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方的挑釁

第16章 對方的挑釁

從剛才出來開始,滄霓的心裡便已經有些異樣的想法了,她要活著。哪怕搖尾乞憐也好,她要看著玄冥一步一步地垮台,最後跪在自己的面前,向她跪求原諒!

看著蒼空中飛過的燕兒,滄霓眯起眼睛,心中問道:燕子,燕子,你們可否能看到我的表哥?他是否還如曾經一般,白衣出塵?

心中又是一陣抽痛,好不容易出了索命塔,恐怕也無法像鳥兒一樣自由地飛翔在藍天中。因為,她還要被圈禁在玄冥的身邊,等著他一次又一次暴虐的對待。這個玄月國的皇宮對滄霓來說,就是地獄之所。

而自己不過是從一個黑暗的囚室走出來,然後換成了一個可以看到光明的宮殿而已。跟著刑毅走回夜華宮的時候,滄霓有那麼一瞬間的閃神。夜裡時,那個兇猛如野獸的暴君,會不會又對她狂肆的掠奪?

滄霓苦笑一聲,明白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既然是不願意,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小玉始終是十分開心的圍著滄霓轉,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光明是滄霓用什麼換來的。

滄霓也不願意提醒她什麼,只要是自己的範圍內,她就一定要竭盡全力去保護小玉。她們先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又換上了已經送到宮裡來的衣服。

「姐姐,你是皇上的妃子嗎?這衣衫好華麗啊!」小玉羨慕地看著滄霓穿著那一身華貴的錦衣,由衷地讚歎道。

「算是吧。」滄霓沒有點頭,只是給了小玉這樣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她充其量也只算是玄冥的女奴吧,連妃子的邊兒也沾不上。不過滄霓也不喜歡什麼妃子的名分,她想要的,是玄冥的命。

晚膳時,御膳房裡送來了上好的魚肉,這是小玉已經好幾年沒吃過的,就連滄霓也已經好長時間沒看到了。看到小玉吃得那麼開心,她會心的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夾著那些看似美味的菜吃了起來。

不管滄霓怎樣想,夜,還是毫無預兆地來臨了。

滄霓縮在床上,仔細地聆聽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她害怕見到玄冥,因為她恨他,也對他的暴虐感到恐懼。可是,一直等到一更天的更漏聲在外面響起,玄冥也沒有來。

睏乏的感覺襲滿滄霓的全身,她最終還是撐不住,便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玄冥一身疲憊地來到了夜華宮裡。他自然是知道滄霓已經回到這裡了,然而他的心底最深處也有些害怕,害怕滄霓的拒絕和充滿恨憤的目光。

輕輕走到窗前,映入蒼冥眼帘的,是一抹沉靜地睡顏。滄霓微微磕上的眼眸處,那長長的眼睫毛輕微晃動,卻依舊是沒有醒。玄冥眯起眼睛,徑自脫著身上的衣衫,直至全部褪去,這才棲身上前,將已經睡熟的人兒衣衫全部挑開,低下頭湊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滄霓感覺到胸前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她疑惑地睜開眼睛,猛然看到一團黑漆漆地東西在親吻著自己的……

「啊……唔……」還來不及低呼,已經被玄冥伸出手去捂住了。

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滄霓心中一凜,是玄冥!她輕咬著下唇,對曾經那受盡屈辱的虐寵感到萬分的恐懼,身子都在忍不住發抖了。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她要活著,只有活著在有可能報仇,不能輕易地放棄。

玄冥感受到她的恐懼,心中微微有些顫動,卻沒有再粗魯地對待她,而是相當溫柔親吻,撫摸,讓她漸漸熟悉和接受自己,隨之,緩緩地進入主題……

這樣的輕緩,讓滄霓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她幾乎不敢相信玄冥竟然會如此溫柔地對待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任由他進攻著,佔有著……

玄冥在快要上早朝的十分,倏然睜開了眼睛,看向身旁沉沉睡去的女子。他心中冷笑一聲,想不到她也有如此乖順的時候。想是知道生命的可貴了?伸出手去,大手在她的腰腹間輕輕揉搓,聽到滄霓輕微的呻吟后,下身募地收緊,他似乎又有慾望了。

滄霓感覺到身旁有人在撫摸著自己,迷惑地醒過來,在看到玄冥黝黑髮亮的眼眸時,嚇得完全醒了過來。她驚悚地向身後退去,卻猝不及防地向床下摔去。

「噗通」一聲,滄霓的腰側正好撞到了小腳踏的角上,痛得她輕呼一聲。

玄冥沒有料到她忽然醒來,更沒想到她會這般排斥自己。頓時眯起雙眼,將昨夜的種種溫存都拋諸腦外,沉聲說道:「滄霓,你不要再考驗朕的耐性。是你自己選擇出來的,現在是溫順服侍朕的態度嗎?嗯?」

他冷冽地話語擊打在滄霓的耳朵里,嗡嗡作響。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她輕輕垂下頭,近似渴求地說道:「能不能給我留一點自尊在?」

「自尊?你也敢跟朕談自尊嗎?」玄冥冷哼一聲,坐起身來看向她,警告道,「朕這是最後一次向你下通牒,你最好想一想該如何取悅朕。否則的話,朕不會再送你去索命塔,而是金國!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所以,好自為之吧!」

說完,玄冥起身下床,對著外面揚聲說道:「來人,侍朕更衣!」

「喳,奴才遵命。」早已經在外面守候著的小勝子聞言,迅速帶著宮人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有條不紊地為玄冥穿著衣服。滄霓已經及時的將薄被披在身上,忍著腿間的酸澀上了床,不敢抬頭看向玄冥。

滄霓知道,玄冥這是最後一次給她機會了。可是,她怎麼會這樣快就適應了如何取悅他?更何況她覺得他如此的噁心,連近身自己時,都能讓她感覺到想要作嘔。

她當然知道金國是什麼地方,那裡的人都是畜生。別說是普通百姓可以隨便抓住一個女人來睡,就算是皇族裡面,只要男子願意,連自己的母親都可以染指。如果自己被扔到那樣一個地方去,便意味著一件事--被屈辱而死。

身子澀澀地發著抖,她知道玄冥正在看著自己,卻不敢抬起頭來看向他。最後,只聽得上面傳來一聲冷哼,隨即便是玄冥拂袖而去的聲音。滄霓的眼眸里空洞一片,她循聲望去,只能看到門口處那最後一角明黃色。

睏乏的躺回床上,沒過多久便沉睡過去。

小玉醒來的時候,便立刻跑過來敲門了。可是敲門許久都沒有聽到裡面的人回答,疑惑地推門進去,輕聲喊著:「姐姐,姐姐,你在裡面嗎……」

來到床前時,正好看到滄霓轉過身來的睡顏。被子滑落到她的鎖骨部位,身上的淤青在脖子處,肩膀,到處可見。

「天哪,這都是怎麼弄的?」小玉低呼一聲,連忙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卻發現滄霓身上到處都是這樣的印痕。她的眼眶迅速地熱了起來,難道姐姐昨夜受了毒打嗎?為何她都沒有聽到呢?

就在這時,滄霓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小玉像是要哭泣似的,連忙捂好被子坐起身來。垂下頭淡淡地說道:「你不要害怕,去做點兒水給我好嗎?我需要洗洗身子。」

「好,我這就去。」即便是再單純的小玉,也隱約明白髮生了什麼。她輕咬著下唇,垂下頭飛快地跑開了。

滄霓苦笑一聲,掃了眼自己身上的傷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又怎麼能怨天尤人呢?倒是她真的已經快忘卻了,自己來到玄月國的使命究竟是什麼。

起身走下床,忍著疼痛到中間的桌子那裡喝了一口早已冰涼的茶水,忽然想到了什麼,回到床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出了門口,大概掃了下四周圍的環境,很順利的便找到了小廚房的位置。她邁著步子走了過去,一進門,果然見到小玉滿臉都黑色的炭漬,正不解地學著點火。

滄霓走過去,從她手裡取過火摺子,笑著對她說道:「來,你看著我弄。」

說完,便有模有樣的點火,燒柴,動作雖然生澀,但火總算是燒起來了。她笑著看向小玉,見她有些疑惑,笑著說道:「我其實也不會,但比起你這四年左右都沒見過外面市面的人來說,恐怕連火摺子都不知道長得什麼樣了。」

舒舒服服地洗完了澡,滄霓幾乎要泡在木桶里睡著了。

半睡半醒的時候,恍惚間看到面前有一張放大的臉。滄霓驚愕地睜開眼睛,卻見玄冥正用著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自己看,時不時的還向下瞥瞥。

「呼啦」一聲,連忙用雙手護住自己外露的春光。滄霓窘迫地看向面色頓時變得鐵青的蒼冥,隱忍著怒氣說道:「你可不可以先離開?」

玄冥倏然眯起眼睛,拎起她的胳膊大力拽到外面,揚起她的下巴沉聲說道:「怎麼?你這是才反抗嗎?」

「對……不,我是在……」滄霓看著他潔凈無瑕的面頰,只覺得一陣作嘔,胃部有些翻湧,忍不住向旁邊歪去,沒命地乾嘔起來。

玄冥用說不清道不明的眸光注視著她,重新勾起她的下巴緊緊的扼住,森冷地說道:「看到我你就覺得噁心了?」

對,沒錯!看到你就覺得噁心不已!

滄霓心裡一直在叫囂著這樣一句話,她幾乎就要失去面對下去的勇氣了。這才連一天不到,看到他之後便會覺得渾身都戰慄起來。滄霓緊咬著牙齒,硬生生地說道:「隨便你怎麼說,我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更沒有對的了!」

「放肆!」玄冥反手向她臉上使勁掌摑下去,她的右臉頰頓時一片紅腫,燒疼的感覺霎時間襲滿全身。滄霓緊緊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還是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她冷冷地說道,「要殺要剮隨便你吧,別再這樣折磨我了!實話告訴你,我怕死,但是我更不願意麵對你!只要你別傷害我的朋友,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吭一聲!」

「死?沒那麼容易!」玄冥冷哼一聲,倏然將她扔了回去,對著外面揚聲說道,「小勝子,傳朕旨意:滄霓以下犯上,出言不遜!朕念其乃前滄瀾國公主,特送去給金國首領享用,欽此!」

說完,他邪肆地一笑,看到滄霓忽然發抖地身子,狂笑出聲,繼續說道:「宮女趙玉,賢良淑德,實屬難得美眷,朕欽賜其為玉貴人!送她沐浴后,到朕的寢殿中侍寢!」

玉貴人?!滄霓驚恐的抬起頭來看向他,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這個混蛋!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到底在你心裡,還有沒有良心!你這個暴君,你若敢動小玉一根毫毛,我恨你一輩子!」

「一輩子?希望你有那麼長的性命來恨朕吧!既然你那麼在乎她,那朕偏偏是要定了她!你若是現在求朕的話,朕可以考慮收回將你送往金國的聖旨。如若不然……」

「呸!」滄霓噁心地別過頭去,不再看向他。她覺得現在的玄冥分明就是個魔鬼,根本就不是人!一想到小玉,她慌張地披上一件衣服,迅速地向外面奔去,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卻被玄冥忽然奔至身後,揪起她的長發猛力向後拉去,使勁扔到地上。

「關門!她若是敢跑出去,朕就將你們碎屍萬段!」

玄冥沉聲說完,冷哼一聲,大步離去。滄霓驚恐地聽到關門聲,連忙撲到門前喊著:「玄冥!你不要這樣子,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啊!」

「啊--我不要,姐姐,姐姐……我要找姐姐……」

忽然外面傳來了小玉的聲音,滄霓的眼淚霎時間流了下來,她沒命地敲擊著門口,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錯誤。自己越是在乎什麼,玄冥便鐵了心要蹂躪一場,非要讓她的心徹底千瘡百孔不成!

「小玉……小玉……」

滄霓喊得喉嚨都嘶啞了,可外面根本沒有人理會自己。她無力地癱靠在門口處,意識漸漸地混淆。腦海里只有一句話:玄冥是個魔鬼,他是魔鬼!

她無助地咬著下唇痛哭不已,才剛剛享受到快樂的小玉,難道要從此也跟自己一樣,再也沒了自我嗎?她忽然害怕起來,萬一再度見到小玉的時候,她已經是個冷冰冰地屍體了,那該怎麼辦?

明黃的床帳內,小玉驚恐地躲在被子里,被子下面的自己一絲不掛,是被太監們給抬著進來的。她恍惚在姐姐的皇宮裡聽到自己被封為玉貴人,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小玉沒命地哭泣著,只是不敢哭出聲來,害怕被捉出去痛打一頓。

直到外面傳來恭敬地跪拜聲音:「皇上吉祥。」

還來不及細想,已經看到一個面色鐵青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上穿著明黃色的衣服,上面還綉著好看的龍紋。小玉哆哆嗦嗦地向他的眼睛看過去,忽然被他森冷的眸光給嚇了一下跳,霎時間哇哇地哭了起來。

「姐姐,我想要找姐姐……姐姐在哪裡?」

玄冥煩躁地聽著面前的小女孩哭訴著,好似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一般。實際上,他也確實是大魔頭,因為是他親手毀了滄霓一生的幸福。

坐在龍床便上,玄冥看向小玉,眯起眼睛淡淡地說道:「你很怕朕?」

小玉聞言,慌亂地點了點頭,瑟縮地躲在被子里,又嚶嚶地哭了起來。玄冥根本就沒有要寵幸這個女孩的意思,只是聽到滄霓那樣維護她,玄冥心裡便忍不住說出那些話來羞辱滄霓一番。他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為什麼滄霓總是那樣懼怕自己?殊不知她那個所謂溫潤如玉的表哥才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嗎?

募地,玄冥的腦海里閃現出滄霓對自己說的話:

--你這個暴君,你若敢動小玉一根毫毛,我恨你一輩子!

--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啊!

嚯的起身,瞥了哭哭啼啼地小玉一眼,沉聲怒道:「不要再哭了!朕不會動你,放心吧!」

說完,便向外面行去,走路的時候,身上都帶著一股憤怒的氣息在。

玄冥去了御書房內,靜靜地坐在龍椅上發獃。忽然看到一旁的碩大瓷瓶內有一卷畫軸,像是想到了什麼,取過來一一展開,對著上面的美人細細地從頭看到腳。

只見那女子秀髮長及腰際,鬢上插著一支漂亮的白玉簪,那簪上的雨滴狀流蘇淌下來,十分的精緻漂亮。柳葉彎眉下,明眸皓齒,堅挺的弊端下,那不點而朱的薄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點皓齒。

微微地淺笑中,彷彿能將聲音從畫里穿透過來一般,讓玄冥忍不住為之神往。她身上的貂裘白絨大氅內,淡粉色的衣衫鑲嵌其內,一種渾然天成的華貴氣質,從上到下點綴地精緻透徹。

這是玄冥第一次見到滄霓時的樣子,那時她才十四歲。為了將她贏回來,玄冥跟那個白衣的南宮凜約法三章,終於成功將滄霓佔為己有。

可是,那個不知足的女子竟然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極限,甚至讓他忍不住想要傷害她,希望看到她流眼淚,更希望她能跪下來求自己。然而,她即使在背地裡哭,也絕不讓自己看到了。

當自己看到她那倔強的眼淚時,滿腦子都是疼惜在作祟,根本無法再清醒的思考任何問題。不,這不是他自己,玄冥頭疼地捏著眉心處,輕輕地搖晃著頭。滄霓,為什麼你這樣的倔強……

這一夜,玄冥生生在御書房裡坐了一宿。早朝時間到時,他甚至都沒有更衣,便向外面奔去。玄冥就在想,他需要讓自己忙碌,只有忙碌起來才會胡思亂想。

昨天晚上下的兩個口諭,根本就都沒有擬旨在案,都是玄冥一時氣憤說出來的。然而,直到現在,都沒有聽人來報滄霓肯低頭求饒,他憤怒地捏緊雙全,對小勝子招呼道:「小勝子,關於昨夜的聖旨,密送滄霓去金國,不許聲張。現在下去著手安排吧,送走以後,不必特地來支會朕。」

「喳。」小勝子聞言,恭敬地聽從聖旨后,匆匆小跑離去傳旨。

玄冥的心是鋼鐵鑄成的,然而,他卻分明感應到,心底的某一處,正在急劇地融化著,再也冷硬不起來……

宮門處,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在進行例行搜查和出宮令牌后,緩緩地啟動,離開了皇宮。表面上看,這輛馬車確實普通的很,然而離得近的人便會發現,馬車凡是能夠出入一個人的地方,便上了一把帶著銹的大鐵鎖,上面還掛著一些鎖鏈,用來牢固門口的。

馬車內,滄霓一臉木訥地任由馬車晃動著駕駛中。她的心早就已經死了,在國破家亡時,已經跟著父皇和母后落入了黃泉之中。有時候,滄霓真的想不明白,表哥這樣奮不顧身地救下自己又是為何?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被活著的身子給連累了。

一想到要去金國里受非人的虐待,滄霓的心裡就覺得比見到玄冥更加噁心。然而,昨天小玉也因為自己而受到了傷害,她還要活著做什麼呢?

苦笑一聲,有時候,生死都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又有什麼好爭的呢?

看守這輛馬車的侍衛知道裡面是被送往金國的奴隸,然而他們更加知道,皇上有密令,裡面的人不得有任何閃失,更不許別人隨便的褻瀆。

單看外面守著的刑毅那一張冷酷的臉,便知道皇上對裡面的人有多看重。但凡需要刑毅親自押送的,絕對都是皇上最恨的人。反之,則是最愛的人……

這些話他們可不敢說,都只能默默地隨著馬車而前進著……

玄月國,夜華宮內。

玄冥的腦子裡越發地沉重,放佛有什麼東西在重重地擠壓著他的神經,卻又無法真的將他打垮。

滄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何走都走了,整個人卻一直在朕的腦海里穿梭著?

緊緊攥著的酒杯忽然間就碎裂了,玄冥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捏碎手裡的東西了,一切都只因為她--滄霓!

「來人。」玄冥淡淡地說道。

小勝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一直都躬著身子。立於玄冥神前,恭聲答道:「皇上,奴才在。」

玄冥緩緩地抬起頭來,睨了小勝子一眼,沉聲說道:「人已經走了多久了?」

小勝子聞言,心中一驚,自然知道皇上說的人是誰。他連忙將頭低得更深了,迅速地答道:「啟稟皇上,已經六日了。算算腳程,大概還有三四天便可以到達。」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極小聲說出來的,都不敢太大聲,怕皇上一時龍顏大怒,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三四天?玄冥的目光倏然收緊,也就是說,他即便是快馬加鞭地趕過去,也夠嗆能夠追上那隊車馬了?緊緊攥著的雙全忽然就鬆開了。

滄霓在還是公主的時候,她燦爛的微笑,歡快的步伐,無一不是玄冥傾心的地方……然而,在他得到她以後,她恐懼的目光,憎惡的語言,倔強的哭泣,都是他心底深處最折磨人的傷……

「備好車馬,火速加追!」

還未說完,蒼冥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陣風在小勝子的臉頰旁吹過。小勝子錯愕地睜大雙眼,皇上這是要親自追回?老天,皇上的心思可真難揣測,讓人捉摸不定。

說時遲那時快,不多時,從皇宮的正南門飛馳處三匹千里良駒,為的便是追尋幾日前向金國駛去的車馬。玄冥飛快地駕馬狂奔中,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滄霓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就這樣拱手送給別人!

不管是星夜相伴,還是月夜相隨,有三個人一直在路上不眠不休地狂奔著。他們已經在路上的驛站里換了三次馬匹,還有一次,馬匹是在半路便跑斷了腿。這些都比不上玄冥的心焦,他甚至害怕滄霓已經落入金國人的手中。

自己雖然沒有給金國傳下密詔,卻吩咐好刑毅,在到了金國邊境時,親手將滄霓交給金國邊防的首領。若是那時候,她肯定早已經被人盡可夫了……

不行!他要救回她!以她的性子,別說是再被人染指,那些骯髒的金國人用的下三濫方式比自己要狠戾多了,滄霓一個柔弱的公主如何能夠受得了?

「快點兒!如果追不回的話,朕要你們陪葬!」

玄冥心裡是異樣的害怕,他一向對她殘忍甚至視她若草芥,為何在即將徹底扔掉她的時候,心底狠狠地痛開了?

而途中的車馬,因為半路遇到了泥濘的滂沱大雨,所以停在了一個涼亭內休整。那被雨中泥濘的坑陷給阻住的馬車,也被迫停在了那裡。滄霓靜靜地坐在涼亭地角落裡,什麼胃口都沒有。

刑毅拿著乾糧和水過來,遞到她的手上,見她無動於衷,對她輕聲說道:「姑娘,你見識過死亡,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吃一頓飽飯才可以有力氣活下去,不是嗎?」

滄霓聞言,冷笑地看向刑毅,見他臉上有些聯繫,滄霓凄厲地笑開了。她恨恨地說道:「那個暴君不就是想讓我死嗎?想讓我在金國男人的圍攻下心力交瘁而死,不是嗎?刑侍衛,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在離開皇城的最初,滄霓還是吃些東西的。可是,在臨近金國的路途越來越短時,滄霓卻忽然絕食了。她知道去了金國的下場,所以含著遺憾死去,也不願意去被那裡的人踐踏身子。

「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刑毅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回來的也只是那麼幾句話。

其實,滄霓可以感覺出來,除了刑毅以外,其他的人根本就不關心自己的死活。他們在乎的是,自己不要在半途中死掉就好。等他們將她交給金國之後,隨便她怎麼死都可以,他們不會落下什麼埋怨。

忽然想到了小玉那個單純的孩子,滄霓眼圈有些熱,她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看向刑毅,第一次出聲問道:「刑侍衛,小玉……她還好嗎?」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滄霓竟然發現自己是渾身都在哆嗦的。她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問刑毅,卻一直害怕聽到小玉已經被傷害然後沒了性命……

就在滄霓感覺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時,她忽然想知道小玉的消息,哪怕是隻言片語也好。滄霓在人生中最灰暗的那幾個月是在索命塔里度過的,而小玉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都關心著她的人。叫她如何不擔心?如何不害怕!

要知道,小玉僅僅享受了一天的面對陽光燦爛和白雲朵朵的日子,就又要被玄冥給打回地獄的盡頭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上一章下一章

第16章 對方的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