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九:詭傳呼

正章九:詭傳呼

年綬開著車胡亂轉悠著,雖然他不斷在告訴自己,自己並沒有受影響,但他還是想起了他爸的事情,若不是他父親,如今他恐怕真的是一名警|察。他開著車最終到了斗城的西城墓園,下車后徑直來到了那座熟悉的墓地前。

墓地上寫著他父親的名字——年慎行。

這名字起得好,慎行,誰知道慎行成通緝犯了,而且還是個到現在都沒有抓到的通緝犯。有時候年綬在想,他爸犯事為什麼不早點呢?在自己讀警校前就犯事,自己也好斷了上警校的念頭,恰好在快畢業之前,他成了通緝犯。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之所以要建一個墓地,就是因為年綬心裡巴不得自己的父親死了,甚至可以說他在詛咒自己的父親快點死。這件事開始遭到了母親年冰嵐的反對,但最終年綬還是想辦法偷偷幹了這件事。

每次來墓地前,年綬都想朝著墓碑大罵一通,可來了之後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一個問題——年慎行到底長什麼模樣?

年綬雖然被父親帶大,但在父親出事後,他下意識模糊了父親的模樣,因為每當他想起那張臉,就會想起因為他被迫改變了人生軌跡。年綬也實在不明白身為年家大小姐的年冰嵐怎麼會嫁給這麼一個男人?畢竟年綬是孝子,所以,他很懂事的沒有問過母親這個問題,以免她想起難堪又難過的往事。

一束花此時放在墓碑前,年綬回過神來,沒想到是自己的母親。

年綬問道:「你怎麼來了?」說著,年綬俯身就拿起那束花準備扔了,被母親制止,抓住了他的手腕。

年綬道:「媽,你知道我買下這塊墓地是什麼意思嗎?他如果真死了,我肯定不會把他葬在這裡的,他不配。」

年冰嵐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看著墓碑。

年綬意識到了什麼:「媽,你是不是知道年慎行的下落了?」

年冰嵐卻是說:「晚上回來吃飯嗎?」

年綬沒回答,只是看著自己的母親,年冰嵐隨後轉身離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年綬也不知道她為何會來。

就在年綬開車準備離開公墓的時候,電話響起,他拿起電話后,就聽到年冰嵐在那邊問:「你離開公墓了嗎?」

年綬道:「正準備走呢,怎麼了?」

年冰嵐道:「你出來,我在路邊等你,有急事。」

年綬立即開出墓園,在路邊看到了母親的汽車,直接停在後面,還沒停穩,年冰嵐就先下車直接坐上了副駕駛,直接道:「你趕緊去一趟五叔的鋪子,有急事。」

年綬依然問:「是不是有年慎行的下落了?」

年冰嵐已經打開車門:「黃明聯繫了你五叔。」

什麼?年綬詫異壞了,趕緊驅車趕往五叔的店鋪。

年冰嵐口中的五叔也是冥市的一名異商,算是德高望重,早年是一名旄捕,而旄捕是十二門派之中專門調查各種詭異案件的組織,旄捕起源於明朝錦衣衛,但後來因為明朝敗亡,旄捕內部也因此產生矛盾,一派堅持南下與滿清周旋,而另外一派則認為應該去關外,找到滿清的龍脈搗毀,斷了滿清的氣數。

為了此事,兩派最終決裂,因為旄捕拜軒轅,所以分為軒字派和轅字派。

軒字派主要活動範圍在雲南、貴州和四川這西南三省,而轅字派則前往廣西、廣東和福建南方三省繁衍生息。

因為,五叔就是旄捕的軒字派,只不過後來做了異商,專門售賣各種各樣的古兵器,當然,很多都是仿古兵器,畢竟真正的古兵器現在也不好找。

五叔是冥市內一個老好人,十分熱心腸,有困難找他准沒錯,他肯定不會拒絕,就算自己出不了力,也會幫你想辦法。黃明聯繫五叔,這說明年綬之前的判斷沒錯,黃明的確沒死,而他單單聯繫五叔一人,是不是說明他只信任五叔呢?

五叔在冥市上賣古兵器,表面上卻開了一家店鋪買牛肉麵,專門經營的是斗城下屬縣級市射洪的牛肉麵,屬當地的一絕,實際上他的收入更多的是來源於牛肉麵店,而不是冥市內的那個攤位。

年綬車剛到麵條店前,就看到五叔早就等在那裡了,隨後上車,將傳呼機遞給年綬。傳呼機按理說早就退出了時代,可冥市出於自己的需要,依然悄悄設立了傳呼台,傳呼機也是每個異商人手一個,但模樣各異,有些像是收音機,有些像老年手機,有些是手錶,而五叔這個就是普通的傳呼機。

年綬看著傳呼機上的那一串數字,隨後問:「這些數字連起來的意思怎麼我看不懂?」

五叔看了看窗外,低聲道:「我和黃明,還有三個老頭子,年輕時候就喜歡在一塊兒玩,喝喝酒打打牌什麼的,後來都成家了,巧的是媳婦兒都管得嚴,沒辦法,只能用這種方式聯絡,萬一收到,媳婦兒對照那個數字錶上也看不懂意思,就可以說那是測試碼,實際上這是求救的意思。」

年綬問:「求救?你們聯絡還用求救幹嘛呀?」

五叔尷尬一笑:「有時候,媳婦兒在家嘮叨,受不了就打個傳呼,讓兄弟們找個借口把我領出去,老黃那時候最仗義,今天說家裡這個死了,明天說那個病了,幾年下來,算算都跟誅九族差不多了。」

這群老頭兒子可真會折騰。年綬試探著問:「五叔,你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黃大仙沒死吧?」

五叔道:「實不相瞞,我雖然知道說他死了,但是我不相信,我也沒說。」

年綬急了:「你為什麼沒說呀?」

五叔道:「也沒問我呀,我哪兒知道黃大仙搞什麼幺蛾子?我主動給你媽說這件事,那不是把他賣了嗎?」

「唉呀……」年綬真的是服氣了,這群老頭子,能把人給氣死。

五叔道:「他現在發了求救的信號,我一尋思不對勁,馬上告訴你媽了,怎麼,你負責在找他?」

年綬道:「五叔,這事到你這截至,千萬不要告訴給其他人知道嗎?你得告訴我,現在怎麼找黃大仙?」

五叔拿過傳呼機給他看下一條:「這一條的意思是讓我去找李二娃。」

「李二娃又是誰?」年綬一臉茫然,「也是冥市的?」

五叔點頭:「就是你蛤蟆叔,李蛤蟆!」

年綬帶著無語的表情看著五叔:「蛤蟆叔也是你們那妻管嚴五人組之一?」

五叔笑著道:「看破不說破嘛。」

年綬道:「那我們趕緊走吧,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這黃大仙。」

年綬的蛤蟆叔,綽號李蛤蟆,小名李二娃,是個賣藥材的,而基本上都是有毒藥材,實際上早就不做了,只是掛了一個異商的名字。李蛤蟆對各種毒藥草藥無比的熟悉,之所以得這個綽號,就是年輕的時候,想學神農嘗百草去試毒,差點沒把自己毒死,為此起了一身疙瘩,乾脆就被人起了綽號叫李蛤蟆。

李蛤蟆是有中醫行醫執照的,在斗城也開了個診所,但有個原則,他絕對不吹噓自己,也從不認為中醫就是天下無敵,有些病他甚至直接把病人領到大醫院去,也不耽誤人家。有時候甚至還故意去那些行騙的江湖庸醫那給人拆台,弄得那些江湖騙子恨死他了,很多人都暗地裡想報復他,但都沒報復成,畢竟他可是異商,在川北的地界上,誰要是碰年家冥市的人,其下場可想而知。

年綬和五叔到了李蛤蟆的診所,李蛤蟆正在那熬藥呢,見兩人來也很詫異,不知道什麼風把兩人吹來的。五叔也不客套,直接把黃明的事兒說了,還把他發的傳呼拿給李蛤蟆看,李蛤蟆尋思了片刻道:「黃明出事之前,的確來過我這裡,但沒說什麼,哦,對了,他當時落下了一個荷包,我當時笑話他呢,大男人用什麼荷包呀。」

年綬道:「蛤蟆叔,你能把荷包給我看看嗎?」

李蛤蟆進屋,沒多久就拿著一個荷包出來了,荷包大小和人的手掌差不多,裡面也沒裝東西,不過荷包面上有一個銀飾,銀飾是一隻鳥,但怪異的是,那鳥的腦袋像是豹子,而身體像是鳳凰。

五叔看著那荷包道:「喲,這是獸鳥呀?」

年綬被提醒后想起來了:「你說這是從前遼國的風格?」

五叔道:「應該是,我不確定,你問問你媽,你媽是這方面的專家。」

年綬雖然看不出來飾品的具體來源和年代,但他知道,這飾品是後來縫在荷包之上的,荷包沒什麼沒什麼稀奇的,重要的是這個飾品。於是,年綬立即告別兩人,開車就往家跑,他知道,這肯定是黃明留下來的線索,否則他不會無緣無故故意留個荷包在李蛤蟆處,然後又發傳呼讓五叔去找李蛤蟆。

回到家,年綬沒在書房找到他媽,又被井泰提醒在廚房,趕緊帶著荷包去廚房。年冰嵐正在廚房裡洗菜呢,年綬趕緊把菜拿開,遞上荷包問:「媽,這荷包上的銀飾是遼國的嗎?」

年冰嵐拿起來看:「是,但不是以前那時代的,是現在仿製的工藝品,這東西我前幾年見過。」

年綬立即問:「在哪兒見過?」

「滇省潞江壩,」年冰嵐說這又問,「這東西哪兒來的?」

年綬道:「黃明留在李蛤蟆那的。」

年冰嵐皺眉:「什麼李蛤蟆,叫李叔,沒大沒小的。」

年綬忽然想起夕環說過,那原字元文來自於契丹薩滿,而現在還有契丹後裔還在滇省潞江壩一帶,現在自己的母親又說在滇省潞江壩見過這銀飾,所有線索都指向那邊,這麼說,黃明的意思是,他人在潞江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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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貨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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