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9章

第28、29章

第28章

魏昭很快從老侯爺那邊過來,原該是葉世子接待的,不過,當初在梅花庄的時候,魏昭得罪了葉世子,所以,葉世子只託病稱不便接待,所以只能是刑氏這個主母接待。

本來刑氏也沒指望葉世子能出來幹什麼實事,而魏昭過來也不是探葉世子的。所以,他出不出來,其實沒所謂,沒人在乎。

一見到魏昭,刑氏就非常感激的說:「魏二爺,您於小女有救命之恩。待她好了,我定帶著她親自登門拜謝。」

刑氏十分客氣,魏昭直言不敢當。

「葉大姑娘可還好?」既是來探病的,肯定要關心幾句。

刑氏招呼魏昭坐下,之後她也坐了下來后,才說:「倒是沒有太傷著哪裡,只兩隻手臂被抓得淤青了。不過,也的確嚇著了,喝了大夫開的安神葯后,睡下還沒醒。」

魏昭點點頭,說的嚴肅又認真:「當時晚輩就站在離葉家兩位姑娘不遠的地方,那樊英剛出手,就被晚輩發現了。所以,夫人不必擔心。」

魏昭沒明說,但暗示的意思,刑氏是明白的。意思是告訴她,葉家兩位姑娘的名聲並未受損。

魏昭是聰明人,刑氏也是。所以,兩人說起話來縱然有些拐彎抹角沒有直言,但彼此也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刑氏依舊十分感激:「京兆府衙門的事情,蕭兒都告訴我了。魏二爺當真是百般替我榕兒籌謀,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刑氏面上慈祥,語氣溫和,態度也十分好,但話鋒一轉,卻意有所指,「你替小女考慮,定死了樊家那畜生的罪,也搬出了榮國公府來,想必那畜生得下獄吃牢飯。」

「樊家這個年,指定是過不好了。」

魏昭垂眸輕笑,徐徐道:「說句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話,我魏昭既與葉兄是至交,那他的妹妹,便是我魏昭的妹妹。有人欺負我的妹妹,我自當不會手軟。」

魏昭雖混賬不務正業,但為人爽朗豪氣,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所以,刑氏一時倒是相信他的話。

不管有沒有目的,但至少是做了對榕兒好的事情。若是換作她,她當時若是在衙門,定也會為了定死樊家那畜生的罪,而冒著得罪顧家的風險。

刑氏開明,也懂得感恩。沒道理人家救了自己閨女,還得反過來質疑人家的用意。

不管是不是別有用意,既然他沒說,刑氏都當作是沒有。

只是,魏昭沉默一瞬,又道:「晚輩聽葉兄說,夫人您十分看重榮國公府的顧大爺。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瞧一瞧,看顧家是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家。」

刑氏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的,她倒也想看看,顧家最終會怎麼選擇。

「夫人,二夫人並四姑娘來了。」丫鬟來稟告。

刑氏立即起身迎出去,看到葉桐,她心疼道:「桐丫頭怎麼也來了?她該好好歇著才是。」又說,「若不是有貴客在,我該去看看桐丫頭的。」

二夫人道:「正是聽說貴客在,弟媳這才來的。桐兒倒是沒事,她從昨晚上開始就愧疚,說如果不是她纏著榕兒出去玩,也不會出這種事情。她過來,想看看她大姐姐。」

「外頭冷,快進來說。」

葉桐母女先去了葉榕房裡,既然知道魏昭也是來探病的,刑氏便也邀了魏昭一道過去。雖然不太合規矩,但魏昭是兩個丫頭的恩人,既來探望,總不好拒之門外。

再說,這麼多人在呢,說不了閑話。到時候,有屏風隔著,誰也看不到誰。

葉榕剛剛醒,才梳洗好換好衣裳。聽說魏昭來了,她又躲進了內卧。

葉桐進內卧與姐姐說話,魏昭則立在屏風外面。刑氏說:「榕兒桐兒,魏二爺來探望你們了。」

葉榕立即起身,朝著屏風福下身子行禮,方說:「榕兒謝過魏二爺救命之恩。」

葉桐也道:「桐兒也多謝魏二哥。」

魏昭一身雪青色錦袍,仙人之姿,高大儒雅,聞聲略頷首道:「兩位妹妹客氣了,昨兒也是我的失誤,害兩位妹妹受了驚嚇。也不必往心裡去,更不必擔心外頭人怎麼說。明事理的人,都只會替二位妹妹鳴不平。」

葉榕又欠身:「多謝二爺寬慰。」

既是已來探望過,全了禮數,魏昭也不便久留,只側頭對刑氏說:「晚輩告辭。」

刑氏親自送人出去。

屋內,葉桐坐在床邊哭:「都怪我不好,是我貪玩的緣故,險些害了長姐。」

葉榕握住葉桐手,安撫她道:「是賊人起了歹心,如何能怪到你頭上去?樊家既是想害我,肯定是籌謀已久了的,即便不是昨天,也是日後。所以,你萬不要自責。說起來,你還受了我牽連,昨兒嚇著你了。」

葉桐膽子小,的確是嚇著了。呆在一邊,就一個勁哭,葉榕便一直安慰她。

葉桐母女離開后,刑氏進了女兒內卧來,說了衙門裡的情況。聽后,葉榕有一瞬的沉默。若不是窺得天機知道日後魏家要遭滅滿門之罪,她也會十分感激魏昭的。可既然知道天機,她就不會把魏昭想得那麼簡單了。

拖顧家下水,想來不是為了她,或許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讓顧家難堪。左右是得罪人,就看顧家怎麼選擇了。

是選樊唐兩家,還是選葉侯府。

葉榕母女是無話不談的,既然葉榕有想法,自然與母親說:「自來文臣武將水火不容,魏家一門文臣,顧家滿門武將,都是處於權勢的中心。魏二爺這樣做,可能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女兒,但也不排除想順帶為難一下顧家。」

女兒明白的,母親自然明白。

刑氏說:「她救了你,又在京兆府據理力爭幫你,這個恩情,咱們得領。不管他為的是什麼,只要他說的,咱們心裡可以不信,嘴上一定要相信。」

葉榕贊同母親的說法,點頭:「女兒知道了。」

刑氏又道:「馬上過年了,這些日子你好好歇著。等過完年,尋個日子,娘帶你去魏國公府拜年。」

葉榕明白母親的意思,是要帶著她去謝恩的,葉榕應下了。

顧家那邊,唐統倒是沒去求情,但夜裡樊家人知道樊英傷人被抓押送衙門的時候,就求去顧家了。樊賓夫妻帶著女兒樊昕,跪在顧府大門口,求顧家開門讓他們進去。

外面天寒地凍的,又是深夜,顧家怕鬧出人命來,於是請了樊家人進去,好好招待。

別人沒出來,只顧大夫人露了個面見了樊家三口。樊家什麼裡子面子全都不要了,只求顧家救救他們家阿英。

樊賓還算好,畢竟是男人,沒徹底失去理智。但是樊昕母女倆,已經給顧大夫人下跪好幾回了。

今天街上發生的事情鬧得大,顧家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也明白樊家求上門來的原因。不過,顧大夫人給不了他們承諾。

安撫住人後,顧大夫人吩咐了下去,讓好好招待樊家一家。之後,她去了老夫人那裡。

老夫人屋裡,此刻顧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在,皆是等著顧大夫人回來。

顧家與樊家本來也沒什麼交情,這下顧昶跟樊昕的親事也掰了,兩家更是無交情。何況,也的確是樊英起了歹念,如今的一切,都是樊家人咎由自取,是活該。

本該一口回絕樊家的,只是他們家有個不爭氣的老二,偏瞧上了人家姑娘,這下日子一直鬧著呢。現在知道樊英出了事求上門來了,更是鬧得不可開交。

到底心疼孫兒,老夫人便猶豫了。

顧大夫人回來后,如實說:「這樊家母女都給我跪下了,我是尋了借口這才得以脫身的。母親,這事還得您拿主意。」

顧二夫人是萬般瞧不上那樊昕的,只是可恨兒子惦念著,她怕刺激得兒子太過,以後兒子會與家裡反目成仇。這個死孩子,是頭倔驢,死勸都不聽。她就這麼一個孩子,若是關係鬧得太僵,她也怕啊。

再說,其實也無需顧家特意做什麼,不過保持中立態度、讓葉家告不成便行。

於是顧二夫人建議道:「那樊家就樊英一個兒子,若是真敲定文書定了罪,留了案底,這輩子的仕途前程可就毀了。我聽說,已經打過他板子了,他也吃了苦頭,沒必要趕盡殺絕逼人走死路。」

顧三夫人素來心直口快,立即反駁:「二嫂此言差矣。這怎麼能說是葉家趕盡殺絕呢?分明是那樊英有錯在先。好在葉家姑娘沒什麼大事,若真出了事,那可是人命。」

顧二夫人狡辯:「可不就是沒事嘛?若真有事,我也不會這樣說了。」

顧三夫人:「若真出事,那樊英可得受極刑拿命去抵的,豈是吃牢飯可以解決的?」不顧二夫人臉色,三夫人繼續道,「我看這事兒完全怪樊家,小門小戶出身,眼界窄,心胸也不寬闊。那樊家丫頭既輸不起,為何還要跟人比?就因為妹妹輸了比賽丟了親事,攀不上高枝兒了,哥哥就把賬算在別人頭上?」

「竟然還起賊心當街行兇,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壞。」

「像這種心術不正的,就該關進去好好治治他,免得危害百姓。」

「我哪裡得罪你了,你今天怎麼跟我幹上了?」二夫人甩臉色。

三夫人根本不在怕的,只說:「二嫂有私心,誰看不出來。你關心你兒子,怎麼不替大嫂想想?那葉家姑娘,可是入了母親跟大嫂的眼的,說不定,就是咱們家未來的嫡長媳。為了一個樊家得罪葉家,可不值當。」

二夫人氣得要死,卻理虧,根本說不過三夫人。

老夫人懶得理她們倆,直接問大房的:「你們是怎麼想的?」

第29章

大夫人心裡自然是不想管樊家的,這樊唐兩家,就是一丘之貉。唐家能算計他們母子想嫁個庶女來做國公府嫡長媳,這樊家又因一點小事懷恨在心公然罔顧律法當街行刺侯府貴女。

這都是些什麼人?這簡直就是潑皮無賴啊。

到底是小門小戶,沒念過什麼書,也不懂什麼法。這樣的人家,還不想法子徹底斷得一乾二淨,難道日後還繼續走動等著被牽連嗎?

大夫人心裡是這個想的,但因老夫人在,也知道老夫人心裡心疼仁義那孩子,所以,也就沒說出自己的想法來,只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這事咱們小輩都做不得主,母親您既然在,還是您拿主意吧。」

老夫人沉著一張臉,特別冷肅,一時沒說話。

顧二夫人見狀,就又說:「兒媳也知道,樊家那小子就是個殺千刀的,兒媳百般瞧不上他那樣的行為。只是,仁義這死孩子一根筋,兒媳是怕樊家出了事,他會一蹶不振。甚至……萬一跟我母子決裂,可怎麼辦。」

顧三夫人忽然起身說:「母親,兒媳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老夫人沉沉嘆了一口氣。

思慮一番,最終還是說:「咱們不能寒了葉家姑娘的心,你弟妹說的對,樊家咎由自取。等京兆府的人來了,就實話跟人家說。」

老夫人發了話,幾位夫人都不敢說別的,只能應下。

等到天微微發白的時候,顧家又出事了。顧二夫人匆匆往老夫人院里跑來,哭著說:「母親,仁義那個死孩子啊,他竟然割了自己頭髮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他知道樊家人就在府上,這會兒已經跑去跟樊家人呆一起了。」

「這孩子從小脾氣跟牛一樣倔,兒媳真怕……」又捂著嘴巴說,「我怎麼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啊,我但凡要是再有一個兒子,我就不管他是死是活是去是留啦。」

老夫人被吵得頭疼:「你先起來。」一臉的不滿意,「哭哭啼啼,又是死又是活的,像什麼樣子?」

二夫人老老實實爬站了起來。

老夫人問身邊的人:「京兆府衙門的人來了嗎?」

那嬤嬤回話道:「正要稟告老夫人您呢。剛剛來,是府尹大人親自過來的。」

「可有好好招待著?」

「已經吩咐下去好好招待了。」又說,「府尹大人說了,這一早就上門拜訪,攪了您老人家的好夢,先給您賠個罪。說不急,他一個上午都有空。」

老夫人說:「幫我洗漱更衣吧。」

老夫人才洗漱完穿好衣裳,外面又匆匆跑進來一個丫頭:「老夫人,二夫人,二老爺回來了。」她一臉的急切之色,「二老爺一回來得知二爺不聽長輩的話,正抽著鞭子打二爺呢。老夫人夫人快去瞧瞧吧,二老爺真的是追著二爺打。」

「什麼?」二夫人都顧不得禮數了,直接扶著丫鬟的手就匆匆往門外去。

老夫人也過去了。

榮國公府的國公爺跟三位老爺均有很高的軍職在身,平時歇在京郊營地,一個月回來幾次。昨兒恰巧都不在家,是顧旭覺得事情怕不是表面上這樣簡單,所以當夜快馬加鞭趕去外面挨著見了幾位長輩。

老國公發了話,二老爺這才回來的。

幾位夫人趕去的時候,二老爺已經追著顧昶跑了近半個國公府。最後,顧昶急中生智,爬去了樹上呆著不肯下來。

二老爺直接吩咐下去說:「找斧頭來,把樹給我砍了。」

家丁們不敢不聽,立即尋了斧頭來,二老爺一把接過,幾斧頭砍下去,便把樹砍斷了,顧昶隨著樹冠一起掉了下來。正要跑,被二老爺一馬鞭抽了過去。

顧昶吃痛,雙手捂著屁股嗷嗷叫。

二老爺卻又一鞭子揮打過來,顧昶臉上立即受了傷,疼得齜牙咧嘴。

二老爺三下五除二便把人制服住了,然後大喊:「拿繩子來。」

立即有人遞上繩子,二老爺把人來了個麻花捆,顧昶再動彈不得。

二老爺拍了拍手,這才過去給自己母親請安。

老夫人問:「你怎麼回來了?」

二老爺說:「父親叫兒子回來的。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仁義這個忤逆子糊塗,還好有忠孝在。否則的話,咱們家可就要被魏家給算計了去。」

老夫人雖然是大長公主,見識大,但畢竟內宅呆得久了,很多事情想得不深。但聽兒子這麼一說,她恍然明白了。

她壽誕那日,兩個姑娘球場上賽馬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也就是說,就算顧家不肯出面作證,也有很多別人可以作證。

等到時候,顧家不但開罪了葉家,且也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不說魏家會不會想什麼心思繼續給顧家使絆子,便是顧家的死對頭嬴王府,也會逮著機會往死了落井下石。

為了一個不相干的樊家,顧家不值得這麼做。

於是老夫人立即嚴肅吩咐顧大夫人:「你親自去見一見府尹大人,那日發生的事情,只要他問的,只要你知道的,都如實說就成。」

「是,母親。」這也正是顧大夫人的想法。

顧昶嚎叫:「祖母!他是昕兒哥哥,他如果坐牢了,昕兒一家怎麼辦?」又說,「樊英是有錯,可他也挨打了,他受了罰了。如今葉家聽著魏家攛掇故意治他莫須有的罪,就是謀害。」

「你給我閉嘴!」老夫人已經半點疼惜憐憫之心都沒有了,「你爹打你打得沒錯,早就該打你一頓。你大哥只比你大兩歲,你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你真丟顧家的臉。」

二夫人心裡不服,卻不敢說什麼。

二老爺直接吩咐:「先把這個孽障關進柴房去。」

.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這回顧家是幫了葉家,跟府尹說了實話。樊家人知道后,樊夫人摟著女兒在顧家哭了一場,然後一家三口回去了。

路上,樊夫人腫著眼睛抱怨:「不是讓你去找唐統了嗎?他為什麼不來?憑他跟顧家大爺的交情,顧大爺會不幫咱們?」

樊賓道:「唐兄幫了忙的,但顧大爺並不承他的情,他也沒辦法。對方是葉侯府,唐家更不好過多干預,唐兄能為著英兒的事情厚著臉皮去找顧旭,已經算是很對得起咱們家了。」

樊夫人只哭:「葉家……葉家分明欺人太甚!先是毀我昕兒親事,再又是害我英兒入獄,我與他們家勢不兩立。」

又說:「那唐家姑娘都被葉家趕回來了,唐家還要顧及什麼葉家?」

「桃姐兒榮哥兒可還在葉家,姐弟二人的親事還捏在那大夫人手裡。」

梅花庄的事情唐家捂得緊,連樊家也不知道。唐統是這樣跟樊賓說的,樊賓也信了。

唐家也很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樊夫人恨不上唐家,自然又多恨了葉家幾分。

樊英很快定了罪,判坐牢一年。軍職也被革了,等明年這個時候從大牢出來,也是一介平民。又留了案底,日後仕途前程也不會如從前順利。

樊英犯罪的當晚,葉桃跟他在一起。後來出了這麼一大推事情,葉桃也是嚇得不輕。

當即就被唐家人送回來了,至於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隻字不敢提。祖母在氣頭上,她怕萬一祖母知道她當時跟樊家兄妹在一起后,會遷怒她。

其實她當時是故意那樣說的,就想夥同樊家兄妹一起罵罵她。可誰想到,樊英膽子那麼大,喝了點酒就敢行兇。

她可沒讓他這樣做。

不關她的事。

因為怕樊家的事會牽連自己,所以這段日子,葉桃老實得很。為了討祖母歡心,她也幫著說了不少樊家的壞話。

立場完全是絕對的,是站在葉侯府這邊。

葉榕這個年過得挺好的,因為出了事兒,所以都沒跟著長輩走親串友到處跑,除了跟著母親去魏家拜年。難得有幾日清閑日子可過,葉榕重新提起筆來,作了好幾幅畫。她最擅景,畫的便都是冬日的雪景圖。

這日葉榕正坐在窗戶邊伏案作畫,刑氏身邊的丫鬟來說:「姑娘,顧家來人了,說是探望姑娘您的。夫人正在接待呢,顧大姑娘在,夫人叫奴婢來喚您過去。」

過年期間,沒少人來探望,葉榕就猜得到顧家也會來,都習慣了。

就算心裡不想去,但也得應下:「你去跟母親說,我換身衣裳就來。」

葉榕才換好衣裳,正準備出門呢,自己的丫頭蜜餞就探得消息跑回來告訴她。

蜜餞氣喘吁吁的,一臉興奮:「姑……姑娘,嬴王府的兩位郡主也來了。帶了好些禮物呢,裝了一馬車,說全是上等補品,生生把榮國公府給比下去了。」

嬴王府?

葉榕倒是沒想到,嬴王府的人也會來。葉家與嬴王府,素來無交情的。

那麼,嬴王府多半是因為顧家來,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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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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