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確認五少爺活著就好
次日,華延鈞照夏雨瞳的方法將這些臨摹的草書《廬山賦》貼在了乞丐聚集的地方,爾後等待著華延鋼的回信。
等待的日子如一日三秋,好在不過一日,華延鈞就帶來了好消息:「雨瞳,你臨摹的《廬山賦》都不見了,也不見地上有紙屑,估計是那些小乞丐們給撕去了。還在一街道旮旯發現這個,用米漿糊貼著的,很像你寫的《廬山賦》,鬼畫符一樣的草書,我就撕下帶了回來,你看。」
夏雨瞳拿過來一看,憂憂的臉露出笑容:「是延鋼的字跡。」
「那寫了什麼啊,快念給我聽聽。」華延鈞急不可耐問著。
夏雨瞳念道:「有勞兄嫂尋我,但延鋼不想回家,兄嫂莫要再費力氣來尋延鋼了,延鋼記得你們的恩情就是。延鋼字。」
華延鈞幾日來終於笑開了:「雨瞳懂地這生僻的草書,且認得延鋼的字跡,那就證明這事延鋼留給我們的回信。只是」華延鈞又擰起了眉:「我在那街道角落裡找到這倒貼的字帖時,再帶領一眾護衛去尋延鋼,找不到他。」
夏雨瞳放下字帖收好,想了想,憂愁道:「延鋼這事在躲避你躲避整個華府,他在回信中不是說了讓我們不要找他嗎?延鈞,我在想,到底是不是還要繼續找延鋼。」
華延鈞不可否認道:「當然要找了,現在已經證明延鋼真的還活在世上且我們已把重心集中在小乞丐中,那尋找起來還不方便,我把全龍溪郡的小乞丐抓來找個便……」
夏雨瞳瞥了他一眼,唉地嘆氣道:「延鈞,你去參加爹的海軍時改名為『花大』,你覺得延鋼這腦袋不會改名換姓嗎?他要躲的辦法多的是。」
「雨瞳,你確實說到點子上了,但是你不知我捉人的辦法也多得是嗎?這回讓你瞧瞧。」華延鈞準備好計劃著明日的安排。
夏雨瞳過來牽著他手,心情沉重,卻難說出口:「我不好怎麼說,延鈞,你現在也知道延鋼他不想回華府,你真的要強行抓他回來?抓他回來之後你能保證他的安全嗎?」夏雨瞳怔怔地看著他。
華延鈞只覺奇怪:「雨瞳,以前我不知延鋼在家受這麼多傷害,但現在有我在,我就要保護他並找出傷害他的兇手,你聽我的,沒錯,明日再把你臨摹的草書貼出去,並加上一行『兄嫂會護你周全』,就沒問題了。」
「好吧。」夏雨瞳隨意應著,她也不知是不是該把華延鋼接回來,因為現在她感覺華府有人不止是要傷害華延鋼,更是要利用他來傷害自己。
上次韋萱被四夫人帶走那一日,來地太湊巧,老爺和大夫人都不在華府,而韋萱被帶走了,韋萱的婢女綠香卻能溜出來向夏雨瞳求情,這怎麼看都像是是設計好的,不過不細想是想不到的。
還有,關於華延鋼為什麼要對韋萱用刑,這與四夫人有關吧?為什麼老爺上次在建業廳不責問四夫人呢?難道只是怕當眾責問丟了四夫人的顏面?不太像。該不會這背後又與大夫人有關?
夏雨瞳想地腦子都要暈了,始終連接不起一條線將所有問題串起來,那就暫時不想了,欲速則不達,慢慢思考總會有結果的。
此刻她更希望華延鋼不回華府,因為她只怕華延鋼回來會掀起風波,畢竟華延鈞現在的實力還不大,他如果要保護華延鋼,那就除非硬頂著長輩們將華延鋼強行關在廣祁園了。顯然這不是最好的做法。
對了,還有件重要事,趕緊對華延鈞說:「延鈞。」
「哦,雨瞳,你要記得,現在只有你我和我的屬下知道延鋼在小乞丐從中,不能讓別人知道,以免傷害他的人先找到他,那就凶多吉少了。」華延鈞交代著嘻笑中的夏雨瞳。
夏雨瞳點頭著:這是我要對你說的話呢,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以後也會走在一起吧?
不管走啊想啊,今晚是睡了個舒心覺在一起。
接下來一連幾天,華延鈞就到處在乞丐們聚集處貼草書,並每日都收到了華延鋼的草書回信,就帶回來給夏雨瞳念,一封封念著
「我的傷口正在治療,趁現在冬天,很快結了」
「傷都好了,也不缺吃的,我去撿別人扔掉的衣裳就做成冬日的棉襖了」
「每天吃的肯定不如我娘親做的,但和大家一起吃卻很熱鬧,至少不必擔心別人欺負我」
「謝謝兄嫂的好意,不必送這些衣物好吃的給我,我現在怕死了華家,請兄嫂照顧好心沫姐姐吧,以後不再聯繫,也不要再勞煩嫂嫂寫這草書了。延鋼字。」
一個月了,這一封封的留信讓華延鈞很是震撼:「延鋼到底在家裡遇到了什麼,會讓他害怕地不願回家?」他對自己徹底失望,因為沒能找到延鋼回來,他一屁股坐下了:「這小子,居然能躲得過我,我佩服他。」
夏雨瞳倒是開心了,展顏而笑:「延鈞彆氣餒,這樣也好,至少我們知道延鋼的下落,且知道他過地雖苦但很開心,這不比他在家裡受折磨好?」
「對了,家裡到底誰這麼大膽給延鋼一身的傷痕?我得去查,明日就去問問四娘,看她到底怎麼照顧延鋼。」華延鋼還沒懷疑四夫人,只是他不相信罷了。
夏雨瞳知道他對他的嫡母和庶母都很好,因為那些庶母個個對他恭敬著呢。
夏雨瞳還要擔心一件事:「延鈞不會把此事告訴爹吧?」
華延鈞稍微一想:「不要太詳細,只要告訴爹,根據我們的分析,延鋼還在世就好,至於延鋼的具體所在就不要說,因為爹身邊的人太多,唯恐走漏風聲。」
夏雨瞳幸福喜悅地手臂環繞著華延鈞:還以為你粗腦筋呢,但不想思慮事情也那麼周到細緻,只是對我的心思想地不夠細,以後可要好好琢磨著點,要不然等我生下孩子就有你好看了。
「嘻嘻」夏雨瞳笑地傻乎乎了。
「雨瞳這些天是累成這樣嗎?一會緊張一會開心,沒個準的。來我扶你去休息,小心孩子啊。慢點。」華延鈞扶著她,一步也不放鬆。
夏雨瞳只有唉了:延鈞啊,你還是看不透我所想啊。
那就先不想這些兒女情長了,看次日華延鈞去安院找四夫人問話會有什麼結果。結果如夏雨瞳所料:沒有結果。
華延鈞煩躁地回到廣祁園一下躺在躺椅上喊著:「我的耳朵現在還嗡嗡地響,四娘太會哭喊了,一直哭著說她對不住這個那個,最後坐在地上,誰也勸不起來。我還是早點走了。」
四夫人還是這一招嗎?夏雨瞳都有點鄙視了。
「延鈞熱敷一下雙耳,很快就清靜了,但以後遇事,不能被女子的眼淚所迷惑了哦。」夏雨瞳提示著,但華延鈞現在還想不到這一層含義。
再過一日,已是翹楚寒冬了,龍溪郡刮來的海風也是刺骨冰凍的,這是對於龍溪郡的人而言,北方人對這個天氣應當是小意思吧。
夏雨瞳身上是兩個人,自然會比他人熱些,但出門時還是要穿得多些,要不凍著了就要喝葯,對孩子不好。
她今日出門是要去安院,目的自然是去找四夫人了解一下華延鋼的情況,但不是像華延鈞那樣大張旗鼓地豎著這個名義去的,而是托著肚子去「四娘,找你聊聊」。
巧的是,四夫人今日不在安院,那裡面的主子就是四夫人的孩子——十七歲的三少爺華延鑠和不到十歲的五小姐華美玲。
這樣更好,要是通過小孩子就更能了解華延鋼在此的情況了。
接待夏雨瞳的是五小姐華美玲,她也不懂什麼規矩,只是在奶娘的教導下規矩地行著屈膝禮:「美玲歡迎嫂嫂來安院玩。」她還梳著對稱的雙螺旋髮髻呢,就是頭頂兩側各一個螺旋髻,並留著劉海。
「美玲過來讓嫂嫂看看你的衣裳,是今年新做的嗎?」夏雨瞳說起了女孩子感興趣的事。
而華美玲也對夏雨瞳那身花開富貴的棉襖睜大了眼,都流口水了:「嫂嫂的衣裳這麼好看,為什麼我沒有呢?」
「你要是喜歡的話,嫂嫂送一套給你。」夏雨瞳可愛地笑著她:美玲不用操心什麼就如同我小時候一樣。
華美玲自然被夏雨瞳的種種「誘惑」給暈了頭了,圍著她的衣裳轉,摸摸這個吊墜,彈彈那個流蘇,還有各種珠玉等,越看越喜。
「美玲,以前你和延鋼在一起玩嗎?吵架嗎?」夏雨瞳開始詢問起她想知道的話了。
華美玲的話還真是語出驚人啊:「我和延鋼哥哥從來不在一起玩,我娘不準,延鋼哥哥很膽小,吃飯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我呢。」
這就奇怪了,華延鋼在安院由四夫人照顧了兩個多月,而華延鋼和華美玲年紀差不多,為何會沒有一起玩耍呢?也沒有吵架過,這不合情理啊。華美玲說華延鋼膽小不敢抬頭,這與夏雨瞳曾在見過的華延鋼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麼,只能說是四夫人不讓華延鋼和華美玲一起玩耍了?難道是四夫人過於重禮節?可延鋼和美玲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在一起玩耍有何不可?
夏雨瞳再聊著:「延鋼不和美玲玩,美玲一個人在安院玩就不好玩了?」
說道這,華美玲就點頭:「是啊,延鋼哥哥一直是和我延鑠哥哥睡一塊的,因為他們一個寫字好,一個畫畫好,可是延鑠哥哥並不喜歡延鋼哥哥在他房間,總是聽到延鑠哥哥說『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這段話還真雜亂,其實就是說四夫人的親子華延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