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姻緣(二)
太后,也就是前太子妃,這些年來一直帶著太上皇在壽安宮中安份守已,就連自個娘家人都少見了,更別提各家閨女,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為兒子挑上什麼樣的兒媳。
不過雖是有些茫然,但她倒是很高興自己能幫兒子做上一些事情,只是她著實不知道自家兒子喜歡什樣的姑娘,連她挑的那四個教導人事的宮女都被兒子棄在一旁,太后著實對自己的眼光有那麼一點不放心。
太后想了想,最終還是召了自個母親與妹妹進宮商議。她知道石母頗有幾分私心,不過眼下規定了三等親之內不許通婚,石母就算再有私心也沒用,再則石母畢竟見的事情多了,再加上她與父親多年來一直頗恩愛,說不定會有些有用的建議。
而且妹妹畢竟養了小石頭一場,說不定會知道小石頭的喜好也不定。
一聽到太後娘娘是在談論小石頭的婚事,石母不由得微感遺憾,自家偏生就在三等親之內,自家幾個孫女都沒了資格,當然,就算有資格,她也不敢推自家的孫女兒,怕惹了天靖帝的忌諱。
這些年來,天靖帝的手腕越發老練,石家早就打壓的沒了半點不該有的心思,聽到太後娘娘挑選兒媳,石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問道:「要不請夏公公來問問,看看先帝當年是怎麼挑選的?」
說起來,當年大丫頭會莫名其妙成了太子妃一事,也著實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當年大丫頭不過才一十三歲呢,才剛剛準備要相看起來,也不知道怎麼的被先帝瞧上,又是派嬤嬤來石家教導大丫頭,又是將老頭子召進宮裡暗示了一番,她們這才知道先帝挑了大丫頭為太子妃。
雖然大丫頭進宮后的確是給了家族偌大的榮耀,不過想想大丫頭進宮后一直不得太子喜歡,可說是守了好幾年的活寡,後來還得照顧著痴傻的太上皇,一想到大丫頭過的日子,有時石母也覺得,還不如不要這榮耀,讓大丫頭好生的過過人過的日子才是。
且不說石母的感慨,就連石芷彤也頗為贊同,「當年先帝是怎麼選的?」
說起來,不只是大姐姐,就連她的婚是也是先帝所賜的,也全然摸不清當年賜婚的標準為何,雖然不一定得依樣畫葫蘆,不過拿來參考一下倒也不錯。
太后想了一下,便讓人請了夏德全過來。
一提到先帝是怎麼給太子挑選太子妃的,夏德全難得的尷尬了一下,直言道:「不過就是把四王八公中還未出閣的閨女挑選出來,看其父兄品性,再讓暗衛觀察身體狀況即可。」
說起來,當年賈敏雖然小了些,但其實也是勉強可以當得上太子妃的,只不過就是身子弱了點,這才被踢除出去。
聽到此話,就連石芷彤都不由得好奇了,「那太子妃的性子,是否與太子性子相投之類的全然都不考慮嗎?」
雖然她姐姐的性子自然是極好的,不過按著夏公公所言,當年先帝似乎全然不在乎太子妃的性子是否與太子相合,這似乎未免有些太胡來了。
夏德全微微一笑,「當年先帝挑選太子妃的時候,娘娘還是個孩子呢,性子也沒定下,直接讓嬤嬤調/教便是。」
既使是性子不好的,在嬤嬤的調/教之下,自然會往先帝所要的溫良賢淑的方向養成,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太子妃的性子其實是先帝一手養出來的,為什麼先帝那些年來一直死命的誇獎太子妃呢?這內里原由就在於此啊。
「至於與太子是否性子相投,這……」夏德全頓了頓,委婉道:「太子妃貴為太子正妻,大度賢良,能為太子分憂解勞最是重要,至於旁的……想來太子也能理解一二。」
夏德全這言下之意便是性子是否相投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畢竟皇后就是皇后,自然該端坐在後座之上,與聖上相敬如賓極可,要是感情好了,說不得會妨礙聖上開枝散葉,反倒不美。
當然啦,眾皇子妃之中也就只有太子妃是真讓先帝花了心思挑選並培養的,至於幾個皇子妃大多是年歲相當,家族背景合適便就賜婚了。
太后呆坐許久,萬沒想到,原來就連自己所謂賢淑的性子都是被人所故意養成的,在想想她當年嫁給太子之後的零零種種,被逼的不得不做賢妻的日子,她突然有些不寒而憟之感。
就連石芷彤都忍不住呆了一呆,饒是她怎麼想,都萬萬沒想到姐姐當年既然是因著這樣被選出來,然後特意培養的皇后。
再想想自己和賈赦的親事……
石芷彤忍不住問道:「那我和恩候的婚事……」
夏德全輕咳一聲,尷尬道:「賈大人畢竟身份特殊,當時有好些皇子企圖拉攏,這……便選了夫人了。」
當然啦,先帝雖然是為了避免賈大人被其他皇子拉了去,這才挑了天生和太子一脈密不可分的石家女為賈大人之妻,畢竟時廢太子已經中了毒,神智不清,再無起複的可能,而賈大人娶了石氏,便可斷了賈大人投向其他皇子的門下的可能性。
聽完之後,就連石芷彤都忍不住直接死魚眼了。虧她這些年來還想著是不是她長的特好看,讓賈赦瞧上了,私下去請旨;還是說自已先前有什麼現代之言不小心流了出去,讓先帝注意到了,這才給她還有賈赦賜婚,結果搞了半天竟然是這理由,還真是……
石芷彤忍不住暗暗的罵了一句,「渣男!」
以先帝這種渣屬性,怪不得會被麗皇貴妃給弄死了。
夏德全笑咪咪道:「按老奴看,其實聖上年紀還小,這婚事也不急,不過這人倒是可以先挑好了,再請嬤嬤細細教之便是。」
事實上,他也悄悄地讓人打聽了好些合適的京中貴女,倒真有幾個極適合的,只不過這京中貴女大多有些『嬌』了,而且有好些上過女子學堂的,著實頗有主見,於賢淑一道頗有些缺憾。
按他看,不如趁這機會早早相看起來,再選幾個嬤嬤把這些貴女的想法扭轉了才是,畢竟聖上做為帝王,將來三妻四妾總是免不了的,皇後娘娘要是不夠大方,這怎麼成呢。
夏德全說的雖然委婉,不過從他哀怨的小眼神來看,石芷彤怎麼不知道夏德全是暗示她把那些女子都教的太過善妒,容不得夫君納妾了。
不過石芷彤旁的好說話,這一點便是絕對容不得了,俗話說牙刷和男人不可共用,她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學生有何不好,為何非要和旁人爭一根公用黃瓜呢!
不過石芷彤再惱,也及不上太后,太后低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石母有些擔心,低聲問了句,「太后……?」
「下去吧。」太后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成了一個笑話,她垂眸淡淡道:「我累了。」
太后突然下了逐客令,石母與石芷彤不由得面面相覷,不過她們想想先帝的所做所為,也怪不得太后突然沒了心思,不過想著太后的情況,兩人也不好多勸,只能道了個惱,乖乖的退了下去。
夏德全也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也連忙退了下去,頓時,這偌大的壽安宮裡只剩下太后一個人。
太后一直呆坐在壽安宮中許久,坐到太上皇都不安了,連忙讓人找了可卿長公主過來了。
因著天靖帝還未大婚,別說後宮妃嬪了,其膝下更無什麼皇子,可卿就大大方方的住在皇子所里,橫豎先帝也是把她當成皇子養的。
太后對此雖然有些微詞,畢竟這皇子所靠近神武門,太過方便可卿自由出入紫禁城了,她心裡清楚的很,她這個女兒一點也不安份,三不五時便往宮外跑呢,不過可卿自個堅持,再加上天靖帝也站在可卿這一邊,太后也只好罷了。
可卿長公主一到,太上皇便連忙跟她招了招手。
「可卿!可卿!」太上皇雖然痴傻了,但人還是認得的,「可卿,你母后不對了。」
「有什麼不對嗎?」可卿瞧了幾眼,太后不過就是在發獃罷了,這不是挺常有的事?
畢竟太上皇痴傻了,壽安宮裡也沒多少外人,太后平時照顧好太上皇之後,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發獃。
以前可卿還會勸太后出去走一走,但太后就是不肯,時日長了,可卿也由著太後去了,是以怎麼瞧,可卿也不覺得太后發獃有什麼不對啊。
「非常不對!」太上皇重重的點頭,氣呼呼的道:「今天你母后沒喂我吃飯!我只能自己吃。」
說著,他還把自已沾滿飯粒的衣服抖給可卿看,要是太后今天有喂他吃飯,他就不會吃的滿身粘粘的了。
可卿看著太上皇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頓了頓,「那真是有些不對勁了。」
母后這一輩子幾乎是為了父皇而活了,大部份的心力都跟著父皇轉了,怎麼可能會由得父皇這樣髒兮兮的呢。
她瞧著太后許久,雖是好奇的直抓頭,不過還真不敢直接去問太后了,她想了半天,最後拉了太後身旁的大宮女,細細問了問。
太後身旁的大宮女早就為了夏德全所透露之事而不滿,連忙加油添醋的說了。
聽完之後,可卿也忍不住嘆道:「皇祖父當年過了。」
母后這一輩子,可以說是毀在皇祖父的造後計划中了,為了弄出一個皇祖父心目中的完美皇后,結果毀了母后的一生啊。
大宮女忍不住抹了抹淚,「公主,娘娘這樣子,該如何是好呢?」
從下午開始,娘娘就一直呆坐著,她們知道娘娘心情不好,也不敢勸了,可娘娘再這樣下去,怕是會鬱悶壞了身子啊。
可卿沉吟許久,現在再怎麼埋怨皇祖父做的好事也來不及了,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事怕是得讓弟弟親自來勸勸才是。
可卿吩咐道:「我去找聖上過來,你先讓人備好晚膳,說什麼都不能讓母后餓著。」
「是。」大宮女抹了抹淚,連忙吩咐壽安宮裡的小廚房,做一些太后愛吃的菜肴。
可卿親自去找了天靖帝,委婉的把夏德全打發掉,輕聲將當年事說了。
天靖帝微微皺眉,「皇祖父如此做,也未免太過了。」
他心下暗嘆,怪不得養母私下說皇祖父乃是天下第一大渣男,當真是……
可卿點了點頭,「我也不好勸著母后,這事還得靠你了。」
說著,她忍不住埋怨的瞪了天靖帝一眼,嗔道:「這事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有意大婚,母妃也不會為了挑皇后之事而問夏德全,也不會知道皇祖父當年做的好事了。」
最讓她鬱悶的是,因為她是姐姐,母后三番兩次暗示著她該成親了,免得誤了她弟弟的婚事,著實讓她氣悶的很,她還沒玩夠呢,才不想這麼早成親。
天靖帝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只是覺得成親也沒什麼,那想到會惹出這麼多事呢。
不過天靖帝也勸道:「此處和俄羅斯終究是不同的,大晉朝……也只有這麼一個海靖公主。」
他知道姐姐處處以海靖曾姑奶奶為榜樣,不過大晉畢竟不是俄羅斯,容不得可卿任性,不說別的,眼下是他們還小,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也就罷了,不然早就有人注意到堂堂的可卿長公主還沒出嫁呢。。
可卿悶悶的低下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大晉不是俄羅斯,但她不想像其他人一般盲婚啞嫁啊,一想到未來的夫君,可卿的眼前莫名的閃過一個身影,不過想想他的身份,可卿終究罷了,那怕母后再疼愛她,弟弟再怎麼由著她,也絕對容不得她嫁給一個罪婦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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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靖帝當真當天晚上就到了壽安宮,當他到壽安宮之時,太后還呆坐在大殿之中,身旁擺著好些可口的小點,什麼棗泥山藥糕、糖蒸酥酪、菱粉糕、藕粉桂花糖糕、松瓤鵝油卷……等各種小點都堆了一桌子了,但沒有一樣動過。
大宮女都勸的嘴都幹了,還不見太后肯開口嘗上一嘗,正急的上火呢,一見到天靖帝來到,當下大喜道:「娘娘!聖上來了。」
一提到聖上,太后總算回過神來,輕嘆了一句,「小石頭……」
「母后。」天靖帝連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太后的手道:「太后也不必為兒的婚事費心,橫豎兒還年輕,這婚事也不必急於一時。」
太后搖了搖頭,「你都十六歲了,怎麼能不娶妻呢,這後宮也是時候該有個皇后管著了,也是母后……一時想岔罷了。」
過去種種比如昨日死,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她的這一對子女,只要兩個孩子平平安安,她這一輩子也不枉了。
太后沉默了許久,「你若是看上那家閨女,不妨直說便是,母后再讓夏德全挑選好嬤嬤送去。」
她頓了頓道:「你喜好什麼,也不妨跟夏德全直說,這方面……母后就不插手了。」
對於先帝讓嬤嬤把女子性情直接調/教成先帝所想要的模樣一事,她著實不贊同,但要是兒子也好這一味的,她也沒辦法,只不過這事她決定讓兒子自己做便是,她絕不插手。
天靖帝撓了撓頭,且不說他沒有養成的嗜好,再則,他才十六歲,連自個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都不知道呢,那好說什麼調/教。
「咳。」天靖帝輕咳一聲,「這事不急。」
頓了頓,天靖帝又添了一句,「兒也不是皇祖父。」
這言下之意便是他不好這一味了。
太后忍不住滿意的微笑了起來,「罷了,由你。」
兒子沒有那種心思,她很滿意,不過就算這皇後人選還得細細琢磨,這後宮也著實太空了些。
她沉吟道:「這皇後人選不能隨便,得慢慢琢磨著,不過你身邊也該添上幾個人了。」
說到這裡,天靖帝有些無奈,「那些人我當真沒什麼興趣。」
母后給他挑的都儘是一些號稱有宜男之像的女子,面對那種高壯的女子,他當真起不了什麼興趣。
太后微嘆,「我也知道那些宮女不討你喜歡,只不過這是祖宗家法。」
見天靖帝一臉委屈,太后頓了頓,終究是不說了,這宮裡頭做教導皇子人事宮女的首要條件便是得貌丑,怕生的太好,引得皇子樂不思蜀,反而勾壞了皇子身子,不過……
太后笑道:「皇后尚未擇定,大肆選妃也不好,不如就讓人安排小選,選幾個女官伺候著吧。」
大選選妃,小選選女官,大選是非公候之家或是正四品以上的人家不得參加,雖然進來的閨女必定是個好的,不過也未免太勞師動眾了,還不如安排小選,只要是家世清白的女子都可以參加,到時選進來的人是做女官,還是伺候聖上,還不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小選嗎……」太后想的是選妃,而天靖帝想到的倒是自家姐姐。
做為弟弟,自家的姐姐自然是怎麼瞧怎麼好了,不過就怕姐姐將來到了旁人家裡會被人挑理,雖說他貴為帝王,但也不好一直管著旁人家事,就算什麼都不做,這世上還有一個名詞叫做冷暴力呢。
趁這機會,不如選幾個品性端方的女子陪陪姐姐,說不定能把姐姐的性子調轉回一二。
想到此處,天靖帝也同意道:「那就讓人安排小選吧,選幾個女官出來陪陪姐姐也好。」
太后滿意的點點頭,當下便讓夏德全去安排小選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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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小選明明白白說是為了擴充後宮,這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在給天靖帝挑通房丫環呢。
雖然人人都腹誹天靖帝也太挑剔了,不過區區一個通房丫環罷了,這宮裡這麼多宮女瞧不上,還得到外面挑了,不過也有不少人心動了。
畢竟這聖上的通房丫環能和一般的通房丫環相比嗎?要是一朝得子,少說一個嬪是跑不掉的,而且要是受寵了,還可以照拂一下娘家,更甚者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撈個太后坐坐呢,是以報名的人還真不算少數,就連薛家也心動了起來。
不過薛寶釵這一說,薛姨媽當下不允,薛姨媽泣道:「我的兒啊,我已經沒了你哥哥了,要是再沒了你,你叫媽怎麼活啊。」
當年薛蟠在金陵打死人之事暴露之後,薛蟠被判了流刑,被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薛蟠本就養的極嬌,人又有些過份單純了,突然被流放到那苦寒之地,那裡能忍受得住呢,那怕他們薛家拿了不少銀錢打點也沒用,人還沒到西北就去了。
偏生屋漏偏逢連夜雨,薛蟠一去,便有好些薛氏族人來企圖來吃絕戶了,不但搶了她們的銀錢,還想把她給賣出去,最後要不是薛寶釵忍著羞恥,在舅父門前跪了一夜,總算求得舅父出手,說不定她們母女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了。
更讓薛寶釵怨恨的是,要是這事是她哥哥自作孽也就罷了,偏生她聽那些吃絕戶的族親說了一句,說當年跟著她哥哥的小廝當中有一個跟姚氏母子頗為親密,還跟她那庶出大哥以兄弟相稱。
聽到此處,薛寶釵那裡還不明白,這事情是她那好庶出大哥設的局,為的是想要她哥哥的命啊。
薛寶釵一心復仇,偏生她不過是個弱女子,無權無勢,手裡的那一點子銀錢又在當年薛家宗族欺上門吃絕戶之時不得不散盡了大半,也不過夠她們母女勉強過活罷了。連買兇殺人的銀錢都不夠,壓根沒法子為哥哥報仇,於是乎薛寶釵想來想去,便決定報了小選進宮。
她對自己的容貌極有信心,只要做了宮妃,她便可以央求聖上出手,給自家哥哥報仇了。
薛寶釵將這事輕聲跟薛姨媽說了,不過薛姨媽說什麼都不同意,「不成!不成!」
薛姨媽拉著薛寶釵的手泣道:「你當這宮裡是什麼好去處?想當年先帝膝下七子,結果還不是一個一個沒了,晚年時幾個有孕的宮妃更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媽媽就剩你這麼一個孩子了,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冒這個險。」
她頓了頓又道:「聽媽媽的話,別去宮裡那吃人的地方,至於薛螭那隻那白眼狼……」薛姨媽恨恨道:「這將來自有天收他呢,何必冒這個險。」
薛寶釵淡淡道:「女兒已經報了小選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薛姨媽恨的直打了薛寶釵好幾下,最後怒道:「我去找你二舅舅,他一定有辦法把你的名字劃掉。」
俗話說這爛船還有三斤釘呢,那怕王子騰現下還閑賦在家,不過這人脈還是有一些,弄掉寶釵的名字,想來也不算什麼。
薛寶釵搖了搖頭,「這事……舅父也是同意的。」
要不是二舅舅出手,以先前哥哥鬧出人命官司之事,她的名字也進不去小選的名單之中。
不只是薛寶釵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就連王子騰也是,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再次起複,雖然說靠外甥女兒重新起複是有些不好聽了,不過這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啊。
只不過王子騰安排的雖好,卻暪不過對紅樓夢熟到不能再熟的石芷彤了,她看著小選名單上的薛寶釵三個字,疑惑問道:「不是說這家世清白之女才能入選嗎?」
她如果沒記錯,薛寶釵有一個殺了人的哥哥,按說是不能入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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