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嘗嘗她的手藝
「喂?」而他走著,忽然身後的石階上傳來一聲清脆而霸道的叫聲,他本能回頭看去,看到寧小仇站在那石階上,皺擰著眉頭。
他不得不承認,朱炎燁的眼光是極好的。
「你就要走了嗎?怎麼不留下來吃飯?今晚的飯可是我親自煮的!」她有些悶悶不樂的問道,眼神澄凈無雙。
朱炎煦啞然苦笑,「下次吧——」他沒了力氣客套,只是苦澀的應道。
這時候寧小仇卻小跑而下,她從身後拿出一大袋東西來,塞到朱炎煦的手裡,雷家兄弟見她粗魯,不由得想要上前阻擋,但朱炎煦卻欣然接住,「回去的路挺遠的,這是我親自包的餃子,你們路上帶著吃吧。」她熱情的說道。
朱炎煦忍不住笑了笑,他手掌心傳來那袋子里的溫度,心裡不禁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謝謝——」他淡淡道謝,而寧小仇豪氣萬丈的擺了擺手轉身回去,蹦蹦跳跳的模樣,很是活潑。
「寧姑娘——」而這時候,朱炎煦卻又忽然叫住道,寧小仇回頭,困惑的眨巴著眼睛。
「你的長生鎖真漂亮——」他輕笑著誇讚道。
寧小仇猛然一驚,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前,此時的長生鎖被她藏在衣服里,她沒想到朱炎煦會注意道,頓時間,她的臉上滿是窘迫的神色。
「想必皇上一定是愛極了姑娘,才會將自己的名諱鐫刻上去。」他仰著頭看她,微微笑道。
寧小仇氣惱的瞪著眼睛,「你怎麼話這麼多啊?!趕緊滾!不然我可要放狗了!」寧小仇氣得嚷嚷道,雷家兄弟看著她放肆,氣得心堵,但是朱炎煦卻笑的很開心。
主僕三人順著長長的石階走下來,一路上都沒人說話,雷家兄弟也不知道朱炎煦是怎麼了,氣氛很消沉,而且平時他們來太和峰都是會住上幾天的,可是這一次,他卻急著回去,片刻也不再多待。
他們知道,朱炎煦和太和大師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那臉色不對勁,而且剛剛他們走的時候,太和大師也沒有來送行,連靜修也不見蹤影,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
「公子,剛才是怎麼了?您的臉色不太對勁——」下山的時候,雷火忍不住開口詢問,朱炎煦的樣子實在是讓他們擔心。
「沒事。」朱炎煦只是淡淡的應道,他手中拿著那袋餃子,溫溫熱熱的,好像此時此刻,那袋餃子就是他身體所有溫度的源頭。
雷火想要幫他拿,可是他卻抱著不放,那臉色頹然而蒼白,好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
朱炎煦明白了一些事,他的病其實不是治不好,至少對於太和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這麼多年他的病情一直反反覆復,都是有原因的,因為太和根本就不想治好他,即便他對天下人來說,是天之驕子,是最為尊貴的皇子,可是對於太和來說,他是個仇人的兒子,罪該萬死。
他以為自己避開皇權爭鬥,數年不曾踏足上京,就可以遠離那些是是非非,可以明哲保身,但是沒想到,他的身份註定了他這輩子都安寧不了。
太和的一番話,才讓他真正的意識到自己這些年真的做錯了太多事,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內心的陰暗面,即便他多麼的想要遺世獨立,多麼的想要不問世事,但是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脫身。
朱炎嘯並不養有孌童,喜歡養孌童的人是他自己,但是別人不會知道他的秘密。
當初太子之位觸手可及,他相信自己才是天下的明君,所以為了天下人,他認為區區一個孌童的死,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可以把朱炎嘯拉下水,他都覺得是功大於過的。
可是到頭來,都只是一場空,他什麼都沒得到,只能在這太和谷中孤寂度日。
不過,即便知道太和大師故意不治好他的病,他心裡也沒有太多的波動,因為如果他不是身在太和谷,只怕會陷入更大的險境之中。
如果他的父皇真的知道他的母親根本不是自己心愛之人,那麼他的父皇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報復,這是毋庸置疑的,他太清楚自己父親的手段了。
這世上最諷刺的,不亞於此,他的母親因為妒恨自己的姐姐,所以把姐姐的孩子折磨成丑奴,當成他的玩物,這是多麼的狠心,他是同情雲旗的,尤其在他知道,雲旗其實也是大銃的皇子時,他的心情更是複雜得無以復加。
而如果他的父皇知道他母親所做的一切,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殺死,而自己的孩子被虐待折磨得不人不鬼,那麼他最好的報復便是殺死她最愛的人,殺死她唯一的孩子,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呵呵——」朱炎煦失魂落魄般的走著,忽然,他發出一聲冷笑,雷家兄弟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問。
如果當初那碗湯羹真的是他父皇朱盛林讓人送來的,那他可真是這世上最可悲的人了,本以為自己父慈母愛,但是卻不想,父親對他的疼愛充滿了誤會,朱盛林不過是以為他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孩子罷了,只有對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兒子,他才會那般疼愛,可惜,他不是,他不是司花蕪的孩子,他的母親是司赤芍,是那個被視為災星的朱雀公主。
他其實得好好感謝司花蕪,要不是她,他的身份根本不會這般尊貴,不會出盡了風頭,因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司花蕪的孩子,所以對他畢恭畢敬,然而事實卻是,他的母親跟司花蕪除了臉長得像之外,再無相似的地方。
他的母親搶走了自己姐姐的一切,這麼多年還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那些知情的人,而如今,她仍然以寵妃的身份守在自己丈夫的身邊。
遠在九成宮的德太妃不會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最愛的兒子是何等的悲涼,她早已經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司花蕪了,跟朱盛林相互廝守,是她這輩子最為幸福的事,如果朱炎煦能夠再當上皇帝,那麼她這一輩子就會是圓滿的了。
只可惜,她怎麼能斗得過朱炎燁呢?朱炎燁幼年喪母,但是一直不被父皇喜愛,明明在眾多兄弟當中,他是與父皇最相似的人,可就是因為當年一個所為的得道高僧算了一卦,稱將來朱炎燁命中與父親相剋,他會像一把大火,將朱盛林燃燒殆盡,其實說來,不過是當年的得道高僧覺得尚不滿兩歲的朱炎燁將來會篡位弒父,所以朱炎燁也就成了宮裡最不祥的人,也成了皇上最不喜歡的兒子。
可是諷刺的是,沒想到得道高僧的話真的靈驗了,朱炎燁果真當了皇帝,而朱盛林卻無力阻擋。
但朱炎煦如今卻明白了,其實不是因為那些算卦的人算得准,而是因為他們當年隨手算的一卦,註定了人的一生,他的母親生來也不是災星,而是因為在部族裡受盡了冷落虐待,心灰意冷之後,才一步步的成為如今的模樣,同樣的,朱炎燁生性也並非如此,他不過是被那一卦牢牢的鎖住,他註定是要篡位的,如果不這麼做,他就無法存活,是那些卦象,促成了這一切。
朱炎煦身心俱疲,他註定是無法逆轉天命了,母親的真相給了他最重的一擊,本以為他再也不用挖空心思當皇帝了,當初的一切也都會隨著時間漸漸的消散,他和他的母親可以平穩的度過餘生,可是如今看來,他的母親從一開始就錯了,她從一開始就犯了欺君之罪,這是無法逆轉的。
一路思緒混沌,體弱多病的朱炎煦因為心中積鬱,在下山的過程中,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來,雷家兄弟焦急的想要把他送回太和峰,可是他卻執意不肯,他只想儘快回到自己的草廬里,好讓他得意喘息。
可是當他走到山下的河谷邊的時,身體再也無法支撐,雖然太和大師給他用了新的葯,照常說來,應該是可以維持一個月的,但是因為他的心緒波動過大,那氣脈四處衝撞,導致他一時間難以恢復過來。
雷家兄弟心急如焚,他們扶著朱炎煦坐在河邊,試圖讓他舒服一些,他們嘗試為主子度入一些真氣,可是他們功力並不十分深厚,即便使盡渾身解數,朱炎煦仍舊難以平靜。
「王爺!咱們還是趕緊回山上去吧!」雷火跪下來求道,他此時滿頭大汗,自知他們兄弟二人都救不了朱炎煦。
可是朱炎煦仍舊堅定的搖頭,此時的他渾身冷汗涔涔,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沒有一絲的力氣,就好像是被抽掉線的木偶一樣狼狽。
「王爺!這樣下去,您會沒命的!」雷冰焦急道,他們束手無策。
「不、快、快帶我回去,我、我要寫信給母妃——」朱炎煦喃喃道,他用著僅剩的一點意識堅持說道,他不能再回太和峰了,他需要自尊,決不能再去求著太和救命,因為他知道,這麼多年,太和對他的救治,不過是一種施捨,一種侮辱罷了。
「命都要沒了,還記得寫信。」而正當雷家兄弟焦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河對面傳來一陣冷笑聲,那聲音醇厚有力,語氣中滿是嘲諷。
三人頓時驚起,他們紛紛抬頭看去,只見那河對岸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那男子身材高大頎長,臉上卻帶著面具,雷家兄弟二人下意識的握緊了刀柄,只因對面那人實在詭異,他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朱炎煦虛弱的證睜眼望著河對岸,那身影,那聲音,對他來說是熟悉的。
他沒猜錯,他果然也在這裡。
而那對岸的人說完,卻飛身越過冰河,他的輕功極好,整個中原,像這樣的身手,並不多見。
雷家兄弟幾乎是同一時間拔出佩刀,他們警惕的迎著那黑衣男子,心中緊張不安十分,可是朱炎煦卻淡然鎮定的示意他們放下,不必驚慌,因為他知道,那黑衣男子如果真的想現在殺了他,那他們也只能認命,不必做無謂的反抗。
那黑衣男子就像是一隻空谷的蝴蝶一般,輕然的落在河岸上,他站在朱炎煦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朱炎嘯,那面具下的雙眼冰冷而充滿譏笑。
「呵呵,皇兄,你這是要來索我的命呢,還是來看你的長寧的呢?」而朱炎煦率先打破寂靜,他笑了笑問道,即便此時的他動彈不得,但他的眉眼仍舊清冷俊秀,那股冷清與眾不同,似乎是不曾沾染這人間的煙火一般。
那黑衣男子不說話,他只是默默的伸手摘下那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俊朗剛毅的臉,雷家兄弟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皇上恕罪!小的罪該萬死!」他們二人嚇得將手裡的刀劍往地上一扣,隨後驚恐的跪地呼道。
朱炎燁神色悠然,他一身玄色錦袍,威嚴十分,但剛剛帶著面具的模樣,讓人只以為這是個身價不菲的貴公子。
「起來吧,你們也不過是為了護主,沒罪過。」他把玩著手上的面具,笑著說道。
「多謝皇上!」雷家兄弟嚇得暗暗發抖,是他們萬萬想不到,日理萬機的皇帝竟然會出現在這荒野的山谷里。
「呵呵,咱倆有好多年沒見了吧?」而朱炎燁負手而立,他垂眼看著地上的朱炎煦,笑著話家常起來,好像他根本沒看到朱炎煦此時的狼狽病弱一般。
「五年了,上一次見皇兄,是在父皇的壽宴上。」而朱炎煦即便已經體力不支,但是他仍要提著一口氣說道,畢竟是這樣難得的機會,曾經他是尊貴的九王爺,無人能比,而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常年征戰在外,戰功卻都故意被消磨。
可現在,他是大銃的皇帝,而他則是個靠母親欺騙作惡受寵的王爺。
「沒錯,朕記得當時,你為父皇送了一塊稀世罕見的太歲,可把父皇給高興壞了。」朱炎燁想了想,隨後笑著說道,兄弟倆五年未見,再見時卻物是人非。
「當時皇兄剛剛平定了塞北各族戰亂,收復北疆山河,父皇可是高興得睡不著覺呢。」而朱炎煦卻笑著說道,兄弟兩人明明看似都在開心的回憶往事,在敘舊,可是氣氛卻顯得詭異十分。
朱炎燁聽了,卻忽然仰天大笑,「父皇哪裡是高興地睡不著覺啊,朕想,他應該是擔心得夜不能寐吧——」朱炎燁幽然道,他雙眼迸射著明亮而堅定的光,那股王者霸氣,讓人不敢直視。
朱炎煦真正意識到,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君王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忍辱負重的信王。
「也是,父皇生平最忌諱功高震主了,而皇兄你戰無不勝,北疆諸族都願意歸順於你,父皇自然要擔心。」而朱炎煦想了想,苦笑說道,他不曾想自己有一天也跟朱炎燁一樣,不得不惡意揣度自己父親的心思。
「罷了罷了,咱倆難得見一面,不必說那些煩心的事。」朱炎燁笑著說道,很是大度豁達,其實如今他根本不在意,不管當初遭受什麼樣的對待,他也從不去記恨,因為他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清掃掉一切,他總是這麼胸有成竹,朱炎煦一直都知道。
從小他不羨慕任何的兄弟,但是他卻有些嫉妒朱炎燁,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他總是能夠獨善其身,總是不會做錯事,任何的事情在他面前都會迎刃而解。
「皇兄可吃過晚膳?」而朱炎煦忽然問道,他笑著,可是身體卻越來越乏了,若不是雷家兄弟倆扶著,他都無法坐得穩。
「呵呵,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朕不餓。」朱炎燁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可是個大忙人,雖然沒想到會在山腳下巧遇他。
「如果皇兄還沒吃,那臣弟這裡有一些餃子——」朱炎煦掂了掂手裡溫暖的布袋子說道,朱炎燁仍舊擺著一張不耐煩的臉,他性子急,從來不喜歡聽人說廢話。
「是寧姑娘親手包的,送給臣弟在路上吃,想必寧姑娘的手藝會不錯——」朱炎煦有些微微喘息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那眉梢卻依舊悄然露出得意之色。
果然,朱炎燁聽了,臉色頓時一僵,他瞪著那布袋子,臉色很是不好看,河谷中寂靜許久。
「哼,勸你不想死的話,就別吃。」朱炎燁陰陽怪氣的哼道,不過朱炎煦卻不知道,他這話里到底有幾層意思。
而朱炎燁沒再多說,他徑直的走到朱炎煦的身後去,運氣提神,隨後默默的將真氣運出,助他壓制體內橫衝直撞的濁氣。
雷家兄弟一聲不敢吭,只是默默的跪在一旁等候,而此時看到朱炎燁願意出手相助,他們兩人心裡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你這身子為何還這麼弱?那太和老頭不給你認真治?」過了良久,朱炎燁收回大掌,他額上有微微細汗,卻不忍困惑的問道。
「呵呵,皇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話的,看來寧姑娘總有把人帶偏的本事啊。」而朱炎煦卻不直接回答,他反而調侃起來說道。
他們兄弟倆的關係一直微妙,算不上很好,但也沒有像朱炎嘯那樣水火不容,兩人暗中雖然有較勁兒,但面子上卻還是過得去的。
朱炎燁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他解決事情的辦法從來不是殺人。
「哼,活該你差點沒命,話太多可不是件好事——」而提到寧小仇,朱炎燁的臉色就變了,他變得嚴肅認真,好像一點都不喜歡別的男人提起她。
「皇兄真的想知道,我的病為什麼一直都好不了嗎?」朱炎煦此時精神了許多,他的身子也沒有剛才那麼虛弱了,說話的時候,語氣也平穩許多。
朱炎燁默默的站起來,不說話,他毫不客氣的扯過那袋餃子,自顧的扒拉起來,對雷家兄弟來說,見到皇上獨身一人出現在這山谷里本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了,但是這會兒又看到九五之尊的皇帝扒拉著餃子,一副饞貓的模樣,真是令人驚掉下巴。
「因為我作惡太多,這是報應,神仙也難救的。」朱炎煦若有所思一番,隨後卻苦澀的笑著說道,幾分玩笑,幾分較真的。
「嘶——」而一旁的朱炎燁不拘小節的,往自己嘴裡塞了個餃子,剛咬了兩口,他不禁連連倒吸冷氣,他好像毫不在乎那朱炎煦說什麼,只是好奇的品嘗著那一坨坨的餃子。
「咳、咳咳——」朱炎燁咽下一個餃子,臉色卻異常猙獰,「這確實是她的手藝,一點都沒長進。」朱炎燁自顧的說道,明明滿是嫌棄的語氣,可是他的眉眼卻是濃得化不開的笑意。
朱炎煦看著他,欲言又止,他知道朱炎燁心裡有著一面鏡子,一面照妖鏡。
「你也別想太多了,安心治病,把病治好了,什麼都好說。」朱炎燁抬起頭來,淡然的說道,這話說的好似他們只是尋常人家的兄弟,好似忘了他們之前是如何的斗的死去活來的。
朱炎燁說完便轉身繼續往河谷深處走去,他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皇帝,而像是個自由自在的遊俠。
「呵呵,那皇兄就不怕我的身體好了,會威脅你的皇位嗎?」而朱炎煦卻故意笑著問道,他看著朱炎燁的背影,眼神陰幽複雜。
朱炎燁頓下腳步,他回頭看了看:「不怕,反正下輩子,朕也不想當皇帝了。」他淡然笑道,輕描淡寫的,毫不在意。
朱炎煦臉色微微一僵,眼裡的不甘與怨怒卻很快的被他自己壓下去,他知道,他的身子是好不了了的,這輩子,他都再也無法像一個正常的人一樣,健康的活著,這幅殘軀已經搖搖欲墜,他能活一天就算一天,談什麼皇位不皇位的呢。
朱炎燁的身影漸行漸遠,他對兄弟情誼可是沒有絲毫的留戀的,對他來說,要不是因為寧小仇,他才不會來這冷清的山谷里轉悠。
朱炎煦與他分道揚鑣,主僕三人沿著原路返回,而一路上,三人都心事重重,雷家兄弟擔心不已,皇上來太和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但是他們也清楚,依照朱炎燁的態度,他們若是敢泄露他的行蹤,那則是必死無疑的。
所以沒人敢再提見過朱炎燁的事情,朱炎煦回到自己的住處,拿出信紙要給自己的母妃寫信時,幾番思量,也決定不提朱炎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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