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避
王越思索片刻，點頭：「這個主意甚好，要想做到也不是難事，我與朱永將軍說說就好。」
話落，蘇靈的聲音就在外響起。
「各位大人，我能進來嗎？」
「當然！」
王禮起身的時候，輕聲道：「老三，我們都知道你對蘇姑娘的心意，這樣的姑娘難得，她過不了幾天就要走了，要真是確定心意，就得趁早。」
王亦輕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蘇姑娘，這幾天麻煩你了。」
「不會。」蘇靈笑著搖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亦兒就托你照料一下了。」
蘇靈微點頭，目送幾人離去。
待人離去，蘇靈才端著盤子坐在床頭：「我給你煮了碗粥，但單就著吃也乏味，就給你盛了些小菜下味。」
王亦不說話，看著她端起碗，勺起輕輕吹了片刻，在用筷子在小碟子中夾了些許菜，遞至王亦唇邊。
「你傷得不輕，還是別動了。」
王亦柔著目光張嘴咽下，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見了底。
連著五天，蘇靈無事，都陪在王亦身側。
這天蘇靈要走，便告別王亦，自受傷后，一直不曾下過床的王亦，執意要起身相送，蘇靈只好扶起他，帶他去了外間。
「文錦，等你回去后，過不了多久，我大軍就會得勝回師，待一切安平后，我去姑蘇找你。」
蘇靈扶著王亦坐在前院的涼亭內，笑著點頭：「找我可以，但你得先把傷養好，我店中，隨時給你備著美酒佳肴。」
王亦淡笑著，看著她的面容：「要走了嗎？」
「嗯。」蘇靈垂眸：「我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我知道……
輕嘆一聲，王亦道：「沒關係，你已經陪我耗了那麼多天，是該回去打理你的生意了。」
蘇靈聽言，臉上的憂愁多了三分：「嗯……」
「文錦，我問你個問題，你得如實回答我，好不好？」忽然，王亦深深看她，輕輕問道。
蘇靈疑惑點頭：「你問。」
「你……」王亦看著蘇靈的眼睛，內心因為緊張和一絲說不出的期待，變得有些不穩，「這次來延綏城支援，其實理由和第一次一樣，最主要的，是擔心我的安危……對不對？」
他問得很輕，卻是如重鎚般砸中她心神。
王亦沒有錯過她別開目光時，眼中的慌亂和驚恐，她起身想逃，卻被王亦一把拽住袖擺，深沉地看著她。
「文錦，你心悅我，對不對？」
「不……我沒有。」
蘇靈眼中閃過焦急，欲掙開他的禁制，「我該走了，我……等你傷好，我就好好招待你，然後帶你去看看姑蘇的美景，還有，還有……」
「還有我心悅你。」
不待她說完，王亦便順著她的話下去，讓她當場愣住。
「什麼？」
「我心悅你，也肖想你，自相識別離后，對你有情愫那刻，自我確定心意那刻，無時不想。」
王亦起身，低頭看她：「這次去姑蘇，我會去找你，但不是去聊天敘舊，我是去提親的。
開始的時候，因為愧疚，我想納你為妾。可現在，我只想娶你，娶你為妻。」
蘇靈徹底慌了神，掙開手，迅速轉身背對他。
「蘇靈，你的意思呢？」王亦靜靜站在她背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也是心悅我的，等軍隊班師，我就去向你提親，娶你過門，好不好？」
「我不要！」
忽然間，蘇靈猛然回頭，清明的眼中盈滿了淚，無羞澀，卻是可見眼仁中清晰的的條條血絲，和神色中無不散發的憎恨！
對，就是憎恨！
王亦徹底驚住，她在用仇恨的目光直視自己。
許是察覺失態，蘇靈漸漸平穩心緒，可怕的眼神消散，卻被無盡的恐懼取代之。
恐懼，確實是恐懼，王亦能明顯地看出她在害怕，怕的也是自己。
「惜雲，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世間好女子千千萬萬，像你這樣的英雄，不是我這樣的人配的，至於我的情意，就是報恩罷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是走，卻在下一刻提著裙子拚命跑出去，彷彿身後的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王亦沒有去追，不是他被打擊了不想追，也不是他因為有傷追不上，而是他不能追。她的情況很不對勁，若是他還追上去，還不知道會不會逼瘋她。
「怎……怎麼了？」
一進來，王越就一臉錯愕地朝著頹坐在一旁的王亦走去。
「文錦那孩子見了我，匆匆告別就跑了，我看她好像在哭，你們怎麼了？你不是說今天和她說你那事的？」
「爹，我說了。」王亦皺眉：「我坦白心意，說歸師后就去向她提親，她拒絕了，而且說並不喜歡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報恩。」
「不可能吧？！」王越更錯愕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你的心意，沒道理會錯啊。」
「肯定沒錯，我也信我的直覺。」王亦堅定道：「若僅僅是為報恩，再重情重義的人，都不可能不顧安危地做到那種程度。」
他王亦並非一個自滿之人，而是他確實真切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心意，尤其是她跪在重傷的他面前時，那般心疼的神色，作不得假，他也會記得一輩子！
所以他斷定，蘇靈心悅他，但因為什麼原因，不能或不敢接受他的心意。
「那怎麼會……」
「爹，若是她有心悅的其他良人，我一定不會纏著她，但她沒有，所以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手。」
「那那孩子是怎麼了？」王越疑惑了。
王亦搖頭，將方才蘇靈的反常細細道來。
王越沉思片刻，猜道：「我猜測……有沒有可能，是她的什麼人，因為婚事遇到什麼不幸的事，所以你一提娶她，她才會有害怕？甚至仇恨？怎麼，她沒和你說過身世？」
「沒有。」王亦搖頭：「我曾問過，但她只簡短說了幾個字，見她不願提，我就也沒問……」
忽然，王亦腦中閃過一些畫面。
「哎呦！怎麼這樣？」
「這小娘子身上，就沒幾塊皮是好的。」
「我娘死了，我沒家人。」
「我沒爹。」
……
「爹。」王亦霍然站起，看著王越：「幫我個忙，查一查文錦的家世，這做法是不對，但我總覺得她的家世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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