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囂張的麗妃

第17章 囂張的麗妃

刑毅聞言,微微一愣。他肯定地搖了搖頭,對滄霓說道:「不知道。」見滄霓眼裡流露出來的意思是不相信,刑毅再次出聲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有見過她。」

「嗯。」滄霓沒有再說些什麼,恐怕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那個能力來保護小玉吧,因為她連區區的自己都保護不了,又何來的保護別人呢?

「駕--駕--」

泥濘中,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其中夾雜著趕馬的聲音。刑毅站起身來,隔著雨簾向遠處放去。他眯起眼睛看著漸漸靠近地三個人,忽然覺得其中一個人的身影異常熟悉。

三匹馬轉眼間就從他們被卡在路上的馬車呼嘯而過,根本未作停留。刑毅無奈地搖了搖頭,想是自己眼花了,怎麼會覺得是皇上到來呢?他轉過頭去,看向已經慢慢喝著水又吃著乾糧的滄霓,不明白她為何又想通了。

滄霓倒也不是想通了,而是真心餓了。更何況,她忽然發現越是輕賤自己,可能對玄冥來說便越開心。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玄冥如願的。

忽然,去而復返的三匹馬急速地又向他們奔了過來,刑毅頓時警覺心起,對身後的人吩咐好好照看滄霓,便抽出手中的寶劍,沖向雨中。

待那三匹馬棲近時,在刑毅面前緩緩停了下來。三個人都戴著斗笠,恍惚中有些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子。然而在看到領頭那人身上的明黃龍袍后,刑毅大驚失色的衝上前去,單膝跪地說道:「屬下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餘人聞言,也迅速跪了下去,口裡喊著皇上萬歲。

玄冥驚魂未定地睨了刑毅一眼,便掃向涼亭中正坐著吃東西的滄霓。他越過這裡時在前面奔跑了許久,卻並沒有見到什麼車嗎。忽然想到剛才看到的馬車可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為他分明注意到馬車上有掛著鎖和鎖鏈。

回來再看時,果然是刑毅他們。

「起來吧。」

他快速地說完,便越過刑毅向涼亭中疾步奔去。滄霓在聽刑毅喊皇上時,渾身一震,卻很快地放鬆下來,繼續吃著乾糧和喝水。果然,玄冥見她如此鎮定自若地吃喝著,自己卻在風裡來雨里去的天氣里日夜狂奔了三天三夜,一眼都沒敢眨!

頓時氣惱地走上前,將她手中的乾糧大手一揮便揮到了地上。滄霓冷笑一聲,看吧,果然是她吃著東西時,玄冥才會更生氣!她唇角微微上彎,沒有說些什麼,卻是繼續蹲著向前幾步,拿起那蘸了灰塵的乾糧,便又咬了起來。

混合著泥土一起強咽下去的滋味真心不好受,那泥土噎得滄霓嗓子疼,有種辣辣地感覺似的。她邊吃邊笑著看向一臉怒氣又鐵青的玄冥,雲淡風輕地說道:「喲,這是皇上來了?你也要把自己送給金國去嗎?那可真是金國的榮幸了。只是不知,他們敢不敢享用玄月國的皇帝呢。」

「滄霓!你住嘴!」玄冥走上前,大手一揮,又將她手裡的東西揮到了地上。

這次,連水壺都倒在地上了。裡面的水迅速地流了出來,開始向四周圍蔓延而去。

眼前猛地一黑,被玄冥拉入一個厚實的懷抱中,滄霓試著掙扎了幾下,卻反被他圈得越緊。滄霓咬牙切齒地瞪向他,氣急敗壞地說道:「暴君,你這是又在耍什麼花招!本公主已經被你送給金國了,那就不屬於你了!」

玄冥聞言,眯起眼睛向她看過去,忽然邪肆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將話打入她的心房中:「朕的女人,誰都不能動。」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滄霓一個恍惚,差點兒被他生冷的話語給嗆到。猛地咳嗽了幾聲,剛才吃進去的東西便都吐了出來。玄冥棲身上前,硬生生將她攬入懷中,勾起她的下巴沉聲說道:「你是朕的女人,有錯嗎?」

滄霓睜開眼睛,忽然倔強的笑了。她的眼睛空洞無神,笑意凄涼悲憫,玄冥心中一緊,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低吼道:「說!」

越是這樣,滄霓越是沉默不語。他從來都不知道吧,有多少次,她在夢裡夢見自己殺了面前這個自負冷傲的暴君。

可惜,那只是夢,只是一場華麗麗收場的夢。醒來后,餘下的只是滿地的狼藉與虐心的旖旎。

就在玄冥地手倏然收緊,幾乎將她的顴骨捏碎時,滄霓嗤笑出聲,雲淡風輕地說道:「你的女人?敢問,你何曾把我當過一個女人?」

字裡行間,是對他綿綿無期的恨意。玄冥在追著前來時,已經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她是自己心裡最重要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她從自己身邊溜走!

可是滄霓這樣看著他,要麼面無表情,要麼深惡痛絕,玄冥心痛得難以附加。他浮腫的眼圈下方,那青黑色的疲憊印記深深地打進了滄霓的眼底,卻絲毫沒有令自己對他減輕恨意。

玄冥的目光從她眼裡離開,對其他人說道:「休整過後,連夜趕回京城。」

「是。」眾人聽命,自動自發的退離開他們。

玄冥瞥了滄霓一眼,見她依舊一臉恨意,他冷聲說道:「你的表哥已經做了滄瀾國的君主,你若是好好表現,朕不會討伐他。若是你執意拂逆朕,你們的滄瀾國只會變成一段歷史,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存在。」

滄霓驚悚地看向他,竟敢用表哥來威脅自己,咬牙切齒地說道:「卑鄙!」

「朕的這個優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玄冥不以為然,對她說的話也沒有什麼表情。

她沒有再說話,垂下眼帘,心裡想的都是玄冥剛剛說過的話。表哥已經做了新的滄瀾國國主,為什麼還沒有來救自己?是不是,她已經成了棄子?不,不可能,表哥不會拋棄自己的。不管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會的。

再度回到皇宮裡時,滄霓依舊被安排在了夜華宮。只不過,這次玄冥給她定下了一個庶妃的位份:憐妃。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滄霓幾乎想要笑出聲來。這是要憐惜她的意思嗎?為何滄霓覺得有種極度諷刺的感覺?她看著那捲明黃色的聖旨,什麼話都沒有說。

宣旨的太監都注意到這個娘娘的不同了,她根本就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麼大的恩寵,所以更不會謝主隆恩了。

滄霓的身邊被安排下來幾個宮女和太監,她只略微看了幾眼,便沒有再說過什麼話了。

小玉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滄霓幾乎忍不住想要問玄冥,然而她知道,就算自己問了的話,玄冥只會更加興奮地抓著自己的軟肋,看著她心痛得滴血。

不過,她已經沒有被軟禁了,除了與其他妃嬪娘娘相同的不能出皇宮外,其他的自由,玄冥也算是給了她。大概是因為知道她不會為了南宮凜的安危,去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要知道,她每次都想殺死他,只有殺了他以後,自己跟表哥南宮凜才會真正的獲得自由。

這個暴君絕對是個魔鬼,滄霓在心中說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滄霓低下頭認真地在看書,根本沒理會來人是誰。

「啟稟娘娘,麗妃娘娘來了。」紅朵小聲地褔身說道。

「不認識。」滄霓本來不想說話,可是紅朵一直都沒有走,她轉過身去看向她,淡淡地說道。

紅朵聞言,心中焦急一片,她輕咬著下唇,再度出聲說道:「娘娘,麗妃是皇上的寵妃,現在掌管代掌六宮的大權,比貴妃娘娘在後宮裡的地位都要好。如果您冒然拒絕的話,恐怕皇上知道了會生氣……」

「他會生氣?」滄霓聞言,淡淡地在紅朵身上掃了一眼,忽然笑道,「那我就更不見了。」

她從來不用「本宮」來稱呼自己,因為她知道,這個稱呼只會更加踐踏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亡國公主來做了皇帝的肉奴,她已經沒有從前的高貴權力了。

撲通一聲,紅朵害怕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娘娘,求您看在奴婢們伺候您一場的份上,饒過奴婢吧。」

滄霓微微蹙眉,將書放在桌子上后,不解地看向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何曾傷害過你,又傷害過你們國家的人?反倒是你們的皇上,處處都在折磨我。」

「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紅朵連忙搖著頭,哭著求道,「是麗妃娘娘。如果奴婢就這樣出去跟她說,那麼奴婢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奴婢聽聞,凡是惹麗妃娘娘不高興的宮女,都被砍斷過手腳,比以前的雪姬娘娘還要狠……」

「從前的雪姬娘娘?那又是誰?」滄霓不經意地聽到這麼個人的存在,好奇地問道。

「啊……奴婢該死,這是宮闈秘史,不允許私下裡去說的。」紅朵徑自掌摑自己的嘴巴,歉意地說道。

滄霓站起身來,走向她,見她雙頰有些紅腫,頓時有些不忍。

「好了,別再打了,我又沒說罰你。」紅朵微微褔身,將紅朵扶了起來。掃視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淡淡地說道,「你不願意說就別說了,在這裡候著吧,我去前面就可以。被別人看到你的樣子,還以為是我欺負了去的。」

紅朵怯懦地垂下頭,感激地說道:「奴婢是自個兒打的,跟娘娘沒關係。麗妃娘娘在大殿內端坐,綠華在外面守候,她會帶您前去的。」

「嗯。」滄霓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便走了出去。

她走了以後,紅朵小心翼翼地跟過去望了望滄霓的背影,心中輕嘆一聲,總覺得這個主子並沒有外表展現出來的那麼冷。摸了摸自己有些燒疼的臉頰,紅朵垂立在一邊,等候著主子回來。

大殿內,麗妃娘娘已經坐在了主座位上。說起來,玄月國的後宮里暫時還沒有皇后,所以她們這些算是側室庶妃的女子都相繼正紅搶白的,只為了早日登上皇后的位置。

麗妃做事狠辣又利索,從來都不讓玄冥知道。她長得又漂亮,身後又有做著將軍的父親撐腰,自然是在皇宮裡混得風生水起的。就算是當初最受玄冥寵愛的雪姬,也被她攛掇著做了不少壞事,還「恰好」都被皇上察覺,送進了索命塔的第二層里。

心中冷笑一聲,後宮里的妃子們若是都聽話,那麼她還可以分給她們一杯羹。若是一味的玩狐媚計劃,真心是要讓她斬草除根不行了!

比如現在的什麼狗屁憐妃娘娘,一副柔柔弱弱地樣子,卻總是擺著個冰冷的臉,以為跟她一樣是正二品的妃子就可以眼高於頂了嗎?還當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滄瀾國公主嗎?

目光毒辣地向四周圍一掃,頓時生出一種銳利的精光。她安排去索命塔的小蝶竟然好端端服毒自盡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這個叫滄霓的女人下了手腳,這是她從買通的索命塔守衛里得來的信息。

現在皇上又封她為正二品妃子了,那豈不是要騎到自己脖子頭上去了嗎?麗妃正欲發作,忽然見門口處走進來一個身穿淺粉色衣服的女子,抬眼望過去,頓時屏住了呼吸。

只見滄霓今日穿的淺粉色宮裝一群上,衣襟前只綉著點點梅花,更加襯托的她原本就潔白無暇的小臉更加出塵脫俗。從前她就聽說滄霓長了一張傾國傾城貌,可自己只是遠遠地見過,並不覺得天底下還有女子長得比自己美。

滄霓那雙漆黑的大眼睛里,隱隱透著些許憂傷,真是我見猶憐。尤其是她不點而朱的唇瓣,薄薄地抿成一條線,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麗妃目光一凜,原來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怪不得皇上會如此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呢!甚至為了得到她,不禁勞民傷財發動戰爭,真是紅顏禍水!

滄霓幾乎只看了麗妃一眼,便發現麗妃看著自己的目光是充滿憎恨的了。她走上前去,看著已經坐在自己首位的麗妃,冷冷地說道:「你找我何事?」

「你!」麗妃剛要對她不禮貌的態度大怒,卻忽然笑出聲來,溫聲說道,「憐妃妹妹,本宮是宮裡的老人兒了,現在又代掌六宮大權,所以過來看看你這位新晉的妃子,問問可有什麼短缺的,本宮命內務府送過來。」

「不必了。」滄霓淡淡地說道,見麗妃一副驕傲得如孔雀一般的模樣,滄霓微微垂眸,坐在下首旁邊的一個位置上。

輕聲對綠華說道:「你去備茶,招待麗妃娘娘。」

「是,奴婢遵命。」綠華微微褔身,便立刻著手去準備了。

基本的禮儀滄霓還是懂的,雖然麗妃對她目光不善,可終究還是沒有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最重要的一點是,滄霓覺得,玄冥所有的女人都特別可憐。因為他那樣剛愎自用的人,是不會把真心交給後宮的妃子的。所以,被他寵幸的妃子,要麼是他肆意而為,要麼就是他有利用價值。

這樣的想法讓滄霓有點兒想笑,但隨即想到自己也是這女人其中之一,便沒有將心裡的話表露在臉上。對方來者不善,她也不是軟腳蝦,在被玄冥揉捏后,難道還要來被其他妃子搓圓按扁?

麗妃有那麼一些惱火,滄霓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氣勢瞬間就比不動聲色的滄霓矮了半截。她冷哼一聲,有些不悅地說道:「憐妃妹妹好像很不喜歡見到本宮呢。怎麼?是覺得本宮比你處處都強了嗎?還是你覺得自己低賤的身份不好意思與本宮說話?」

滄霓聞言,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淡笑出聲:「從沒有這樣認為過,你別誤會。」

「誤會?本宮分明看到你眼裡表達出來的意思是不屑和輕蔑!怎麼,本宮難道說錯了嗎?你已經不是滄瀾國的公主了,那裡皇宮的主人現在姓南宮,你可要分清楚!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奴隸掙扎著做了主子,跟本宮是有區別的!本宮的父親是玄月國的大將軍,比你要高貴多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滄霓心中疼痛不已。是的,她的國家已經易主,變成了表哥。再也不姓滄,而是改國姓為「南宮」了。她淡淡地垂下眼帘,忍住眼角那酸澀的感覺。

再度抬起頭來時,滄霓莞爾一笑,氣質如蘭,輕聲說道:「如此說來,我們的品級是一樣的了?麗妃娘娘如此高貴的身份竟然跟一個奴隸同品級,確實挺『高貴』的。」

麗妃聞言,頓時氣得渾身發抖,頭上的發簪流蘇叮噹作響。她嚯的站起身來,沖向滄霓揚起手就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這一巴掌響徹在大殿之內,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地屏住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跟隨著麗妃一起來的宮人服侍她多年,自然是知道她雖然囂張跋扈,卻從來不給自己留什麼把柄被皇上逮著的。

忽然這樣狠戾的一巴掌打在滄霓的臉上,肯定是要留下痕迹的。他們心中暗暗吃驚,麗妃娘娘一定是太生氣了,所以才會這般大動干戈。

果然,只見滄霓原本白皙的右臉頰上,頓時紅腫起來,甚至明顯可以看到那清晰的手指印。麗妃咬牙切齒地狠狠說道:「你這個下作的賤人!別妄想跟本宮爭鬥,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滄霓眯起眼睛,她平時也是見慣了後宮里的各種爭鬥的,但是因為父皇心裡一直惦記的人是母后,所以她並沒有受到過什麼傷害,那些妃嬪更是不曾傷害過她。如今她淪落為沒有尊嚴的奴隸,已經是苟且偷生了。

現在忽然被人掌摑,還是玄冥那個暴君的女人!再度站直身子,冷冷地看向麗妃。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去,揚起手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她因為身子孱弱,所以,即便是用了十足的力氣,也不比剛才麗妃打得響。

「啊--」麗妃尖叫一聲,吃痛地捂上自己的臉頰,她的宮人們迅速亂成一團,連忙上前查看麗妃的傷勢,麗妃身邊最得力的宮女小荷立刻揚聲對外面喊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去請太醫過來!耽誤了給娘娘治療,擔待得起嗎?」

此話一出,在外面守候的太監便迅速答應著小跑走了,心道,萬一太醫來晚一會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要遭殃了!

麗妃一時間被打懵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會被掌摑。待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宮女們帶離安全的位置。她氣急敗壞地指著滄霓的鼻子,不顧風度地喊道:「你這個作死的小賤人,竟敢打本宮!你們都給本宮上去用針刑,扎得她痛死才好呢!」

說著,氣惱地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迅速向身旁呆愣的人戳了下去。麗妃已經沒了理智,邊戳邊說道:「你們都不聽本宮的話了?快點兒給本宮上去,出了任何事情,本宮給你們擔著就是!」

眾人忍著被簪子戳中的疼痛,都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都不敢冒然上前。要知道,她們這些宮女們私下就愛閑聊,知道皇上如今最寵愛的人表面上是麗妃娘娘,實際上人人皆知,在憐妃娘娘被扔到索命塔的時候,皇上可是獨宿夜華宮,焉知不是思念憐妃娘娘了?

更有甚者,人們還在私底下議論著麗妃什麼時候會下台,這樣她們也不必心驚膽顫的。眼下六宮之中位份交稿的兩位妃子都不理事物,貴妃和德妃都惹不起囂張跋扈的麗妃,處處落於下風。

說到底,如果不是麗妃在皇上面前戲笑逢迎慣了,又有著這樣好的身家做靠山,早就被打入冷宮多少次了。現在忽然發生麗妃被打的這種情況,就連她們這些麗妃的忠實奴僕也不禁有些猶豫了。

最後還是小荷膽大心細一些,從袖子內掏出準備好的針包,取出針來一步步向滄霓走去。有了她做表率,其他人也唯恐落後而被麗妃記恨,連忙取出針來跟著向前走去。

綠華驚悚地看著她們手裡拿的細長針線,低呼一聲,害怕地拉著滄霓向後退去,哆哆嗦嗦地說道:「主子,這個針刑……它沒有任何行跡可以尋,卻最能折磨人。您……您還是向麗妃娘娘說兩句好話吧……」

並非她不想保護滄霓,實在是對方實力太大。綠華一個小小宮女是沒有權利阻攔的,只能從旁勸阻。

滄霓聞言,眯起眼睛看向正在逼著自己走來的宮女們,內心中也隱隱有著恐懼。她剛才也是一時心急才會打了回去,如今明顯勢單力薄,根本沒有什麼勝算。但是讓她向那個羞辱自己國家的麗妃去求饒,門兒都沒有!

「嘶--啊--」

還來不及細想,已經有人抓住她的衣服,抬起手狠狠地將針扎了下去。緊接著,一下又一下的扎了下來。

「老天!求求各位姐姐不要再打了!」綠華害怕地看著這些殘忍的宮女,她們竟然真的將針頭插進了憐妃娘娘的身體里,然後拔出來,又再度狠狠地刺下去……

思前想後,綠華腦海里想到的是,萬一皇上看到娘娘受傷不起,那麼她這個守在一旁的奴婢必定會先被亂棍打死。乾脆閉上眼睛豁出去了,將滄霓迅速拉出來,把她圍住求饒道:「你們不能這樣傷害憐妃娘娘,要是想扎人的話,就扎我吧!啊……」

哪裡還等她說些什麼,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將細針插進了她的身子里,頓時,抱成一團的兩個人被扎得滿頭都是汗,臉上蒼白一片,這樣如被萬千螞蟻啃咬的針刑,簡直是太暴虐了!

「你想受刑的話,那就成全你!」不知是宮女中誰這樣說了一句,便都狠狠地刺向她們。

滄霓有些震驚地看著綠華將自己抱住,為自己擋著針刑,心中大為不忍。她這人向來都是如此,別人對她三分好,她便敬人過十分。不管綠華是不是受了玄冥的旨意來監督自己,看到她這樣擋在面前,一聲慘叫高過一聲,頓時揚聲怒道:「你們都給本宮住手!」

小荷離得滄霓最近,她對滄霓下手也最狠。忽然看到她眼睛里迸發出來的怒意,忍不住愣在了當下。見小荷停了下來,其他人便也忍不住都停下,不明所以地看向驚愕的小荷。

麗妃怒不可遏地看向她們,正要大怒,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長聲報道:「皇上駕到!」

頓時,眾人都如臨大敵般束了手腳,迅速垂首躲回了麗妃的身邊。而麗妃則在短暫的慌亂后,處變不驚地揚起頭來,褔身拜道:「臣妾麗妃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滄霓忽然被人放開,跟綠華都失去重力癱倒在地上,渾身發著抖,根本無法請安。

玄冥皺眉看著這一切,在瞥到滄霓蒼白又沁滿冷汗的小臉時,目光狠戾地看向麗妃,沉聲說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給朕說清楚!」

就在他向麗妃問下去的時候,滄霓心中冷笑一聲,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即便是知道誰是誰非,還能真的為她伸冤不成?她微微垂眸,看向倒在一旁的綠華,關心的注視著她。綠華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而,綠華輕輕一動時,眉心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滄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自己身上已經很痛了,綠華怎麼會不痛呢?原本冷冽的心房在小玉死去之後,就不曾為誰開啟過。今日綠華做出這番舉動,著實讓滄霓吃驚。

玄冥森冷的話語在麗妃的上方傳過來,麗妃心中惱怒,為何不讓自己起來再說?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麗妃揚起臉來,露出那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頰,正是被滄霓剛才打的地方。

她梨花帶雨地哭道:「都怪臣妾不好,衝撞了憐妃妹妹。本來見她是新晉的妃子,所以特特帶著宮人前來祝賀,還想著有什麼需要的便跟臣妾講,臣妾一定會儘力幫她便是。憐妃妹妹是從別國來的,不懂咱們國家的規矩也是有的。誰知她竟然無端端打了臣妾一巴掌,臣妾的宮人看不過去,便說了憐妃妹妹幾句。沒想到在皇上來的時候,妹妹忽然倒地不起,倒讓臣妾有些不知所措了。求皇上從重處罰臣妾,臣妾必定好好思過。」

字字珠璣,表面上是在為滄霓說話,可處處都彰顯著自己為人處事大方又得體,讓人聽著都覺得麗妃娘娘是好人。倒是顯得憐妃不知好歹,不領情不說,還敢公然打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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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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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囂張的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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