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解危

「報！」

「皇上，朱永將軍來報，我軍在開荒川大獲全勝，現正班師回朝！」

朱見深龍顏大悅：「好！好！」

「恭喜皇上！」

文武百官紛紛下跪祝賀。

「皇上，這是將軍送來的密函。」

「呈上來。」

接過隨從遞來的信件，朱見深笑意漸深：「這個酒鬼！人還沒回來，倒急著討酒來了。傳朕旨意，凡朝中文武及郡州長官者，都需入朝，為眾將士，接風洗塵！」

「這個賤女人乾的好事！」蘇明狠狠地捶著桌子：「好心讓她跟著肖員外享福，她倒好，還動起手，差點沒讓人家肖老爺歸西了。現下，肖老爺怒著了，不再與我來往，生生斷了我的財路！當初，就該直接打死她！掃地出門都算便宜她了。」

「老爺息怒。」張氏為他倒上茶，給他順著氣：「那丫頭也已經被趕出去了，無依無靠，身上也沒個銀錢的，這麼多天過了，左右活不過，或早就沿街乞討了，老爺可彆氣壞了，小心緊著身子。」

蘇辛撒潑地靠著蘇明手臂：「爹，我和娘還得靠您過日子呢，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壞了身子？」

母女兩個好話說盡，蘇明氣焰這才熄了下去。

「對了，今日我去辦公的時候，接到皇上旨意，大軍得勝歸來，讓我們進宮入宴，夫人記得準備一番。」緩下心神，蘇明道。

「宮宴？」張氏嘴都合不攏了：「老爺，宮宴上可是有諸多達官顯貴的，如能結識一番，老爺您的官途，不也會順上許多？」

「恩。」蘇明放下茶盞：「而且，會有許多世家公子們到場，屆時還指不定可以給辛兒與玉兒，尋得好夫家。」

「爹！您說什麼呢！」

蘇辛紅了臉，再不理笑得歡的二人，提著裙擺獨自跑開，在偶遇蘇玉的時候，狠狠瞪了她一眼。

蘇玉艷麗的面容上掛著溫和的笑，微微福禮：「二姐姐。」

「好狗不擋道。」

蘇辛故意撞她肩膀，讓她倒退好幾步，得意地走開。

「五小姐，您沒事吧？」阿凡心疼地扶住她。

蘇玉白著臉搖頭：「我沒事。」

「二小姐這也太……」

「阿凡！」蘇玉不悅地打斷她：「跟了我這麼多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該有數。」

「可是……」

「相較六妹妹而言，我這已經算好了。」蘇玉搖頭嘆息：「嫡庶，從來就是這般分明。」

「說起六小姐，那也真是可憐。明明好歹是個小姐，自小，卻跟著母親遭受打罵，過得比府里的丫鬟還不如，現下又被掃了出去，她一個人在外邊兒，還怎麼過？」阿凡滿是憐惜道。

「出去了也好。」蘇玉淡笑著道：「起碼解脫了。何況，六妹妹自小聰慧過人，又心細堅韌，說不定出去了，還能過得好些。」

「恩，但願吧。」阿凡扶著蘇玉走著：「就是萬一……也希望六小姐將來，能投個好人家吧。」

「老闆，您回來了！」

蘇靈心不在焉地點頭：「酒樓生意不景氣，我自要來的，說吧，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

阿七笑吟吟的話，讓蘇靈撐著額頭的手瞬間放下，有些疑惑：「什麼叫沒有問題？你信上不是說，酒樓生意不景氣，資金周轉不夠，情況很是不樂觀嗎？」

「是，不過那是之前。」阿七笑著掏出一枚令牌與掌函放在案桌上，壓低聲音道：「三天前，宮中忽然來人，說大軍得勝歸來，為犒賞三軍，這次宴會的所有酒，都在咱們酒樓訂，帶了整整兩箱黃金！我都給老闆您收在錢鋪里存著那。」

「這……」蘇靈錯愕，拿過那枚出宮令牌，左右翻看，再打開信函，難以置信：「這麼好的事，怎麼會……不，不對！就算是承包宮宴的酒，一箱黃金也早夠了，怎麼還會是兩箱？！」

「我也不知道。」阿七抓著後腦勺搖頭：「好像是說，軍中的哪位大將軍，就是領頭挂帥的那個，喜歡喝咱們樓里的酒，特意向皇上討來的，另外一箱，是宮裡賞賜給咱們酒樓的。唔……老闆，咱們……有招待過什麼將軍嗎？阿七怎麼沒印象？」

「朱永將軍？」蘇靈凝眉：「怎麼可能？！」

朱永大軍走的路線，根本就不經過姑蘇，怎麼可能會來喝過酒？

「那是不是將軍為人低調，來喬裝喝過？」

蘇靈不是沒想過這一條，但很快，就否定了。

不實際。朱永乃是正經的皇親貴胄，怎麼可能會巴巴跑來姑蘇喝酒？

而且，高位之人，再怎麼喬裝，也自有一股氣質在，他要是來過酒樓，她不可能沒有印象。再者，就是太過小題大做，喜歡喝酒沒錯，可為了美酒就自報的可能性，對於見慣風雨的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一不小心，或許還可能給人家編排出什麼大罪來。

這也太湊巧了吧？她的酒樓剛出事，朱永將軍這及時雨就下得也太及時了。

她與此人無任何交集，一個將軍，不可能為個陌生人犧牲這麼多。除非……有人在背後幫她求助幫忙，而且那人的關係還和朱永特別好，人家才有可能不顧猜忌地幫這個忙。

那麼能這麼做的，又有理由去那麼做的，不多，她所能想到的，也就那麼幾個。

忽然，蘇靈瞪大眼：「是他！」

對了，除了王亦一家，不可能是別人！

「阿七也不清楚，但總歸是好事。」阿七笑道：「酒樓的麻煩。算是解決了。而且，自從宮裡來人，來我們酒館里求酒的人，就絡繹不絕，我們都忙不過來。」

蘇靈回神，這才注意樓下有多熱鬧。

重重嘆息一聲，蘇靈問道：「皇上給了咱們多久時間？」

「大軍歸來前，必須送到，想來，大概還有一個多月。」

蘇靈點頭：「酒樓近期的生意都關了，待酒送去宮宴后再開張，損失一些便損失一些。三心二意做不好事，為天子賣命，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所以，一定要保證其足夠過關。人手肯定不夠，你待會兒去外邊找幾個靠譜技術好的釀酒師，錢不是問題，但他們得儘力做，若是沒有問題，宮宴過後，人人有賞。」

「好，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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