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個很好的兄長

第十七章我是個很好的兄長

李粟沒有著急回答，周宓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並不催促，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李粟低頭與她四目相對，周宓長得很漂亮，周家三個姑娘里，周宓是最好看的，也是最溫柔的。

李粟喜歡她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他能從周宓的眼中看出她對自己的仰慕，這般長久下去便是最好。

周宓也喜歡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倒不是其他理由，因為李粟長得很好看。

她當初一見鍾情，也是因為李粟的長相，後來知道他的身份，才注意起對方的人品行事來，如今人就在自己眼前，她當然想多看幾眼。

只是~

稍稍有點兒費脖子罷了。

李粟年及弱冠，比同齡人要更高些，周宓足足比他矮了一個頭還多。

她總覺得自己仰頭看李粟的時候，像是在發傻。

而且還會脖子酸。

周宓保持著微笑：「殿下，您和阿柱與別人家的兄弟有哪裡不同？」

不行了，再好看也經不住這麼看，脖子都要斷了。

李粟也終於收回目光，捏著她的指尖，回道：「別家兄弟或多或少都是要吵架的，我們不會，我很疼愛他，是個很好的兄長。」

周宓沉默了。

她看著殿下，她這耳朵如今也不太好了嗎？

她聽到了什麼。

要知道，周宓也是正經讀書長大的，為人的德行之一，便是謙虛，尤其是年輕人。

然而殿下現在毫不謙虛，自稱是很好的兄長。

這真的不太好。

同時周宓也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總覺得殿下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她心中的殿下。

周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微笑。

李粟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不是真的臉皮薄的年輕人，笑道：「三娘不信嗎？」

周宓能怎麼辦，她只能說道：「信的。」

周宓心想，日後見了七殿下，就能知道李粟說的是真是假了。

周宓還不能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李粟看她臉都有些紅。

「三娘必定是不信我。」李粟輕輕嘆氣。

周宓語塞，硬著頭皮說道：「沒有，我信的。」

李粟卻不提此時，牽著周宓的手往前走，說道：「我聽說你常來靜安寺，也常去玄帝觀，也算佛道兼參，不知道你來求什麼？」

周宓依舊不說話，她算是看出來了，殿下就是故意逗她。

她來求什麼，周家哪裡都好，她從來沒受過委屈，當然是來求一個求不得的人。

「我今日正要問問德山法師，不知我的福氣都是哪裡來的，」周宓道，「是不是託了殿下的福氣。」

兩人已經走到了大殿前，周宓先一步走上台階，和李粟一樣高了。

李粟道：「這話說反了，是我託了三娘的福氣。」

他或許正是執念太深，才能重活一回，他的執念全系在周宓身上，這福氣自然是從她這裡來的。

「我哪兒有那麼大的福氣。」周宓心說這玩意虛無縹緲的，還真能看出誰的福氣多，誰的福氣少不成。

她的手被握在李粟手中，手心已經出汗了。

她道：「若是我真的有福氣，希望殿下能夠多分走一些。」

她從前去寺廟道觀，也不敢求姻緣，只希望她的心上人能夠平安康健，若她真的有福氣，希望李粟能夠分走許多，過得更順遂些。

李粟心中一動：「那就多謝三娘了。」

周宓哪裡都好，就是性子太溫和了些，李粟覺得她應該再潑辣些才好，最好能夠像自家皇祖母，她老人家可是在宮裡都沒有吃過虧的人。

兩人攜手進了殿中，各自上香祈願。

周宣站在門口，小聲對宋芝說道：「這也太親近了，不合規矩，你看殿下，方才一路上都拉著我妹妹不肯撒手，這便宜占的，難道他從前也這樣占趙芷柔的便宜。」

她和她家沈郎君見面，都是隔著一步半步的，隨意說幾句閑話，連多看幾眼都不好意思，這位倒好，跟成親了似的。

宋芾趕緊道：「二姑娘可別提趙家，殿下說了，趙氏女哪裡配和三姑娘相提並論。」

周宣覺得這話順耳，但她在言辭是不肯退讓半步的，說：「那其他姑娘呢，殿下這個年歲了，想來身邊總有幾個體己人的，不然怎麼牽手牽得這樣順手。」

反正在她看來，李粟並非良配。

宋芾心說殿下身邊就是真的有幾個人又怎麼了，又不是小孩子。

只是殿下身邊還真沒人，當初殿下到了年紀，該曉事了，胡皇后卻不許人安排，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皇家的人死得早，八成就與這事兒脫不了干係，把皇帝氣了個半死，大半個月都沒去後宮找嬪妃。

「殿下忙於讀書朝政，身邊無人。」宋芾道。

周宣像是沒想到這個，愣了一下又說道：「那又怎麼樣，現在沒有，日後可多著呢，我家妹妹柔弱可憐，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芾還沒見過這麼能抬杠的姑娘，暗暗提醒道：「二姑娘，殿下身份高貴，龍章鳳姿，京中多少人喜歡，三姑娘有幸，周家應當珍惜才是。」

殿下為求周宓，做了許多事情，這周二姑娘竟然還挑刺，不知好歹！

李粟高貴又如何，難道是周家求著把妹妹送去的嗎？

周宣冷哼一聲：「宋郎君如此仰慕殿下，不如送給你，你去珍惜呀。」

宋芾不由聲音大了起來：「二姑娘這是什麼話，我是男子。」

「看來若宋郎君是真的仰慕殿下，若是女兒身，便願意嫁給殿下了。」周宣冷冷道。

宋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什麼話，他和殿下一起長大，確實對殿下敬服，這是朋友之義，主臣之情。

這周二姑娘真能瞎說。

宋芝促狹地看著哥哥，道：「你想嫁給殿下？」

宋芾瞪了這妹妹一眼。

周宓正好上完了香，好奇道：「誰要嫁給殿下？」

誰來搶她飯碗了，這可不行。

周宣立刻道：「是宋郎君。」

周宓詫異地看著宋芾，往他的袖子上看。

宋芾趕緊擺手：「我沒有，我是男子。」

「你不是說殿下出身高貴，有的是人想嫁嗎，你自己說的，若非心中所想，如何能夠說得出來。」周宣很不喜歡這等論調，好像他們周家佔了多大好處似的。

他們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誰家嫁女兒還不對女婿挑三揀四了，說幾句怎麼了。

周宓一聽，就能猜到前因後果，肯定是她姐姐覺得她不該嫁給殿下，而宋芾聽了這話，覺得她姐姐不知好歹。

宋芾說不過周宣，道：「二姑娘，話不是這樣說的。」

他看周宓，希望周宓勸勸周宣。

周宓怎麼可能胳膊肘往外拐，說：「宋郎君，我姐姐喜歡同人說話，麻煩你多擔待。」

這是單單說話嗎，這是喜歡跟人抬杠吧。

周家姐妹也不柔弱吧，怎麼殿下在他們面前說周宓溫柔又柔弱。

宋芝這時道：「二姑娘，三妹妹你們別理他，他是讀書讀傻了。」

宋芾看妹妹都不幫著自己，很不高興，看李粟過來，忙要他主持公道。

還輪不到周家嫌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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