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帶怯(一更)

含羞帶怯(一更)

初秋的京城,仍舊帶著散之不去的高溫,只是比起前幾個月來,曬得沒那麼厲害而已。

現在京城裡最熱門的話題,莫過於皇帝老兒給自己的兒子和臣子們大肆封賞的事情了。

因為打了勝仗的緣故,連老百姓也有所受益,全國上下免除三分賦稅。

雖說是因為過去幾年天災人禍多了些,康熙不過是藉助打了勝仗的名頭,給各地減稅,以休養生息,安撫老百姓,可對與大部分人來說,約等於普天同慶。

其他各地且不說,就說京城裡,那等子心思聰慧,鼻子靈敏的商人,早就聞到了味兒。

聖旨傳來不過幾天功夫,大部隊都還在承德未歸呢,就已經開始敲鑼打鼓,紅綢子高高掛起,各種酬賓活動,都早早掛了牌子在門外窗頭。

等七月末,康熙聖駕迴鑾,老百姓們夾道相迎,主幹街道上紅綢招展,人聲鼎沸。

等看到明黃色車架的時候,都自發的跪地,高聲呼喊起萬歲來,好生一番盛世景象。

坐在聖駕儀仗里的康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很平靜的樣子。

只有一旁伺候的李德全,看萬歲爺不停打著拍子的手,和明亮含笑的眼眸,就知道他有多高興。

其實說起來,康熙不算是一個好大喜功的皇帝,他少年登基,擒鰲拜平三藩,日常里兢兢業業為大清盛世忙碌,並不愛搞花活兒。

可他的勤奮擋不住老天爺不配合,什麼地龍翻身,乾旱洪災的,這幾年就沒個消停,再加上前明餘孽時不時的出來蹦躂蹦躂,實在是讓康熙愁白了頭。

這次好不容易御駕親征,打了勝仗,就是拼上一個好大喜功的名聲,康熙也必須得把老百姓的心給挽回來。

所以看到這番盛景,聽著外頭山呼萬歲,康熙心頭是說不出的妥帖。

他高興了,自然不吝嗇於讓下頭人鬆快鬆快,所以等四爺回府的時候,竟然還沒過晌兒。

鄭嬤嬤一大早就派人去了宮門口等著,聽聞四爺早早就從宮裡頭出來了,趕忙派人給福晉傳了話,通知了全府的女眷。

四爺剛上馬車還沒走多久的功夫,女眷們早就在門房上等著了。

其實,按照鄭嬤嬤的意思,福晉該帶著女眷們在府門口等著才是,但她說了不算么不是。

快到午膳的點兒了,松格里這陣子喂弘暉喂上了癮,本就不樂意出來迎接四爺,還想讓她站在大太陽底下曬上大半個時辰?

若是鄭嬤嬤敢問出口,她就敢噴鄭嬤嬤一頭。

等了小半個時辰,想著弘暉這會子肯定是餓了,松格里到底是沒耐心繼續等下去。

「我身子不適,鄭嬤嬤你帶妹妹們在這裡迎接爺,我先回去休息了。」還算是敬業的裝了個柔弱,松格里甩甩帕子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松格里還有些後悔,她就多餘出來這一趟,只常嬤嬤看著主子這麼任性有些擔憂,可她現在已經習慣了聽主子的不多說話了。

鄭嬤嬤見福晉離開,臉色有些難看,看著福晉毫不猶豫的背影,想到德妃的訓斥,她猶豫著到底是沒敢開口。

李氏和烏雅氏包括懷孕的武氏臉色都有些怪異。

李氏是糾結著要不要給福晉上眼藥,烏雅氏則是有些敬佩福晉了,她早就通過烏雅府里接到了消息,說是德妃又開始給四爺相看合適的秀女了。

德妃一直沒有過這心思,福晉進了趟宮,德妃就開始動起來了,若說跟福晉沒關係,就見了鬼了。

可……福晉真的有這麼賢惠?還是不把四爺放在心上呢?她是不敢相信,竟然能有女子不把自己的丈夫放在心上的,可是這也不耽誤她佩服福晉。

看起來柔和軟弱的福晉,並不像她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在福晉變著法子懲罰李氏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也決定了往後的時間裡,烏雅氏比別人都清醒幾分,輕易不會招惹福晉。

武氏的想法比她們兩個要單純多了,福晉能借著身子不適先回去,她挺著大肚子也舒服不到哪兒去,只是看著鄭嬤嬤的冷臉,她實在是沒膽子說先回去。

幾個侍妾是不敢有什麼想法的,就連凝棋,最多也就是嫉妒福晉說走就走的底氣而已,雖說作為正院的侍妾,她跟著走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可她到底還有幾分小心思的。

自從隔著窗戶聽四爺發了一通脾氣以後,凝棋已經有很久沒能見過四爺了,就算是再熱,她也還是想見見四爺。

所以,眾人還是或坐或站在門房裡,頂著悶熱的空氣等著四爺歸來。

被眾人等著的四爺,並沒有如康熙所想的那麼鬆快,出宮前他去永和宮請安,本以為平平淡淡請個安就過去了,可誰成想他被德妃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向來對福晉沒什麼好臉子的德妃,這次竟然幫著福晉說話,還毫不客氣的責罵他寵妾滅妻,不給福晉臉面。

四爺有些憋悶,若說他平日里多寵著李氏幾分,是有的,可是李氏不規矩,他也沒視而不見啊!

寵妾滅妻?他真的很冤,他是個極為重規矩的人,就是再喜歡李氏,他也沒想讓李氏越過福晉去,更何況現在他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

不管是管家權也好,還是對外的門面功夫也好,他都沒想過交給福晉以外的後院女眷。

即使上輩子,他因為種種原因,那麼厭棄福晉,也沒有把管家權放到別人手裡,頂多就是在福晉身邊多放幾個自己的人,盯著緊了些而已。

等下了馬車,四爺看見鄭嬤嬤領著一府的鶯鶯燕燕,唯獨不見福晉的時候,這種憋悶感升到了極限。

」給爺請安,爺萬福金安。」女眷們都很激動,好些都流著淚給四爺請安。

自四爺出徵到現在,雖然中間四爺回來過幾天,可因為他忙,除了家宴和去李氏那裡看過一趟孩子,再沒進過後院。

女眷們等於小半年的時間沒見到四爺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總是挂念的緊的。

「都起來吧,鄭嬤嬤,福晉呢?」四爺冷著臉叫了起,對於滿臉激動的女眷沒有過多關注,直接沖鄭嬤嬤問。

「回爺的話,福晉她……說是身子不適,先回正院休息了。」鄭嬤嬤低垂著頭,猶豫著回話,話里還小小的留了個口子。

可是四爺一點兒都沒聽出來,他皺著眉往王府裡頭走:「太醫不是說月余就能好嗎?福晉身子還沒康復?」

「這……回爺的話,奴婢瞧著福晉臉色尚可,許是身子還有些虛吧。」鄭嬤嬤不敢多上眼藥,只能虛虛實實的回了一句。

「行了,你們都回去,爺趕了許多天的路,有些乏了。」四爺聞言沒有多說,叫女眷們各自散去,就冷著臉大跨步回了外院。

李氏和烏雅氏等人臉上雖然有不甘,可也不樂意在大太陽底下站著,都臉色不算好的散開了。

等四爺洗漱完,在蘇培盛伺候下凈了頭面后,拒絕了鄭嬤嬤關於家宴的提議,草草用過午膳就進了外書房,獨自一人坐了很久。

「蘇培盛。」半大下午的時候,連蟲鳴都低了不止一個度,雖說春困秋乏,畢竟才初秋,日頭還是長的,蘇培盛正悄摸兒的打著瞌睡呢,就被四爺一個呼喚嚇醒了。

「奴才在。」蘇培盛一個激靈,腦門兒馬上就覆上了細密的汗。

「你說,爺是不是該去正院……」四爺話說了一半,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他臉上的神情很奇怪,說怒不是,說氣也不是,更像是……含羞帶怯……蘇培盛被自己腦海里蹦出來的詞兒給嚇著了,嘴裡下意識就吐魯出來一句:

「爺說的是,大阿哥都快五個月了,您還沒見過幾回呢。」

四爺臉上神色這才舒展開來,像是被蘇培盛妥帖的找好了台階,又像是真就為了弘暉。

「你說的對,自大阿哥出生,爺還沒怎麼好好看過他呢,好歹是爺的嫡子,總不能讓人以為爺冷落了他不是?走,這就去看看。」四爺高興起來就要往外頭走,剛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你去庫房裡看看,有沒有適合大阿哥用的東西,嗯……還有我記得江南進貢上來有一對水頭極好的黃玉簪子,也拿出來……福晉給爺生了嫡子,爺還沒賞呢。」

「是,奴才這就去。」蘇培盛低著頭趕緊出去吩咐,心裡頭忍不住的吐槽。

人家生了快半年了你才想起來賞賜,這就不是你當著滿府的女眷訓斥福晉的時候了?

到底是賞賜還是賠罪,他雖然是個奴才,可眼不瞎好么?

可誰叫他是奴才呢?還是爺身邊兒的鐵杆兒,所以他半個屁都不敢放,親自捧著一盤子好東西,跟在理直氣壯的四爺身後,朝著正院里走去。

到正院兒的時候,今兒個在門房值守的正是跟於寶根交好的李路生。

於寶根得了主子青眼,早就去了李福海身邊做事,李路生倒是沒什麼上進心,守著正院也是個要緊活計,他做的還算是得心應手。

「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吉祥。」李路生見著大步而來的四爺,急忙沖著忙邊跟他一起值守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趕緊上前一步大聲請安。

蘇培盛倒是看見麻溜往裡面跑進去的小太監,他見四爺沒注意,低著頭也當沒看見。

本就不受福晉待見,蘇小爺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起來吧。」四爺淡淡應了一句,一步就沒停,就直接進了正院。

直到進了西廂房,他才有些反應過來,福晉雖然身子不適,但是好歹養了一個多月了,聽鄭嬤嬤意思是臉色還算不錯,怎麼沒出來迎接自己呢?

「福晉呢?」雖說四爺心中有些不可言說的示好意思,但對於福晉有不規矩的苗頭,他也是不樂意的。

「給爺請安,回爺的話,主子今兒個上午曬了陣子日頭,身子有些不適,簡單用了點午膳就睡下了,這會子還未醒過來呢。」常嬤嬤趕緊上前一步蹲下請安,忙不迭解釋。

「請爺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喊福晉起身。」

「咳咳……既然身子不適,那就讓她多睡會兒吧,爺下午無事,等等也無妨。」四爺咳嗽了一聲,淡淡道。

常嬤嬤趕緊給四爺上了杯熱茶。

「大阿哥呢?」四爺想了想,也不能幹等著不是,想起自己來的「主要目的」,淡淡問了一句。

「回爺的話,大阿哥也還睡著呢。」常嬤嬤笑著回答,想到爺一回府哪兒都沒去,就直接來了正院,到底是欣慰了不少。

可是想起卧房內的主子……常嬤嬤低下來的臉上又帶了幾分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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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評論,枸杞有點迷糊,若說四爺討厭,四爺渣,枸杞是懂的,可看到有小仙女說四爺種馬,枸杞有點懵逼~

哪兒種馬了?這個大清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么?

還有他在枸杞筆下,貌似……也莫有幾次醬醬釀釀的機會呀,種馬不是大開後宮,個個都真愛的代名詞么?

嗯……枸杞有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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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福晉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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