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衣白裙白玉人
敬酒與罰酒都給我帶來了莫大的好處，我自然不能放過這一杯平酒。
將這一杯平酒一飲而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且這杯平酒的味道的確好像很平淡，真的是沒有滋味。
難怪水仙織月不喜歡平酒。
估計她也是那種追求極致的人，喜歡生活的大起大落，並不喜歡生活之中的平淡滋味。
現在看來平酒就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平平無奇才叫平酒。
做人不能太貪心了，得到了兩次好處了也就差不多了。
見我喝下三杯酒，便聽到院子當中傳來幾下巴掌聲，一個白衣白裙白髮的女人走了出來，這白髮女人的皮膚卻是十分光滑而且白皙，看上去整個人就彷彿白玉雕成一般。
我會唱的許多普通的道情，都把美女比作玉人，可是這回我算是真看到玉人了。
師父恭恭敬敬地給這個玉人行禮說道：「織月姑娘，好久不見。」
「我跟你很熟？」玉人反問一句。
師父尷尬地嘿笑：「有過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你就跟我這麼寒暄？」水仙織月說完不再理會師父，而是看向我，「盲眼少年，你很不錯，想不到竟然能破開我這三杯酒的考驗。」
我雖然很得意，不過還是很謙虛地說道：「只是僥倖。」
結果這水仙織月卻是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如此之虛偽，你能通過我三杯酒的考驗，自然是人中龍鳳，天才當中的天才，如此謙虛，難道你這是在挑戰我的眼光？」
好吧，這個女人看上去不能以常理視之。
一個女人不可理喻，是相當的可怕。尤其像她這種實力的女人，我從人情嘆之中知道，老殘婦幼性情怪，不以常理來度之。一旦他們擁有相當的實力，一定要敬而遠之。
我悻悻地閉嘴，沒有再敢說多餘的話。
水仙織月淡淡望著師父，兩隻眼睛之中「接下去你們說說吧，這一次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我們想請織月姑娘幫忙，一起去牽一隻黑羊。」師父替我說道。
「牽黑羊？倒是有點意思，不過你們難道篤定我會跟你們一起嗎？畢竟你們的實力太過平庸了，我不喜歡跟平庸的人一起合作。而且只是區區黑羊，我也未必看在眼裡。」
師父的嘴角抽了兩下：「的確我們的實力有限，區區黑羊也未必入得了織月姑娘的法眼，但是織月姑娘你可知道在這隻黑羊是一隻醒羊，而且這黑羊所在的四周，出現不少壽斑，我們分析這黑羊應該是一隻能增壽的天靈。」
壽斑，應該是踩龍的一種術語，地氣在一定的情況之下形成一些徵兆，這些徵兆落在羊倌的眼裡，卻是可以用來判斷當中羊的情況的一些依據。
牽羊歌當中對地氣形成的徵兆有很多的描述，比如財紋似水紋，壽斑如桃紋，一頂官帽加官爵，散亂斑紋需細查。
「能增壽的天靈？」這會兒水仙織月也頗有些意動，「難道你們說的那隻黑羊，是高椅村的黑羊？」
師父倒是一愣：「織月姑娘你難道也知道這一隻黑羊？」
「原來你說的高椅村的黑羊啊，我明白了，這樣吧，我倒是可以加入，不過這黑羊所產出的東西，我要拿走七成。」
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她那邊好像只出一個人，而我們這邊，有師父，於師叔還有我三個人，結果她一個人拿七成，我們三個人分三成？
我看看師父，滿以為我師父會一口拒絕的，結果師父卻彷彿佔了很大的便宜一般，樂呵呵地說道：「行啊，只要織月姑娘肯加入我們，我們可以接受七三開，哪怕八二也行。」
「少廢話，我從來不佔便宜。不過我只是答應加入，你們想請我出山，還得有出山禮才行。」
我本來覺得這個水仙織月就跟仙子一般的人物，結果這仙子一般的人物卻是挺貪啊。
這麼一看我心目之中的仙子形象就算完全破滅了。
不過這個水仙織月卻也沒有一點自覺。
她左右看看對著師父說道：「我要的東西很簡單，要麼有好酒，要麼有好的酒具，要麼有釀酒的東西，這些都足以打動我。不過要是你拿不出足以讓我出手的東西，那麼我就相當於白請你們喝了三杯酒，你們就該打道回府了。」
師父又是一陣嘿嘿直笑，從漁鼓之中拿出來那一隻酒蟲遞到了水仙織月的面前。
水仙織月提起鼻子，微微一聞，頓時感覺到了這酒蟲身上發出的淡淡酒香味。
她本來眯著的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再也沒有了那冷靜跟淡定而是十分激動起來。
她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空氣，對著師父一伸手說道：「你竟然能夠拿到這樣的好東西，快點給我？」
師父卻是一下子把那隻酒蟲給收了起來，然後對著水仙織月說道：「水仙姑娘，咱們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這一隻黑羊的分成問題。」
水仙織月見到了這隻酒蟲，竟然沒有了似乎矜持，而是一口答應了說道：「就依你的，五五開。」
師父這才把那一隻酒蟲拿到了水仙織月的面前。
水仙織月拿到了酒蟲，也是欣喜若狂，搓著手，口水都快下來了，她彷彿跟酒瘋子一般，直接把它放到了掛在她腰間的那一隻巨大的酒葫蘆裡面。
那隻酒蟲聞到了酒，葫蘆裡面的酒味一下子就鑽了進去，連忙把酒葫蘆的塞子給擦了回去。
這樣的話酒蟲就泡在了酒里，一般來說酒蟲在酒里可以就彷彿是海寶泡在了糖水裡一般，可以源源不斷的產生各種美味的酒。
看著她心滿意足地把這條酒蟲給收了起來，我們也放下心來，畢竟水仙織月作為上五花當中的一員，還是很講信用的。
這會兒師父才問她說到：「剛才我忘了問一件事情，剛才姑娘說你知道高椅村的那一隻黑羊，可是這一隻黑羊好像也沒有那麼有名吧，你到底是為什麼會知道呢？」
水仙織月倒也沒有隱瞞，畢竟這種人她不喜歡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喜歡大開大合直來直去。
她隨手一揮，空中飛出十來只透明的蝴蝶來，繞著她的身體飛舞著，她伸手抓住一隻蝴蝶，突然一口吞了下去。
頓時我跟師父看得驚呆了。
人又不是青蛙，怎麼能這麼吃蝴蝶呢？如果這麼吃蝴蝶，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難道水仙織月不是人，而是妖怪？
我們這麼看著水仙織月，水仙織月卻是很淡定：「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找合適的同伴去牽高椅村的那一隻黑羊，這一隻黑羊的壽斑我也看到過，而且我應該知道得比你們要多一些。畢竟這麼多年我全都在為了這一隻黑羊做準備。
首先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高椅村的那一隻黑羊，很有可能是上靈，想要憋上靈，先要憋周邊四方四羊……」
她的話說到這裡，師父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了，好半天才喃喃說道：「難怪了，我終於明白我們為什麼會把這一隻羊給牽醒了。」
水仙織月掃了師父一眼：「所以我說你們的經驗不足，也沒有憋上靈的本事，不是我瞧不起你們下八門，下八門的人都有一技之長，但是憋上靈或者上寶，必須知識全面，本身還得牢靠。」
師父咂了咂嘴，想反駁都沒有話說。
水仙織月也不在意師父是否反駁，她的性子就是那種十分自我的人，自說自話道：「不過我也得感謝你們，你們的無知把這一隻黑羊給牽醒了。」
這話真的有些扎心了，好像我們下八門的人一無是處一般，可是偏偏這會兒從水仙織月的嘴裡說出來，我們都無力反駁，也不知道她說的這些是嘲諷還是真的。
水仙織月說道：「如果那一隻黑羊沒有醒，我還不會去跟你們合作，畢竟這種事情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們這種牽羊的手段跟能力見識也不夠。」
被水仙織月這麼質疑，我有些不爽。
師父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我們下八門的人當中，評字門那可以算是軍師，或者智囊，最有見識的那一種，結果現在水仙織月竟然說我們見識不夠。
他說話就有點陰陽怪氣了：「還請織月姑娘多多指教，老瞎子我倒要願聞其詳了。」
水仙織月卻是顯得有些虛弱了，說話帶喘，聲音無力，她又抓了一隻虛化的蝴蝶一口吞下，這才恢復了一些：「你們覺得醒來的黑羊是不可能牽到手的，但實際上有許多的黑羊往往是醒了之後才容易牽到手，或者說哪怕是醒來的黑羊四周會出現各種各樣危險的情況，但是這隻黑羊本身卻可以達到更大的效果。
你們看看我，現在活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其實是壽元耗盡，只能靠著我養的冥火紙蝶來續命，要是牽到的黑羊增加的壽元太少，對我來說得不償失。」
師父一聽到壽元耗盡，也是皺眉問道：「月織姑娘，我看你挺年輕的樣子，怎麼就壽元耗盡了呢？」
我在一邊也是十分關切地看著她，畢竟我的壽元好像也快用完了。
水仙織月卻是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只是說道：「你們實力不夠，涉及不到羊倌更加高深的東西，接下來咱們準備準備，先去把高椅村黑羊四方守護給清理一下吧，牽黑羊最不能著急。」
她雖然說著不能著急，可是卻是拿起牆角倒豎著的黑布傘，噌一聲撐開打上，催著我們說道：「走吧，咱們先去第一個四方守護所在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