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二更)
「那幾個都安排好了?」松格里慵懶的聲音從床帳裡頭低低的傳出來,莫名讓明微臉色紅了一下。
「回主子的話,都安置在東側的耳房裡面了。」顧慮到四爺就在外頭,明微聲音也放的很低。
「啊噠……」細嫩的嬰兒呢喃聲自帳內響起,聽見大阿哥醒了,明心眼神都柔和了幾分,跟明微上前伺候著把帳子掀開。
首先看見的就是被福晉攬在懷中沖著她揮手的大阿哥,雖然剛睡醒,許是因為聞到了松格里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並沒有鬧騰,很乖巧的躺在松格里懷裡,啊啊叫著跟她「溝通」。
「滾滾想說什麼呀?」松格里看著弘暉萌化了的小表情,臉上帶著紅暈的笑容極為動人。
「讓額娘看看滾滾尿了沒?」松格里一手抱住弘暉,另外一隻手熟練的解開他身上的束縛,摸了摸他屁股底下,發現還是乾的。
「滾滾真乖,都沒有尿床呢。」松格里在弘暉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地吻。
不知道是因為癢還是因為被額娘偷襲了,弘暉忍不住嘎嘎樂起來,看的明微和明心臉上也掛上了笑。
「現在什麼時辰了?」松格里給弘暉包好,懶懶的問。
「已經未時末了,爺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了。」明心上前輕聲回答。
「他倒是有耐心的很。」松格里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就把弘暉遞給了奶娘,讓她去給弘暉餵奶。
自己則慢慢下床,不緊不慢的洗漱過後,又妥帖的穿好了銀紅色對襟褂子並著月白色的旗裝,蹬上了一雙蜀錦做成的花盆底,這才起身,扶著明微的手緩緩走了出去。
「給爺請安,臣妾身子不適,讓爺久等了。」一如既往的溫婉聲音,在四爺心頭卻沒激起熟悉的煩躁感。
「起來吧。」四爺清了清嗓子,溫和的叫了起。
松格里緩緩站起身,姿態優美的落座在軟榻的另外一邊,這才抬起頭,一雙美眸看著四爺。
「爺來臣妾這裡,是有事兒?」
四爺先是被福晉還帶著幾分睡醒后紅暈的臉龐驚艷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松格里說了什麼,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爺沒事兒,就不能來正院?」他鋒銳的眼神緊緊盯著松格里嫩白嬌柔的面龐,又有些怔忪起來。
在他的印象當中,松格里一直是蒼白又寡淡的,過去的幾年和上輩子的二十幾年裡,他對福晉的印象始終如一。
許是因為這輩子,福晉沒有糟了宋氏的算計,她的神色倒是比過去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原本只算的上清秀的面容,竟然能看得出幾分靈動和嬌美來……這真是約等於見鬼了。
「這府里哪兒有什麼地方是爺去不得的呢,只是爺平日里並不愛來正院,每次來……也都是有事兒,臣妾問一句,不是很正常么。」松格里話中有話的頓了一下,讓四爺開始不自在起來。
以前來的時候,和這次來的時候,雖然才隔了小半年,可是竟然恍若隔世的感覺,他都有些記不得,以前為什麼那麼討厭福晉。
「咳咳……爺是來看看大阿哥,自打他出生到現在,爺一直在外面忙,也沒怎麼見過他。」四爺咳嗽了一下,才義正嚴辭的回答松格里。
「把大阿哥抱過來,給爺瞧瞧。」松格里懶得跟四爺多說什麼,只是沖著明心吩咐。
明心應諾下來,趕緊進去讓奶娘把剛喂完,還在拍著奶嗝的大阿哥抱出來。
「福晉把大阿哥……養的極好。」四爺看著胖乎乎的大兒子,愣了一下,不自覺的誇了一句。
這可不是極好能夠形容的了,上次見弘暉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肉嘟嘟的了。
現在可倒好,因為天氣熱,所以他身上穿戴的並不是太多,路在外面的手腕和腳腕,都已經胖成了一股一股的,跟胖乎乎的蓮藕一樣。
他也不害怕四爺,只是拿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這個沒見過的陌生人,嘴裡還啊啊啊的沖著松格里叫,彷彿在問這是誰。
「那個,爺那裡有幾個門下人送過來的小玩意兒,拿給大阿哥玩兒吧,福晉替爺管理府務,又把大阿哥照顧的這樣好,辛苦了,這對黃玉簪子就賞給福晉了。」四爺溫和的看著松格里,眼神中的讚賞和滿意讓松格里恨不能直接給他一巴掌。
兒子是自己的,照顧好不是應該的么?用得著他賞賜!
「多謝爺,只是替爺管家臣妾愧不敢當,倒是要替鄭嬤嬤討個賞,她這些時日,管家管的極好。」松格里皮笑肉不笑的低垂著眼眸道,怕自己忍不住眼神中的冷嘲。
「你們先下去,爺有話要跟福晉說。」四爺臉色落下來,對著一圈下人吩咐。
常嬤嬤和明微見松格里點點頭,這才帶著奶娘和大阿哥退了下去,蘇培盛還體貼的把門給關上了。
「爺派鄭嬤嬤過來,是幫著你管家,管家一事爺還是放心福晉來,上次家宴……是爺沒問清楚,錯怪了你。」四爺到底是拼著臉面不要,綳著臉說到,耳朵已經有些發燒了。
「沒關係,爺錯怪臣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臣妾是真覺得鄭嬤嬤管家還不錯。」松格里低垂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笑,話卻說的淡然。
「爺這次得封郡王,肯定是要宴請兄弟的,再有大哥和三哥估計也要宴請,還有府裡頭也要擴建,爺看你身子也還算康健,這些事情還得你來操持。」四爺耐著性子跟松格里解釋。
「臣妾身子只是看著還好,實則內里虛的很。」松格里依然溫婉的推拒。
「福晉!你到底想做什麼?」四爺還是沒忍住自己的脾氣,冷冷的盯著松格里問,他算是看出來了,福晉就是不想如他的願。
若是松格里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是真能笑出來,他得有多大的臉,才能讓所有人都如他的願呢,所幸松格里不知道,但是她也沒想就這麼輕輕放下。
「其實,也未必非臣妾不可,爺既然已經是郡王,這郡王側福晉想來也是夠身份的。」松格里淡淡笑著抬起頭看著四爺,一點兒都不怕他的冷臉。
「你什麼意思?」四爺忍不住皺起眉頭,眼神銳利的射向松格里。
「臣妾的意思還不夠明顯么?爺想著替李氏請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還是個格格,爺就能為了她幾句莫須有的話質問臣妾,那若她成為了側福晉,在爺心中,別人眼裡,當與我這個福晉也沒什麼差別才是。」松格里看似恭順的解釋,說出來的話卻讓四爺啞口無言。
其實上輩子,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四爺雖然沒有得封郡王,卻也是個貝勒,也是能夠有側福晉的,所以他在弘昐生下來不久以後,就給李氏請了封。
成為側福晉以後的李氏,在府裡頭一時間風頭無兩。
每每有什麼人情往來,李氏必定想辦法跟著,松格里多麼艱難,才能在外人面前勉強保住自己的顏面,回到府里就會被受到挑唆的四爺訓斥。
那段時日是松格里過的最艱難的時候,她對四爺還有期盼,所以一次次被傷的體無完膚,因此錯過了弘暉最重要的成長階段。
等她有時間關注到弘暉的時候,他已經養成了小心翼翼的膽怯性子,因此被四爺不知道訓斥了多少回。
這一次,若是四爺真的給李氏請封了,那松格里一定讓李側福晉從此成為滿京城的西洋景。
若是四爺還像他標榜的那麼重規矩……哼,她就讓李氏這輩子再也沒機會做側福晉!
端看四爺自己選擇,她給這位爺選擇的權利。
「爺的福晉尚健康在府里,你讓側福晉出去應對人情往來?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再說爺什麼時候說現在要給李氏請封了!」四爺沉默了一會兒,才勉強強硬道。
他也想起上輩子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不懂,可是現在回過頭來,以三十幾歲的情商再來看自己當時的行為,李氏只要一哭鬧,自己就對著福晉……他沒什麼可解釋的,人在偏心的時候,沒什麼情理可講,他那個時候……也確實是荒唐了些。
「是嗎?那爺準備什麼時候給李妹妹請封?」松格里似笑非笑的看著四爺,她知道四爺大概是有奇遇的,看四爺的表現,大概率跟她一樣是從過去回來的。
那他應當知道自己過去……是個什麼樣的混蛋,並不用自己多說。
「……這跟我們現在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四爺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松格里問,到了現在,他竟然都有點看不懂自己的福晉了。
「若是李氏會成為側福晉,那爺現在開始讓側福晉出面就是,不然就是將來她成了側福晉,也總要有這種時候,左右是羞辱,好歹臣妾現在還能用身體不適說得過去。」松格里端起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才回答。
「若是爺希望臣妾來主持中憒,那李氏就不能成為側福晉。」松格里第一次在四爺面前,強硬又明確的給出自己的條件。
「你放肆!」四爺下意識拍了一下桌子,放在矮桌上的杯子被震顫了一下,「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門外聽到動靜的下人們都打了個哆嗦,常嬤嬤眼神中的擔憂擋都擋不住。
兩位主子,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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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四爺憋屈的日子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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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面還有個不一樣的病態四爺……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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