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這位年輕的君王還是讓人不容小覷的,只是一瞬間他的心思便千迴百轉,料想了種種的可能性,理出了一個大概的思緒來。

「皇上,」旁邊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想什麼想那麼入神?臣妾叫了你好幾次你都沒聽到呢。」

愛新覺羅·玄燁轉頭看向皇后,對她安撫一笑:「無妨,不知怎地便想到了朝中的一些事,是以才走了神。」

皇后拉著他袖子的手緊了緊:「公務雖重要,可是皇上的龍體最為重要,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一下的,切莫累壞了身子。」

愛新覺羅·玄燁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問皇后道:「剛剛皇后說什麼,可否再說一遍?」

皇后嘴角含了一抹笑:「臣妾說,臣妾想把這個烏雅家的小女兒指給裕親王,可是她卻偏偏不同意,不知皇上是怎樣想的?」

正好便試她一試,看看她到底要的是什麼?愛新覺羅·玄燁心中瞬間有了一個想法,無論如何,他是定然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既是她不願意,那便作罷了吧,這種事情總是強求不來的。」愛新覺羅·玄燁對著皇后說道。同時也沒有忽視蒹葭瞬間放鬆下來的身體和納蘭織願長舒了一口氣的神色,連沉穩的江蕙的面色也是稍稍緩和了下來。

愛新覺羅·玄燁的面色更差了,難不面前的三人都知道情況?頓了頓又說道:「朕對你並不十分喜愛,而你又拒絕了皇后的好意,不願意去裕親王那裡,那朕只好撂了你的牌子了!」皇后搖了搖頭,在一旁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幾個人這次倒沒太大反應,蒹葭很平靜地謝恩:「謝皇上。」可抬頭時嘴角的一抹笑意卻被愛新覺羅·玄燁看個正著。自己這是被人給利用了?簡直可惡!愛新覺羅·玄燁面色不善。若是被正常地撂了牌子也便罷了,偏偏是個費盡了心思想要被撂牌子的,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這是在讓人喜歡不起來。既然這樣,我就偏不讓你如意,愛新覺羅·玄燁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你這恩謝得太早了,朕的話還沒說完呢,」愛新覺羅·玄燁掃視了眾人一圈後接著道,「雖然朕不甚喜歡你的自作聰明,不過念你活潑伶俐,天真可愛,而皇后又很喜歡你,朕便不予追究,留下你吧。」

蒹葭嘴角的笑容凝固了,江蕙的眉頭皺了起來,納蘭織願立即看向了蒹葭,皇后則是滿面笑意,愛新覺羅·玄燁心裡得意一笑,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看著蒹葭仍是愣愣地還沒有回過神來,愛新覺羅·玄燁好心地提醒著:「蒹葭,你還不快點謝恩,呆在那裡想什麼呢,莫非是要抗旨不遵,嗯?」

最後的一個「嗯?」字聽得蒹葭心裡一驚,她若是說錯一句話,那給整個烏雅家帶去的便是殺身之禍!

想到這裡,再容不得她多去考慮周旋些什麼,她立馬領旨謝恩:「謝皇上,臣女剛剛只是歡喜過頭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撫掌笑道:「無妨,現下反應過來也便是了,來人啊,賜香囊!」

立即有小太監端了放著香囊的托盤走到了蒹葭面前,蒹葭心如亂麻,胡亂地拿起了一枚香囊捏在手心裡。她獃獃地盯著腳下的青石地板,以後,便要留在這皇宮裡了嗎?

三個人的去留都已然定了下來,便有小太監引了她們出去,蒹葭只失魂落魄地跟在江蕙和納蘭織願的身後。

待三人出了殿門,打發走了小太監后,蒹葭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怔怔地流下兩行清淚來,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都是板上釘釘,一眼都能望到結果的事,為何在最後的關頭還是出了差錯?

江蕙不住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留在宮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妹妹,只能看開些了。」

蒹葭的眼淚流得更凶了,看得一旁的納蘭織願心疼不已:「蒹葭,別哭了,你一哭起來就不好看了,而且這宮裡人來人往的,被別人看去了可就不好了。」說罷拿出娟子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勸她。

她們三個是最後一批的秀女了,殿門口已經沒有人了,三個人正要往宮門口走去,不料卻被瓜爾佳氏攔住了去路。她等了許久她們才出來,心中自是有氣,語氣也不善起來。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蒹葭呀!怎麼,進殿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現如今怎麼哭著鼻子出來了?莫不是被撂牌子了吧!」瓜爾佳氏的語氣尖酸刻薄,眉眼間的幸災樂禍絲毫沒有掩飾。

簡直是陰魂不散,哪裡都有這個瓜爾佳氏!納蘭織願看著蒹葭傷心中正不好受呢,這個瓜爾佳氏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耀武揚威,是以她一瞬間便把矛頭指向了她。

「落不落選和你有關係嗎,你管得著嗎?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納蘭織願說起話來絲毫不客氣。

瓜爾佳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我問一下怎麼了,問也不許人問嗎,這邊是你們的氣度嗎?」

「氣度是留給那些有資格的人的,你,不配!」江蕙冷冷地說出了這句話,她向來不屑於和瓜爾佳氏這種人打交道,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可是今日她急著帶蒹葭和納蘭織願回去,這個瓜爾佳氏卻總是纏著她們不放,讓人憂心得緊,是以生出了些許的不耐煩。

正說著,忽然有人抓住了江蕙的袖子:「蕙姐姐,莫要因為我而跟這種人置氣,白白地失了身份。」

江蕙握住了她的手,眉頭微皺:「只想帶著你早點回去讓你好好歇息,卻不想還是被牽住了腳步,著實可惡。」

「有的人,你越跟他計較,她就越來勁,不理她便是了。」蒹葭說著抬頭望了望天空,「天真藍呀,來的時候是一個心情,可離去的時候便又是另外一個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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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蒹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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