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逢

看著父親與祖母母子相見的場景，什錦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祖母很是欣喜，讓小姐少爺們拜見三老爺，介紹子孫們給羅剎一一認識。

大哥帶著妻子畢恭畢敬地作揖。

什錦看著看著，終於明白有哪裡不對了，沒聽祖母問起她，兒子的女兒，就算不喜歡厭惡，也不至於對自己的親孫女隻字不提。記憶彷彿全部蘇醒，想來在羅家老宅，也從未聽見過有人提起她，羅什錦。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

什錦瞳孔微張，狀若無意，但控制不住有些僵硬的脖子望向羅剎，羅剎坐在太師椅里，默然的目光，沒有感情地接受著親人相聚的戲碼。

什錦瞟了一眼身旁溫柔體貼的紫蘇姐姐，疑問的眼神讓紫蘇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羅慈拜見三堂伯。」什錦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她自以為內心明白所有的事情，雖然不去插手，但大局都是明了的，卻意外地發現有些事撲朔迷離，憑藉父親眼中的洞明。她的懷疑瞞不過父親的眼睛，反之亦然。

回到房中，什錦試探：「紫蘇，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小姐忘了，我來到羅家時，夫人已經……」紫蘇怕小姐傷心，說話間輕柔小心。

「是嗎？」什錦喃喃道。

「大姐姐來信了嗎？」

什錦突然問到大小姐，紫蘇措手不及，大小姐羅瑛是羅剎的養女，與什錦平素關係比較淡泊，紫蘇未特意囑託留意她的信件。

瑛小姐一年前出嫁了，嫁給了宋城一位年輕的武將，當時羅剎的官位不高，瑛小姐又是養女，只是那武將家族基微，才勉強和那位武將門當戶對。

「奴婢失職，未曾留意大小姐的信件。」紫蘇告罪。

「無妨無妨，我也只是隨意問問。」什錦攔住紫蘇要下跪的舉動。

紫蘇想，瑛小姐的身份一直是讓小姐不能釋懷的，瑛小姐自小就被收養了，甚至比小姐還要受夫人的關懷更多，當正正經經的小姐對待的。

此時的什錦心不在焉，電光火石把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她的直覺告訴她有哪裡不對，只是一時想不出來。

「嚇死人了，於大人死了。」幾個下人竊竊私語。

「哪個於大人？」

「還有哪個於大人，前皇后的親弟弟。」說到下半句，又壓低了嗓子。

「啊？那個。」年輕的丫鬟驚道，傳聞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姐姐。

「空穴不來風。」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心領神會地認同道，唏噓感慨，「這是遭報應了，聽說死狀可慘了。」

「大人，會不會打草驚蛇。」

「都是一群毒蛇。」暮盡滄桑，千花萬相，所謀所求的囚得是難測的人心，世間難解之題，得到的永遠不及所求。所求的盡頭在哪裡？

「只有死人沒有貪念。」羅剎冷冷地說。以惡制惡，羅剎嫌惡地緊閉著眼睛，彷彿這樣就能看不到污黑的血色。

什錦站在不遠處望著羅剎的面容，父親那般痛苦，何至於，什錦好像置身於迷霧中，拼了命也找不到人，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迷霧中慌亂地尋找。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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