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認屍
王氏的話剛一出口,一旁的劉大中一胳膊肘懟再王氏的肋骨上。這一下用的勁可不小,王氏歪倒在地岔了氣,半天都沒敢動。
當然王氏被劉大中這麼一懟,心裡也頓時反映了過來,這夥人明顯就是殺蕭肅的人,自己現在說蕭肅是自己姑爺,這不是找死么。
歷時抬起手又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錢峰冷眼看著耍猴一般的二人,對著身後的手下揮手「帶回去。」
聽了錢峰的命令,王氏頓時兩眼一閉,兩腿一瞪。昏死了過去。
劉大中看到自己的婆娘昏倒了,也有一樣學一樣。照著王氏的樣子也暈了過去。
到了行宮,二人被丟到了一間屋子裡。
門鎖一落,再沒有人管他們。
看到屋裡沒了人,劉大中偷偷睜開一隻眼,瞄了一圈屋裡的情況,確定沒人監視他們,一骨碌的爬了起來。
連推帶拽的去拉王氏,王氏看來是真的暈了過去,劉大中拉扯了好一會,她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結果她剛一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情況,起身就跑。嚇得劉大中也跟著跑。
幾步躥到牆跟前,才不得不停了腳步。
劉大中扯過王氏的衣領,狠狠的說道「你這個婆娘,知道我腿腳不好跟著訓練我呢啊!」
王氏起來跑這幾步才弄清楚了情況環境,探著頭也瞄了一圈屋子的環境才開口說話「死一邊去吧,都到這節骨眼了誰他媽還有心思訓練你啊!」
「該,都怨你嘴不好胡咧咧,這時候你認親不是找死嗎?」
王氏被劉大中說的心虛了,就沒在再反駁。
要是擱平時劉大中敢跟她這麼說話,她非得把劉大中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上一遍。
今天不一樣,霜打的茄子蔫了!
門縫窗戶二人都扣了好幾遍,統統都被封死了。
眼見逃生無望,二人癱坐在地上,王氏帶著濃重的哭腔」這回可完了!跑不了了。」
劉大中也是兩眼一摸黑,啥招都沒有了「等死吧。」
聽到劉大中這麼一說,王氏原本在眼圈打轉的眼淚立馬了下來。
第一聲哭了出來,往後的就止不住了。咿咿呀呀的哭個沒完。
就在劉大中的心快被王氏哭熟了的時候。
這件屋子的門開了。
最先進來的是錢峰。
前鋒推開門,回頭彎腰雙手去迎身後的褚天禹。
不過十月份的天氣,褚天禹卻已經披上了斗篷。縱然如此臉色卻還是慘白,一點血色也沒有。
走路時也是虛飄無力,眼神也不復從前的精明銳利。
本就長得陰柔,又因為傷重又不曾束髮。
咋一見竟然有些分不出男女來。
看到有人進來,還是個病弱的美人。依舊沒有減少劉大中和王氏的恐懼。
二人互相攙扶著縮到一起,戰戰兢兢的不敢正眼看褚天禹一眼。
褚天禹由前鋒拖著胳膊,一步一挪的進到屋內。
極慢極慢的坐在了軟榻上。只是這麼幾步路。就似抽空了褚天禹全部的力氣。
剛剛坐在軟榻上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其實說是劇烈,也只是從褚天禹痛苦的表情上看出來的。
雖然褚天禹因為咳嗽難受的整個臉都顯得扭曲了,但是咳嗽的聲音卻是低之又低。
看到褚天禹如此的難受錢峰在一旁卻是干著急。
而劉大中王氏在一旁看到褚天禹如此的難受也是干著急,著急著褚天禹為何不馬上死去。
這樣就顧不上他們夫婦了。
終於止住了咳嗽,褚天禹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你叫什麼?」
發出的聲音依舊是綿軟無力,但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個男子的聲音。
劉大中往王氏的身後蹭了蹭,示意王氏開口回答。
可王氏早有準備,身子一偏將劉大中一把推到了自己身前。自己向後退了一大步。
劉大中還想去拉王氏,錢峰不悅的聲音勃然響起「快點回答少爺的話,再拉拉扯扯,我剁了你們的手!」
劉大中嚇的一個激靈兒,立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低著頭。
「回話」錢峰又是一聲爆喝。
嚇得劉大中和王氏一激靈兒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劉大中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回答到「我叫劉大中。」
褚天禹聽了劉大中話,心裡暗暗的回憶,記憶里老師並沒有一個叫劉大中的門下,自己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印象。
褚天禹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每說出一個字都要費好大的力氣「你們和蕭肅是什麼關係?」
王氏聽到褚天禹如此問,嚇得丟了魂魄,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大中雖然也害怕,好歹還要比王氏強一些。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個時候只能說自己也是蕭肅那個小白臉的仇人了「回大人,那個叫蕭肅的惡霸搶了我的女兒,聽說他出了事兒,我和老伴兒去看他死了沒有。」
聽了劉大中的話,褚天禹勉強提起一些氣力「說的清楚些。」
劉大中偷偷的瞄了一眼褚天禹,卻被錢峰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老實說,別跟我們耍花樣!」錢峰噌啷啷長劍出鞘。
劉大中和王氏應聲抱做一團。但在錢峰的瞪視之下又極不情願的分開了。
「回大人,我姑娘叫劉大丫,今年十四,三個月之前被蕭肅搶了親~」
劉大中的話才說了一半兒,錢峰的長劍咣當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在敢胡說一個字!我立刻讓你的腦袋搬家!」
看出來錢峰要動真格的,劉大中緊忙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褚天禹聽的是臉色灰白,險些從軟榻上載了下來。
錢峰知道九公子重傷挺不了太長時間,對著手下揮手「去抬進來,讓他們看看認不認識!」
一名手下小跑著出了屋子,不過一口茶的功夫,六個人,三副擔架齊刷刷的出現在了屋子裡。
雖然這擔架上蓋著白布,但只能擋住樣子,味道卻是飄散了一屋子。
油膩的腥臭味熏的人腦仁兒疼,王氏更是哇哇的乾嘔不止。「行了!憋回去,一會兒給我都勾吐了!」錢峰走上前把擔架上的白布一一掀開。
露出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說是屍體其實不如說是拼湊在一起的屍塊,腦袋屁股都要分不出來了。胳膊腿也都不全了。
而且因為放置了一段時間,都已經爛的冒了水。
錢峰長劍回鞘,一手提著一個,把劉大中和王氏提溜著扔到了擔架旁「看看,有沒有你女兒!」
王氏體重輕被扔的遠,正好砸在了一副擔架上。
鬼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從擔架上跑開。
屍塊上的爛肉沾了她一身,抹在手上粘糊糊的擦也擦不掉。
被逼無奈,二人強壓下胃裡翻出來的食物,把這三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
以至於到最後,看的王氏都麻木了,嗆人的屍臭味也聞不大出來了。
猴急脾氣的錢峰又忍不住催促道「你們選肉那,一會兒要帶回去吃啊?」
誰知他的話音一落,坐在軟榻上的褚天禹卻乾嘔一聲。
見此狀況,錢峰立馬換了話頭「快說!有沒有你女兒。」
劉大中和王氏互相對視了一眼,王氏上前一步回了話「回大人,我姑娘大丫確實在其中,屍體不全了,可這衣服我認得,這衣服前幾天她和姑爺回門時就穿的這身。當時我看著喜歡,姑爺答應也給我做一身,所以我為特別留意了這花紋。」
劉大中也湊上前來補充「不僅我姑娘,那個蕭肅也在,他的衣服我也認得。當時我也挺喜歡~」
聽到他們二人說完了認屍結果,錢峰便沒有心思在聽他們其他的廢話,大手一揮」把他們弄回去吧。」
扶著褚天禹回了卧房,錢峰頗為憂心「殿下,難道蕭公子真的就這麼死了?」
褚天禹虛弱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半晌才氣息微弱的回答錢峰的話「越是毫無破綻,對我們來說越是好事。振國侯的兒子不僅繼承了他父親的姓氏也一定繼承了他父親的謀略,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的。」
錢峰受教般的點頭「殿下,我現在派人去找他們啊?」
褚天禹冷哼一聲「你還真是瞧得起自己,這麼多天了褚天玄和褚天瑞那邊都沒有動靜,你以為你能找的到。長點腦子吧。」錢峰撇了撇嘴「是殿下說的是。那現在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哼,做什麼?你心裡沒數嗎?你手下出了細作,我險些都要被弄死了,你還沒察覺出來嗎?」
褚天禹睜開眼睛瞪了錢峰一眼。
但錢峰卻不服氣,忍不住抱怨「當初我說不讓你去,你非要去,說自己命賤,沒人稀罕要。這會兒出了事又怨我。」
聽著錢峰編排自己,褚天禹鳳眼幾欲噴火,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我給你慣的!滾出去!」
錢峰本想在說幾句的,看在褚天禹重傷未愈的情況下。把話忍了回去,朝著躺在床上的褚天禹拱手據了鞠躬「殿下,你養傷吧,我去清理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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