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尖上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尖上的人

她一驚,已從神遊中回來,深雪正坐了她對面打量她,數日不見,她消瘦了不少,經過這些日子的折騰,以前對她的尷尬也早已煙消雲散,而對柳夢留的那段隱秘而懵懂的情愫,似乎,也因司馬默的強勢闖入而衝散的一點不剩。

饒她再怎麼不信命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命運弄人。

「深雪,你還好么?」她微白的臉讓人心疼,忽的就自責起來,這幾日她一直縮在自己的龜殼裡卻對身旁人不理不顧,而她面前的女子,雖依舊笑的燦然,可總看得她心裡發疼。

倒是深雪依舊像往常般指尖輕輕一戳她額頭,「還不是因為你,害的整個王府都提心弔膽的伺候著你這姑奶奶,我說,你怎麼就這麼中看不中用?」

見被損,洛霏這才微微放了心,也只有她依然是當她妹妹般的看待,洛霏看著她嘿嘿一笑,也不辯駁。

「要不出去走走?」

「可以么?」她頓時眼裡放光。

深雪把玩著指尖,瞥了眼面癱淺意,忽的就勾唇道:「有什麼不可以,現在三國可是傳遍了,說黛國的戰神王爺有個心尖尖上的人兒,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你要他也能給你摘來。再說,有我們跟著,怕什麼?」

看著女子興高采烈的去換衣,深雪含笑的眸一轉,停至一人身上,「待會我們可要說會悄悄話,你可別跟著。」

「恕難從命。」

似乎對淺意的拒絕毫不意外,深雪絕美的笑靨不變,走近了一搭她肩,語氣頗有些揶揄,「真是有趣,當初要她命的是你現在護她最緊的也是你,我看不止煙綻,就連你自己也是不曾想到的吧?」

淺意微微一震,面色依舊清冷,扭頭淡淡看著她,卻不說話。

「讓我跟她說說話吧。」她忽的神色有些莫名,語氣竟意外軟了下去,「就這一次,如何?」

看著她打量了自己片刻,然後一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深雪眸中微微一躍,「謝謝。」

她深吸口氣,站在淺意方才站的地方看著窗外景色,眼中微微迷濛,昨天的記憶不自覺又閃現了出來——

柳府石亭,不知是第幾次涉足這裡,而她,卻只能從他那裡得知他的消息。

坐躺在柳夢留懷中,藕臂微抬輕搭在男子肩頭,一手卻是摸進了他的懷中。

「這是什麼?」她微挑著眉,一臉的不懷好意,手中,一方潔白絲絹上隱隱透出些紅。

他睥了眼懷中笑若燦花的女子,素來平淡的語調此時透著一抹悱惻的莫名。

「本想著尋個時候給你,如今倒正是趕上了,罷了,你且取去吧。」

女子的笑一滯,但馬上又是痴痴笑了幾聲,毫不在意的將絲絹展開,只有八個字,她一目了然。唇畔的弧度,微微的僵了——

不及黃泉,無相見也。血紅的八個字,她從沒覺得如此刺眼過。

恨醉,你還是說出口了。

她安靜的靠在他的胸膛,嘴角的那份弧度不曾落下。

「人生如夢幻泡影,何苦執著。」

「何謂夢幻,何謂執著,宰相大人不如再教教我?」她早已恢復往常的嬉笑,宛若剛剛一瞬的黯然皆是幻影。

只是這次她沒得再入他懷抱,那自顧起身的男子讓她不甘,「柳夢留!」

「深雪姑娘還有何指教?」

「你這一生難道就真的沒有曾讓你心動過的人?」

憑什麼他能做到無動於衷,憑什麼!

他沒有回頭,那有著清蓮般氣質的男子終歸是清冷了些。

她沒看見男子在聽到她這般質問時那輕顫的羽睫,素來如一片鏡湖的眼眸終泛起了一絲輕微的迷茫,他似乎在回憶自己以往經歷的一切,他素來過的平淡,若要說二十年來最為迥異印象深刻的記憶,應該就是那泛舟之夜,那個女子頂著一頭的荷葉咬著蘆葦桿濕漉漉的爬上自己的畫舫。

那時,他記得自己的心是有一次強烈的跳動,不過,怕是驚嚇吧。

思及此,他竟沒有發覺自己已微揚了嘴角。

「或許,有吧。」

臨走前,他留下這句話。

或許么?

深雪眼深深凝著院中一點,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她是這樣,他何嘗又不是?

「深雪,咱們出發?」

所有的思緒被女子叫回,她轉頭笑著應承。

街上,洛霏跟著深雪欲言又止。

「我倒不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

她一打趣,洛霏便鬆了心,「我們去哪裡?」

「見我心上人。」

見身旁人驀地一滯,臉色也開始變得極不自然起來,深雪嬉笑著繼續逗她,「怎麼,你該不會還以為我喜歡的是柳夢留吧?」

「難道不是、嗎?」洛霏眨著眼,明顯對這個驚天消息消化不了,當初她就以為他們是一對的才退了心思在酒館買醉。

竟然不是?

「當然不是,走,我帶你去見他。不過待會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別插手,不然可就見不著咯!」

肚子里一大堆的疑問找不到答案,深雪的意中人另有其人,可是她為什麼要帶她一起?

揣著疑問,半拉半拽的,二人就到了一座府邸前。

洛霏瞅著突然停下腳步的深雪,見她盯著手中的碧色玉簪,很古樸的樣式,與她的一身華貴嬌美不符,可就是那一眼,她斷定這玉簪定是於她有著特殊意義的存在。

「深雪……」

「走吧,這偷來的東西也該還給他了。」

她在她愈發不解的疑惑中笑的一臉無謂,只是拽著玉簪的手微微發白。

心有千千問,卻只是點點頭,跟著她身後踏進從頭至尾都陌生的府院。

剛進門,裡面就有人迎了出來,一見清她們,卻先掩嘴低笑起來——

「喲,我道是誰,這不是伊人樓的頭牌么?」

「你!」肩膀被人一按,只見深雪淡淡搖了搖頭,「洛霏,能不能——出去等我?」

她欲出口的「不」在看見女子那淡淡笑容時卡在喉間,到了嘴邊,卻還是化為一個「好」。

抬頭看著門口高懸的燈籠,洛霏的眉頭漸漸皺緊,從來都覺得像深雪那樣的女子是高貴的,也是驕傲的,她今日反常的隱忍,真的是因為她在意的男子?

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她甘心做到如此一步,哪怕面對別人的諷刺譏嘲,也能全部接受?

深雪身上,到底曾經發生了怎樣的事?關於她過去的故事,又是怎樣的?

不知不覺,她思慮更多,擔憂也更多,她深知她護短的性子遇上剛剛那個人定不會罷休,支她出來也是免了一番干戈,感慨她的細心,卻只能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踱步。

大約半盞茶后,她見她走出,臉上依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一大堆想問的話被女子手中斷成兩截的玉簪驚的心中大動,先前一直懸著的心此時卻猶如失重般墜落,竟扯的人心的痛。話,再說不出口,也、無須說了。

「走吧。」她還似先前般拍拍她肩,卻有些輕鬆的過頭了。

「恩。」她低頭應了聲便在無話。

兩人沉默走著,這路也似比往常長了般,總覺得走不到盡頭。

最後還是深雪一拍女子肩頭,「喂喂喂,你的金豆豆是不是該收收了。你這樣我會覺得很丟臉。」

「少臭美」洛霏急急拿袖口胡亂擦著,「我只是含水量豐富在排水而已。」

擔心她,不如放心她。

深雪,你一直都很好,真的。

見女子明明哭的不可抑還死撐著不承認的樣子,深雪忽的大展雙臂牢牢抱了她。

「傻姑娘。」

她勾唇閉眼的同時,眼角滑落一行晶瑩,只是無聲的。

洛霏只是回抱了她,抽噎著身子不回話。

深雪,你若委屈,便全都哭出來吧,你不是孤單的,我陪著你。

「他叫恨醉,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分不清我是愛上了這個名字還是叫這個名字的人。」

她開口,語氣淡淡的,就像是在訴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柳夢留的關係?」她笑著撤開,臉上已經恢復成以往的魅惑嫵媚,只是眼裡徹然一片。

「他是柳夢留的下屬,你不知道吧,每次接近他我都是為的打探恨醉的消息。」包括上一次,你傷心離去的那次。她心裡如是說。

「他怎麼了?」

「刺探宮中消息時被發現,受了重傷,我前幾日才從柳夢留口中得知他的下落,他不願見我呢。」

她唇畔的弧度開始變得慘淡,默了下去。過了良久又道:

「洛霏,你知道么,自從知道你喜歡柳夢留那時起我便很猶豫,也很痛心。」

她驀地抬頭,與她澄澈的眸對視,卻不出意外撞見了裡面那隱秘流淌的悲傷。

「看著你,我就會想起我與他,好像,我們都很像呢,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說著,她抬手撫上洛霏的面龐,語氣溫柔,「所以你這個傻姑娘,我怎麼忍心讓你痛下去?」

「深雪……」

「你跟柳夢留是不可能的,洛霏,就像我跟恨醉,我們,都是不可能的……」

不知從何時起,黛國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再不是戰神漱漣王,而是他寵極的那個傳聞中的女人。

傳聞她出身山賊,粗鄙不堪,卻深暗勾欄子里的狐媚之術引得那漱漣王整日與之廝混於床榻上,全無禮義廉恥。而那被迷得神魂顛倒的王爺,不僅為她冒犯聖顏,還草芥人命,只要是那女人看不順眼的,統統為之除去,只為博卿一笑。

更有傳言,那日前薨逝的宛妃便是被這妖女暗中施法丟了命,可恨那不孝子至今還沉迷女色中,因此,淳樸百姓們更對那禍國妖女嗤之以鼻,暗地裡不知將其罵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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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香后:朕的皇后誰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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