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The Boss！黑島再登場

「長官，《超人》的作者被殺了。」

貝賢升走進會議室，給莫非和郭波帶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這個消息是如此的令人驚訝，以至於連對郭波在美國搞的小把戲不是那麼感興趣的莫非也被吸引住了，他坐直了身子，準備仔細的聽貝賢升下面的話。

「少校，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7月2日晚17點19分，距離現在剛好42小時，長官。」貝賢升看了一下手錶，回答到。

「少校，別染上安德烈指揮官他們的說話習慣……人是誰殺的？」

「日本人，長官。」

「真的？」郭波簡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雖然，他推出《超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日本人脆弱的神經，讓他們犯錯誤，但是……這也太快了吧！「少校，你是說，我們的《超人》僅僅推出了五期，日本人就受不了刺激謀殺了作者？」

「確切的說，是六期——第六期剛剛在7月1日擺上書架。」貝賢升認真的回答到，「而對於你的問題，長官，是的。根據從美國警方和FBI得到的消息，殺手是日本人。事實上，美國警方抓住了其中一名殺手，並且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而且，現場還找到了日英兩種文字寫的……我認為應該叫檄文。」

「少校，我說過了，不要染上安德烈指揮官他們的說話習慣……關於這起謀殺案，具體的情況如何？」郭波有些頭痛的摸著自己的額頭。現在軍隊里有種趨勢，克隆人正把所有的軍人都按照著他們的習慣——起碼是說話的習慣——進行著改變，並且似乎他們已經取得了成功。這真是的糟糕。

「很抱歉，長官，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我確信，達綺芬妮指揮官已經得到了來自在美國的特工和美國FBI兩方面的消息，長官。」

「達綺芬妮？」郭波望向莫非。後者搖了搖頭，並且攤開了手。「我的朋友，她沒有向我做任何的彙報。」

「剛才她在這裡的時候，她也沒報告。」

「我的朋友，我認為達綺芬妮有自己打算。也許她認為這件事情太小，暫時還不需要向我們彙報，而且前一段時間我們還在為其他的事情操心。」莫非為自己的手下辯解著，「總之，達綺芬妮是情報系統的總負責人，她有自己的獨斷權。」

「中校，我什麼也沒說——」

「我的朋友，達綺芬妮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錯誤。」莫非堅持。

「嘿，中校，我什麼也沒說！」當然，即使達綺芬妮真的有錯誤，那又能怎麼樣呢？有人看起來很願意維護她，並且……郭波摸著自己的脖子，決定不再考慮這件事情。

他將自己的目光又轉回到貝賢升的身上。「少校，除了《超人》作者被殺之外，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電影版《超人》的劇組也受到了襲擊。日本人向片場投擲了炸彈，三名劇組成員被炸死，主演羅納德&#8226；里根肺部受傷被送進醫院，目前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這是40小時前的事情。」

「聽起來有些……糟糕。」讓郭波覺得糟糕的事情就是未來的美國總統的傷勢——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如果他死在了病床上，那麼他找他來出演超人就沒有多少意義了。他的計劃需要里根活著。

不過有些事情是沒必要當著一個外人的面說出來的。

「少校，立刻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展開輿論攻勢。既然日本人已經犯了錯誤，那麼，就趁他病，要他命。還有，少校，為《超人》尋找一個新作者。」郭波下了命令。「現在你可以走了。」

「遵命，長官。」就像克隆人教官教的那樣，貝賢升以最標準的姿勢立正，敬禮，然後轉身離開。

當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郭波對莫非做了一個手勢。「中校，把你的達綺芬妮指揮官找來，我們需要詳細的了解一下整個事情的情況。」他特別的強調了那個「你的」。

「聽起來，某人的話里有一點酸味。」莫非一邊拿通訊器，一邊大笑。

有些事情真的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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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前，1930年6月14日，東京。

「……以上，就是我們在重慶的任務失敗的全部過程。閣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請閣下處罰我的失誤。」大川邦向坐在他面前的中年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作為日本情報機關在重慶的主要聯絡人，大川此次回到東京，是向一個大人物——也就是坐在他面前的那個中年人，黑島仁——彙報土肥原賢二針對莫非和郭波的計劃失敗的全部過程。雖然他已經通過電報向東京彙報過一次，但黑島仁卻堅持要他親自向他進行口頭報告。

老實說，大川在最開始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驚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搞不清楚是東京對他的背叛有了察覺，還是準備對他進行處罰。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兩種事情都是不會發生了。

「不必請罪，大川君，這件事情你沒有任何錯誤。是土肥原君他太輕敵，而且你們的對手擁有的反間諜能力又很強大的緣故。」黑島仁溫和的安慰和勉勵著大川，「大川君，今後，四川的事情，還要請你多多的擔待一下了。」說到這裡，他有些唏噓不已，「真是難以置信，連土肥原君這樣出色的情報老手都失敗了……大川君，一切都拜託了。」

「哈依！閣下，我們一定不會辜負天皇陛下和您的信任。」大川再次鞠了一躬。「那麼，閣下，我們是否還要繼續以前的計劃。」

「不，大川君，四川的事情暫時停止一下。我不能增加你手中的人手，一方面，這一次行動中損失的人手太多，另一方面，我需要一些精幹的特工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黑島仁看向屋子裡的其他人——他們都是日本情報機關里的一些下級負責人，負責在中國、朝鮮以及東南亞一帶的情報收集工作——說：「這也是我這次請諸君來的目的。」

「閣下，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其中一個人問到。

「先別慌，淺間君。請你們先看看這些東西。」黑島仁的語氣裡帶上了一點點的憤怒。他拿過身邊的黑色皮包，從裡面摸出幾本畫冊扔到其他人的面前。「諸君。這些名叫《超人》的書是我從米國帶回來的，現在，在米國非常的流行。你們看看吧。看看米國人是如何在這本書里羞辱我們偉大的天皇陛下，以及天皇陛下忠勇的武士們的。」

「什麼？」甚至包括大川邦在內，每一個人都感到了震驚，他們連忙抓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然後，他們的表情就變成了憤怒——雖然看不懂上面的英文，但漫畫本來就是一種淺顯易懂的讀物，並且在座的人的智商都不低，他們很容易就看出了《超人》是怎樣的一本書。

「混蛋，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外交部的蠢材們在幹什麼？他們怎麼能容許這種東西存在！」

「我們在米國的情報人員搞的什麼名堂？為什麼沒有向國內彙報？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

……

屋子裡響起了一片憤怒的叫罵聲。

「安靜，諸君。」看到一伙人鬧得差不多了，黑島仁擺了擺手，屋子裡立刻安靜下來，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要先解釋一下，我們在米國的情報人員是很盡職的，他們很早就向國內彙報了這一消息，並且要求國內允許他們採取行動。但是，我們的首相閣下和他的內閣對國民封鎖了這個消息——我想諸君都知道，一旦這件事被國民們知道，會發生什麼，而內閣並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他們不希望得罪米國政府……」

「混蛋，內閣怎麼能如此的軟弱！」一個人低聲罵到。

黑島仁沒有理他，繼續說著自己的話：「內閣希望通過外交途徑解決這件事。但是，就像諸君看到的那樣，這本書還在繼續發行，甚至米國人還準備把它拍成電影。諸君，我們的外交努力可以說是徹底的失敗了。」

「外交部的蠢材們都該去切腹。」另一個人憤怒的喊到，並且使勁的捶打著塌塌米。

「我認為我們的外交官們已經儘力了。但這件事情根本是不可能通過外交途徑解決的，我們只能採取其他的辦法。」黑島仁說到，「我們必須通過武力結束這本書的發行，並用那些米國人的鮮血補償他對天皇陛下的褻瀆。但是，我們不能動用在米國的情報人員來做這件事，他們必須嚴密的隱藏自己的身份，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他們完成。所以我請諸君來，希望你們能向我提供一些精幹的特工來完成這個任務。」

「閣下，請放心，我們會立刻挑選人手的。」大川首先表態，其他人也紛紛的表了態。

「感謝諸君了。」黑島仁向所有人鞠了一躬。「不過，請諸君的動作快一些，我們必須儘快的結束這本書的發行。我實在無法忍受這本書對天皇陛下的羞辱了。」

「請閣下放心。」眾人也一齊向他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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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7月4日，重慶。

「那麼，這個黑島仁是誰？」郭波翻動著達綺芬妮拿給他的報告，有些疑惑的說到。「我怎麼覺得黑島這個姓聽起來很熟悉。」

「確實如此，長官，在我們手裡，有一個叫黑島一夫的日本間諜。」

聽她這麼一說，郭波倒是記起來了。他打了個響指，說：「啊，我想起來了，黑島一夫，就是那個在中學里教國文的傢伙——這麼說，他們是親戚？」

「是的，長官。黑島仁是黑島一夫的遠親本家。」達綺芬妮很肯定的回答到。

「這麼說，黑島一夫就是旁系的了？真是可憐，難怪被扔在重慶當了十年的國文教員……對了，指揮官，你有沒有向他打聽一下他這位本家遠親的情況？」

「關於黑島仁的全部資料，就在你手裡那份報告的後面，長官。你是否需要我給你念出來？」

「如果你願意的話，指揮官——請。」郭波將報告遞到用一種有些惱火的目光注視著他的克隆人指揮官的面前，於是她將報告拿了過去，開始口述黑島仁的資料。「根據來自黑島一夫和向井莉香的報告，黑島仁，生與1890年，現年40歲，男爵，是前陸軍少將，現任內務省特任高級參事官，軍部以外的高級特務頭子——確切的說，他的手基本上是同時伸進了日本所有的情報機關中。所以，無論是軍部還是外交部，還有黑龍會，都不那麼喜歡他，但是日本天皇卻對他青眼有加——他經常在皇宮內出入。」

「哇，好大一個大人物！」郭波很誇張的怪叫起來，「指揮官，別告訴我他的地位都是他自己爭取來的。」

「事實上，確實如此，黑島仁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也很聰明。當然他的家族背景也給他加了不少分——他的家族一向打著『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親封的華族！三千年純種血脈！』的旗號，傳統上屬於『尊皇襄夷』派，在日本國內有很大的勢力。」

「我個人的感覺，他的地位還是靠他的家族給他帶來的……指揮官，還有什麼？」

「黑島仁年輕的時候曾經在英國和美國留學，也經常在歐美各國進行遊歷，是日本國內少有的精通歐美事務的人材。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他同時又是一個堅定的反『鬼畜英米』份子，極力主張與英美兩國開戰。向井莉香和黑島一夫都認為這和他年輕時代的經歷有關——在英美兩國留學期間，他曾經深切的感到白種人對亞洲人的歧視情緒。」

「因此，他才會這麼迅速的幹掉了我們可憐的《超人》作者？」

「長官，請不要忘記了，他和日本天皇之間的關係很深，還有他的家族背景。這些都會促使他如此早的採取行動——《超人》在第四期就已經開始隱射日本天皇了。」達綺芬妮糾正著郭波的看法。

「不管怎麼說，他的行為幫了我們一個忙。指揮官，還有什麼？」

「沒有了，長官。」達綺芬妮合上了報告。

「沒有了？等等……指揮官，你能不能將報告再給我看看？我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很突然的，郭波開始迷惑起來。

達綺芬妮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遵照他的要求將報告重新交到了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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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波翻開報告又看了一遍，然後他找到了自己會迷惑的原因。「現在，我明白為什麼我會感到不對勁了，中校，指揮官。」

莫非看了一眼達綺芬妮，發現她的臉上也出現了迷惑和不解的表情。於是他問郭波：「什麼地方不對，我的朋友？是報告里有錯誤？」

「不是，中校，報告沒有任何問題——至少我看不出任何的問題。只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黑島仁，我沒有在任何一本書上看到過這個名字，這真是太奇怪了。中校，像他這樣一個有著深厚的家族背景的大人物，既有權力，也很有能力。而且和天皇關係密切，並且還是一個堅定的反英美的英美問題專家……所以的這一切，都足以讓他的名字出現在書本上，足以讓後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沒有比這更讓人奇怪的事情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黑島仁這個人，也包括整個黑島家族，郭波都沒有聽說過。

聽他這麼說，莫非也開始奇怪起來——一個本該出名的無名者，確實，沒有比這更讓奇怪的事情了。他問到：「那麼，你的看法是什麼，我的朋友？」

郭波搖著頭，聲音里充滿著不確定。「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認為他可能是一個穿越者。但是看他的資料，卻又不像。另一個解釋是，也許我們沒有進行時間穿越，而是進入了發展相對緩慢的一個平行空間……但是這個解釋也太扯了一點。」

「時間穿越也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我的朋友。」莫非想了想說到，「不過，我也不認為我們是在一個平行的空間里——在有證據證明這一點之前。」

「我現在很困惑，中校。」郭波看著報告里關於黑島仁的部分，「我覺得他是一個變數，一個不確定因素。」

「也許沒那麼嚴重，我的朋友。不過——達綺芬妮，從現在起，要對這個黑島仁進行嚴密的調查和監視。」莫非又給了達綺芬妮一個任務，「想辦法把向井莉香弄到他身邊去——對了，她的精神狀況如何？」

向井莉香的大腦現在是由一快晶元在控制，而這個東西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把一個人變成瘋子，莫非現在還不想看到這種事情。她是他們在日本唯一的一個潛伏者。

「她的精神狀況很好，長官，按照現在的狀況，她可以被使用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達綺芬妮的回答讓人有點毛骨悚然，「長官，根據對她的觀察，我認為，在向一個人注射誠實藥劑破壞他的大腦神經以後，再安裝控制晶元，可以獲得足夠長的使用時間。長官，我認為我們可以製造更多的潛伏者。」

「再觀察一段時間吧，達綺芬妮，我們手裡的資源比我們想象的要少。」

「明白了，長官。」

「我的朋友，你有什麼要補充的？」

聽到莫非的問題，還在翻看著黑島仁的檔案的郭波抬起頭來。「指揮官，按照情報，日本政府向日本國民封鎖了《超人》的消息。現在，我需要將這個消息捅出去。我記得向井莉香的公開身份是《朝日新聞》記者，你看看能不能通過她來完成這個計劃。指揮官，我需要將日本人的反美情緒充分的煽動起來。」

「遵命，長官。」

得到克隆人指揮官的回答，郭波又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黑島仁的檔案上。他又看了幾遍，然後拿起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單詞——「The&#8226；BOSS」。

他堅信，這個黑島仁，將是他們的一個嚴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