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寵一波試試

先寵一波試試

靜姝不是個愛揭人短處的尖酸人。

且摸著良心說話,這病秧子雖然像道難解的謎題,可這兩日待她真的不錯。

足生六趾,在她這個21世紀骨科醫生眼裡不算什麼,但放在古人眼中卻不好說了,只看謝瑾年連睡覺都要穿著襪子,便不難推測出,在這書中世界里足生六趾並不是吉兆。

靜姝不著痕迹地收回視線,抬眼看向躬身要抱她的謝瑾年。

謝瑾年剛沐浴過,身上還殘留著潮乎乎的澡豆香氣,如墨長發披散著,一直垂到了貴妃榻上,彷彿與她的頭髮結在了一處。

朱窗外,烏雲散於夜風裡,清冷的月光灑入室內,給謝瑾年如詩似畫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暈。

顏狗被美色所惑,一雙素手抓著病美人鬆鬆垮垮的衣領,吸了好一會兒病美人的盛世美顏,靜姝才盯著病美人艷若春桃的唇,不走心的想,就知道沒有那麼美的事,她果然不能隨心所欲地影響書中人物。

喵了個咪的,給個金手指還時靈時不靈的,跟她穿進書里這座書城一準兒是個殘次品!

靜姝腦子裡天馬行空,一雙瀲灧的桃花眼一直落在謝瑾年的臉上。

謝瑾年生的貌美,素日里最容不得人拿他容貌做文章,然而,此時此刻,朦朧月色下,錯嫁給他的小新娘眼裡的痴迷,卻未讓他生出半分反感,反而生了調笑的心思。

指腹抹過小娘子微啟的朱唇,謝瑾年含著笑揶揄:「娘子,流口水了。」

嚇!

靜姝抹嘴,並沒有口水。

收斂了對盛世美顏的欣賞,靜姝輕輕一推謝瑾年:「夫君怎麼這時候來了。」

謝瑾年好笑:「夜闌人靜,我不回這裡來,還能去哪裡?」

無處可去?

難不成……

靜姝心頭一動,抬眼端量著謝瑾年的神色,不動聲色地試探:「自然是去找你的如——花——美妾共度良宵啊。」

新婚燕爾,竟還有盼著夫君去妾室屋裡的。

也就他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新娘能做出來了!

謝瑾年似笑非笑:「國公府嫡女下嫁給我這個小小的皇商之子,我又怎麼敢納下妾室給娘子添堵?畢竟日後還要仰仗國公府照拂的。」

怕國公府?以後要仰仗國公府照拂?

呵呵噠!就算你人美會說,我也不瞎好嗎?

體弱不行就承認,甩鍋給國公府算什麼好漢!

靜姝垂下眼,指尖戳著謝瑾年的胸肌,演技拙劣地裝出一副自責模樣:「真是委屈夫君了。夫君喜歡什麼樣的,趕明兒給你挑上幾個放進屋裡,若是夫君有可心的人,也盡可以納了她。」

小新娘毫無半分介意的說著給她納妾的話,謝瑾年心中沒有半分滿意,反倒生出了一分慍怒。

手撐著貴妃榻的圍欄,把靜姝困在了狹小的榻上,謝瑾年捏著靜姝的下頜迫使她微微抬頭,輕笑:「如花美眷在側,何須納別人?」

如花……

靜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抬眼看謝瑾年。

謝瑾年身子壓得極低,高挺的鼻樑幾乎要蹭到她的鼻尖,柔軟的髮絲蹭著她的臉頰,有點癢,鼻息間充滿了謝瑾年身上,潮潮的澡豆香氣。

靜姝心尖一顫,抬手虛虛地抵在謝瑾年胸前,抗拒著侵略性突然爆表的病美人,笑道:「夫君今日身子骨本就不爽利,若是再累著了就不美了。」

「呵!」

一遇著威脅,張牙舞爪的貓縮起爪子立時就變成了軟糯的兔子,他這個小新娘不光會演,還真會識時務。

謝瑾年低笑,嚇唬夠了靜姝,指腹不著痕迹地摩挲了下細嫩的頸線,起身,澹然到:「娘子說的在理。」

靜姝輕舒了口氣,跟著從貴妃榻上坐起來。

謝瑾年慢條斯理地又說:「畢竟是圓房,當選個良辰吉日。」

靜姝:「……」不如還是多給你納幾個妾吧!你跟他們多睡睡,說不准我就能立時達成小寡婦成就了。

謝瑾年似是看出了靜姝的心聲,又補了一句:「你我畢竟已是夫妻,有件事當跟你說清楚了。」

靜姝抬眼,對上謝瑾年彷彿深沉如海的目光,攏了下衣襟:「夫君請講,我洗耳恭聽。」

謝瑾年又是一聲低笑。

清雋的眉眼染上笑意,彷彿將朱窗外的朗月都攬入了懷裡,轉瞬便斂盡了侵略性,恢復了素日里光風霽月的模樣:「為夫沒有妾室,沒有通房,後院只有娘子一人,因此,若無要事,為夫晚上皆會回來陪娘子同床共枕。」

長在舊社會,生在豪富之家,身為掌房嫡子,謝瑾年竟然連個通房也沒有,靜姝著實有些意外。

靜姝抬眼再與謝瑾年對視,便覺眼前的病美人又美了三分,漸而眼中染滿笑意:「夫君這是要給我獨寵?」

謝瑾年揚眉,漫不經心地頷首:「嗯。」

病美人這副模樣,簡直滿臉都是大寫的敷衍。

敷敷衍衍卻也正合她心意,靜姝立時做出了一副恃寵而驕的驕矜模樣:「既然是獨寵,我是不是可以恃寵而驕了?」

他的小新娘百般模樣都有了,可還真沒見過她驕矜跋扈呢。

謝瑾年饒有興趣的問:「你打算怎麼恃寵而驕?」

靜姝素手一劃,彷彿圈下了整片府邸:「破牆鏟地,改鍋換灶,行不行?」

謝瑾年揚眉,滿口縱容:「你別自己個兒上房揭瓦摔折了腿就行。」

靜姝再也綳不住驕矜模樣,笑道:「行,夫君有點子色令智昏、寵妻無度那味道了。」

謝瑾年失笑:「嗯,既然允諾你獨寵,自當做出獨寵的樣子給你撐臉面。」

靜姝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先寵一波試試。」

謝瑾年朗笑,手搭在靜姝肩上,往裡間走:「家裡無權無勢,只有幾個商隊能天南海北的走,你有什麼想要的,趕明兒列個單子給我,我使人替你採買回來。」

說完,謝瑾年又特特補了一句:「不論什麼,食材、佐料、胭脂、首飾、布料子、寶石、珍珠,但凡你能想起來的,都可以列個單子。」

呦呵!有嫁給土豪那感覺了!

靜姝心中的單子立馬從正堂列到了垂花門。

只不過……

靜姝歪頭看謝瑾年,她十分懷疑病美人後一句的重點是畫在「食材和佐料」上的,可惜沒有證據。

謝瑾年餘光瞥了靜姝一眼,掀開大紅的錦被:「傻姑娘,且安置吧。」

靜姝:「……」今天一天浪的太歡,到了床頭才想起來擔心貞操問題。

靜姝遲遲不肯往床上爬,那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謝瑾年。

謝瑾年哂笑一聲,直接把靜姝推進床里,放下了帷帳。

窗外明月掩進雲后,屋內燭火爆著燈花暗淡了下去。

一雙新人各守著一方陣地,互不相擾兩相安,一睡到天明。

*

朱窗外,有喜鵲落在枝頭,嘰嘰喳喳,吵醒了床上佳人。

謝瑾年放下手中書卷,看著睫毛輕顫卻始終不肯睜眼的小新娘,輕笑:「五更天,你那丫鬟便進來叫起了,可是今日有事要忙?」

靜姝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坐起來,滿臉哀怨:「嗯,要規整規整我的嫁妝,看看被我那好二叔和好二嬸剋扣走了多少。」

謝瑾年失笑:「口沒個遮攔。」

靜姝倒在床上,看著病美人的盛世美顏醒神兒:「一個陣營里的兄弟,放縱一下自我也無妨。」

謝瑾年搖頭,以書卷輕敲了下靜姝額頭:「起吧。」

說完,便直接搖了下床柱上的搖鈴。

丫鬟們魚貫而入,靜姝立時端莊貞靜如大家閨秀。

不是第一次見識靜姝變臉,謝瑾年依然覺得有趣兒,饒有興緻地看著靜姝綰髮梳妝貼花黃,興緻上來還替靜姝畫了個眉。

眉毛畫成了一高一低,靜姝嫌棄得白眼翻上了天。

笑笑鬧鬧,總算坐到了飯桌前。

看著滿桌子的點心,靜姝抿了下唇,她昨日裝可憐隨口念叨了一句英國公府老夫人的點心,沒想到今日一早謝瑾年便使人給她備了一桌更豐盛的。

這個病秧子,待人好起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靜姝垂著眼,小口小口,把每一樣點心都嘗了一口,只覺得每一樣都好吃的很:「稍後打發人拿著國公府的帖子去請劉太醫罷。」

謝瑾年給靜姝夾了塊合歡餅,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用過早飯,謝瑾年便在西明間內書房裡看書。

靜姝則領了她的陪房,開了懷瑾院的東西兩廂,開始對著嫁妝單子規整她的嫁妝。

嫁妝單子長長的,耗費了一沓泥金紅箋。

傢具早已經擺在了新房裡自不必清點,都是上好的花梨、紫檀。

衾被枕褥、幔帳掛帘、四季衣裳,攤鋪懸挂好了的也是上等的料子。

懸挂擺放在新房裡的書畫古玩,亦都是名家之作。

不得不說,國公府面上功夫做得著實體面光鮮。

然而,開了庫房再看,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不論尺頭衣料、四季衣裳、頭面首飾、胭脂水粉,還是書畫古玩、金玉擺件,盡皆打了折扣,不說品質如何,每個箱子打開竟沒有一個是裝滿了的。

至於那田莊、良田、房產、鋪子,想也知道不定存著多少貓膩呢!

陳嬤嬤看著庫房裡的東西,恨恨:「打姑娘出生起,老爺太太就開始給姝姐兒攢嫁妝,攢了十幾年,竟變成了這些東西!」

陳嬤嬤是靜姝的奶娘,少女靜姝入佛堂里清修守孝時告病回了家。

也不知謝瑾年昨日跟她二叔怎麼說的,竟是要來了陳嬤嬤一家的身契,昨兒個就把人接來謝府了,卻是今天早飯過後才告訴她。

靜姝抱住陳嬤嬤的胳膊,剛欲開口說話,便聽得有丫鬟過來傳信:「少夫人,昌平侯府世子攜世子夫人前來拜訪,少爺請您到前邊花廳里去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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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嫁了病秧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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