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請她去國師府
她們之間,已經陌路。不知此時來又是為何?那丫頭進來,恭敬地朝兩人行了一禮,繼而看著她身邊的允少其說道,「公子,我家郡主有請。她說多年不見,思君入骨,不知可否,故地相見!」
他愣了一秒,方才從那丫鬟的話語中驚醒過來。他不記得他們之間有何因緣際會。過去的事,他早已忘記了。傾國郡主之名,往外傳去,自是不容小覷。只是,現在,說的那些話,又是哪番?
雖說霜兒成親的時候是未時,他可以趕得及去見她。他卻覺得實屬沒有必要。
「這……我就……」
「去吧!」她忽然截住他的話,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的眼角跳了跳,腦海里閃過許多無法抓得住的念頭,最後化於平靜。
「好!」他最終是應了,不為什麼,只因為她。她是他的妹妹。她願他做之事,那他就去做。不想什麼,只願能彌補一些,這麼多年未能盡到做哥哥的責任。她看著他從自己眼前漸漸遠去,背影消失在了門外。
又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她走到窗前,望著四周又恢復靜謐的樓閣。房中貼了許多大紅喜字,軟紅從醉雨樓一路鋪到了府門口。鮮紅入目的環境所帶給她的,不僅僅是喜悅。更有一些忐忑和期待。從今往後,她便不是一人面對這世間百態,千辛萬苦。她有了她所要依靠的人,一起,過上她所想要的生活。
不過數年,萬物皆變。
曾經,她以為,除了夏秋風,沒人能與她共度餘生。也再無人,再能走到她心中。可事實千變萬化,她始終,還是變了。
眼眸中有一道身影閃來。不待她閃身,碧波蕩漾中,墨泠的身影出現,直直迎向了那人。那人見面前忽然有人擋住,並沒有絲毫驚惶無措,還是平靜地揮手打去。兩人的掌心相接,震得彼此退了幾步,落在了地上。那人無心戀戰,對著她就大聲說道:
「白小姐,國師大人想要見您。他說,所有的疑惑,她都能幫小姐解答。還能告知小姐,未來許多本不該行之事。小姐您可能不知,如今心心念念的的人,如今想要一心託付的人,終不是良人!」
山水青綠,朗閣迴旋,湛藍的天空上,依稀飄著幾朵白雲。她仰頭望了望,無聲閉了閉眼。身上的衣裳包裹著自己,她卻忽然有些寒冷。她面無表情地歪頭看向那底下的人:
「真不巧。我平生,活得很是清楚明白,並沒有什麼想要問的,或是想要從國師那裡得到什麼。今日是我大喜之日,這親,還是要成的。如果他不是我的良人,那……凡塵的人,不過爾爾。你回去告訴你們的國師大人,就別費那個心思了。多管閑事,不是一個好習慣!」
那人,她見過。莫澄——君子修的貼身護衛。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的,很是熟悉了。心中忌憚不安的人,當然會要格外注意一些。
莫澄抬頭望著她,似是對她這種性格和話語已瞭若指掌。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白小姐,國師想要見的人,怎麼能不如願呢?剛才,你的哥哥,是不是出去了?現在,他可能在國師府做客了。不知這回,白小姐可是樂意去了?」
墨泠回頭看了看。剛才他被一人引了出去,不知發生了什麼。現在聽對方這麼一說,他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
她也瞥了一眼墨泠。他那迷惑的眼神顯然,表露出了什麼。她擰著眉想莫澄話的真實性。那個丫鬟確實是雲想容身邊的沒錯,可自從知道那脫胎換骨之術后,她不得不往其他方面想一想。允少其不是一個什麼人都能制住的人。可面對君子修,就說不定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會派獨孤勍出去,而不是她自己。他們居然知道了白楓亦是她哥哥的事實,果真——是君子修。既是能知道她不是這裡的人,那對於這些再是不玄乎的事,就信手拈來了。
「是嗎?如何證明?就算是,又如何?他於我,並沒有多少感情。去與不去,又有多大區別呢?」
莫澄終是冷了語氣,「白小姐,看來也沒有國師大人所說的善良吧?骨肉親情在你眼中,就是這樣不值一提?天下人人敬畏尊重的戰神寒世子的未來世子妃,竟是這樣一等人,真是讓人大開了眼界!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等你們見到的時候,他已經去往黃泉路了。今日,大人命我將您請去,所以,無論如何,白小姐都得跟屬下走這一回了。」
話音落下,他伸手招了招,便有二三十名黑衣人現身,將墨泠圍住。那些黑衣人出場后,隨即就有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猛地向墨泠襲來。他警惕地盯著周圍,餘光卻是隨時注意著上面,深怕有人往上面襲去。
她冷冷掃視著面前的場景。照這樣來看,暗中設伏的人怕是都被這些人解決了,悄無聲息。搬救兵這事,她很是在行。可是,另一邊一陣響聲傳來,她歪出身子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黑衣人挾持著林媽媽。
額心跳了跳。
她收回身子,迅速從門走了出去。
那黑衣人已經帶著林媽媽跳了樓,躲到了莫澄身後。
她一步一步,沒有任何匆忙地數著台階往下走去。那些人已轉了身子,明晃晃的刀影閃在她身上。她噙著一抹笑意,在眾人已然有些痴迷的眼神中,穿著一襲紅衣,破天而來。她沒有拿著任何刀劍,手指摩挲著木梯,一步步閑散地走來,眾人卻感覺到她眼中冒出了些殺意。
眾人只知她容貌無雙,一顧就能讓人傾心。卻不知美人如罌粟,一旦沾上,就是逃脫不了的宿命。一道虛影晃過,眾人只看到一個黑衣人倒下死去,而無法分辨眼前人是如何出手的。她擴大了嘴角的笑意,扔下了剛才拿來殺人的劍,望也不望那屍體一眼,走到了墨泠身旁,笑眯眯地看著莫澄,近乎詭異:
「你看啊,殺一人,多麼簡單的事。我才出手,你們便沒了招架的能力。殺十人,一百人,又有何難?一個下人而已,賤命一條,你說,值得我費心不?」
莫澄縮了縮身體,有些緊張駭意地道,「那屬下便殺了這人。既然無用,留下她的命,簡直多餘!」
國師說她這人本性良善,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奴僕性命不顧。可他剛剛竟然親眼瞧到她殺人的樣子。那……模樣,絕對是與那人不相上下。
她歪頭睨了一眼,那劍已經劃破了林媽媽的脖子,然黑衣人面無表情,一看就是死士。用這些虛的東西,算是沒用了。本來,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是不該見血的。可有些時候,不是應該去顧這些沒有什麼大用的東西。氣也消了,她還是不能與他們硬碰硬。不就是見一個人嗎?她何時不敢了?
她收起了笑容,目光似是從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掠過,帶著絲絲凌遲,「好,我去!人,給我好好招待。若是再有什麼差池……」她眯了眯眼,不無威脅,「國師大人再聰明睿智,怕還是難逃我這個小女子的毒害了!」
莫澄見她忽然轉了態度,先是一驚,接著鬆了一口氣。他又擺了擺手,很快有人拿出了一件黑色斗篷。他遞向了她。
「白小姐,未免生事端,低調行事!」
她掃了那斗篷一眼,直接拿過穿上,遮住了全身。不待他說,就對身後的墨泠道:
「保護好林媽媽,等我回來!」看到墨泠無聲點了點頭后,她直接先施展輕功往國師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