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
張頂頂覺得要去找年紀大的人問,就專門找半拉下午的時候,買菜賣菜的阿婆大爺的問。
「是啊,有這麼一個人,但是不在這裡了,去了西邊。」
「西邊哪裡啊?」
「戈壁。」
張頂頂心裏面哇涼哇涼的,這陝甘寧的戈壁地區,那麼大,她去哪裡去找啊?
自己當時就有點受不了打擊,蹲在地上,抱著腿就開始哭了,她壓力也很大。
「家裡有病人啊?」
張頂頂就點點頭,真的能治好病的,她什麼都答應的。
大家就圍著她看,這是一個特別安逸的城市,早上起來看到有人騎著自行車,慢吞吞的繞著牆根子走,半拉下午的人也不著急,都是慢吞吞的說話看熱鬧。
生活節奏慢,所以喜歡看熱鬧,也要偶好心腸,看張頂頂為難成這樣,總是有好心的人站出來出主意。
七嘴八舌的,「我知道,去哪裡,簡單的很,坐汽車去就是了。」
「不行,汽車到不了,在戈壁裡面呢,那裡面出來都用駱駝的。」
「我有個親戚去過。」
張頂頂一下子就抬起頭來,「大媽,您親戚去過裡面?」
「可不是,去玩的,大學生一個。」
張頂頂信了,她其實蠻單純的,自己帶著定位系統,隨身攜帶的,然後發給了誰呢?
給了周一平,給周一平打完電話,周一平就急死了,「你不要進去,哪裡都不要去,等著我找人帶你進去。」
張頂頂就等不起了,她現在就要進去,都快天黑了。
給周一平就氣死了,「臭脾氣,以前就這樣,年紀這麼大了,還是這樣。」
坐汽車最後一班,然後去了戈壁外緣,真的是特別荒涼的一個縣城。
荒涼到什麼地步呢,還沒有油漆工路,生活在還像是九十年代,汽車都不多見的。
然後人都看著你,因為你是一看就是外地的,張頂頂不敢去跟別人隨便說話,這裡人說什麼她聽不懂,然後一張口人家就知道外地的。
她自己打聽到那大學生的時候,都是晚上了,實在是不合適,但是她睡不著了。
自己就找了個賓館,然後就躺著,睡幾個小時就起來了,都沒有洗漱的,然後去敲門。
大學生媽媽開門的,「找誰?」
張頂頂是拿著禮物的,不敢拿錢出來,她買的水果跟營養品,還要一些肉,很實用的。
「大姐,有個事情請您幫忙--」
聽著張頂頂說完,大姐就開始喊人了,喊兒子起來了,人家很熱情,因為聽說是來找裡面老大夫的。
這人呢別說,還真的是有,年紀很大了,先前名氣很大了,因為醫院少,有什麼疑難雜症的,都去找他。
但是後來這邊有醫院了,也有小診所,都是西醫,治療的快,而且也方便。
那老先生住在戈壁裡面,一去一回,有個急病的也就沒了,而且交通不方便,所以說是不太去了。
但是年紀大的人,基本上是知道的,有個頭疼腦熱的,還是相信這個老先生。
一聽這大姐知道這人,張頂頂眼淚就下來了,自己哽咽了,「大姐,您不知道,我們沒法子了。」
「我丈夫,折磨的快不行了,實在是熬不住了,我就想著來找找,那邊我們聽人說過,這人很神。」
都說高手在民間,張頂頂是相信的,所以她來,哪怕找一萬個庸醫,能找到一個高手,她也願意。
大學生也很熱情,看到張頂頂有點羞澀,用普通話跟張頂頂溝通,一邊吃飯,家裡條件呢很不好了,一家子,圍著一個黑桌子,大概是炕桌。
上面就是土豆,不知道是煮出來,還是蒸出來的,然後一碗黑乎乎的鹹菜。
讓張頂頂吃,張頂頂是不吃的,她不餓,心口堵得慌。
她的包裡面只有牛奶跟水,還要巧克力豆,其餘的一概沒有吃的。
「我去過,前不久去過的,因為我們去畫畫來著,老師布置了作業,要去寫生,我想著小時候去看過洞窟,裡面有壁畫,我就想著去畫畫。」
很質樸的一個學生,這大學生學美術的,這麼一個家庭,走出來一個美術生很不容易,而且是在北京讀大學的。
同學們交作業,寫生的作品,都是去南邊的城市,什麼蘇州無錫,還有什麼安徽,那些山好水好的地方,首先感覺在那裡,本身就很美麗。
這孩子只能回家,沒錢去各地寫生,而且一有空就回來幫他母親幹活了,因為他父親是身體很一般的人了,全靠著他母親。
所以就覺得自己這地方特挺好的,就去戈壁裡面去了,裡面很少有村莊了,但是很多老人還是在裡面的。
「你見過那個老先生嗎?」
「沒見過,但是我去過他們村子。」
一點一點的福音,聽得張頂頂想流淚,她跟自己說,給自己打預防針,萬一找不到,或者萬一找到了沒有用,也不要氣餒。
她也怕自己受不了。孤注一擲的來這裡,結果什麼都沒有,就跟沒有希望了一樣。
「我們進去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要,我帶著了。」
大學生自己拿著自己小時候用的書包,很破了,然後裡面放早上起來的土豆,一下子就是半兜子,然後就是拿著兩兜子水。
「我們要走一天,中間到村子裡面借宿,第二天早上起來再去,這樣兩天就到了,回來兩天,要四天。」
張頂頂點點頭,自己包裹好了,然後戴上帽子,「大姐,謝謝您了,您等我回來了,好好謝謝您。」
人家大姐就擺擺手,沒事,他們都習慣了,也不怕是人販子。
這個季節,沙塵暴就已經開始了,風沙很大,一會張頂頂就覺得自己頭頂上就全是沙子了。
沒有力氣說話,只想躺著喝水,一會太陽出來了以後,她覺得自己就要烤乾了,像是一個沒有水的魚一樣。
臉上也是乾巴巴的,太陽在沙子上,你就感覺自己像是鐵板上的肉,刺啦刺啦的冒煙。
她體力根本就不行,自己恨不得兩腿爬過去了,包裡面帶著現金的,她自己現在覺得就是累贅,帶來的水,她自己喝了不少,但是生怕迷路了。
大學生有時候也會迷路,這裡根本就沒有路,但是也不慌張,這附近村莊還算是多的,越往裡面走,人越少,最後就只有那麼一個了,所以不怕迷路,怎麼也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張頂頂到了大中午的時候,樹蔭都沒有,她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死在裡面了,鞋裡面都是沙子。
唯一撐住的一口氣,就是成成,成成還在等著呢。
成成自己經常看著門口,護工自己開門關門的進來,成成都要看一眼,然後就轉過臉去了,一直不說話。
護工沒什麼用的,就是在這裡做飯然後打掃衛生。
最大的一個作用,可能就是看著成成,防止他傷害自己,有時候摔一地的東西,護工自己就去打掃。
護工給他嚇得啊,全程都是無交流的,到飯點了,就放桌子上,然後吃藥的時候,拿著葯放在桌子上,成成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摔了,然後護工就重新放一份。
護工是專門給有錢人伺候的,成成在她眼裡面,就是個脾氣不是很好的有錢人,當然脾氣更差勁的也有,脾氣好的也有。
她也是很好奇了,兒子每天都來,倆兒子輪流來,成成想見的時候少,絕大多數是不見的。
既然不見,那每天眼巴巴的看著門幹什麼,護工也是蠻好奇的。
「有沒有電話?」
突然一句話,護工嚇了一跳,聲音沙啞的厲害,這是第一次成成主動跟她說話。
看成成神色,才試探的說了一句,「電話嗎?」
成成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有沒有?」
護工搖搖頭,正兒八經的站在那裡,板板整整的回答,「大蔡先生剛打電話問午餐,小蔡先生早上打過一次電話。」
成成就不說話了,自己坐起來,然後穿鞋子,站在陽台那裡,看著下面。
護工就去收拾了,她不知道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有錢人的世界,她一直都不太明白。
房間裡面是保持安靜的,隔音效果絕對是最好的,晚飯前突然就下大雨了,這個季節竟然還有颱風,在這邊影響很大了。
雨水嘩啦啦的,然後風也大,真的跟世界滅亡一樣,成成就受不了這個,頭疼的不行了。
護工根本就不敢進去,醫生也只能是鎮定劑之類的東西,因為還在治療當中。
成成是不允許任何人對他進行禁錮注射的,他今晚脾氣就特別不好,跟小時候一樣,看什麼都是明顯不高興的,帶著脾氣的。
醫生勸了很久,最後全都走了,針管什麼的,都在地上,摔一地,他不配合。
護工就嚇死了,自己不敢進去,聽了好一會,裡面沒有聲音了,才進去。
結果一開門,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出去。」
護工沒二話的,馬上就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給皮皮打電話,皮皮就愁死了呢。
他這邊打算回內地,那一定是收攏一下的,很忙,忙的累死了。
外面颱風,不能出門,他跟護工說,「電話給我父親。」
護工就很不情願了,嚇死了,硬著頭皮進去的,覺得自己賺錢也是蠻辛苦的。
「大蔡先生電話。」
放在成成枕頭邊上,然後就出去了。
果真是剛關上門,手機就摔了。
護工自己拍拍胸口,心想,就知道是這樣的。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裡面的脾氣很大了,大概是天氣的原因,所以心情很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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