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7章
第26章
所以,當下回去后,就誆著家中兩個妹妹一起來了。
還特意把包間定在隔壁位置,裝成十分巧合的樣子。
當聽得隔壁包間有了動靜,魏昭裝模作樣過來打招呼:「可巧了葉兄,我與家中二位妹妹就在隔壁。方才瞧著身影覺得像是你,不敢肯定,原來真的是你。」
魏昭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
葉蕭沒多想,只當是巧合,還十分高興的樣子,還提議說可以兩桌並一桌,湊個熱鬧。這正是中了魏昭下懷,他自然欣然接受。
但葉榕卻不信真有這麼巧,她始終覺得魏昭刻意接近哥哥心思不單純,所以拒絕了:
「哥哥,這樣不合乎規矩。」葉榕板著臉,十分嚴肅,「我與四妹都不小了,魏家兩位妹妹也大了,兩家又無姻親關係,公然男男女女湊在一起吃飯,叫人看見了不好。」
葉蕭是完全把魏昭當成自己人的,所以忽略了這一點。但經妹妹提醒后,他便也覺得方才的提議不妥。
葉蕭抱歉的朝魏昭笑了笑:「我大妹說得對,幾個姑娘都不小了,坐在一起吃不合適。」
魏昭早猜得到葉榕會有這樣一番說辭,所以倒也沒在意。只笑著沖魏昭打了招呼,約好飯後一起出遊,然後離開了。
等魏昭走後,葉榕意有所指:「我對哥哥說的話,哥哥就是不聽。怎麼就這麼巧,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礙著葉桐在,葉榕倒沒說得特別明白。但她知道,哥哥懂。
葉蕭只悶著頭吃菜,沒說話,葉榕也就沒再說了。
魏昭今天帶來的,是魏家的二姑娘和三姑娘。魏二姑娘十二歲,魏三才九歲,所以,幾個姑娘中葉榕是最大的,魏家兩位姑娘都喚葉榕一聲姐姐。與葉榕葉桐打完招呼后,魏昭又指著葉蕭介紹道:
「這是葉侯府的大公子,你們喚他一聲葉大哥。」
魏家兩個妹妹倒是十分聽魏昭的話,聞聲都喚了葉蕭一聲「葉大哥」,葉蕭忙作揖還了禮回去。
於是葉蕭也學著魏昭的樣子跟家裡兩位妹妹介紹道:「這是魏國公府的魏二爺,你們喚一聲魏二哥便是。」
葉桐立即脆生生喊:「魏二哥。」
葉榕則輕擰著眉,只朝魏昭福下身子,喚了聲「魏二爺」。
魏昭不在意,禮貌含笑沖葉榕點頭,卻道:「葉大妹妹無需多禮。我既與你兄長是至交好友,便也拿你當親妹妹一樣。」
葉榕始終覺得他沒安好心。
不過,依著葉榕的性子,即便心裡早拐了十八彎,也不是那種會做出當面不給人臉面的事情。她懷疑魏昭,卻也不得不藏著這份疑慮,因為她沒有證據。
包間在二樓,魏昭正好就立在窗沿邊,他側身轉向窗外看了眼說:「一年也就這幾日宵禁的快活日子,外面街上熱鬧得很。既是出門了,也別都站在這裡了,下去吧。」
葉桐魏三兩個歲數小點的特別高興,立即拍起手來稱好。
魏二倒是文文靜靜的,只呆在自己哥哥身後,好像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葉桐魏三年歲相仿,又都是活潑的性子,所以,很快玩到了一起去。葉榕魏二倆都是安靜的性子,只跟在自家兄長身後,也不怎麼說話。
街上很熱鬧,除了街邊擺攤子的攤販外,更多的則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們。正如魏昭說的,一年其實也就這麼幾日宵禁的好日子,誰不想出門來快活。
貴人們出門,尤其是有姑娘在的,主子們身後都是有很多婆子護衛跟著。人流大,偶爾的,難免會互相擠到彼此。
而魏昭,正好趁這個機會假裝被擠著走到了葉榕身邊。
葉榕抬頭看了他一眼后,繼續目不斜視走自己的路,輕聲問:「魏二爺今天此舉,是不是故意的?」
魏昭笑:「大妹妹就是聰明。」
葉榕既然已經猜得到他是有目的的了,所以當聽到他親口承認的時候,一點也不奇怪。
「魏二爺如此做,到底為何?」葉榕平靜問,「你接近我哥哥,目的是什麼?」
魏昭垂眸睇了眼人,眉眼微彎,眸里有笑意,只聽他戲謔道:「我今兒明明是來接近大妹妹的,又與你哥哥何干?」
葉榕立即擰著秀氣的眉看過去,怒視道:「魏二爺還請慎言。」
魏昭知道這個葉侯府的大姑娘素來規矩教養好,所以,也不敢太過分。見她生氣了,魏昭忙道歉:
「方才是我失言了,還希望大妹妹不要往心裡去。」
接著又說:「大妹妹給葉兄的那份卷題,我也看了。」
葉榕藏在袖子里的手倏的攥緊,其實本來沒什麼的,她心細,就怕有人看出來,所以把考題都糅雜在別的題里。只是,魏昭不是一般人,且他這個時候這樣問,又百般思慮與自己碰面……肯定是看出些門道來的吧?
心裡早轉了好幾個彎,面上卻不顯,葉榕依舊沉靜道:「我哥哥這回考了第一,那魏二爺考得怎麼樣?」
魏昭倒是佩服她的臨危不亂自持冷靜的,他只笑說:「跟葉兄相比,我就不值一提了。說出來,還怕大妹妹笑話。」
又說:「我只是有些好奇,怎生那麼巧,這回書院的年底考所有文考的試題,大妹妹都知道?」
葉榕擺出一副「你很奇怪」的表情:「是嗎?我並不知道,你們書院的考題,我並沒有看過。」
魏昭垂眸凝視著葉榕,嘴角輕挑了下,最後也只道:「妹妹好深的心思啊。」
恰好前頭傳來魏三的聲音:「二哥,我要吃這個。」
葉榕趁機快走了幾步,伴在了葉桐魏三身邊。
「好,二哥給你們買。」魏昭輕步走過去,問攤販,「這多少錢一個?來四個。」
魏三吵著要吃的是外面的糖人,葉榕不太愛吃甜的,於是拒絕了:「魏二爺買給妹妹們吃就好,我就不吃了。」
誰知魏昭嘻嘻笑道:「誰說要買給你吃的?我自己吃不行嗎?」
葉榕咬了咬唇,別開目光,沒搭理他。
葉榕覺得,她跟這個魏二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怕他再來找自己,所以之後葉榕便一直跟葉桐走在一起,沒有再單獨走了。
葉桐魏三到底小一些,特別愛玩。不好好走路,看到什麼稀奇新鮮的玩意兒,都是用跑的。葉榕一言一行素來規矩,走路從來踱的是標準的蓮花步,她不可能滿街跑,甚至連快走幾步都會克制。
魏昭就落後葉榕幾步,徐徐踱步逍遙走著。看到這一幕,自然笑起來。
他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南境之地的黑水河畔,她已經走遠了卻又折身回來,把已經奄奄一息的他救了回去。
想到這裡,魏昭面色頗為凝重了些。
葉蕭見魏昭一直盯著自己妹妹看,不由得一拳掄了過去,警告道:「你看什麼呢?」
魏昭回身,這才意識到失禮,只搖頭說:「沒什麼。」
葉蕭卻不信:「你不會是在打我妹妹的主意吧?」
魏昭明白他口中「打主意」的意思,於是笑著道:「我與你大妹倒也郎才女貌,登對得很。魏家與葉家,也是門當戶對。葉兄這個提議不錯,待我回去與母親商議一番,改日去你們家提親。」
魏昭說的半真半假,葉蕭卻是當真了。
葉蕭覺得魏昭很是不錯,只是他心裡也明白,母親跟妹妹未必看得上。魏昭一無功名二無軍職,又成日混日子,浪蕩的名聲滿京城皆知……母親替妹妹擇婿的標準很嚴,多半瞧不上魏昭。
葉蕭嘆息一聲:「你若真看上了我妹妹的話,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未來考慮。你認真讀書考個功名,再登門求娶,我娘多半會答應。」
魏昭:「你當初娶嫂子的時候,可也是浪蕩子,馮家還不是把好好一姑娘給你禍害了?」
葉蕭湊近了些,說得特別認真:「那是我岳母沒我娘有手腕,只撿好的說,把我誇的天花亂墜。你娘若是能把我娘糊弄住,那也算你小子有福氣。」
不想提的,話到這裡,卻又不得不提一句:「何況……我娘之前看中的女婿人選,可是顧家的顧旭。」
「顧旭……」魏昭輕笑一聲,渾然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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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葉兩家所經過的一處酒樓樓上,一個黑衣男子正臨窗而立。垂眸目視著樓下,臉色冷辣可怖。
這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樊昕的哥哥樊英。
見哥哥不過是去窗邊吹冷風醒酒的,卻一直站著不動看樓下,樊昕離席走了過去。
「你看什麼呢?」一邊問,一邊想順著兄長的目光朝樓下看去,卻被樊英攔住了。
樊英說:「沒事,就是覺得今天挺熱鬧的。」
樊昕倒是沒放在心上,只說:「是熱鬧,這些天,哪天不熱鬧啊。」卻顯然一副沒有多少興緻的樣子。
本來她跟榮國公府的二爺就要定親了,結果不但親事黃了,她還成了全京城的笑柄。騎馬比賽輸了,還拔刀廢了顧家一匹馬。
從此往後,她跟顧昶大概真的再無緣分了吧。
她聽說,顧昶幾次要來見她,都被顧二老爺打了。顧家態度這般強硬,想來是再無可能的了。
自打那事情過後,她便對什麼都提不起興緻。今天若不是桃兒來探望她,她根本一點都不想出來的。
有什麼意思呢?出來也是被人看笑話的。
不但樊家兄妹在,葉桃唐澤也在。見樊昕臉色一直不好,她猜度著,肯定是因為跟顧家二爺親事黃了的事情。不知道為何,樊昕嫁不去顧家了,她心裡倒有些隱隱的高興。就像娘說的,樊昕哪裡都不如她,憑什麼嫁去顧家做正頭娘子?
她都嫁不了顧大哥哥呢。
若是樊昕親事議得順利,她指定是要與她生分的。可如今她嫁顧家再沒指望,她又把她當作自己好姐妹,特別掏心窩子的說:
「姐姐你別難過了,我早跟你說了,可別招惹她。她那個人面上看起來溫潤賢德,其實最是會耍骯髒手段的。你為我得罪了她,又落得這樣的下場,太不值得了。」
樊昕卻不這樣認為:「我本來瞧她也不順眼,並非完全為了你。我只恨自己愚蠢,竟然叫她算計了。」
心裡恨,卻又不服氣,鼓勵自己說:「來日方長,誰笑到最後都不一定呢。」
葉桃立馬附和著說:「樊姐姐說的對,越是這樣,我們越不能輕易放棄,她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對面的樊英一聲不吭,卻猛灌了一罈子酒。喝完將酒罈子往桌上一扔,站了起來。
「你們跟阿澤呆一起別走,我喝得有點多,出去吹吹風醒酒。」
出門后,樊英卻鑽進了布行,裁了塊黑布,然後蒙在了臉上。他穿了身黑衣服,臉上又蒙著黑布,又是一身的酒氣醉醺醺的,布行的掌柜的看在眼裡,總覺得不對勁。
樊英出了布行,就順著魏葉兩家走的那條街道去了。很快,到處躁動起來,消息也鋪天蓋地傳來。
說是樊將軍府的公子醉酒行兇,被魏國公府的二爺當場抓獲,現在已經扭送押到京兆府去了。
第27章
樊英功夫十分了得,單槍匹馬,目標明確,直接就是沖著葉榕去的。
好在有魏昭在,否則單憑葉蕭那點功夫,根本不是樊英的對手。魏昭警覺,恰巧注意力又一直在葉榕身上,正好在樊英剛出手時,就把他制住了。
魏昭聰明,且絲毫也不把樊家放在眼裡。當場抓獲了樊英后,他直接跟葉蕭提議,押著樊英去京兆府,再逼著府尹當晚開堂審問此案。
左右樊英出手的時候,街上人多,都可以作證。就算那些人不管閑事,但有魏昭這樣身份門第的人作證,也是夠了。
此事不能拖,人也不能放,得先發制人在京兆府那裡立個案才行。立了案,過了堂,樊家再想動用關係撈人,可就難上加難了。
兩家護衛僕人各自護送自家姑娘回去,魏昭葉蕭二人直接去了官府。
這件事情沒過多久,就鬧得滿京城皆知。當然,樊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葉榕倒沒太傷著哪裡,就是當時樊英要抓她的時候,掐住了她兩隻手臂。樊英習武之人力氣大,葉榕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細皮嫩肉的,隨便一掐,也得掐出淤青來,何況樊英是起了賊心,有意想從人群中把她擄走的。
刑氏氣得發誓要那樊英吃一輩子牢飯,也派了心腹去衙門候著探消息。但凡有樊家人、或者與樊家相關的人去衙門想求情,一律攔住。
攔不住的,動手打也得打住了。
她倒是要瞧瞧,天子腳下,膽敢目無綱紀擄劫侯府之女,還有沒有王法可言。
雖受了點皮肉苦,但葉榕還好,沒怎麼嚇著。
被嬤嬤們護著送回來后稍稍休息了會兒,她就好了。
只是想到方才那一幕,她還是覺得有些膽戰心驚。人心可以險惡到如此地步,也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她與樊昕的確算有些過節,且不論緣由,不管怎樣,樊家好歹也是將軍府第,吃皇糧的,就膽敢這樣公然擄劫良民,眼裡簡直沒有律法。
她不知道這是樊英一人的謀划,還是樊家所有人都參與了。當時如果不是有魏昭在,或許現在,樊家的計謀已經得逞了。
葉榕不敢想後果。
她如果真被樊英擄走,就算沒有失了清白,平白無故消失一個晚上,也是名聲不保了。她名聲不保,毀的是全家的姐妹。
樊家真的是太惡毒了。
「姑娘,您喝點熱水吧。」桂圓紅著眼圈遞了水來,「您別害怕,已經沒事了,是魏二爺救了您。」
蜜餞也站在她床頭哭,不敢哭出聲來,只偷偷抹眼淚。
葉榕怕她們擔心,只安撫說:「我沒事。」
刑氏外頭吩咐了一遭,回來后,挨著女兒坐下來,緊緊握住她雙手:「女兒,你放心,那樊家賤戶膽敢要害你,娘一定要他們樊家遭到懲罰。只是苦了你,平白受了這樣的驚嚇。」
葉榕自己倒還好,就是怕四妹小,受了驚嚇。
「四妹妹怎麼樣?」
刑氏說:「桐丫頭多少嚇著了些,不過還算好,府醫開了點安神的葯,她喝了睡下了。你嬸娘也是嚇著了……好在你們倆都好好的。」
府醫開了安神的葯,刑氏親自餵了女兒喝下,葉榕也睡下了。
等女兒睡著后,刑氏親自替她掖好被角,這才去了外間。
一出去刑氏就問自己的貼身嬤嬤:「世子爺呢?他自己人沒過來探望,可打發了人來問一聲的?」
貼身伺候的嬤嬤忙說:「倒是打發了人來關心問了一句姑娘的情況,奴婢跟他說,姑娘嚇得厲害,已經歇下了。」
刑氏冷哼一聲:「自己女兒吃了這樣的虧,他倒是坐得住。」
嬤嬤忙說:「爺們或許有別的事情要忙,可能明兒就來了探望姑娘了。」
「別的事情要忙?」刑氏擰眉,「怕不是被唐家人請了去,此番同唐家樊家一起商議怎麼救樊英出來吧。」
嬤嬤說:「世子爺倒是沒出門,聽被派來的小廝說,世子爺在書房研讀兵書呢。」
刑氏百般瞧不上這位世子爺,言語間難免也有些不客氣:「研讀兵書?本事不夠,再怎麼研讀,也不過就管那麼點兵。如今不惑之年了,還沒什麼大出息,這輩子也就看到頭了。」
夫人妄議世子爺,嬤嬤雖然心裡贊同夫人說的,但卻不好開口。
只能撿著高興的事情說:「好在咱們大爺本事,這回考了全院第一名,下回指定秋闈奪得頭名。」
這兩日只要一提起葉蕭,刑氏就是高興的。
刑氏一夜沒睡,次日一早得了消息,說是樊英已經被關押進京兆府大牢,基本上是定了罪。只是立案判書走流程需要些時日,暫且判決文書還沒有下來。但京兆尹開堂審理的時候,是打了板子又定了罪的。
看著那意思,怎麼著也得吃幾個月牢飯的。
葉蕭回來把公堂上的細節一一說與母親聽,刑氏聽后,倒是心中暗暗欽佩這魏二爺的聰慧與手腕。
公堂上原告呈詞,不是告樊英擄劫良家貴女之罪,而是控告樊英為了一點私人恩怨動了殺心。這樣的話,一來,可以免了女兒侄女們名聲受損的危險,二來,雖則沒有真正傷著人,但犯人被當場抓獲,又動機明顯,鑽點律法的空子,的確是夠那樊英吃幾年牢飯的。
正好,也借著這個機會又把當初榮國公府葉樊兩家姑娘賽馬的事情說了一遍,細節之處一一說清道明,甚至特意點了樊昕為了贏得比賽,拔刀子傷了顧家一匹馬的事。
特意點出這件事情來,也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府尹,若不是當時有人立即將人救下,或許葉侯府兩位姑娘的下場,便是榮國公府那匹馬的下場。
如此,也更能坐實樊英意圖殺人的目的。
刑氏以前只覺得這魏二不過一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又沒什麼上進心。如今細細品來,只覺得是這孩子藏拙了。
又知道兒子自從與魏二走得近后考試成績突飛猛進,不由心裡又記了他一個好。
「公堂上既是提了顧家,府尹應該是要派人去顧家探問情況的。顧家人怎麼說?」
葉蕭如實道:「本來是該當堂就差人去問的,只是畢竟是榮國公府,當時已是深更半夜,府尹不敢半夜打攪。所以,應該是今兒早上去。」
刑氏卻眼皮一跳,心下有些擔心。轉身緩緩落座后,才慢悠悠道:「唐樊兩家交情深,那唐統跟樊賓可以算是異姓的親弟兄。這些年,樊家唐家早就擰成了一股繩,如今樊家出了事兒,唐統肯定會幫著籌謀。」
「唐統與顧旭私下有些交情,說不定會早先一步去顧家求情。若顧家的人不肯作證,樊英估計會少判幾個月,甚至可能只關幾日就放出來……那我榕兒豈不是白白受了這份罪?」
葉蕭覺得不可能:「樊昕賽馬拔刀是事實,顧家怎麼可能會睜眼說瞎話?」
刑氏心裡想的是,其實這件事情與顧家無關,是為了多判樊英一些罪,硬將顧家拽進來的。相當於是葉家拿顧家做了把刀,朝樊家砍去。樊家與顧家確實也有些關係,如今雖然鬧了矛盾,但顧家未必會願意為了葉家徹底不顧樊家。
刑氏私心上當然是希望顧家站在葉家這邊的,但她換位思考了下,若是她如今站在顧家的位置,其實未必會為了一點不相干的事情得罪人。所以,這樣一來,刑氏就不確定顧家人的想法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顧家二爺對樊家小姐十分上心,若顧昶極力求家中長輩,顧家總歸還是會顧及顧昶的情緒的。就算不會睜眼說瞎話,但只要保持中立的態度,表示不摻和進這件事情中來,案子中,這項罪責,估計就成立不了。
刑氏不由得又疑心起魏昭的意圖來,畢竟他那麼聰明的性子,那麼縝密的思維,不可能不會明白這件事情中把顧家拉進來的嚴重性。他若知道,為何還要這樣做?
目的是什麼。
刑氏正想著魏昭的目的,外面有丫鬟進來稟告說:「魏二爺來了,說是來探望府上兩位姑娘的。」
刑氏忙問:「魏二爺現在人在哪裡?」
那丫鬟回道:「魏二爺聽說老侯爺在家,先去拜訪了,說是一會兒再過來探望咱們姑娘。」
刑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打發了那丫鬟,刑氏又看向兒子道:
「你一回來就往我這裡跑了,你祖父祖母也在等消息,你也親自過去一趟吧。」
「是,母親,兒子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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