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錯愛

迷戀地撫摸著照片上的那個人，我不禁開始傻笑起來。

他，有著一頭耀眼的銀髮，俊美無雙的臉龐，挺拔的身姿，誘人的眼眸。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讓人不自覺地拜伏在他腳下。

他是我的王，跡部景吾。

國中時我讀的是女子學校，可是，在國三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這個人了。冰帝的網球部部長，聽說他有著傲人的家世和球技，作風張揚，行為囂張。哼！我最不屑這種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家裡有錢就拽得二五八萬的男生了！因此，我對「跡部景吾」這個名字，一直沒什麼好感。

直到那天被同學硬是拉去看冰帝和青學的網球比賽，我才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清他本人。

果真是誇張到不得了的登場！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喜歡他這種孔雀一樣的男生！相比之下，青學的部長就沉穩多了。

但是，當比賽展開以後，我便完完全全地對他改觀了。

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當他在球場上揮動著球拍時，彷彿全世界的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樣！嘴角帶著傲然的笑意，眼神充滿著必勝的自信，舉手投足之間，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富有美感，彷彿天生就該站在球場上俯視眾生一般！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不斷加速，隨著他的跳躍奔跑律動。我不懂網球，所以當身邊有人說他正在利用持久戰拖垮青學部長的手臂時，我也看不出什麼。我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個男人為了隊伍的勝利不惜一切地奮戰著。

為什麼？為什麼周圍的人那麼討厭？為什麼要說得他好像是個壞人一樣？他也不過是忠於自己的球隊，用自己的方法去獲勝而已啊！就算青學部長手上真的有傷，那麼要怪也該怪讓他帶傷上陣的人！

我知道，我的心，已經開始偏袒他了。喜歡上一個人竟然是如此輕易的事情。只是一場比賽而已，那個我之前極其不屑的男人，就已經輕而易舉地讓我的目光膠著在他身上。

那一場比賽，雖然到最後是他贏了。可是所有的人卻將眼光和讚美放在了青學的部長身上。

遠遠地看到他臉上的落寞和不甘，我萌生出一種上前去安慰的衝動。雖然最後理智還是制止了我這麼做，但是，跡部景吾這個名字，卻從此深深地刻在了我心中。

為了他，升學的時候從來都是乖乖女的我，第一次不顧父母的反對，執意要到冰帝去讀高中。

我只想，離他更近。在他生活學習的校園裡，至少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吧！假以時日，我總能找到機會，去向他表明心跡吧！

只是，沒想到，懷著一顆雀躍的心來到冰帝，得到的，卻是他已經有女朋友的消息！

怎麼可以這樣？我尚未醞釀好告白的情緒，他居然先有了女朋友？！我潛意識裡無比抗拒相信這件事，卻還是忍不住在放學后偷偷地跟到了他後面。

本來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證實那不過是空穴來風，不可信的傳言，卻不料看到更讓我心碎的一幕！

跡部景吾，那個從來都高高在上，讓人只能昂首仰望的男人，居然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對她露出從未對其他人展現過的柔情，低頭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些什麼，讓她馬上笑得燦爛無比。

突如其來的心痛如同箭一般狠狠刺進我心裡，我不能呼吸，只能死死地盯著他們緊扣的十指。

為什麼？！為什麼讓他展露微笑的人不是我？為什麼獨享他溫柔的人不是我？為什麼我只是遲到了一步，他身邊的位置已經被他人佔據？！

你知不知道？從第一次看到你比賽的那天開始，我就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你！我相信我跟那些只知道在後面搖旗吶喊的後援團是不同的。她們仰慕的，是冰帝網球部部長。而我，喜歡的人卻是跡部景吾。為了你，我才來到了冰帝。每天睜開眼睛，我都是因為想到馬上可以見到你才會精神抖擻地來學校！可是，你怎麼可以……剝奪我這點小小的幸福？

眼淚不自覺地溢滿眼眶，在淚眼朦朧中，我看到我心目中的王，正偕同那個幸運的女孩子漸行漸遠。每個故事，都有主角和配角，只是為什麼，在你的故事裡，偏偏不是我成為女主角？

在冰帝的日子由期待變成了折磨。我曾一度想轉學，但是終究捨不得離開他所在的校園。就算是知道他心裡有別人，我卻寧願自欺欺人，繼續留在這裡，遠遠地看著他，在他比賽時為他加油打氣，將自己變成了他那華麗的後援團中的普通一員。

我強迫自己忘記看到過的那一幕，我逼自己不去想他已經心有所屬的事。我甚至不敢在放學以後多看他一眼，怕再次看到他們你儂我儂地膩在一起。

可是，看不到的，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

也許是老天真的想玩我。越是不想見，越是躲不開。居然屢屢讓我在路上碰到他們兩個。

現在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雖然是同校同級，但跡部並不認識我，他那高傲的眼中，從來沒有我的存在。這以前曾是我無比怨嘆的，現在卻覺得十分慶幸，至少，他不會看到我的落寞，我的狼狽。

從高中入學冰帝以來，我便這麼躲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他，看了足有三年。

其實我心底里還是有一份期望，盼著他們現在只是熱戀期，情到濃時自然雷打不動，等他朝感情淡了，說不定，說不定……大家現在都還是10幾歲的孩子，誰能料定以後的事呢？說不定，我還是有機會的！

抱著心頭一絲不滅的希望之火等待著，守候著，卻只等來他要離去的消息。

從他們班的同學口中得知他的大學要去美國念，我力圖維持表面的平靜，心裡卻如遭電擊，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他……居然要到美國去？一個那麼遙遠的地方？那我豈不是離他更遠了？那……他的那個她呢？她也留不住他嗎？還是……她根本就要跟著去？！

我的整整一個暑假，就在心亂如麻中度過。

而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終究走了。跡部景吾，我的支撐，我的信仰，我的王，跟我已經不再踏在同一片土地上了。

喜歡上一個人，可以是一秒鐘的事。可是，忘記一個人，一年，尚嫌太短。

進大學一年，很多事都慢慢淡去。我以為，他的身影也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始終會消散在我的記憶之中。

可是，老天真的很愛玩我，就在我已經不再經常想起那個名字時，它居然好死不死地在我面前送來了這個人！

為什麼，偏偏會是她？

眼前的這張容顏，我想我怎麼樣也不會忘記——她曾在我的王懷中，笑得那麼幸福滿足！

「學姐你好，我是龍崎天籟，今後請多多指教！」她禮貌地鞠一個躬，向我介紹自己。

龍崎天籟，龍崎天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關於他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又怎麼會遺漏「龍崎天籟」這個名字呢！

我的心毫無預警地抽痛起來，原來，以為已經消淡的那個名字，只不過是刻意被我掩埋，但其實，早已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最深處。

直到她現在出現在面前，吹散了落在上頭的塵埃，那個名字，依然清晰無比。

我這才發現，時間並不能衝去一切。他，一直都在我心上。

「學姐？學姐你還好吧？」

關切的詢問將我從游散的思維中喚醒，我強自打起笑臉，極力掩飾住心頭的翻波，說：「學妹你好。」

她成為了我的學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我居然壓下心頭的那股痛楚，主動接近她，變成她的朋友。

也許，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如此吸引住他，讓他三年過去，依舊不離不棄。

也許，我只不過是，單純地在她身上尋找他的痕迹。畢竟，他現在在地球的另一端，而我與他最緊密的聯繫，只有這個人，他的女友，我的情敵，龍崎天籟。

其實，平心而論，她的個性很好，熟悉以後，就連我，都快要喜歡上她了。

他，也是被她明媚的笑臉吸引著的嗎？

可是，有的時候，我又會很氣她！她的人緣似乎不錯，跟學校里最受歡迎的那幾個男生像不二，幸村他們的交情都很好。不二跟她以前是同校的比較相熟我可以理解，可是連外校的男生都經常混在一起……她明明已經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不是嗎？！

但是，因為從一開始就裝作不知道，所以再多的不滿，我都只能忍在心頭。

終於有一天，我在她拿錢包出來的時候眼尖地看到了裡頭的一張照片。雖然心臟驟然收縮，但我還是捉緊了機會問道：「天籟，那個……是你男朋友嗎？看起來還不錯哦！」

「呃……是啊！」她回答我之後，忽然像想到什麼一樣奇怪地問道，「咦？學姐你以前也是在冰帝念的中學吧！你不認識他嗎？」

我一個緊張，沒有多想地就一直搖頭，說：「呵……冰帝那麼大，我怎麼能認識全部人呢！」可是，回答過後，我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在冰帝，誰都可以不認識，但怎麼可能不知道冰帝之王？！

但她似乎沒有多疑，笑著說：「哈！原來冰帝里還是有人不知道他的嘛！我看他下次還囂張什麼！」

「不過，我認識你那麼久怎麼好像都沒見過你男朋友的樣子？他都沒來找過你嗎？」我壓下內心翻湧的複雜情緒，努力將視線從照片上那個耀眼的男人身上收回，我狀似隨意地問道。

「他在美國念書啦！啊，下個月聖誕節放假他要回來哦！到時候可以介紹給學姐認識了。」

她說完就被旁邊的同學拉去講別的事情了，卻不知，她隨便說出的一句話，在我的心湖裡激起了多大的浪花！

他……他要回來了嗎？而且，我終於有機會……真真正正地認識他，不必再遠遠地仰望了嗎？！

我幾乎要把龍崎天籟是他女朋友的事完全忘記了，滿心只想著馬上就能接近他，甚至開始感激天籟了。

這一個月里，我彷彿又回到了高中年代，每天只想著要見到他，晚上也只夢見他，一顆心沒由來地雀躍不已，只嫌時間過得太慢，每每讓我的心像被螞蟻噬咬一樣搔癢難耐。我真不明白，天籟怎麼就能忍受跟他分隔兩地，還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的樣子！

某一天在去她宿舍拿參考書，看到她放在桌上的錢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就趁她去書架翻找之際迅速地拿起來把裡面的那張照片抽走了。

……既然她已經對著真人四年之久，那麼，我拿她一張照片而已，不算過分吧！

迷戀地撫摸著照片上的那個人，我不禁開始傻笑起來。

照片里的他如同我記憶中一般，耀眼得無與倫比！

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他，更是如同聚集了夜空里的所有星光，即便是在晚上，也散發出炫目的光彩！

我著迷地看著他，連眼睛都捨不得眨，這是第一次，我那麼近距離地靠近他——我的王者！

天籟的介紹飄過我耳中，我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最後猛然醒神只來得及捕捉到最後一句話——「……天籟真是麻煩你照顧了。」

我像被人用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本來灼熱的心當下涼了一半！

他像是保護人一樣，替天籟向我道謝……天知道，我根本不想要這樣的謝謝！

心酸掠過，我連笑容都是苦澀的，生硬地對他說著客氣的辭令。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了什麼，明明看到他們的眼神交流動作神態會那麼的心痛，卻偏要自討苦吃地當個大電燈泡跟他們呆在一起。

「本大爺的照片呢？」在天籟拿錢包的時候，他忽然發問。

我心裡一緊，馬上有些心虛。天籟吐著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見了……」

「不見？！」他話尾微微上揚，表示出強烈的不滿，「你男朋友，本大爺的照片，你居然不見了？！」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這真是邪門了，明明不見的前一刻還好好獃在我錢包里的來著，忽然就憑空消失了！」

他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危險地說：「憑空消失……照片又沒長腳，難道會自己跑掉不成？！該不是……你拿去賣了吧！」

我正在以喝水掩飾心虛，聽到他的話差點一口噴了出來——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啊！

「喂喂，跡部景吾，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龍崎天籟是那種人嗎？雖然賣友求榮我不陌生，可是再怎麼樣我也不至於把自己男朋友的照片拿去賣啊！」天籟馬上激烈地反駁。

他卻掃了她一眼不大相信地說：「不會嗎？那本大爺以前在本校女生那裡看到的算什麼？」

「那……那時候我又沒跟你交往，拿你的照片去賣賣也沒什麼啊！誰叫當年你們冰帝男模隊那麼紅……」雖然她最後一句話是很小聲說出來的，但我還是聽到了，再次忍住沒把水噴出來——這個龍崎天籟，以前到底都是幹什麼的啊！

「總之，我說不見了就是不見了，信不信由你……等等我接個電話！」她話說到一半，手機開始響了起來，她直接就中斷話題接電話去了。

他只是看著她，表情看似很無奈，眼神里卻流露出濃濃的寵愛。

我的心又是一抽，疼痛的感覺是如此熟悉，讓我都幾乎麻木了。

接完電話，天籟轉過身雙手交握，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學姐，我……現在有事，可能要先走了……」

「有事，嗯啊？」我還沒回答，他已經挑高眉毛不滿地說。

「我知道，今天是我對不起你，明天就算是蹺課我也一定陪你一整天好不好？」她陪笑地對他說著，又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可是我之前答應學長幫他做報告設計的，今天不搞定，我一定會被他削掉一層皮的！所以……就這樣，明天見啰！要幫我先把學姐送回去啊！」把話說完，她也不管別人有沒有回答，就飛快地捉起包包跑掉了。

「你……」他錯愕地開口想叫住她，但她已經跑出了餐廳門口，不見蹤影了。

「唉！這丫頭真是……本大爺大老遠地跑回來看她，她居然跑去幫什麼勞什子學長……」他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隨即收起臉上的無奈，對我說，「不好意思，她這人就是這樣，把你扔在這裡也不管。走吧，本……我送你回去吧！」

我一下子心跳加速，完全無法控制，臉上也開始漲紅，我該慶幸，現在是晚上，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會被他發現——天知道，我現在有多感激那個把天籟叫走的學長！

這是多少次出現在我夢裡的場景啊！我終於，能跟他肩並肩地走在路上了！

所謂近君情怯，當朝思暮想已久的人真的就在自己身邊時，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靜默，蔓延在我們之間。

良久，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打破這種尷尬，他先開口了：「那個……天籟要去幫忙的那個學長，你認識嗎？」

我心裡一沉，他的話題，果然還是永遠只繞著天籟。呵……我不過是想聽他問一句關於我的事情，連這，也是奢望嗎？

「嗯……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呢！也許認識吧！」答完，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我居然又接著說出那麼一句，「不過，天籟人緣很好，跟她要好的學長有很多啊！」

話一出口，我就有幾分後悔了，我這算是什麼？打小報告么？我偷偷看他一眼，他的臉色果然有幾分陰鬱。我趕緊說：「不過跡部君也不用擔心啦！天籟都有你這麼好的男朋友了，就算跟其他男生交情好，難道還會看上別人嗎！」我這說的是什麼，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他輕笑一聲，說：「我當然知道她不會。我只是討厭她身邊有那麼多蒼蠅飛來飛去罷了。當初還是應該不惜一切用綁的也把她綁到美國去啊！」

雖然他最後一句話好像只是說給自己聽，但落在我耳里，還是讓我一陣難過——四年了，我以前每日期盼的就是他們終有一天發現彼此不適合而分手，而等來的，卻是他對她的一往情深。

到了宿舍門口，他禮貌地告辭，正要離去。我把心一橫，猛然開口叫住了他。

他轉身，疑惑地看著我，幾乎讓我退縮了。

但是，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四年的暗戀，四年的想念，四年的痴迷，無論結果如何，我也該劃上一個句號了。

我知道，這是孤注一擲的舉動，但是，我花了四年時間才讓他看到了我，如果今天就這麼看著他離開，我必定後悔終生。

「跡部君，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一陣靜默之後，他開口，已經不若之前的客氣，帶著幾分冷然，問：「你在說什麼？」

「跡部君，也許你從來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可是，我已經喜歡你四年多了！當初，我就是為了你才到冰帝高中部去念書的！」我豁出去了，將掩埋已久的心情全部吐出。

他眼睛眯起，半晌才問：「天籟知道這件事嗎？」

我一愣，沒想到，在這種時刻，他想到的，也還是她！苦澀從心底一直蔓延到喉嚨，我搖了搖頭。

「那丫頭，選男朋友的品味不錯，找朋友的眼光似乎差了點啊！」他揚起一邊嘴角，似乎有一絲嘲諷。

我的心臟像被一隻有力的手驟然揪住一樣——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那種眼光來看我？我的愛，難道就那麼不堪嗎？

他忽而撫上眼下的淚痣，動作嫵媚得讓我心跳差點停擺。他的笑也變得挑逗，一步步地走近我，低頭問道：「你喜歡本大爺……可是，本大爺已經有女朋友了呢！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轉變，我卻還是被他誘惑的笑容狠狠煞到，傻傻地望著他，不自覺地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分手吧……你跟她……分手，好不好？」

「可是，你知道嗎？對於本大爺來說，你就只是天籟的朋友而已。」他的笑容變得邪惡起來，湊到了我耳邊，用最曖昧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所以，如果本大爺跟天籟分手了，那麼你對本大爺而言，就什麼都不是了。」說完，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容已經收斂了起來。

我還是傻傻的樣子，根本無從反應……眼前這個，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能用這樣的方法，說出那樣的話？

什麼都不是……沒有了天籟，我就什麼都不是了。他的眼裡，就真的只有天籟，只有她一個嗎？！

眼淚聚滿眼眶，我強壓住哽咽不讓它溢出喉頭。憑什麼，我的感情就該被不屑？！

我不顧一切地大喊：「為什麼！我喜歡你……喜歡你四年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每天都看著你，想著你，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破碎的語句終於被那股強烈到無法抵抗的苦澀打斷。

他忽然聲厲色荏地說：「本大爺喜歡的人這輩子就只有一個，如果你對本大爺存的是這樣的心態，請你馬上離開天籟，不要再接近她！本大爺不想你的感情造成對她的傷害！」

呵……諷刺啊！我鼓足了四年的勇氣做出表白，他卻只擔心他的寶貝受傷！

我一直以來仰望的帝王，居然，是個如此無情的人！

可是，這個最無情的人，又何嘗不是最有情的人？因為將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一個人，所以，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可以對所有的女性不屑一顧，可以不理會別人是否會受傷，他關切的，只有一個人，只要他愛的那個人不難過不受傷害，他可以不顧全世界！

而我，不是那個人，因此，活該被他冷漠對待。因為我帶著不正當的目的接近了他愛的那個人，所以，活該被他殘忍地指責。

可笑啊！四年的眷戀，終究只換來一地破碎的痕迹，叫我情何以堪？

他根本連同情吝於施捨給我，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透過淚花注視著他遠去的身影，我彷彿回到了四年前那個情竇初開，卻只懂得默默地在遠處遙望的小女孩。

只是，當時，我還能懷抱著一絲的希望。而如今，所以希冀盡毀。我的王……從來，就不是我的。

伸手摸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張照片，上面的人依然耀眼，只是，他溫柔的眼光，一直都放在他身邊那個女孩子身上。

我一直刻意忽視這點，所以，活該我從夢境摔回現實的時候，狼狽不堪。

原來，在這個故事裡面，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配角，也許只能出現在那麼一個章節，去襯托他們的情比金堅。因為，主角不是我，所以，我甚至連自怨自艾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是錯愛一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