啼,但是真的是吵吵鬧鬧的!」
胡斐說完就一溜煙的跑開了。
「切,我怎麼就吵吵鬧鬧了?」
念善很是不認同胡斐對她的評價。
「就是,夫人明明就是活潑開朗,哪裡來的吵吵鬧鬧!」
不知何時竺懷幽已經起身從後面攬住了念善,一副討好的模樣黏在念善的身上。
「啊~~你給我滾開!」
「不要」!
「滾開!」
「不要,就抱一下!」
「我不要抱一下!」
「那夫人是要抱兩下了?」
「你給我的滾!」
「不要!」
路過的下人紛紛搖頭笑著,笑過之後繼續著手頭上的事。
「王,外面有人求見!」
守衛急急趕來。
「何人!」
竺懷幽放開念善一本正經的嚴肅起來。
念善真是瞧的目瞪口呆。
「他說他叫一斬天!」
竺懷幽微微訝異,眼中卻是微微一笑。
「請他進來吧!」
竺懷幽重新坐回書桌前。
念善索性也不走了,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盤腿坐了上去。
一斬天與那時見著的意氣風發萬全不同。此時疲憊的臉上略帶著落魄。
念善忽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顯然應該是被員外給趕出來了!
「本王以為你那日後之後沒多久就會來找本王,沒想到你居然可以堅持那麼久!」
竺懷幽淡淡的笑著。
看著竺懷幽笑,念善總覺得那都是不懷好意的笑。
心裡忍不住給他一個大白眼。
「一斬天自知若不是王在後面招呼過,我怕是早就死了,今日前來便是將命放在這了!」
一斬天拔出腰間的刀往地上一放,半個刀身深深插入了地上。
念善忍不住一驚。
「本王知道,你是留了一手的,不然依你的身手是不會敗給我的!」
竺懷幽淺淺一笑。
一斬天慚愧的低垂著頭半跪在地上。
「我一斬天罪孽深重,大死一次不成,便是苟活,若是再做殺孽之事,怕是對不起這苟活的日子了!」
一斬天眼中有深深的懺悔。
竺懷幽全都看在眼裡。
「命。本王那日就說過了,你的命是本王留下的!」
一斬天垂頭。
「既然你將命留在了本王這,那本王就問你第一件事!」
竺懷幽眼中帶著淡淡的寒冷。
一斬天恭敬的雙手抱拳靜聽著。
「當年殺害竺天恩的人除了他晉陽皇之外還有誰!」
這樣的竺懷幽讓念善看的有點害怕,充滿著仇恨和殺意。
一斬天猛然抬頭,看著竺懷幽眼中有驚恐。
一斬天及其痛苦的偏開頭,最後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是我師傅!」
竺懷幽冷冷一笑。
「你師傅現在何處!」
竺懷幽雙拳緊握。
「我最後見我師傅就是他將刀刺進我胸口的時候,至於他現在何處,我也不知!」
一斬天提起師傅有點悲傷,卻還是將知道的說了出來。
竺懷幽緩緩合了合眸子,深一口氣讓自己平復心情。
「本王知你無心殺意,可是本王是王,是要行軍打仗的,手上的血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你可想好了!」
一斬天面落難色。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妻兒究竟是自然死在瘧疾手中還是故意將他們在瘧疾群中關押至感染的?」
竺懷幽眉頭輕挑。
一斬天錯愕的看著竺懷幽眼中有著不敢相信。
「你在大亂之前的宮中待了多久?回去之後你的妻兒就瘧疾了,你接著就被你師傅給追殺了!」
竺懷幽淡淡的看著漸漸開始明白的一斬天。
一斬天眼眶猩紅,身體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他一直以為妻兒的死皆是因為罪孽深重,所以師傅來取他性命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還手。
一心只想死去贖罪好在黃泉路上找到自己的妻兒,沒想死不了還活過來了,活過來子后居然這般怕死了,他也看不起自己,可是終歸欠了一條命。
便留在員外府中當起了看守。
如今竺懷幽的一番話讓他已經忘記的嗜血開始濃厚了起來。
再傻也能聽明白竺懷幽說的一切了。
他的妻兒,被人安排死亡。
而能做這事的除了那個狗皇帝沒有別人了。
他始終忘記不了,晉陽皇陰笑著一張臉說:「你可是江湖中人,莫要隨便說錯了什麼呀,待這事成功了,朕讓你一輩子吃穿不愁,更能看好你夫人的病患!」
如今想來那樣心機沉重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那段時間除了頂尖動不得的人,像他這樣沒有背景的人但凡參與過大亂的死了不少。
念善皺眉響起,那段時間死的江湖義士是真的挺多的,基本都是些雲遊江湖無門無派的人。
「此仇不報,我一斬天都不會死!」
一斬天眼中的嗜血是竺懷幽樂意看到的。
「你先下去,我自然會給你安排!」
一斬天拔起地上的刀,轉身離開。
「你為什麼····」
念善有點想不明白。
「唯有仇恨才會讓人堅定不移,才會讓人不怠息」
竺懷幽冷冷一笑。
「你母親····」
念善欲言又止。
「我母親,縱使百毒纏身也不是他人能輕易殺死的人!」
竺懷幽緊握著雙拳。
念善有點驚訝,聽著感覺竺懷幽的母親很厲害的啊。
「我母親,是天門弟子!」
竺懷幽黯然的垂下眸子,提及母親,眼中的悲傷濃厚散不開。
念善差點驚恐的跳了起來。
天門,不是齊勝,是天下,是天下三大門派之首啊。
天門的弟子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而是天賦異稟,生來便有奇特的人才能被選中去習至上武學的一個門派。
但凡天門出來一個弟子,整個江湖都要驚動一番。
念善看了看竺懷幽。
「你····不會也····」
竺懷幽搖搖頭。
「母親的師傅看我母親死的可憐,我雖然沒有入天門,但是由師尊親自授予武學,算不得天門弟子,也不算不是天門弟子!」
竺懷幽有點無奈。
那也不了的了好嗎?
「···」
念善想要再說些什麼
看了看竺懷幽似乎還在悲傷的眼神,還是決定不要說了。
於是盤著腿靜靜的看著竺懷幽低頭翻閱著手中的事物。
竺懷幽不想以不堪的情緒面對念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翻閱著已經處理過了的事務。
夏日已過,秋天的晚風讓人享受清涼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聽說羅城用了一月攻了下來。
懷王身負重傷,死傷過千。
竺懷幽近日都在做著安撫遺孤和安置往後生活的事項。
按照竺懷幽的話就是這些人拿命給他爭天下,他們不在了他們的家人便由他照養著。
這也是軍中人人敬佩幽若王的原因之一。
念善也沒有過多的去問太多,一直默默的等他歸來用膳,再醒來看著床邊已經沒有餘溫的空處。
念善猛然驚醒。
她怎麼就這般安分守己了,整日守著桑榆吃吃喝喝,連堂會都好久沒去了。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她豈不是整日沒了盼頭就指望著竺懷幽活下去了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念善急急起身。
如今的桑榆已經蹣跚著搖搖晃晃的自己走了。
念善提起桑榆就是一個健步跑出平城侯府。
已經沒了初時的小心翼翼了,現在就是提拉拽甩的,桑榆居然還歡喜的很。
一路狂奔來到了仁義堂。
仁義堂顯然清冷了些。
「怎麼回事!」
念善拉著一人問。
「堂主好久沒來了,唐凌和連若都身負重傷,到現在好養著。屈塵還昏迷不醒,木涼聖也是忽然找不著去向,廖管事一個人管著堂中還要照看著那幾位重患,堂中意志不堅定的都轉移別的堂派了,夜神,你也是夠意思,堂中都這樣了你才想起來要來看一眼!」
男子眼中滿是抱怨。
念善來不及客套急急進堂去看。
「怎麼回事!」
廖清風端著一碗湯藥滿頭大汗的喂完這個喂那個。
廖夫人也是滿頭大汗的磨著葯,爐子都搬進了房間,磨好了葯,又挑選著藥材放進藥罐里煎著。
兩個忙出了十個人的感覺來。
看到念善來了,滿面怒氣。
「還站著幹嘛,過來幫忙!」
念善放下桑榆趕緊上前扶起昏昏沉沉的屈塵。
屈塵毫無意識的任由廖清風灌著葯一般漏出一半自然流進去的葯。
念善眼眶泛紅。
這都發生了什麼啊!
「你別自責,堂主說此事不好辦,叫你來也是徒增傷害!」
連若氣息薄弱的說著。
「就沒拿我當兄弟,徒增傷害也好過我一個人一無所知的看著你們這般!」
念善小心的為屈塵擦拭乾凈流出來的葯。
「小榆··心··疼疼!」
桑榆抱住唐凌一雙包裹數層卻仍在滲著血的手臂輕輕哈著氣。
「桑榆,你別亂動!」
念善忍不住的提高嗓音。,
桑榆委屈的癟癟嘴。
「桑榆太厲害了,這一吹吹果然不疼了!」
唐凌皺著眉頭擠出笑容逗著就快要哭的桑榆。
聞言桑榆開心的扯著嘴,搖搖晃晃的往廖夫人旁邊靠去。
廖夫人疲憊的神色在看到桑榆的時候消失殆盡,淺笑著將桑榆抱在懷裡手中的活一刻也沒耽誤。
「桑榆你····」
「行了,別管桑榆了,先幫我把唐凌臂上包裹拆了。」
廖清風喚來念善。
念善放好屈塵后趕緊過去跟著廖清風一同拆解這繃帶。
繃帶一打開,裡面血肉模糊,手臂處的白骨暴露。
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喲,你看著小子還哭了!」
唐凌輕笑著,胸口的傷口被扯動忍不住的輕吟起來。
「我就說這小子還跟個娃娃一樣,一個大老爺們還哭哭啼啼的!」
連若忍不住的吐槽著。
念善淚眼瞪向連若。
「好了,不笑你了不笑你了」
連若虛弱的微眯著眼痛楚難忍的往後靠去。
看了眼昏迷的屈塵,念善忍不住的鼻子又一酸。
腦海中那個一臉高深莫測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對她說著。
「誒~~夜神,來一卦,不準不要錢!」
如今卻這般安靜卻讓她忽然落寞了起來。
「屈塵若是這幾日再不醒來···怕是···」
廖夫人有點沉重的說著。
念善大驚,忽然像想起什麼來,從懷裡一陣摸索。
是一個小紙包。
「這是什麼?」
廖夫人皺眉。
「黑靈芝的邊角料,你看····」
念善低低的垂著頭。
「什麼?那可真是太好了,哪怕這一點都是救命的東西,我再配點其他,應該能救回屈塵!」
廖夫人滿臉欣喜結果。
念善心中滿是激動。
好在拿到手的時候看著黑靈芝下面多處了一個小的,她沒多想給摘了下來,隨身攜帶,佛祖保佑啊,也不妄我整日誦經念佛數十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