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同舟共濟，不離不棄
那視頻的日期已經是很久以前了，但是因為這次突然被翻出來的緣故，下面多了很多最新的評論。
無非是質疑唐念知和沈望的婚姻，連形婚什麼的也有人說出口。
唐念知看著那視頻陰暗的畫面，深吸了一口氣點開。
拍攝的地點彷彿是什麼活動場地的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人也影影綽綽，但是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自己和沈望。
也是因為如此，才被兩個人之間的疏離驚訝到，視頻拍攝了他們從停車場外走進來的全過程，似乎從走進停車場開始。
唐念知挽著沈望的手臂就放了下來，兩個人之間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全過程沒有一句交談。
這竟然是他們這五年的夫妻生活嗎？
唐念知愣愣地盯著屏幕上的人影陷入沉思，手指幾乎不受控制地在微博上搜索當年這件事情的始末。
娛樂圈的新聞熱度總是消散的很快，她搜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相關的信息，只是知道那段時間他們的婚姻受到了很多質疑。
年輕的金融界新貴娶了娛樂圈的明星，就算是兩家的實力稱得上門當戶對，還是會有很多人認為他們的身份並不匹配。
她往下翻了兩頁，就看到了一條沈望的微博，在他主頁一眾新部門成立、商業合作的信息中格外突出：怎麼能讓念念放棄這件禮服，在線等。
配圖是一件正紅色的魚尾裙，露背的設計能夠恰好勾勒出身材的曲線。
看樣子兩個人是在因為這件禮服鬧彆扭，評論區的內容也就多是調侃兩人甜蜜，倒是再也沒有了婚變的質疑。
唐念知不記得這件事情，此刻以旁觀者的身份來回憶，有幾分甜蜜也有幾分心酸。
這五年，沈望一定包容了她很多吧。
另一邊秦瑜正在和沈望彙報行程，Vader的工作都說完后看著沈望欲言又止：「沈總，那個網上的新聞……」
「什麼新聞？」沈望沒有抬頭。
「就是……網上在猜測您和夫人是不是要離婚了。」秦瑜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是沈望的特助，自然清楚這夫妻二人之間大多是在做戲，就連這場婚姻也不過是利益的聯合，但是為什麼此刻沈總的臉色格外的陰沉。
離婚兩個字觸動了沈望的神經，他彷彿一瞬間回到了唐念知失去記憶之前和她說離婚的時刻。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瑜不敢隱瞞，立刻把網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沈望聽，聽到陳可兒的時候他皺了皺眉，沉吟了一下擺擺手：「你去給她挑件禮物吧。」
說完又頓了頓：「她喜歡鑽石，給她選條項鏈。」
秦瑜挑眉，立刻點頭應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最近老闆變得不太一樣，要說之前給唐小姐的禮物也都是他選的。
但那個時候老闆只會說個價格，哪裡還會交代唐小姐喜歡什麼。
秦瑜前腳剛出了辦公室，唐念知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的聲音本就好聽，此刻因為刻意討好更加軟軟糯糯：「老公，你在忙嗎？」
「嗯。」沈望應了一聲，手中的鋼筆卻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我……我今天不該在片場外和你吵架的，對不起啊。」唐念知越說聲音越小，忐忑不安地等著沈望回復。
沈望沒有回復。
沈望愣住了。
印象里這還是第一次唐念知主動打來電話和他道歉，之前的她總是不肯服輸，越是在陳可兒的事情上就越要計較，就算是兩個人對外已經表現出和和美美的樣子，但總是要冷戰很長時間。
唐念知許久沒有聽到回復，空出來的手忍不住抓緊了懷中的抱枕，沈望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她心裡不安，只能自顧自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這麼會聯想啊，還說我們是形婚，怎麼這麼惡毒啊。」
沈望想說我們本來就是形婚，話說到一半又咽回去，只是說道：「下次別任性，因為這條新聞Vader的股價動蕩得厲害。」
唐念知更加愧疚了：「那，那我今晚請你吃飯吧，我們去秀恩愛？」
只要被媒體拍到他們依然恩愛如初，就不會有人猜測他們的婚姻出了問題吧。
「我今晚沒空，要處理這件事情的後續影響。」沈望的聲音聽上去格外冷淡：「你乖一點。」
唐念知有些遺憾，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沈望卻沒有如他自己所說的立刻開始工作，反而是盯著屏幕看了許久，腦海里滿是掛斷電話前唐念知依賴的語氣和失望的嗓音。
「秦瑜。」沈望撥通了內線：「你今晚把項鏈送到唐家去。」
秦特助工作執行力一流，當天晚上就帶著挑好的鑽石項鏈和玫瑰花登門拜訪，然而卻在門口和同樣到唐家來拜訪的蔣培撞了個正著。
蔣培知道兩個人婚姻的真相，也知道秦瑜大張旗鼓地登門，做戲的成分多於真心，多半是為了那些婚變的傳聞。
忍不住諷刺道：「秦特助，你們沈總要是真的看重念念就該親自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念念的丈夫呢。」
秦瑜禮貌地一笑：「我只是替沈總來給夫人送禮物，並不會日日拜訪，更不會留下吃飯。」
「唐家可不歡迎你們沈總。」蔣培冷笑一聲，倒是沒有在意他話中的諷刺。
看著唐念知欣喜地出來接過花和禮盒又換成一副笑臉：「念念，你要是喜歡下次我也可以給你買。」
「你怎麼和小孩子一樣還要爭寵啊。」
唐念知一邊調笑，一邊湊近玫瑰花中深深嗅了一下，還沾著露水的玫瑰嬌艷欲滴，襯得她白皙的面龐越發嬌艷動人。
蔣培看著她眼中的欣喜，語調不自覺地帶了幾分複雜：「你信不信，今晚沈總討佳人關心的話題就能衝上熱搜。」
「那些媒體記者的嗅覺本來就靈敏。」唐念知沒有在意，隨口回應道。
秦瑜從唐家出來就和沈望彙報了進程，說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剛剛在唐家遇到了那位蔣家公子，似乎是來看唐小姐的。」
沈望沉默了一會兒，再響起來的聲音冰冷無比：「秦特助，最近很閑？」
連蔣培的事情也要專門說給他知道。
秦瑜被噎了一下，知道自家沈總是不在意這件事情，連忙把話題扯回正軌：「我現在就去安排通稿挽回形象。」
Vader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唐念知剛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看到自己微博的評論轉發數突然暴漲，甚至還卡了好幾次。
點開一看，就看到熱門上沈望的微博，他單手捧著玫瑰花的側影，男人側臉輪廓英俊，連背景的夕陽都彷彿是在給他陪襯。
配文是「同舟共濟，不離不棄。」
唐念知抿唇，腦海中滿是沈望在他的面前深情款款地說出這句話的樣子，低沉的嗓音彷彿真的縈繞在耳畔。
嫁給沈望真好，她悄悄地想著。
沈望這邊有了動作，唐念知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因她而起的事端。
第二天錄製的時候就戴上了秦瑜送來的鑽石項鏈，引得一群人又羨慕又妒忌：「唐老師，你和沈總真是少見的恩愛啊！」
「就是啊，沈總不光親自來參加節目，又是買花又是送禮物的，我男朋友什麼時候能這麼開竅就好了。」
「望哥哥這麼忙，大概沒空給唐老師挑禮物吧。」旁邊的陳可兒忽然插上一句，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就彷彿是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一樣，歉疚地笑了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就算不是望哥哥挑的，望哥哥也出了錢的，還是很看重唐老師的。」
四下一片寂靜，直覺告訴所有人這二人的矛盾並非一日之功，因此都明智地保持緘默。
陳可兒當然是故意說的這件事情，她之前偶然聽秦瑜抱怨過一次，說是他這個特助一節更比六節強，連哄老闆娘關心的工作都要他來做，就記在了心裡。
那個時候她就意識到，沈望即使願意娶唐念知，心裡待她也與別人沒什麼不同。
如果她能夠生在唐家，那沈望也會娶她。
「陳可兒，我老公給我送禮物，你嫉妒啊？」讓她沒想到的是，唐念知的臉上絲毫沒有被打擊的失落，反而笑容無比甜美自信：「這麼嫉妒，你自己找一個啊。」
人群中有人沒有忍住笑出聲。
陳可兒現在可是要出道的，哪裡能談戀愛，更不要說結婚了。
唐念知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悠然地走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我忘了，你現在可不能談戀愛，不過可以有金主。」
陳可兒氣得臉色發青：「唐念知，你不要以為望哥哥會一直護著你，你有什麼好猖狂的。」
唐念知只當她是被氣急了胡亂說話，微微笑了一下並不打算理會，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葉晨跟在唐念知的身後，路過陳可兒的時候頓住了腳步，認真地說道：「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看起來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