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營銷
整個集市裡雖都熱鬧，卻只有一處排了長長的隊伍。
溫醞怡負責收錢和做調查，阿召只管烤雞。
二十隻烤雞賣完的時候，排隊的人數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的人匯聚。
她的笑容燦爛，對大家解釋道：「今天就準備了那麼多，明日請早。」
有人立馬追問，「明日沒有趕集，你們還來嗎？」
問這話的應該是其他村的人。
她沒想到僅憑藉著一次趕集，竟連去其他地方找客源的步驟都省略了。
溫醞怡誠懇地回答，「當然會，以後我們天天都會來的。」
「只不過因為我們能打到的野雞數量未知，所以沒有買到的鄉親們，還望見諒。」
人群這才不舍的悻悻散去。
兩個人收拾完沒有立刻離開。
溫醞怡找來了一塊木板，在上面用炭火寫了幾個字，』福地烤雞『。
寫完把這木板立在原地，然後又用今日賺到的銅錢買了很多東西后才盡興回家。
在路上時，阿召沒多問什麼。
只是到家一放下東西，轉頭就要走。
連忙拉住他問，「你去哪裡？」
「打獵啊，明天不是還要去集市賣烤雞。」阿召一臉的理所當然。
溫醞怡迅速把人拉進了房間里。
這是他第一次進來，裡面的破舊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當真配得上『家徒四壁』這幾個字。
一進屋，她湊到阿召的耳邊柔聲道：「不用打獵了，院子里的那些足夠明天用的。」
「只剩下二十多隻雞？」
一想到今日長龍般的隊伍，他開始覺得打獵的任務艱巨。
卻沒想到，眼前人似乎並沒有滿足所有人的意願。
溫醞怡繼續耐心解釋，「你想象一下，若身處一條美食街，大家生意都平平無奇，唯獨有一家在排長隊。」
她眨巴著明亮的眼睛，「你會不會好奇，到底有多好吃？」
阿召實在難以想象出她所說的場景。
只是按照今日的情況來看，隊伍從一開始的幾個人，到後來的十幾個。
慢慢越來越多的人，或許正印證了她的想法。
「那這豈不是成了騙人？」
溫醞怡嘴巴一嘟，憤憤然道：「這叫營銷手段。」
阿召輕挑了眉毛，明顯是在疑惑她的用詞。
「總之，就是賣東西的一種方式而已。」
她直起了身子，離他的距離一瞬拉遠，隨意地坐到床邊倚著牆壁。
抬眸看他的時候，總是比從前多自己多了幾分耐心。
可是仙者不愧為仙者，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阿召持續發問，「我們的烤雞，即便不用這種方式，也能賣的出去。」
「可是能賣多久呢？」
溫醞怡的語氣很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焦慮。
她重新站起來，走到了阿召的身邊。
頭一歪，循循解釋，「腌制雞肉的方式，很快就能有人模仿出來。我們的優勢若僅僅在於吃過靈米的野雞，不會長久的。」
阿召眉頭一蹙，似乎並沒有理解。
卻還是冷聲開口，「你難道是在擔心李二？」
溫醞怡愣神里片刻。
從他的字裡行間，彷彿是聽出了些關心，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止是他，還有更多的人。」
從道長向所有人說過這裡是靈地起，到今後他們生意興隆，想必會出現很多眼紅的人。
這些人定是會動歪心思的。
只是這種話，她不想跟阿召說，不願意讓他的世界里沾染上俗世里的骯髒不堪。
而他也正在試圖理解溫醞怡。
良久，她再次強調了一遍，「與眾不同的雞肉和營銷手段，都是為了能讓我們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
當然除此之外，溫醞怡也不得不計劃一些其他掙錢的方法。
阿召不再質問什麼，而是環顧一圈四周，最後視線再落回她的身上。
這下子，溫醞怡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
她想起這是阿召第一次進茅草屋，隨後才意識到那麼多天里，這人都是睡在外面。
突然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個善良的老闆。
於是發出了幾聲歉疚的乾笑后道：「阿召，要不從今天開始，你搬進來住吧。」
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房間里的氣氛一瞬沉寂。
阿召一改往日淡然的神色，眉頭緊皺怒氣道：「簡直是胡鬧。」
說罷，他轉頭離開，徹底消失在了房間里。
溫醞怡從未見過他發脾氣，即便是剛才自己的行為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也不過是略帶激動的反問了幾個問題。
她一手抱著肚子，另一隻杵著下巴，不懷好意地分析了一下。
「難不成，阿召這是害羞了呀。」
……
翌日，集市裡沒有了昨天的熱鬧。
可是快到中午的時候，『福地烤雞』的木牌前還是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鄉親們看到她時激動問，「老闆娘，今天的雞肉多嗎？」
溫醞怡很自然的接話，「比昨天多一些，不過這野雞還是不好打啊。」
說完話，才覺察到這個稱謂似乎默認了她和阿召的關係。
不過好在另一個人是個二愣子，對於這種話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兩個人動作迅速地支起了篝火準備現場烤雞。不一會的時間，獨特的香味就勾起了眾人的饞蟲。
溫醞怡發現了大家似乎都是餓著肚子來的。
第一批烤雞很快出爐，正當她準備遞給鄉親時，樹杈一把被人搶走。
一個粗獷的大漢直接把鄉親擠開，接著又把烤雞扔在地上，踩了個細碎。
「李二，你幹什麼？」
溫醞怡的聲音拔高很多，氣場更是強大。
李二的身後一霎圍過來很多人，都是馬家村裡的獵戶。他們明顯是來尋釁滋事的。
「幹什麼？我說過吧，不允許你在馬家村的集市裡買獵物。」
她冷笑一聲，毫不畏懼，「這不是獵物，這是熟食。」
可是他一個鄉野村夫，哪裡會跟小娘子講道理的。
抬起手揮了揮，指揮其他人，「兄弟們，給我把她這個破地方砸了。」
「讓她以後都不敢在哥幾個面前囂張。」
眾人得令，紛紛想衝上去搶個頭功。可是剛要邁步，就停止了。
李二不耐煩問，「怎麼了，你們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他往前一點，便看到阿召僅憑著一根普通的樹杈，就把幾個獵戶的衣服劃破。
而這個人卻只是冷著一雙眉眼地問，「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