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群畜生
是蘇瑤和林浩的對話，讓她幡然醒悟。
還記得蘇瑤是這樣說的：「雖說聲譽對女子而言很重要，我可以選擇忍氣吞聲，但最後我得到的是什麼？是黑夜中無盡的害怕以及人生一輩子的陰影。我若是說出來了，讓應該得到懲處的人得到懲罰，雖旁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但我卻不用獨自承受那種委屈和絕望。
不說，是對自己的不負責，還有一種很大的可能，那就是那個獄卒會更加猖狂，認為是我怕了他。我為什麼要怕他？做錯事的不是我？為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來承擔？」
為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來承擔？
這話一直都響徹在女子的耳邊，也一點一點說服著她的心。
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手，緊咬著下唇，鼓足了勇氣，「請大人為我做主。」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她，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這種沙啞是在同年的女子中不曾有過的。
「那，那個畜生，那個畜生欺負了我，我，我每次反抗他都打我，他打我。」陷入回憶中的她，身子在瑟瑟發抖，「我想叫，可是沒人幫我。」
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個不停，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滴答滴答的聲音。
「每次他都是將我弄到審問那，剛開始是他一個人，后，後來是他們一群人，一群人。」咬緊的下唇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她恨，恨那些玩弄欺負她的人，更恨那個讓她承受這些痛苦的人。
一群人？
蘇瑤的心顫動了，她以為只有那個獄卒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卻不想所有的獄卒都一樣。
她扭頭看著身子在隱隱顫抖的女子，伸手想要給予女子一些安慰，手伸到了一半，最後還是收了回來。收回視線，朝包宇磕了一個頭，「請大人為我們做主，那些穿著官府的人居然這般欺負我們這些弱女子，他們憑什麼？憑什麼吃著我們給予他們的供奉，卻還要欺壓我們？」
見包宇無所動，又道：「我希望我們倆是最後的兩個，也希望大人給予我們受害的女子一個公道，包大人，人心都是肉長的，那些究竟是有一顆多黑的心，才敢這樣？」
她的憤怒感染到了身旁的女子，女子不住磕著頭，「大人，請您一定要我們做主，求求你，求求你。」
看著那單薄瘦弱的身子，林浩別過了頭，眼神時不時掃向包宇，希望包宇能儘快下命令。
沒有讓他失望的是，包宇在遲疑了一番后，還是下了命令，「林浩，去刑部將所有的獄卒都帶過來，高大人那邊若是問起，你該知道怎麼應對才是。』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此番他下這個命令，也意味著和高遠鬧翻。
雖說先前的他們已經是爭鋒相對，雖說有些事情上高遠做得的確不夠公正，但無疑的，高遠還是有一顆扶弱的心。
直到這次，他才明白，原來他錯了。
手下哪兒來的膽子敢這麼做？不還是仗的高遠的勢？
縱容無視自己的手下殘害受冤者，無視王法，徇私舞弊，高遠已經不適合穿官服。
「謝，謝謝，謝謝。」女子又磕著頭，雙眼裡全是感激。
「包大人很好的，一定會為我們討一個公道。」蘇瑤扭頭看著女子道，心裡對女子的遭遇十分肉同情，但她沒有用同情的眼神看女子，因為她心裡知道，相比較同情，女子更希望看到的是正常的眼神。
女子點著頭，抿唇笑了。
她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那對可愛的小酒窩，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專註，女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低下了頭，跪在原地，不再說話。
刑部。
高遠在聽顧啟元說了后，怒火衝天的拍桌而起，剛要發作，就聽見外面的通報，「大人，林浩帶著人過來了。」
林浩？
顧啟元和高遠的眼裡皆是疑惑，面面相覷了一下，皺著眉頭，「讓他等著。」
才在這邊顏面掃地回來，自然是要將面子給找回來。
「這，這我們就將他晾在那？」顧啟元滑動了一下喉嚨，他沒有說的是，感覺告訴他，林浩的到來不是一件好事，這樣晾下去，到最後難堪的還是刑部。
高遠輕哼了一聲，沒當回事的走到椅子前坐下，單手放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敲了好一會，他換了一個姿勢，起身，「走，出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包宇的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葯。」
顧啟元點頭，跟在高遠的身後來到了公堂。
排場十足的坐到了高位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下面的林浩，「也不知道今日是什麼風，居然將你給吹來了？」
林浩輕笑了一聲，不過一瞬，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風我不知道是什麼風，我知道的是，高大人的手下犯了事。」
沒給高遠反駁的機會，「我以為高大人手底下只是那麼一兩個敗類，沒想到，高大人手下的都是蛇鼠一窩。」
這話可將高遠給氣得不輕，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怒喝道：「林浩，你這是在以下犯上。」
林浩急忙擺手，「高大人可別這麼說，林浩人微言輕，不禁這麼嚇的。」
就在高遠洋洋得意時，又道：「雖說我人微言輕，但這律法就是律法，任何人都不能騎在律法之上，更何況，又都還是知法犯法者，不嚴懲，就對不起百姓給予朝廷的期待。」
這話將高遠給嗆住了，用眼神詢問著顧啟元到底又有什麼辮子被林浩抓住了？
顧啟元也有些納悶，若說因為蘇瑤的事，那在衙門的時候林浩就該給他難堪，何必來現在這一舉？
沒得到答案的高遠，底氣不在那麼足，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坐回到了椅子上，「你們衙門什麼時候學會用嘴辦事了？」
林浩不打算和高遠繼續糾纏下去，雙手作揖，「根據受害者描述，高大人手下的獄卒強欺民女，且再一再二，甚至還群欺，高大人，你就是這麼教導手下的？
那個姑娘沒有蘇瑤那麼幸運，就活該被你養的那群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