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陷害

第145章 陷害

「你——」柳氏氣得直哆嗦,她恨這個女人,恨得快要瘋了,想方設法從後院出來,她一心只想復仇。然而這小賤人爬得太快,縣主、郡主、王妃,她已經爬上端王的床了,這樣的品階根本不是她一個侯爺夫人能對抗的。所以她才想到雲天崢,想從她的親人下手,對付她。

可不知怎麼,這小賤人似乎對她爹也沒什麼情分,不,不行,憑什麼她過得那麼好,她卻那樣凄慘!在家祠的每一天她都想著如何報復她,決不能這樣功虧一簣!

柳氏撫著肚皮,眼裡猛地掠過一絲狠色,她走上前,狠狠抓住雲韶手臂。

雲韶眉一蹙:「放手。」

「小賤人,你休想!」

雲韶淡靜的抬眸瞥她眼:「放手,你噁心到我了。」

「你這個賤人!」柳氏揚手就要打下,雲韶抓住她的手,一推。

柳氏倒退兩步,摔到地上。

「你……你……」柳氏怨毒地望著她,忽然扭頭,看看身後池塘。

嘴角彎起一抹陰毒的笑,柳氏道:「賤人,我所受的痛苦要你十倍百倍的還回來,為了這一天,我已經忍了很久、很久了!」

雲韶眼皮一跳,只見她突然爬起來,跳進池塘。

噗通!

人墜進池子,頓時綻起一大通水花。

雲韶翻了個白眼,四下一望,沒人。

很好,柳紅袖是算準了時機才過來的,這地方就她們兩個人,她墜了池塘,就能讓雲韶百口莫辯。而且她還有身孕,這一跳下去,估計孩子是保不住了。

柳紅袖啊柳紅袖,拿著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來陷害,值得么?

雲韶走到池邊,看著起起落落快要陷下去的女人,突然狠狠扯破右袖。

她深吸口氣,尖叫。

「啊!三娘你拉我幹什麼?!啊——救命!」

噗通——

又一朵水花濺起,雲韶跳進池中,冰冷刺骨的寒意襲來,那在賞花苑時的恐懼再次沒頂而來,不過她記著容倦的話,屏住呼吸,並沒有讓太多的池水灌進口鼻。

不過這一聲叫喊驚動了僕人,霎時間有人大喊「落水啦!快救人!」,幾個會水的女婢噗通、噗通扎進池子。

另一頭。

容倦和雲深走出雲韶視野範圍,臉上笑容同時斂去。

容倦負手而立道:「雲世子,幽蘭香這份大禮,本王收下了。」

雲深目中寒星一閃,冷笑:「王爺好運道,本人不得不服。」

幽蘭香,五石散,太子之死,這一切針對的全是容倦,只是誰能想到雲韶出現,把一切都打亂了。

容倦嘴角微壓,低道:「本王沒有那樣好的運氣,是『她』。」

雲深瞳孔驟縮,拂袖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容倦轉過頭來,冷定的眼神牢牢鎖住他,「雲世子既敢設局,再問什麼都是多餘。本王只有一句話,你如此算計,將『她』置於何地?」

那是大婚,設計太子、設計她的夫郎、甚至還重傷她。雲韶不知道,容倦卻是一清二楚。正因為清楚,正因為知道她對這個兄長的親情信任,才愈發,怒不可遏!

雲深閉上眼。

拳頭握得很緊,牙也咬得很緊。

他沒有辦法,因為不會再有這樣絕好的時機了。

——容倦和長孫鉞交往過密,若是他殺了太子,正好將老四扯進去。長孫鉞手握三軍威信極高,一旦被擒,那些將士們必為他求情,而以老皇帝對太子的疼愛,絕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大夏軍中嘩變,朝堂動蕩,才是他的起事之機!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能放棄,所以只能利用小妹。

可誰能想到最後她還是中途殺出,生生毀了整局棋。

這是命嗎?

上林苑狩獵,他的派去的刺客已經近身,只差半分就能殺了老皇帝。卻被她和容倦從中破壞,救了老賊。這次,好不容易能叫大夏生亂,同樣是她誤入其中,攪亂了整局。

丫頭啊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毀掉了兩次機會。

「雲世子。」

容倦等了很久,沒有等到他的回應,看著那個冷酷無情的背影,他眯了眯眸,徐徐道:「無論你要什麼,做什麼,別牽扯她——你最好記著我的話。」

「這次我不追究,是因為她。下次追究,也是為她。」

「雲深,你是她大哥,是她親口承認世上唯一的血親,但如果你讓她傷心了,我也不介意讓你立馬消失。」

「聽明白了?」

容倦性子冷清,寡言少語,很少會像今天說這麼多話。

然而他的每個字都帶著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話語中的真實。

雲深狹長的眸子緩緩上挑,嘴角邊勾起一抹笑:「原來端王是來警告本人的,很好,我也送你一句話。」他驀然回頭,陰鷙波詭的眼神倏地對上他,「遠離皇室,遠離長孫,我可以放你一馬!」

「哼!」容倦冷笑。

兩個男人中間有看不見的硝煙升起,那煙里的血腥味兒翻滾騰涌,足可令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噗通」一聲水響,接著是僕人們驚慌失措的叫喊。

「三夫人落水啦!」

「王妃落水啦!」

……

二人同時色變,幾乎立刻拔腿回奔。

後院裡面,柳紅袖已經被婢女救起,雲韶還在水面上起起落落,雲鬢散開,花容失色,容倦看見的剎那縱身掠去,踢開僕人直接摟了她的腰躍起。雲深一皺眉,在容倦趕去救人時即刻回房取衣,等人救上來,一襲狐裘已披上雲韶的身。

她靠在容倦胸前,不住的喘咳。

即使有準備,但為逼真,她還是假意灌了幾口水。

該死的,這嗆鼻滋味兒真不好受,她埋在他胸前好一會兒,才感覺鼻腔里那股難受勁兒退下。

「好些了?」容倦一面拍著她的背一面輕問。

「嗯……」雲韶瓮聲瓮氣點點頭。

容倦瞧著她濕漉漉的垂髮,縮在懷裡的身子抖個不停。想到她傷好才沒幾日,又落了水,心裡怒意止不住上涌,他轉過臉,深潭的眸子冷逾寒冰,徐徐掃過眾人,這午時過後日頭正盛,偏叫大夥後背發涼,無一人敢與之對視。

「出什麼事了?」

這時雲天崢、老太君等人聞聲而至。

雲天崢一看到柳紅袖倒在地上,身下還有暗紅的血跡流出就是一驚。

喝道:「怎麼回事?叫府醫!」同時搶過去摟住柳氏,「紅袖,紅袖?你怎麼樣?」

雲停和雲漪也跑過去,不停地叫娘。

柳氏還沒徹底暈過去,看見雲天崢頓時抓著他的衣裳,哭喊:「侯爺、妾身……孩子……」她嗚嗚的抽噎起來,雲天崢看那暗紅流出,心中更覺不祥。府醫到后,一把脈,登時驚了一跳,雲天崢厲喝:「到底怎麼樣?」府醫一哆嗦道:「侯爺,三夫人的孩子……沒了!」

眾人一驚,柳氏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老太君沉下臉,她是討厭柳紅袖,但她肚子里的是雲家骨肉。

當下環顧一周,問:「這是怎麼回事?說!」

最先到的下人忙不迭爬過來:「侯爺、老太君,小人到的時候只看見三夫人和王妃都在池子里,具體怎麼回事,小人也不知情!」

聽到這話,雲天崢驟然回頭,直瞪雲韶:「是這樣嗎?」

雲韶和柳氏有過節,這是眾所周知的,如今兩人同時落水,又沒第三人在場,這其中不難惹人遐想。

雲韶見這個爹第一時間懷疑自己,而不是去問柳氏情況,心裡寒得要命。

好在她早就習慣了,不抱希望也沒覺得傷得很深。

容倦收緊手臂,向她搖搖頭,意思是說不要和他計較,雲韶會意,小臉擠出笑來想告訴他她沒關係。

「哼。」雲深跨前一步,剛好擋住雲天崢的視線。

他抱起手臂,輕輕睨了眼柳氏:「你怎不問問她,出了什麼事。」

雲天崢心疼地低下頭,柳氏哭得天昏地暗,抓著他綴泣不已。

「侯爺……別問了……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不該得罪王妃……嗚嗚……王妃懲罰妾身,也是、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這話里意思不就是雲韶推她下池塘,故意害她沒孩子的嗎?

好大一朵白蓮花!

雲韶眸子一眯正要開口,忽然雲停道:「娘,是不是弄錯了……大姐她、她不是這樣的人。」

「你、你不信娘?你信外人?」柳紅袖目眥欲裂,抓著雲天崢嚎啕大哭,「侯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啊!」

雲天崢狠狠瞪了眼雲停:「你住口!」

接著轉過頭,怒氣沖沖看向雲韶。

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雲深瞳中厲色一閃,雲韶卻輕言細語開了口:「侯爺、老太君。」她幽幽嘆了口氣,烏黑的眸子里盛滿委屈,「你們怎不想想,若是我推她,又何必自己下去,那不是自討苦吃麽?」

比演戲?誰不會!

雲天崢一愣,說得好像有理。

又去看柳紅袖。

柳氏叫道:「侯爺!是她推妾的時候,妾將她拖下水去的。」

「撲哧,」雲韶沒忍住笑出聲,「柳夫人,你一個身懷六甲的人能將本王妃拖下水去,是本王妃太無能,還是你力大無窮啊?」柳氏傻眼了,不等她狡辯雲韶又道,「何況,真沒人看見麽?」她輕描淡寫說著睨視一圈,忽然一個下人連滾帶爬跑出來:「小人、小人剛才聽見王妃喊救命,還說……三夫人拉她做什麼……」

柳氏尖叫:「你胡說!」

雲天崢明顯怔了下,看向最先到場的下人:「他說得是真的?」

那下人囁嚅道:「這……小人沒聽清楚,但王妃娘娘確實喊了救命……」

所有人都沉默了,原以為是雲韶記仇,推柳氏下水,結果居然反過來,是柳氏害得雲韶?端王爺還在這兒呢,出了這麼的醜事人人均覺面上不掛住,雲天崢臉黑得跟炭似的,看還哭啼不休的柳氏厭惡的很,甩手:「拖下去!」兩個下人捂了嘴把人拖下,雲停和雲漪想求情,但看情勢不對沒敢出聲。

倒是雲韶輕笑了聲:「侯爺,令夫人剛沒了孩子,你還是該多關心她才是……阿嚏!」

雲天崢怎聽不出來話里嘲諷,嘴唇動動終不知該說些什麼。

容倦立刻為她緊衣:「著涼了?」

雲韶搖搖頭,看了眼兄長又對容倦道:「不是要進宮嗎?走吧。」

容倦看她眸子里的狡黠就知她打的主意,當下將人抱起來,徑往外去。他全程沒和雲天崢、老太君說過一句話,等走到府門口才慢悠悠回頭,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眾人。

這眼神直叫人渾身發冷,王氏道:「侯爺,那柳氏……」

老太君突然插嘴:「她說進宮,什麼意思。」

幾人一震,王氏失聲道:「她難道想以這幅模樣進宮?」新婚歸寧的王妃,在自家院中落水,還被誣陷害了三娘……這些事情傳進皇帝耳朵里,他會怎麼想?雲天崢想起當日雲韶的誓言——出嫁之日就是與雲家恩斷之時,驀地渾身一抖,叫道:「快、快去攔住她!」

然而雲韶乘得是端王府的馬車,誰又敢去攔。

幾人跑到侯府大門時,那馬車早已不見蹤影,雲天崢跺足道:「壞了、壞了!」他太了解這個女兒,言出必踐,當時立誓他就覺得不安,今天歸寧還以為是原諒他們了,卻原來根本不是!她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和雲家名正言順決裂的機會,柳氏那個賤貨,偏偏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雲天崢懊惱不已,可現在也晚了,老太君經過大風大浪,這時倒更冷靜些:「停兒。」

雲停道:「祖母。」

老太君道:「你快進宮,攔住你大姐,無論如何別讓她見著皇上!」她心知雲韶對侯府充滿恨意,除她大哥外,就對雲停稍微好些。本來讓雲深去勸最好,但看那傢伙懶洋洋站那兒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就知道不靠譜。只有雲停去了,希望她還顧念姐弟情分。

雲停也知道這是他娘闖下的禍,二話沒說應了。

青布馬車裡,墨白遞進好幾個手爐,雲韶抱在懷裡,仍阿嚏阿嚏打個不停。

「真著涼了?」容倦皺著眉頭把絹帕遞給她,雲韶擦擦鼻子,悶聲道,「你去試試那水,真冷……」

容倦無奈道:「你啊,何必如此。」

雲韶哼了聲:「那還不是某人作壁上觀惹的禍……阿嚏,我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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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女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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