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結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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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人,這邊離開京已經不遠了。」高麗的使者根本不敢相信,把自己拘在船上不過五、六天,東海軍的快船已經從對馬來到了禮成江口,看著那些看到東海戰船而慌忙逃竄的高麗百姓,這位金大人的心裡一片冰涼。然而丁宇軒倒是很得意自己的手筆,若非他的一力堅持,海軍方面絕不會為此特意調動半個軍的艦船。「來人,送金大人和他的隨從上岸。」說完這句話,丁文新沖著金某人拱拱手。「金大人,回去告訴王昛,本官會在這外海登上三日,三日之內高麗的全權使臣不到,就休怪東海認為貴國了無誠意了。」
丁文新在開京外海恐嚇高麗使臣的時候,一艘運載著元朝使臣的海船悄然的駛近了耽羅。不過今日的耽羅港已經今非昔比了,利用被俘的元軍勞力東海很快在以控制耽羅港的幾處海邊高地上修築起了若干個水陸炮台,新近製造的威力巨大的四寸青銅巨炮射的四十斤實心鉛彈以輕而易舉的摧毀現有東海任何一型戰船,更不要說元軍的薄木船了。除了炮台,東海高麗水師的三個軍就駐紮在港中,二十一艘雷霆戰船、二十一條輕快船和十八艘三千石輸運海舟足以震懾所有意圖來犯之敵。
「陳大人。」由於東海官職的品級普遍較低,因此出面招待這位元廷禮部侍郎的是禮賓司郎中陳偕,不過經過第三次征東之役,正四品的元廷使臣不敢在陳平康面前拿大了。「下官否見一見玉速帖木兒大人?」
「這是自然,所謂錢貨兩清,在還沒有交易之前,貴方肯定要看清貨物的。」陳偕的比喻讓以集賢直學士身份出任禮部侍郎的「神仙中人」頓時眉頭一皺,然而身邊的蒙古隨官卻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這才讓這位宋太祖的第十一世孫按耐了下來。
「什麼狗東西,還是宋室子孫呢?」自有官員帶著元使一行人去見被俘的蒙古官員,是一旁新任從五品提舉耽羅軍民馬政公事的留坤卻憤憤的咒罵著。「丟盡了太祖皇帝和孝宗皇帝的臉。」
「所以這才有主上應天景命嗎?」陳偕大笑著。「彭禮兄卻是過激了。」隨即陳平康的面色一整。「主上曾經說過,中國曆朝歷代亡於外寇的少,陷於內亂的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腐儒太多,而自董仲舒獻大一統之後,儒教以媚君為上持身為下,而信五德終始,是故多以保全家族首領為第一,而不顧民族大義。」這席話卻讓留坤聽得似懂非懂,但最後一句他卻聽明白了。「主上有言今後科舉只設明經,不設進士,不置策論,不尚奢談,用人不憑德行、考成以崇法制。」
「慢慢,」留坤想了想。「平康兄,主上是要行法家之事嗎?」中國儒法之爭蔓延千年,最近的一次就是王安石變法,而變法的結果卻是內鬥頻頻,宋帝國隨即失去半壁江山。「我東海方興未艾,若是行法家之事的話,恐怕將來會失去許多人心。」
「失去人心?」陳偕嗤之以鼻。「什麼是人心,輕徭薄賦不能收拾人心,難道談什麼性善性惡就能收拾人心。再說了主上也並非全然否定儒教,私塾、義塾、縣學、州學、大學哪一級沒有修身課,」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張煌有後世的記憶自然不會相信什麼半本《論語》以治天下的荒謬說辭,更不相信只會吟詩唱和、等著跨馬遊街的士子會是懂得治理一縣一地的好男兒。「但是除了君子六藝的修身課外,主上以實務授官,自然也要開實務課的。」
「平康兄,這些事都是主上對你說的?」留坤眼中出現一絲的疑惑。「如今提學司郎中空懸,莫非,莫非是主上有意讓平康兄出掌提學司?」
「是啊,今日事了,小弟就要轉任了。」雖然陳偕知道自己是要為丁宇軒讓路,但是語氣中並沒有落魄的地方,畢竟禮賓司的事物並不繁重,倒是提學司乃是東海日後功民的進階之路,做做萬人座師對陳偕的誘惑力更大一點。「不說我的事了,彭禮兄,你以為元廷會答應主上的開價嗎?」
「主上乃是獅子大開口,元廷焉有不還價的道理。」留坤一聽立刻笑了起來。「不過,想必趙孟頫一行在探望玉速帖木兒的時候的現會讓他們大吃一驚的,也許到時候這個價錢談起了就比較容易了。」
趙孟頫和他的隨員果然大吃一驚,因為他們在通往濟州城舊址的路上看到無數飛馳的蒙古馬軍,一剎那間他們幾乎以為東海已經跟東道的蒙古叛王勾結在了一起,這樣東海的危險程度就大大增加了。
「趙大人。」在炮擊中僥倖逃出一條性命的玉速帖木兒正在讀著東海刊行的話本,看到帳篷掀開後走進來的人物,他頓時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瞬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陛下,陛下要和東海寇款議嗎?」
「趙大人,你們有一刻鐘的時間。」陪同的東海禮賓司官員不知道從哪翻出一盤信香點了起來,淡淡的香氣很快就散了開來,做完這一切,這位從八品的小吏退往帳門邊靜候著,不過眼睛和耳朵卻時刻留意著兩人的動作。
「這位大人,否行個方便。」趙孟頫掏出一把散銀,東海不通用元朝的紙鈔,制錢的幣值也太低了,因此臨上船之前,他特意命人把五十兩的元寶給破開了,現在正是用來打點的時候。
「對不起趙大人,錢下官以收,但是要下官離開帳內斷無能。」小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過,兩位什麼話都以說,以完全當某不存在了。」
趙孟頫臉上的笑容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同時把掏出的散銀塞入小吏的手中。「那也好如此了。」看著稱謝的小吏,趙孟頫迴轉身子,走到玉速帖木兒的身邊。「大司空,一向久違了。。。。。。」
「趙大人,見過玉速帖木兒和哈散等幾位大人了嗎?」見過了玉速帖木兒等人的趙孟頫迴轉過來,陳偕明知故問著。「怎麼樣,現在大人該回答本官,大元朝廷願不願意按我國的要求交換幾位重臣國人呢?」
「一千艘三千石海舟的數目過於龐大了。」趙孟頫看了看身邊的蒙古隨員如是回答著。「朝廷乃是天下之主,貴方難道不怕朝廷再度東征嗎?」趙孟頫一副拯救者的面目。「不如貴方派人入朝,同時送還幾位大人,如此我等再在陛下面前諫言或許以賜予貴主上一個朝職。」
「招安?」陳平康失態的大笑著。「有意思,真有意思,啪!」他一掌拍在面前的台几上。「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讓他再調五十萬、一百萬軍來好了,我們倒要看看,是他的無敵大軍厲害,還是我軍的數百戰艦厲害。」
「陳大人稍安勿躁嘛。」趙孟頫剛才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又做出一副頗有養氣的樣子。「貴方不過憑藉著有些火炮而已,這東西朝廷也有,若是貴方一意孤行,到時候朝廷裝備起來,恐怕貴方未必比得上朝廷的財力。」
「哈哈,哈哈?」陳偕狂笑著的站了起來。「來人,請趙大人一行到海上一觀。」
東海的火炮已經暴露了,但是元廷高層並不了解這些火炮的真正威力,還以為跟自己的銅火銃一樣呢,因此並不以為有什麼了不起。不過當看到一隊雷霆戰船次第開炮在近五百步以外將岸邊一側的礁岩打得分崩離析的驚人聲勢,趙孟頫和他的隨從們都默然了,這種威力絕對不是現而今的元廷火炮所能比擬的。
「趙大人,我軍雷霆戰船上有十門火炮,每門用萬斤精銅鑄造。」陳偕故意誤導著,讓趙孟頫等人認為火炮越重威力越大,卻不知道火炮威力的關鍵還是在火藥的配比上。「而我東海有如此戰艦百艘,不知道大元朝廷倒是能裝備多少艘類似的戰船」說到這,陳偕忽然一笑。「我國人力本來單薄,此次貴國一下子送來二十餘萬驅口,倒是要感謝大元皇帝的慷慨了。」這話讓趙孟頫的雙頰上湧起了一層苦澀。「所以不怕貴國來犯,就怕貴國不來了。」
「只是千艘海舟絕無能。」既然恫嚇不了對方,既然反而被對方恫嚇,趙孟頫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不如讓朝廷賜予貴主上一個藩國的王號,雙方就此言和如何?」
「王號?」陳平康搖搖頭。「我家主上早就說過了,王號也好,帝號也罷,並非別人賜予的,若不是自己一出來的江山,恐怕遲早會被人奪走的,因此這些虛的東西就不要再說了,還是實實在在的談一談大元朝廷到底願不願意贖回玉速帖木兒等一干人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