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保之力
張婆子看綠苗被氣哭,有些擔憂的埋怨馬婆子:「你好端端的惹她幹什麼?她願意巴結伺候是她的事兒,咱們該幹嘛幹嘛,再說那位到底還是個主子,你把人得罪狠了,又有什麼好的?」
「呸!」馬婆子沒好氣的啐了一口,鄙視的看著綠苗跑遠的背影:「就看不得她那麼上趕著巴結的樣兒,大家都一樣,誰不知道那位抬進來的時候就被灌了絕子湯,以後每次來月事都這副德行,偏她又是湯婆子又是熬藥熱點心的,裝什麼好人,看著就嘔心,沒臉沒皮的小娼婦,我呸!那位算哪門子的主子,想當我主子,做夢去吧!」
張婆子看著馬婆子又去廚房裡翻櫥櫃,暗暗撇了撇嘴,當她不知道呢,明明是收了別人的銀子,故意難為人呢。
綠苗躲起來哭了一通,心裡又亂又愁。
雖然秋姨娘身份尷尬,可性子好也好伺候,綠苗很知足,原想著能在清月閣當個大丫鬟熬到年歲,順利放出府,就是她的天大福氣了。
不成想,這幫婆子們這般膽大妄為,眼看著就要欺負到主子頭上,而姨娘又是那個樣子,可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剛才那番鬧騰,姨娘聽到了沒有?她會怎麼想啊?
卧室床上,秋娘睜著雙眼,靜靜的盯著床帳發獃。
清月閣雖然環境優美,但並不大,不過三間正房兩側偏房的小院子,秋娘聽覺又十分敏銳,所以馬婆子在院子里一開口,她便聽的清清楚楚,一番爭執更是一字不漏秋娘都聽到了耳朵里。
靜靜的躺在床上,右手無意識的轉動著左手腕上的一隻玉鐲,秋娘微微發起了怔。
這些天一直沉浸在從末世到太平光景的喜悅,全然忘了不光身體不是那個身體,生活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種生活了。
絕子湯、月事、綠苗、馬婆子、張婆子、夫人、小侯爺......
這些人和事在腦海里來迴轉著,秋娘微微閉上了眼睛,這幾天的日子太平靜了,平靜的她幾乎都忘了,在哪個地方生存都需要有自保之力。
仔細想想,秋娘覺得自己的現狀堪憂,名義上的夫君對自己明顯厭惡,當家夫人的態度也冷淡鄙視,甚至連下人們都這麼輕視,不說別的,這幾日的飯菜都越來越少,最開始那種好吃肉絲卷,這兩天都沒吃到了呢。
想到肉絲卷的誘人味道,秋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突然想到,照這麼下去,她不會哪一天連飯都吃不上了吧?
喝沒喝絕子湯能不能生孩子不重要,得不得寵有沒有地位也不重要,但吃不飽飯,這可是要人命的。
對於末世過來的人,還有什麼比吃飽喝足更重要的,秋娘慢慢坐起身子,發誓絕不能任由這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想了想,秋娘想到一個辦法:雖然修復異能沒有了,可煉體術卻能幫助她改造身體,身體強韌了,在這麼個物質豐富的地方,不會弄不到吃的;當然還有這疼死人的月事,她可不想月月如此了。
整理完心情的綠苗,拿著湯婆子快步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床沿面色平靜的秋娘,有些惆悵的默默嘆了口氣。
接過綠苗拿來的湯婆子,迫不及待想開始煉體的秋娘,稱自己要躺下睡會兒,讓綠苗關上門出去了。
在被床帳圍出的靜謐區域里,秋娘深吸口氣,開始盤腿打坐。
隨著秋娘的一呼一吸,漸漸匯聚而來的天地靈氣隨著一漲一縮,循環著按照玄妙的規律向她的丹田之處匯聚而來。
煉體之術是隨著末日異能爆發后,被高階異能者開發出來一種錘鍊身體的法訣,利用天地靈氣通過丹田,衝擊全身經脈,最終提高身體的各項機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秋娘驚喜的發現,這具身體雖然瘦弱綿軟,但資質卻比自己之前的要太多,而且這裡的靈力比末世要濃厚的多,簡直是修鍊煉體術的福地啊!
秋娘貪婪的將四面八方的靈力吸納進丹田,慢慢積聚起來。隨著一波波的靈力匯聚,在秋娘的丹田中,隱約出現了一道道細小如青絲的流光,這股流光不停的轉動著,漸漸的引出了一縷煙灰色的霧絮,它似乎被激活了一般,開始瘋狂的吞噬著流光,顏色漸漸變深。
過了許久,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秋娘停止打坐,慢慢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了頭頂床帳的顏色,和她想象的顏色不一樣,卻也很好看,秋娘微微的笑了。
綠苗端著一碗葯走了進來,看到秋娘坐在床邊,已經穿上了鞋子,正看向自己的方向,不由眨了眨眼睛。
不知為何,綠苗總是不經意就忘記姨娘是看不見的,也許是姨娘的眼睛太黑太亮,或者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一點看不到的異樣吧,就像現在,明明知道她看不到,可那目光,卻讓綠苗覺得她其實是能看到自己一樣。
強忍住想用手在秋娘眼前揮揮的衝動,綠苗將葯放在桌子上,過來扶起秋娘說:「姨娘,葯熬好了,你可要去窗邊坐一坐,等會兒葯涼了喝?」
秋娘看著綠苗,約莫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五官看不清楚,不過整體感覺很親切。
因為眼睛看不見,反倒更容易看清人心,目前看來,綠苗是這個清月閣唯一對自己好的人,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不管是因為本性善良,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秋娘都覺得很幸運,一開始就遇到這樣一個人。
微微點了點頭,秋娘被綠苗扶著坐在窗邊椅子上。
綠苗摸了摸葯碗試了試溫度,小心的遞給秋娘,秋娘接過葯碗,一口將葯喝了下去。
綠苗趕緊遞上一顆甜杏脯,秋娘含著甜杏脯,舒服的眯起眼睛,杏脯甜中帶酸的口感實在太讓人幸福了。
綠苗看著秋娘翹起的唇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每次姨娘吃東西都讓人看的胃口大開,似乎她吃的食物就是世間最美味的一樣,不知為何,這樣的姨娘,總是讓綠苗莫名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忍不住想給她更多好的東西。
對自己莫名的想法感到好笑,綠苗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拿起桃木梳輕柔的給秋娘梳著身後的長發,輕聲問道:「姨娘,要梳個什麼髮髻,朝天髻還是墮馬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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