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勝負難分
天空漸漸變得明亮,雲層中的太陽露出光芒,為殘忍的戰爭吶喊助力。
亮晶晶的光線掉在白色的雪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遠處的幾枝樹木,靜靜佇立。纖長的根在地面下方延展。
土撥鼠在洞中蜷縮著身體,四隻瘦小的爪子收攏在一起,眼睛緊緊閉著,好似打算就這麼一直沉睡。
程將軍敗下陣來,臉上有些掛不住。
士兵另外牽來一匹千里馬,程將軍被徐萬金扶到馬上坐好,忍著疼痛,巡視著戰況。
兩軍在阿布之帶領的主力軍兩側相互纏鬥,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從遠處傳來,泛著肅殺之氣。
金寶王朝的士兵,穿著鎧甲,向著人流衝去。
狼族士兵也不甘示弱,紛紛揮舞著手中的大刀。
近身作戰,長戟的作用弱了下來。
吉將軍調整了一下隊列,刀劍手走在最前方,與敵軍一同廝殺。
盾牌隊與長戟隊相互配合,一前一後,將敵軍的隊列攪散。
士兵將狼族軍隊切割成一個個小塊,然後分別圍攻。
敵軍常年放牧,身體素質極好,孔武有力。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屈不兵針對金寶王朝的作戰手段與模式,專門研究出一套對敵方案。
平日狼族戰士會按照將軍的命令,進行適應性訓練。
敵軍繞到士兵身後,躲過前方的盾牌,從背後襲擊長戟士兵。
敵軍伸出雙手將長戟士兵的右手扼住,然後一刀刺向士兵的薄弱部位。
士兵應聲倒地,前面的盾牌手便無處所依。
缺少了輸出的盾牌手,與無用的木頭無異。
敵軍又是一刀,盾牌手也倒在地面上。
地上躺著密密麻麻的人,像是被凍在冰層中的魚仔,一個接著一個。
敵軍的弓箭手朝著金寶王朝的士兵一頓亂射,一時間,雙軍纏鬥不休,勝負難分。
程將軍看了一陣,搖了搖頭,身上傷口疼痛的厲害。
徐萬金看著程將軍臉上的表情,知道他有了退意。
這場戰爭難分勝負,敵我雙方勢均力敵。
軍隊士兵數量相差不大,作戰水平也差不了多少。
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不如早點退兵,保存實力。
「程將軍,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勝負難分,不如我們從長再議。」
身上的傷口劇烈疼痛,程將軍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士兵,程將軍心頭感覺到几絲疲倦。
緩了緩,傷口好像被冬日的低氣溫凍上,沒有了任何知覺。
程將軍點點頭,對著徐萬金說了句。「我也正有此意。」
程將軍面色蒼白,聲音有些微弱,對著身側的護衛命令到,「傳我命令,全軍撤退。」
程將軍的停戰指令一點點傳開,屈不兵看著徐萬金與程將軍交頭接耳,心中瞭然。
看來金寶王朝的智囊,就是那個有些清冷的少年。
從他一身雪白可以看出,此人極為喜愛乾淨,潔身自好。
看模樣,應當是很聰明。不過,終歸是過於年輕。
屈不兵了解到兩個人關係不淺之後,計上心頭。
兩軍在邊境線兩側相對而立,金寶王朝的士兵被將軍召回,跟著吉尚兩位將軍有序退出戰鬥。
阿布之將軍看著退敗的軍隊,心中的驕傲又膨脹了幾分。
原來富庶的泱泱大國,不過如此,根本不堪一擊。
主戰將軍都打不過自己,真是差勁。
阿布之想了想,看著掉頭離開的金寶王朝軍隊,詢問著屈不兵的意見。
「不若我們乘勝追擊,殺他個片甲不留。」
「不急,前方就是源市,源市城池在陡坡之上,城牆穩固,易守難攻。還是好好準備,等下一場戰役吧。」
屈不兵一身灰色的棉衣,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可忽視。
屈不兵看著阿布之有些不情願的表情,摩挲著手掌,這人就是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
「河市一戰的情形,我不希望再見到第二次。戰爭非一城一池的事情,再打下去,今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阿布之心神一震,面色有些青黑,腦袋裡浮現出傷亡的士兵。
突然,畫面一轉,白衣少女的側影浮現在眼前,阿布之輕輕笑了笑。
「便聽屈不兵的。」
以後的日子還長,如果一擊即中,接下來的戰鬥又有什麼意思呢。
阿布之帶著眾將士,整理隊伍之後,朝著身後的營帳撤退。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這場戰役的目的。」
屈不兵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有幾分莫名,難道是氣傻了不成。
屈不兵騎在馬上,靠近阿布之,貌似詢問了一句。
阿布之卻獨自一人傻笑,好像故意裝作沒有聽到,屈不兵只得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這場戰役的目的?」
阿布之回過神來,想了想,認真回復。
「嗯,戰爭的目的不是為了攻城掠地,然後大獲全勝嗎?」
「嗯,也有道理。那這場戰役之後,你可學到了什麼?」
「戰場向來無情,沒有秩序與規矩可言,能學到什麼呢?」
屈不兵嘆了口氣,這智商果然是個當將軍的料子。
「你記得他們有多少士兵嗎?你知道他們的將軍和參軍都是什麼水平馬?」
阿布之心直口快,一臉的驕傲模樣。
屈不兵先生一定是想誇誇自己表現出色,自己有多厲害自己當然知道。
阿布之順著屈不兵的問題,臉上帶著捨我其誰的表情,下巴高高抬起。
「那誰記得,那麼多人,難不成讓我一個個去數?他們的將軍哪裡有我厲害,三兩下就被我打下馬。」
屈不兵本想引導阿布之朝著自己的想法思考,沒想到他一句也沒說中,於是只得自己親口說出來。
「雖然我們這次的戰爭打了個平手,但是我們知道了他們軍隊的具體情況。」
阿布之心情大好,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只是不停的點頭敷衍。
屈不兵嘆了口氣,風太大了,吹得人嗓子疼,還是回到營帳內,再具體謀划吧。
擒賊先擒王,是一種攻敵之計。
除去一個人,整盤棋都活了起來,何樂而不為呢。
一個個計謀掠過腦海,金寶王朝資質不俗的白衣少年的身影,在屈不兵的腦海中不停打轉。
像是馬咀嚼飼料一般,吐出來,再吃下去,再吐出來,來回思量之中,一個謀略便成了型。
深夜,兩道黑色的身影,從河流的一端,悄悄潛入源市。
水面下的鐵絲網和玻璃碎片,早已經被兩道黑影悄悄挪開。
一道黑影在房屋上不聲不響的跳動,查看著地形,將一塊塊區域完整記憶在腦海中。
另一道身影,潛入徐萬金和趙若雪的營帳,在門縫邊朝著營帳內吹了一股白色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