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設宴
孟太后從小就最是喜歡這樣閃閃發亮、光彩奪目的珠寶,她自己一直收集珍藏了許多,如今壽安宮的庫房裡還專門辟出一塊地兒來存放孟太后收集來的那些奇珠異石。
故此可以說閱盡天下奇珍異寶的孟太后眼光自是有的,這些寶石的品種她都見過,但是匣子里的這些寶石明珠所有的皆是罕世的極品,有好些即使是她貴為太後身在皇家也不曾見過的。
孟太后想起兒子曾與自己說過的話,說淺淺乃是嘉和帝的後人,嘉和帝隱退修仙在沒了蹤跡,可坊間一直都有傳言,當年嘉和帝南征北戰,據說是積累下一大批私產寶藏,藏在某個不為人知之處,就是這些年,都還會時不時冒出一些人來想去尋那所謂的「嘉和寶藏」,孟太后一向就當個故事聽,現下想來,或許「嘉和寶藏」是真的也說不定,只是或許並未被掩埋起來,而是全都留給了嘉和皇帝的後人。
和之前藍淺淺一出手就是滿滿一盒子一直被奉為稀世珍寶的深海白珍夜明珠一樣,就這一匣子璀璨的珠寶奇石的價值孟太后都不太敢想象。
這一家人出手闊綽得令她這個一國太后都不禁感到咋舌,所以這一家人到底是有多有錢啊?!
要是藍深深換了別的送,以孟太后的身份地位自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這份見面禮是真真兒地送到了她的心坎裡頭,對於這樣一盒華光璀璨的各色寶石,孟太后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看著孟太後有些發亮的眼神,藍深深笑容淡然,卻讓人挑不出錯處,「太后喜歡便好,本來這次出門著急,這份見面禮也備得匆忙,心意不足,實在慚愧。」
一旁的章華大長公主是完全不知道任何內情,見藍深深這麼說,極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她十分敏銳地隱隱察覺,自己認的這個貴妃義女,恐怕真正的家事背景比她目前這個永樂侯與長公主義女的身份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關太后和陛下神情都很鎮定,似乎早就知道了什麼,故此章華大長公主便也按捺下心中的重重疑慮繼續笑得端莊得體。
趙元衡牽著藍淺淺進來的時候,殿里氣氛正熱。
見太后親親熱熱地拉著藍深深在交談著,趙元衡暗中瞥一眼桌子上的那一下子寶石,嘴角不著痕迹地微微一抽,果然是孿生姐妹,這行事風格還真是一模一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孟太后對藍深深和流光很是熱情,這便算是一個家宴,雖然場面不大,但孟太后萬分終是,壽安宮裡男女分席而坐,席間也算是賓主盡歡。
孟太后興緻極好,稍稍多喝了幾口酒,這會兒有些微醺,她看著藍深深道:「深深啊,要不……便留在京中吧,便讓皇帝給你們小夫妻倆個爵位誥命,這樣一來,淺淺有自己真正的家人撐腰便也不會覺得孤單了,還能時常進宮來看看哀家……哀家當真是喜歡這對姐妹……」
趙元衡一聽,看了流光和藍深深一眼,按照淺淺的說法,藍深深乃是這天下水澤之中萬物生靈的未來掌管者,想是應該不會比他這個人間帝王來得閑的,何況這二人也從未有流露過要久留的意思。
於是趙元衡果斷地阻止了他親娘越說越興奮的話,「母后!淺淺的姐姐和姐夫在家中都有自己的產業要打理,他們不能久留很快便要回東境的。」
「是呀是呀,他倆都特別忙,很快便是要回去的,不會在京久留的!」
藍淺淺狂點頭幫腔應和趙元衡,要是藍深深和流光在這裡住下來,且先不說深海的事物,她阿娘要是知道了,估計兩天就能殺到京都來,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了她阿娘,到時候誰都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藍深深聽著幾人的話,和流光若有所思地對視一眼,而後看向藍淺淺和趙元衡的眼神中似別有話意。
孟太后一聽,有些失落,嘴角微微垮了下來。
一旁的章華大長公主很是會擦眼觀色,見陛下和貴妃似乎都有些欲言又止的,她急忙出來打圓場,笑意盈盈地道:「……啊呀對了,陛下前幾日命人給府上送來的那一大塊珍禽白肉,昨日我也命侯府的廚子割了一塊烹調著嘗了味兒,那滋味還真是鮮美極了,綜哥兒吃得都差點舔了盤子,這還得多謝陛下恩典!
這不,方才和太后正聊著,太后說要把陛下給送來是壽安宮的那塊今日也做些來在席間分賜,這御廚的手藝可不是我府中的廚子可比的,今日是有口福了。」
之前無崖子按照趙元衡的命令將坍塌的山洞有挖開來,自己獨自進去挖出了雌蛇妖的內丹給藍淺淺服下,後來那巨蛇的屍身便被無崖子悄悄帶回了他的住處。
那巨蛇有一層覆蓋著堅硬蛇鱗的外皮,被巨石砸下,明明有些地方的肉都已經被砸爛了,那一身蛇鱗卻依舊完好無所,無崖子便將整條大蛇解剖分離開來,有幾段蛇身還是保存完好的。
無崖子知道藍淺淺的身份后倒也不敢私藏,經過藍淺淺的點頭同意后,他留下一身蛇鱗皮自己搗鼓,為了感謝他的幫忙,藍淺淺還特意給他多留了一塊蛇肉。
而剩下的一些能用的,蛇膽有被藍淺淺拿去泡了她獨門秘制的「藍氏蛇膽酒」,每天都逼著趙元衡喝一杯,喝得趙元衡差點燥出了鼻血,一身雄力無處使,只好拉著藍淺淺夜夜笙歌,這些日子以來日高起的君王早朝遲到那是常有的事。
而那幾段完好的蛇肉,藍淺淺給趙元衡留了最好的一塊,剩下的給太后拿過去了一些,藍淺淺與章華大長公主處的也算不錯,便給安樂侯府也送去了一些,自是沒告訴她們這是萬年修為的蛇妖身上的蛇肉,只說是皇帝意外得來的珍惜野禽的肉,給太后和長公主嘗嘗鮮。
孟太后一聽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那塊不知道是什麼的肉,看起來白嫩彈潤,晶瑩剔透,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既然是兒子送來的孟太后便也沒有想太多,前幾日她讓御廚試著小小地做了一碗肉羹來嘗嘗,竟是超乎她想象的美味,湯汁鮮美,肉質嫩滑,孟太后什麼山珍海味沒嘗過,卻也是第一次吃到這般美味。
而且之前由於四個孫兒出事,特昏厥過去,即使後來無大礙醒來,但也總是在夜裡發汗驚醒睡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前幾日喝了那肉羹以後渾身的精神氣便足了許多,面色也紅潤好看了不少,夜晚也是睡得香甜。
所以今日她便想讓大家都嘗嘗。
今日的蛇肉倒沒有再煲成肉羹,御廚們費盡了心思想鎖留住肉質的嫩滑鮮美以達到最佳烹飪效果,苦思冥想研究許久之後,決定以石板炙烤。
炙烤的蛇肉被端上來的時候還在冒著油滋滋作響,原本潤白剔透的蛇肉此刻表面被炙出一層微微的金黃,簡單地撒上些鹽粒兒,再撒點蔥花,散發出陣陣鮮香,盛在精美的花型建盞中,小胖子齊綜之已經盯著在咽口水了。
炙肉被端上桌,趙元衡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拾起牙箸夾起一小塊,又猶豫了一會兒才放入嘴中,藍淺淺給他留的那塊一直冰鎮這還沒吃,這是他第一次這雌蛇妖的蛇肉。
炙肉表面微微酥脆,內里依舊鎖住了蛇肉本身的嫩滑多汁,再簡單地撒上鹽粒保留了最原始的口感,一口咬下去,鮮咸鮮嫩的口感一下子在唇齒舌尖鋪開來,趙元衡挑眉,竟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對比第一次在白水城的時候吃到那碗讓他記憶深刻的蛇羹,趙元衡湊到藍淺淺耳邊小聲問道:「不是說這蛇妖與之前在洛川作亂的那條是同一品種嗎,還是夫妻來著,怎麼……怎麼口感會差這麼多,莫非母蛇比公蛇好吃?」
藍淺淺一愣,而後捂嘴偷笑,也湊過去和趙元衡咬耳朵,「自是同一個品種沒錯,不過我都沒吃過,也不知道兩者口感到底如何,想來是不會因公母而有多大差別的,想必滋味都還是不錯的。
上次在白水城你之所以會覺得難以下咽,一是因為那次那雄蛇遭了雷劫,天雷劈身,所以它的肉都被劈成交焦炭,又在渾水裡泡漲了,河伯那時也是尋了好久才尋出一段勉強還可以入口食用的,便拿來給你當葯吃了,而這雌蛇只是被石塊砸爛了些,還是能挑出一些完好的肉段來……這第二嘛,當時給你煮蛇羹的事咱們在白水城暫居的那戶人家的嫂嫂,手藝真不能恭維,自是沒法和宮中手藝精湛的御廚相提並論。」
說著她將自己面前的那一碟推到了趙元衡跟前,「你既喜歡吃我便將我的也給你吃罷,這蛇妖都是有上萬年修為的,和那蛇膽酒一樣,吃了即使不能長命百歲,但也大有裨益。」
趙元衡一聽,又把碟子給推了回去,「那淺淺你也吃點吧,味道真的很是不錯。」
藍淺淺忙不迭搖頭又給推了回去,「不不不,你吃吧,這對我來說毫無用處,吃了多是浪費,還是阿執你吃吧!」
其實藍淺淺是根本吃不下去,且不說這蛇肉對她和藍深深這樣的人來說毫無用處,最主要的事當日她在山洞裡與那雌蛇妖大戰一場,最後那醜陋的巨蛇還是被他親手殺死的,這會要吃它的肉,想想當時,藍淺淺是真的有點反胃。
趙元衡聽了藍淺淺如是說這才放棄退讓,吃這個比被逼吃那慘綠齁苦的蛇膽酒實在好太多了,於是他自己又夾了一塊吃了起來,藍淺淺還在殷勤地幫他布菜。
兩人的這番膩齁人的互動看在在座人的眼中,孟太后樂得掩嘴偷笑,章華大長公主微覺詫異這當眾秀恩愛的帝妃,但也並未表露出來。
而藍深深看在眼裡卻目光沉沉。
那蛇肉上因撒了蔥花,她也一口沒吃,全塞給了流光,自從藍深深第一次出水到現在為止,她一直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事便是人類為何會要吃蔥花這般可怖的東西?!
「這妖蛇不愧是活了上萬年,這肉質都和一般的確蛇不一樣,確實鮮美,還有這些御廚手藝倒真是不俗,深深你真不吃?要不我給你將蔥花撥掉,你也嘗一嘗……深深?」
流光見藍深深對著一個方向凝視不懂,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正巧看見的便是藍淺淺和趙元衡兩個人頭對頭湊在一起膩膩歪歪,不知在說笑些什麼,還時不時甜甜蜜蜜地對視一眼。
流光看著藍深深眸中幽深的藍,他也知道藍深深心中所想,放下筷箸,微嘆口氣,用神識與藍深深交流,「深深你也別太擔心了,不管如何,等這過後咱們總得先問問淺淺自己的意思,也不能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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