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將計就計
「你是那個病秧子的丫鬟?」令繒雲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轉而目光狐疑地望了一眼一邊站著的妙衣。
她不是去莫離齋找表哥的么?怎麼又繞到宴芙湘那個病秧子屋裡找人來了?
妙雲眼睛轉了兩圈,轉而臉上堆滿了惡意的笑。
「蹊兒雖然是三小姐院子里的,但是就連二爺也對她青睞有加,出門都會帶著——」說到這兒,妙衣似乎才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實在不恰當,猛地止住,用雙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望著沈言蹊道:「啊,蹊兒,這話我和表小姐說,應該沒什麼吧?表小姐是二爺的親表妹,不是什麼外人。」
呵!
沈言蹊對於妙衣這婊里婊氣的行為很是無語。
果然,原本和顏悅色的小縣主聽后,臉色頓時變了。她一拍桌子,呵令妙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給本縣主說清楚!」
小縣主都下命令了,妙衣卻還用眼神一個勁兒地瞟沈言蹊,好像覺得禍水引得還不夠多一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沈言蹊在暗中威脅她,不讓她說的。同時,這一舉動,也讓沈言蹊與宴靈修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為匪夷所思。
「你看她做什麼?她還能吃了你不成?本縣主讓你說,你就說!」令繒雲的怒火因妙衣的小心翼翼而越發不可收拾。
病秧子院子里的小丫鬟,宴府掌權者的晏二爺,這兩個人本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可是這丫鬟竟然能被宴府二爺帶出去,中間沒有貓膩就見鬼了!
妙衣這才瑟縮地小聲說道:「回縣主,其實蹊兒與二爺之間沒什麼。就是前幾日有人見著蹊兒與二爺共乘一輛馬車回來,胡亂說的。後來二爺雖然賞了蹊兒一些金銀首飾,但是蹊兒沒收,給二爺還回去了。表小姐,您莫要多想。」
沈言蹊:呸!你胡說!分明是翡翠首飾,金子銀子什麼的,連個渣她都沒見到!
沈言蹊心中也考慮過妙衣會借著這件事,在令繒雲面前參她一本,但是萬萬沒想到,妙衣這話會說得那麼直接,就差指著她的鼻子向令繒雲大喊——沒錯,就是她!就是她勾引二爺的!縣主你快殺了她!
沈言蹊的嘴角抽了抽。
令繒雲很吃這一套,聽了妙衣這一番話,對沈言蹊的好感頓時煙消雲散。
她抽出腰間盤著的一節皮鞭拿在手中,指著沈言蹊怒喝:「好你個不知羞恥的賤丫頭,竟敢對錶哥心懷不軌。本縣主今日就要替表哥,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安分的小蹄子!」
「縣主,」沈言蹊站在原地,坦然的望著令繒雲,「您既然信了妙衣的一面之詞,為何不聽聽我的解釋?」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在令繒雲眼裡,沈言蹊無疑變成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形象,她縱然將話說得天花亂墜,也是不能信的。
可是令繒雲卻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所有的想法,都是被妙衣牽著鼻子走的;她的判斷,完全是在妙衣說出的話的基礎上形成的。
「縣主為何那麼相信妙衣的話?縣主莫不是以為,她是二爺的人?」沈言蹊的目光流轉,將妙衣一瞬間的慌亂與令繒雲的怔忡盡收眼底。
「她告訴本縣主說是表哥讓她喊我來這裡見面的。她不是表哥的人,又是誰的人?」令繒雲單純的以為,憑著自己的身份,沒人敢欺瞞她的。
沈言蹊卻是笑了。她沒有正面回答令繒雲的話,而是將問題拋到了妙衣身上,「妙衣,你是么?」
妙衣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沈言蹊還能反咬她一口,硬生生將話題的重心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她的大腦有些短路,囁嚅的嘴唇半天吐不出話來。
她看到了沈言蹊眸中的戲謔,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她打心裡厭惡。
她指著沈言蹊,不顧一切地吼道:「縣主,您不要聽她的。她怕您懲罰她,所以故意轉移話題的。」
「哦,是么?那麼,妙衣,你又在害怕什麼呢?」沈言蹊的眼睛似乎有一種魔力,能夠一眼看透人內心的恐懼與驚惶。當黑暗曝光與日影之下,魑魅魍魎便無處躲藏。
令繒雲這下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她反覆告訴自己,這個叫蹊兒的丫鬟對錶哥圖謀不軌,會威脅到她的地位。可是,她的潛意識卻又壓抑著她,讓她覺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女孩子不會是那般卑劣之人。
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掙扎,令繒雲決定遵從本心。
她放下鞭子,冷著臉質問沈言蹊,「你想說什麼?」她決定給這個小丫鬟一個機會。
沈言蹊知道,她贏了。
「縣主,您下意識相信妙衣的話,不過是因為她說她是二爺派來找您的人罷了,是也不是?」
「是。」
雖然令繒雲萬般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您沒有調查清楚,就認定對方是二爺的人。可是您可知道,二爺今日根本沒在府里。這個謊稱自己是二爺派來的人不過也是其他院兒里的丫鬟罷了。至於她為何要騙您,您大可以審問審問她就知道。」
沈言蹊還沒有傻到將妙衣的目的和盤托出。
這件事必然是要說的,但是決計不能從她口裡說出來。
「果真?」令繒雲聽得迷糊,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兩個丫鬟繞半天彎子到底圖的什麼。
「縣主一問便知。」沈言蹊微笑以對。
妙衣總算緩過神來了。她今日一定要讓沈言蹊受到懲罰,那樣她才能順利嫁給她的明哥哥!於是,妙衣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跪在了令繒雲面前。
「縣主,您不要相信蹊兒的話。蹊兒最會花言巧語、擾人視聽了。就連二爺和三小姐那樣的人,也被她哄得團團轉。奴婢就是見不慣她那般做派,怕她讓縣主您和二爺之間產生嫌隙,這才迫不得已將您引到這裡,以揭穿蹊兒的真面目的!」
「二爺那般清正理智的人,豈會輕易被我這樣的小女子哄騙?」沈言蹊反駁道。
令繒雲也覺得她表哥那樣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夠欺騙得了的,可是沈言蹊再怎麼解釋,也改變不了她與宴靈修之間一定有瓜葛的事實。
「那你為何出現在我表哥的馬車上?」令繒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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