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能給我什麼呢?
「而且什麼?」南宮醉仲怔。
驚鴻面色凝重的起身,「迄今為止,沒人知道這宋鼎風長得什麼模樣,更無人知曉他是從何處而來,師從何人,身份背景一概不曉。」她擰起眉心,言辭冷冽,「彼時宮主曾經探過歸元山莊,但即便如此,還是沒能見到宋鼎風的真面目。此人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在歸元山莊被火燒之後徹底的消失無蹤!」
「生而為人,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來?」南宮醉自然不信,「他既然在世上出現過,便一定是有據可查。四方門會繼續查下去的,六壬門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皇帝遇刺之事,還會接踵而至,再這樣下去,怕是整個大夏都會雞犬不寧!」
驚鴻沒有說話,南宮醉的這番話其實魏淑歌也說過,所以驚鴻有理由相信南宮醉所說的,若是不能儘早的挖出六壬門的殘黨餘孽,大夏早晚會風雨飄搖。
「如果有六壬門的消息,儘早通知我,你們魔宮的確有些勢力,但這京城四下都是東方未明的勢力範圍,當中各股勢力盤根錯節,你們魔宮行事沒那麼容易,所以如果查到消息,你們最好能斟酌清楚再動手!」南宮醉笑得邪邪的,「這話提醒過你了,可千萬要記住啊!」
驚鴻不否認,這話說得很對,京城畢竟不是江湖,不是魔宮地盤,強龍尚且壓不過地頭蛇呢!不過她還是得傲嬌一番,總不能答應得太容易。男人這種生物是很奇特的存在,實打實的見證了易得之事已失去,難得之事難失去的道理。
「你要讓魔宮給你消息,那你能給魔宮什麼呢?」驚鴻瞥了他一眼,「南宮大人,你覺得呢?」
南宮醉想了想,理兒是對的,話也沒錯,的確講究一個禮尚往來。他南宮醉也不喜歡虧欠別人,就算驚鴻沒說這話,他自個也在思量著該許魔宮什麼東西呢?四方門掌管京城內外的情報,若是真的要跟魔宮交換消息,那也只能用情報來交換。可四方門的消息,很多是關於朝廷的,若是要用來交換,很容易泄露朝廷的機密。
「那你想要什麼?」南宮醉問。
驚鴻想了想,「我暫時沒想好要問你討什麼,來日若是想明白了,還望南宮大人能不吝賜與。」
「好!」南宮醉一口應答。
「那還有事嗎?」驚鴻問。
南宮醉搖頭,「沒什麼事了,這八具屍體的事兒還得細查。殺他們的是比他們武功更高的人,一刀致命,傷口全部在同一個位置上,全部死於同一時間。你要知道,能同一時間殺死這麼多死士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你們魔宮的人在京城裡活動,最好提高警惕,若是真的遇見了千萬不要硬碰硬。」
驚鴻心頭一驚,「武功這麼高?」
「是!」南宮醉說的話,自然不可能有假。
「我記住了!」驚鴻抬步就走。
南宮醉站在那裡,看著驚鴻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這才慢條斯理的蓋上酒罈子,斂了這陣陣酒香。阿翠和尋風從外頭進來,尋風還沒說話,阿翠卻是驚叫一聲,「大人,今兒真的開封了?嗅著可真香,您平時可都捨不得喝幾口,今兒這是吹的哪陣風?」
「邪風!」尋風應了一聲。
「你們兩個別一唱一和的,該幹嘛就幹嘛去,別在這裡瞎捯飭。」南宮醉收了酒罈子,遞給阿翠,「記得放好些,可別給我灑了。若是灑了一滴,小心我……」
「大人,不就是一壇酒嗎?」尋風小聲的嘀咕著,「犯得著這麼嚇唬人嗎?」
南宮醉瞧著眼前的尋風,「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緊趕著吃裡扒外了?尋風,你這可不地道,好歹咱們先認識,你才能認識阿翠,這麼快就想著選邊站了?」
尋風沒敢吱聲,良久才問道,「大人,那這八具屍體怎麼辦?」
「等仵作完事再說。」南宮醉略顯頭疼的望著外頭,「八具屍體,若然要殺人應該找個很隱秘的地方,同時還不能距離太遠,畢竟要八個人且移屍,距離太遠會被人發現!問過附近的百姓,可有發現什麼可疑人或者可疑的事情嗎?」
尋風搖頭,「暫時還沒有線索,不過距離元宵節沒多長時間,如果附近真的有所異動,應該會有人看到。殺了這麼多的人,下手還真夠狠的。」
南宮醉道,「別管狠不狠的,趕緊去查!務必要查出真兇,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否則京城怕是要亂透了。」
「大人,這麼嚴重?」尋風駭然。
「還不快去!」南宮醉有些煩躁,酒葫蘆里的酒,狠狠的往嘴裡灌上兩口。這件事情,京兆府怕是不敢動了,定然是要速查然後上報刑部的,八具屍體是樁大案子,不是誰想吞就能吞得下的,眼下已經轟動了整個京城,東方未明和齊雲山必定也知道。
南宮醉想了想,應該讓人盯著齊雲山或者東方未明,只要誰有異動,便可察覺到底是誰在背後下手。皇帝遇刺一事遲遲沒有結果,想來大傢伙都提著心,注意力高度集中。這樁案子要是辦不好,還不定要怎麼殺雞儆猴呢!
不過眼下最著急的,應該是刑部尚書李明瑞。江邊的事兒一出,刑部這頭就已經火燒眉毛,眼下他直接去了丞相府,可丞相柯伯召不在府中。沒辦法,李明瑞只好去太傅府里看看情況。
柯伯召擰眉,瞅了一眼躬身行禮的守歸,再回頭望著還在給花澆水的齊雲山,倒也沒有說話。
「太傅大人,要見嗎?」守歸問。
齊雲山拿著水瓢的手微微一滯,「都來了也得說兩句,免得到時候狗急跳牆的,一個個都紅了眼。人跟狗的區別就在於,狗急了會咬人。咬得太狠了,會致命!」
守歸已經退下,齊雲山瞧了柯伯召一眼,「你覺得他會說什麼?」
柯伯召似笑非笑,「應該是沖著那八具屍體來的。」
兩個人對視一笑,再無言語。
刑部尚書李明瑞跟在守歸的身後,顯得格外戰戰兢兢。見著齊雲山和柯伯召都在,李明瑞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面色發青唇色發白,「太傅大人,丞相大人!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救救我,太傅大人,丞相大人!」
柯伯召不說話,有齊雲山坐鎮,他這個丞相理該閉嘴。畢竟誰都知道,所謂的丞相,其實背後乃太傅在操縱,丞相壓根就是個牽線傀儡。
齊雲山不溫不火的開口,「李大人這是作什麼?守歸,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李大人扶起來。若是讓外人瞧見了,以為我這太傅府是怎麼了。李大人,你是朝廷重臣,是皇上的臣子,這雙膝蓋就算要跪也該跪天子,否則本官豈非僭越,成了大不敬之人?」
聞言,李明瑞一臉的惶然失措。
守歸快速將他攙起,「李大人,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跪下,沒得讓人以為咱們太傅府沒有規矩。」
「太傅大人!」李明瑞音色劇顫,「這可如何是好?江邊那八具屍體的事情,太傅大人也該知道了,您快給下官拿個主意吧!一旦這事兒查不清楚,上頭一定會怪罪下來的。攝政王府已經著手替換了整個京畿府上下,順者昌逆者亡,眼下已經……」
說到最後,李明瑞竟有些神志不清了,整個人抖如篩糠,「攝政王府既然能對付京畿府,掌控了京畿重地的防衛,他若是想殺我,簡直比捏死一直螞蟻還容易。太傅大人,丞相大人,你們可要救救下官,下官不想死,下官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伯召啊,你怎麼看?」齊雲山慢條斯理的問。
柯伯召躬身作揖,「但憑恩師做主。」
齊雲山笑了笑,「你這人呢,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有什麼話就直說,李大人也不是外人,也該聽聽!」
「丞相大人!」李明瑞疾呼,「丞相大人,您行行好,您幫幫下官吧!攝政王已經盯上了刑部,他一定會像當初對付禮部尚書杜鶴鳴那樣對付下官啊!丞相大人!」
柯伯召知道齊雲山是什麼意思,此前齊雲山說是不再插手這些閑事,所以現在齊雲山把鍋丟給了柯伯召,在外人眼裡柯伯召似乎真的可以做朝廷的主。但實際上,柯伯召仍然只是個傀儡,現在是個放在明處的擋箭牌。
「刑部掌管天下刑獄,攝政王沒那麼容易撼動,李大人不必杞人憂天。這江邊的八具屍體,雖說事態嚴重,但是還有京兆府衙門管著,暫時還不會波及刑部,所以李大人不會像杜鶴鳴那樣。」柯伯召道,「再說了,京城重地還有四方門駐守,若是四方門辦事不利,東方未明合該對付四方門,不是嗎?」
李明瑞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可這……這……」他無助的望著齊雲山,「四方門有免死金牌,攝政王不敢動。京兆府那頭本就是個廢物,要指望著京兆府是全然不可能的,也因為這樣,京兆府不會成為攝政王的威脅,怎麼都沒有刑部來得重要!」
「要問罪刑部,不還得過我這個當丞相的手嗎?」柯伯召不溫不火的說著,眼角的餘光落在齊雲山的身上。
齊雲山沒有反應,唇角依舊掛著最初的笑,瞧著好似真的不管事兒了。可實際上呢?柯伯召心知肚明,齊雲山是要他柯伯召去當出頭鳥,迎東方未明的招,做東方未明擺在桌案上的對手。
那麼問題來了,齊雲山要送他去死,這最後的得益者是誰呢?柯伯召,又是做了誰的墊腳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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