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偷回皇宮
夏崢嶸捶了捶胸口,氣息不順:「你說,她那樣鍾靈毓秀個人兒,怎麼會就這樣沒了呢?」忽又猛的抬頭,死死的盯著德公公:「這消息可曾傳到阿姐那裡?!」
嘆了口氣:「陛下放心,長公主與駙馬還未曾聽說。」德公公低著頭。
「未曾聽說便好,便好…」夏崢嶸囁嚅著嘴唇喃喃道,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沉痛,他又該怎樣轉述給阿姐呢?
正在此時,門外似有動靜,精明的抬頭,戒備的看著門外。沖德公公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查看。
德公公得令打開門,男子一身白衣似雪,眉如遠山,溫文爾雅,正是薛蘊和。得了夏崢嶸得點頭應允,德公公將薛蘊和邀進了門。
見夏崢嶸捂著胸口,面色灰頹,氣力不足,儼然一副急火攻心得模樣,薛蘊和便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百里三月和陸鶴安的死的消息已經傳進了皇宮,他拂了拂衣擺,行禮。
夏崢嶸微微闔眼,擺了擺手,此時此等心境下,生不出一點對往日禮數的關心。
「陛下不必如此悲痛,前日我收到無欲山莊的來信,郡主與丞相併未喪命,這一切都是為了逼玉祁動手。」薛蘊和聲音溫良。
猛然瞪大了眼睛,剛剛的悲痛還積壓.在胸口。剛才他一直留有一絲僥倖,月兒那般聰慧,他是不願意相信她會死的。
見夏崢嶸怔怔的看著薛蘊和,德公公笑著重複道:「陛下,郡主丞相吉人自有天相。才沒那麼輕易被閻王爺收走嘞!」
「好好好!」夏崢嶸連道三聲好,沖著薛蘊和:「你可知,她還有何計劃?」
薛蘊和搖頭:「信上只言他二人假死,並未說其他。」微一思量:「不過今日起已過一周有餘,想必他二人也已經抵達京城。陛下莫要心急,保重龍體。」
言罷,自袖中拿出小瓶藥丸:「此乃九花玉露丸一日一粒,便可清除陛下.體內淤火。」
德公公上前接下,細細的將薛蘊和說的服法記下。
「有勞薛公子費心了。」夏崢嶸舒展了眉眼,唇角勾起。
薛蘊和輕輕搖了搖頭:「既然消息已經傳達,我也不便多留。來時我瞧門外,侍衛們雖然站位看似鬆散,卻個個眉眼警惕。而且不僅只是御書房門外這批守衛。」
「哼。」夏崢嶸冷哼一聲,眸里掠過一絲寒意:「想監視著朕的一舉一動,朕早有預料,只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敢做的這麼明目張胆,真的以為這天下唾手可得了么?」
薛蘊和心似明鏡,聞言只低著頭,隨後拂身告退。
有了薛蘊和的一番寬慰,夏崢嶸心頭上重石掉落。心情大好的宣膳,德公公在一旁暗自擦汗,得虧這薛公子來的及時,不然陛下還不知要心焦多久。
華燈初上,夜色未央,一個小太監端了一碗軟糯甜粥,低著頭向御書房踱步。正行走著,卻兀得被人擒住了手腕。
德公公老遠便見一人行跡鬼祟可疑,陛下未曾說過想喝粥點,他卻捧了一碗,不知是何居心。
百里三月大驚,不知來人是誰,卻不敢抬頭。擔心被人識得身份,一切安排,前功盡棄。
「你是哪個宮裡的?抬起頭來。」德公公跟著夏崢嶸多年,任憑玉如意都得給他幾分薄面,此刻聲音更顯威嚴。
聽出來是德公公的聲音,百里三月這才鬆了口氣。緩緩的抬起頭,輕聲道:「是我!」
大.大的帽檐下,一張白皙的小臉赫然出現,德公公心下一驚,慌忙向四周看了看,竟然是郡主,好在剛才守衛們各司其職,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向。
「郡主請跟老奴來。」放輕了聲音:「陛下一直惦念著您吶!」德公公眼角帶笑,隨即端正了身子,領著百里三月向御書房走去。
「陛下,您看誰來了!」二人進屋,將門小心的關閉,見屋外沒人,德公公才開口。
夏崢嶸正坐在桌前看書,聞言抬起頭,便看到門口的小太監摘下了扣在頭上的巧士冠,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月兒!」聲音激動,雖然白日里便聽說了她詐死的消息。但是此刻,她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世上最極樂之事,莫過於失而又復得。
聽著夏崢嶸熟悉的聲音,百里三月一時間眼眶發酸,知道夏崢嶸有如此反應,定然是已經聽到了她假死的事情。
「月兒不孝,讓舅舅掛心了。」百里三月跪下行禮,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哽咽,夏崢嶸極疼她,知道她得死訊定然痛不欲生。
前世今生,令她最難以割捨的便是這份血濃與水的親情。
「快快起來!」夏崢嶸將她扶起:「回來了便好!」百里三月的決定,定然有她的道理,而此時,只要她安然無恙,夏崢嶸便已覺寬心。
百里三月站起身,不著痕迹的將眼角的濕.潤拂去,夏崢嶸如今被困在宮內,她不能再在他面前露出一絲半毫的脆弱。
「舅舅放心,月兒無礙。」隨即低了聲音:「此次前去無欲山莊,收穫頗豐。我已經拿到了玉祁意欲謀反的罪證以及朝內他的死忠黨名單。我二人詐死,也是為了讓玉祁降低警惕,儘快行動露出馬腳。」
「好!」夏崢嶸拂手:「一切都由你來安排,一定要小心。那玉祁這麼多年來,狡詐油滑,莫要被他發現了端倪。」
百里三月點頭,其中利害,她自然清楚,這場戰役,賭上了所有她在意之人的身家性命,所以結果只能贏不能輸。
「我爹娘可還安好?他們也聽到消息了么?」她此次偷偷進宮,極為不易,沒有過多的時間停留。只能以大局為重,先來向夏崢嶸說明情況。
「你放心,已經按你說的將你你爹娘接進了宮中,消息封閉,他們並未聽說。」夏崢嶸回答。
百里三月點頭,打點好親人們,她才可以安心的在宮外靜候。
「如此甚好,委屈舅舅還要在御書房待上一段時日。我在此不宜久留,您一定保重身體,莫要太過挂念。」百里三月不舍的看著夏崢嶸,相逢的時間總是如此短暫,離別很快到來。
夏崢嶸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百里三月的腦袋,一如小時候一般:「你們也一定多加小心!德公公,你送月兒出去吧。」
「是。郡主這邊請,老奴掩護您出去。」謹慎的推開了門,一切如常,這才向百里三月招手。
回眸燦爛一笑,百里三月眼神逐漸堅定,來時,看見戒備森嚴,她就知道是玉如意有意圍困,為了她要守護的人們,她一定要扳倒玉家。
次日,邊關傳來消息,雲國.軍隊在邊境屢次帶兵侵擾,挑釁意味十足。一時之間,城中百姓民心惶惶,街面市井也不似以往繁華。
人人閉門自危,生怕戰事突發,引火燒身。同時不少百姓開始請.願,希望可以出兵制止雲國,保一方百姓平安。
夏崢嶸卻依舊在御書房內毫無反應,絲毫沒有行動的意思。這恰好遂了玉如意的願,她直接命人宣布了由夏澤宇暫代夏崢嶸處理政務。
大臣們嘩然一片,在這種危難關頭,誰獲得了理政的恩准,未來的皇位便極有可能傾向於誰。
夏澤宇得意洋洋,見百姓請.願平亂,一時之間興緻上頭,絲毫未於玉如意商討,便隨意欽點沈定遠出征平亂。手握兵權,不得不從,加上敵國屢次進犯。熱血將軍,老驥伏櫪,怎能容忍這樣的挑釁。當即,沈定遠便收拾行囊,準備擇日出征。
「什麼?那個孽.障竟然私自做主!」玉如意欲與雲國聯合,定然不能眼看著沙場多年,經驗豐富的沈老將軍就這樣順從平亂。
若是雲國勝倒是沒什麼,但若雲國不爭氣,在邊境便被沈老頭打個半殘,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全盤做廢。
沈老頭絕對不能出親自率兵,伸手喚來海棠,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眼神狠辣,她玉如意的攔路虎,一個也別想好過。
「什麼?一病不起?」夏澤宇剛神氣了一天功夫不到,便聽聞在他傳令當天沈老將軍突然一病不起。眼下,十萬將士已經全部規整待命,箭在弦上,怎能說不發就不發?
夏澤宇扶著額頭,不知所措氣急敗壞,他本來就沒有執政的能力,二次方案更是沒有想過,如今突然來了這麼一遭,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正焦心,門外便傳來了小斯通報趙嬤嬤求見。
趙嬤嬤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難不成母后已經有了辦法?夏澤宇眸色一亮,趙嬤嬤的到來就像困境中的明燈。
「老奴是來傳達娘娘的意思的。」趙嬤嬤行李過後,開門見山,此刻情況緊急,容不得半點耽誤。
趙嬤嬤上前幾步,將玉如意的原話如實道來。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還是母後有主意!」夏澤宇頓悟,立刻轉身傳令,沈家並非沈定遠一人,那沈緋歌也自幼習武,飽讀兵書,且常年受沈定遠的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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