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處置祝永生
「祝兄!」李沂神色間有了些為難。「此事已是法紀之事,可不是我往不往心裡去了。」
「這……」祝如海在官場沉浸多年,自然知道李沂所說是真的,一時間眉頭緊鎖。
「你們休想動我兒子。」那邊祝如海正思索如何辦好,哪知祝秦氏先發作起來。「你敢讓人抓我兒子,我跟你沒完!」
「你快閉嘴吧!」祝如海低聲訓斥祝秦氏,恨不能立刻將她的嘴給堵了,奈何那祝秦氏平日就是囂張慣了的,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你這沒用的!」祝秦氏指著祝如海的腦門子就罵。「平素自詡高官的,今日竟然讓人拿了兒子的短處,你還真想讓永生被抓走不成?」
「那錯本來就在他啊。」祝如海苦著臉道。
祝永生聽的害怕,直往祝秦氏懷裡縮。「娘,不要讓他們抓我!」
「弟弟!」一直趴著未動的祝永長也掙扎著起來,雙膝一軟跪在李沂面前。「求李大人不要抓走我弟弟。」
李沂下顎稍揚,轉向況連之。「你是當事人,是否赦免人犯,你可決定。」
況連之未答,轉問了孟玉姝:「玉姝以為呢?」
孟玉姝悶聲道:「他兄弟二人真的十分討人厭。」
「你!」
李沂打斷祝秦氏的話。「所以你不打算饒恕人犯?」
「不要動我兒子!」剛才還盛氣凌人的祝秦氏心裡一急,跪到孟玉姝面前。「求求你,不要怪我兒子,他還小,他不懂事才犯下大錯,你們不要怪他。」
況連之冷冷道:「玉姝可不比祝永生大!」
「你,你們!」祝秦氏求了半天沒用,二人還是冷冷的態度,不由怒上眉梢。「你二人非要我兒性命是不是?我……我跟你們拼了!」
「夫人!」祝如海保住祝秦氏,將她拖遠。
李沂笑道:「看來祝大人的內帷約束力有些差啊!」
此刻祝如海心下也煩,但又不敢得罪李沂,只得邊阻著祝秦氏邊賠笑。「叫李大人見笑了。」
「好說好說!」李沂說著臉色突變,冷冷道:「本官宣判,祝永生無故構陷他人,本官到時,尚不知悔改,當罪從重。」
「永生!」李沂聲大,聽的祝秦氏心頭大驚,忙去抱住祝永生,防著左右上來拿人。
「判祝永生……」
「大人!」祝秦氏哭著扯住李沂下袍。「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李沂被扯的身子晃來晃去,又不好將祝秦氏推開,只得看向祝如海。「祝兄?」
「唉!」已到這份上,祝如海哪裡還有辦法,只能將祝秦氏硬拖開,而後閉眼靜等李沂宣判。
李沂朗聲宣讀了祝永生的最後判詞。「判祝永生手抄經書三百遍,再賠被誣告者況連之孟玉姝白銀十兩!。」判完,除了況連之,皆瞬間默然,李沂轉著臉看眾人。「怎麼?不服?不服可發回刑部著尚書大人重審。」
「沒有沒有沒有!」祝如海反應快,如此輕判可是遠超他預估,要知曉,他原先可是對況連之和孟玉姝存了殺心的。「李兄判的對,在下攜幼子親眷領罰。」
「可不對哦!」李沂叮囑道:「此判罰是為針對構陷之人,書也只能他自己抄,旁人可不能代勞,祝大人莫知法犯法啊,他日驗收,筆記不對,可是要發回重抄的。」
「不敢不敢不敢!」祝如海自懷中掏出兩錠白銀。「這書由犬子來抄,這罰銀總得我這做父親的來交吧!」
李沂看了看祝如海手中白銀。「這多了!」
「不多不多!」祝如海把白銀塞進李沂手裡。「其他的請辛苦這一趟的刑部兄弟們喝茶。」
「這麼客氣?」李沂揚眉。「那我可就替兄弟們收下了!」
祝如海陪著笑。「收下吧!」
「好!」李沂收了銀兩。「這案子我也判了,就不打擾令郎休息了,這就告辭了!」
祝如海端手送禮。「李兄走好!」
「告辭!」
「事已有了結果,學生等也就不打擾祝大人了!」況連之行過禮,與孟玉姝在祝秦氏將吃人的眼神中退出了房門。
孟玉姝走在況連之身後,恍如身在夢中。「這……就結束了?」
「嗯?」況連之回頭,笑道:「不然呢?你還想再與那祝大人糾纏些時候?」
孟玉姝嘟囔道:「自然是不想!」
「那不就好了!」況連之道:「你出來這兩日,想來院主和夫人已擔心的很了,趕緊回去吧!」
「好!」孟玉姝別過況連之,就此走了。
況連之看著孟玉姝遠去的背影,待人消失后,轉了另一方向走。不曾想才走兩步,身後忽來異動,下意識閃躲至一旁,再來拳腳,一一接下破解。「李叔?」
「呵呵!」李沂收了出著的手,爽朗笑道:「不錯嘛小子,練的不錯,難怪能將祝如海那老小子的脖子給掐了。」
況連之端了手向李沂行禮。「連之見過李叔。」
「別跟老子來這些虛頭巴腦的。」李沂在況連之面前,全沒了那些個官場禮節,全然就是一個粗野武漢。「你爹讓你來這讀書是為了長見識的,不是為了噁心你李叔的。」
「哈!」況連之笑道:「一年不見,李叔還是這般豪放。」
李沂歪著嘴。「你也知道一年沒來看我啦,莫不是都把我給忘了吧!」
「這如何能。」況連之道:「只是連之想著李叔公務繁忙不便打擾,適才……」
「得嘞!」李沂最煩這些個文縐縐的直接打斷了況連之,並從懷裡掏出那錠銀子。「這老小子還挺大方,出手就是十兩銀子。」
況連之道:「祝大人愛子心切,莫說區區二十兩銀子,就是讓他捐座宅院,怕也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看來這祝如海平素貪的不少啊,得再找個時間敲他一筆。」李沂將銀子收進懷裡,攀了況連之肩膀。「甭說這些了,走,跟李叔喝酒去。」
況連之推拒道:「這可不行!」
「怎麼就不行了?」李沂眉毛翹的老高。「你小子十二歲就跟我大哥你爹在軍中混,灌一罈子都不是事兒,現在來書院待了幾天,就把酒量給待沒了?」
「不是!」況連之道:「只是書院禁酒,我既已是書院學子,就該守這裡規矩。」
「這樣啊!」李沂點頭。「那你是不能喝,不然到時候你讓人給趕出去了,你爹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況連之道:「多謝李叔理解!」
「謝個屁!」李沂放了況連之。「我本還以為今日能喝個痛快,現在好了,只能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
況連之道:「李叔帶來的刑部兄弟倒也不少,何不同他們去喝?」
「嗨!」李沂道:「那些人,一個個的木頭的很,跟軍中那些兄弟沒的比,左一個大人,又一句恭維的,那哪是喝酒啊,根本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況連之道:「李叔還想回去軍中?」
「那能不想啊?」李沂道:「只可惜我這老腰啊,傷了那次就騎不得馬了,這輩子怕是都與戰場無緣啰,只能貓在刑部這麼個破地方。」
況連之道:「刑部是為主理案犯的地方,能為天下蒙冤之人平凡,也不失為一好去處。」
「是好去處!」李沂道:「可那不適合你李叔我!」
「噗嗤!」
李沂馬下臉。「咋?笑你李叔我呢?」
「不敢不敢!」況連之矢口否認。「連之哪敢取笑李叔,此次事情能如此輕易解決,還得多謝李叔辛苦這一趟。」
「那沒辦法,我也不想來的。」李沂道:「奈何你爹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照拂你,我不能食言。」
況連之陪著笑。「李叔辛苦了,來日我定尋了上好的美酒送去給李叔。」
「這就是日後的事情了。」李沂手掌合在一起輕輕拍了兩拍。「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怎就惹上祝如海家那個草包兒子了呢?我記得你一向不是個愛惹事的。」
「這……」況連之低了眉眼,不肯回答。
李沂突然曖昧一笑。「莫非是為了那叫孟玉姝的小丫頭?」
況連之撇開臉,耳根處染上點紅暈。「李叔。」
李沂恍然。「我猜對了,真是為那小丫頭。」
況連之低聲道:「她才十三歲,十四都不到,不宜談論這些。」
「行啊小子!」李沂拍了況連之肩膀。「才十三歲就盯上人家了。」
此時況連之的臉已紅了一半。「李叔,莫亂猜想。」
「哎喲,看上就看上嘛,臉紅個什麼勁兒。」李沂撐著自己下顎,點頭道:「那丫頭是不錯,眉宇間自有些傲氣,不像那些個閨中小姐一般,惺惺作態,無趣的很。」
況連之道:「這就是李叔不肯娶妻的原因?」
「誒你!」李沂無語道:「說你呢,怎又扯上我了。」
況連之道:「我也沒甚好說的。」
「好好好!」李沂道:「不說了,將來如何你自己看著辦,左右那丫頭還小,你在這書院中與她處上幾年,待她成年,再娶回家正好。」況連之扯動嘴角時正好落入李沂眼中,李沂心知方才這話是說進他的心坎里,便也不再與他糾纏。「得了,你不陪我喝酒,這酒總也是還要喝的,找我那幫木頭兄弟去了。」
「李叔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