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庄

董老夫人瞧著馮芷慌張的樣子，噗嗤一下就樂了，說道：「小門小戶哪講那麼多規矩，你就隨璞玉一道喊蘇哥哥就行了。」

馮芷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點頭應是。

一晃便到了馮芷來后第三日的晚上，孫嬤嬤燒了魚頭煲剛端上桌，蘇灼便從前院走了進來。

孫嬤嬤瞧著蘇灼器宇軒昂的樣子，一張老臉樂開了花，說道：「蘇哥兒回來了，剛剛好。如今蘇哥也當官了，我瞧著要不咱買個門房或小廝，這樣蘇哥兒進來也好通報一聲。」先前在京城時可是丫鬟僕從眾多，如今到了這川春縣，日子也越來越好，自然也要擺起點譜子。

蘇灼脫下外衣，孫璞玉立馬接過，眼裡閃著濃濃的仰慕。

「孫嬤嬤不必操心，如今家中人口已足，各項事務也被嬤嬤打理得井井有條，嬤嬤若是嫌累，把事情多給些孫璞玉與馮芷便好。」

孫嬤嬤連連擺手，「嬤嬤怎會嫌累，是怕哥兒累了。」

「我不累，嬤嬤放心。」

孫璞玉輕輕嗯了聲，說道：「蘇哥哥還年輕，自是奮鬥的時候，嬤嬤不要太擔心。」

馮芷去屋中接了董老夫人出來，五人坐在桌前安靜用飯。

飯畢董老夫人用過一盞茶后，開始詢問蘇灼何時休沐，蘇灼每月休沐必會提前報備，因此董老夫人知道她這個孫兒明日便會休沐。

果然蘇灼回答明日，董老夫人便讓蘇灼帶馮芷去採買些日常用品。

董老夫人掃了眼屋子，「我的枕頭舊了有股子霉味，蘇哥你去幫我選一隻，要矮的，上頭不要綉什麼花。順便幫馮丫頭買幾身衣服，再扯幾塊布，顏色素一點，回來我也搗鼓搗鼓針線。孫姐膳房還缺什麼，明日讓蘇哥一塊買了。」

孫嬤嬤回道：「老夫人枕頭舊了？那我最清楚了，明日不用蘇哥兒，我陪著馮丫頭去，讓蘇哥兒在家好好陪陪你。」

董老夫人說了聲不用，似不想再多講什麼，只說累了便叫孫璞玉陪著回屋。

翌日早晨，馮芷早早醒了，換了件素色衣袍便開始洗漱。她穿的還是孫璞玉的衣裳，不是太合身，裙邊拖到了地上，要手提著些。

馮芷用完早膳蘇灼還沒出現，他的房門也是緊緊關閉著的。

董老夫人看出了馮芷的心思，說道：「馮丫頭別急，蘇哥答應的事情不會忘的，現在估摸著去縣衙里借馬車了。」

馬車？馮芷連忙擺手，回道：「不用的，我不是那麼金貴的。」

董老夫人噗嗤樂了，道：「哪是載你啊，載要買的貨呢。」

馮芷陪著老夫人在院子里坐了會，就聽門外響起馬車行進的聲音，董老夫人一指門外，說道：「瞧瞧，來了。」

「老夫人，讓我同去吧，嬤嬤要的菜單子我可全記在心裡呢。」孫璞玉從膳房出來，拉著老夫人的手搖晃。董老夫人輕拍了下孫璞玉的手，說道：「好好好，璞玉也去。」

孫璞玉臉上展露一個微笑，道：「老夫人最好了。」

門外邊，蘇灼果然借來了馬車，孫璞玉與馮芷一個接一個踏上馬車。馬車有點高，兩人都踩了矮凳。

蘇灼見二人上了馬車，幫她們拉了帘子，說道：「都坐好了，要出發了。」

車廂頗為寬敞，孫璞玉與馮芷並排坐著，中間隔了一個拳頭那麼大的位置。許是不知該說什麼，兩人都沒有說話。

蘇灼的聲音在外響起：「先去布莊。」

蘇灼馬車停靠在川春鎮一家規模頗大的布莊門口，孫璞玉與馮芷二人下了馬車跟在蘇灼身後。

「喲！蘇典使大駕光臨，快請快請。」店門口活計揚起了笑臉，對蘇灼擺了個請的手勢。

馮芷看了眼店鋪正中四個墨色黑字：如意布莊。

布莊錢掌柜也放下了手裡的算盤，上前了幾步說道：「這不是蘇典使嗎，這次是來調查案子還是……」錢掌柜還記得去年的時候蘇灼帶了兩三個捕快，到他布店裡來說是請他去縣衙做客，雖無傷大雅但他還是被輕嚇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